第 19 章(1 / 1)

關秀華養雞場的那座山,說是山,其實也就是丘陵而已,海拔不超過200米。

山區那一片也一直流傳著一個傳說,打地主時期,當地最有錢有權的大地主在出國前,將他的萬貫家財全部藏了起來。

關於寶藏的去向,有三種說法,一是他將寶藏埋到鹿洞山的一個山洞中,並將洞口用石頭牢牢封住,需要藏寶圖才能找到位置;二是寶藏還在他家老宅中,具體位置隻有他自己知道;三是藏進了山頂道觀的地道裡,但沒人知道地道的入口。

那個道觀,已經荒廢了很久。

聽老一輩說,戰爭時期觀裡的道士都下山抗日,後麵無一人歸來,沒了主人,道觀無人問津,也逐漸衰敗。

傳言說,打地主時期,有人曾看到好多騾馬馱著很多箱子上了山。

因為這個說法,大財主寶藏的藏匿位置,大家傾向於一和二,當然大財主家的老宅也不缺少人光顧。

以前一直有人陸陸續續過來尋寶,然而結果都是無疾而終,逐漸地過來尋寶的人越來越少。

隨著改革開放,土地可以承包,鹿洞山附近的山也陸續租賃給個人,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沒有覓得尋寶圖和找不得地道入口,尋寶的事逐漸銷聲匿跡。

所以,佘耀祖到山上是為了什麼?那個車鈴蓋被盜是不是與他有關係?

房間裡,佘寧用紅筆將佘耀祖身邊的相關人員全部標注出來。

佘二家的,鎮上的朋友,親戚關係,還有在鹿洞山附近村子有聯係的人。

其中有個人引起了佘寧的注意。

林業軍,下鄉知青,前年回城,26歲,在鎮上廢品回收站工作。

是佘耀祖舅舅的兒子。

在村裡,佘耀祖常常把他掛嘴邊炫耀,說他舅舅對他多好多好,經常買喇叭褲、夾克馬甲等流行衣服給他,而平日裡他也會經常到鎮上去找這位舅舅玩。

根據調查,佘耀祖他舅舅家裡原本都貧困到要用嫁女兒換錢,也是近兩年,也就是林業軍下鄉回來後才出手闊綽,但廢品回收站的正式員工一個月的工資最多也就25塊錢,他一個回收站的實習工,怎麼能有那麼多錢。

佘寧將林業軍的名字重點圈出來,隨後又將鹿洞山附近村子有聯係的幾個人給圈出來,全是些整天無所事事的混混。

“滴,係統任務:探索鹿洞山寶藏之謎,完成任務獎勵盲盒抽獎一次。”

真是是打瞌睡就遞枕頭。

握著筆正在寫著分析,佘寧聽到係統的播報聲,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係統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發任務,以她對係統往日頒布任務內容的了解,她已經猜出來佘耀祖上山要做什麼了。

接下來就是守株待兔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上次被關秀華的反手按壓在地給嚇到,最近這幾天,佘耀祖都沒有去養雞場那邊,不過,鎮上沒少去,佘寧偷偷跟了他幾天,發現他每天都是早上去街上閒逛,中午去找鎮上的朋友吃喝,下午去找他舅舅,然後在廢品回收站待到四五點才回家。

佘耀祖每天的行程都很規律,看不出來有什麼異常,幾番下來佘寧都懷疑自己推斷錯了。

不過,係統的任務從來沒有出錯過,她準備再蹲幾天,如果還找不到異常,她就換個方式繼續推進任務。

這天下雨,佘耀祖沒有出門,佘寧也就待在家裡看奧數的資料。

上一世,她高中也上過奧數班。

那時候奧賽是個很火爆的項目,差不多每個學校都開展奧賽選拔賽來挑選苗子,如果有哪個學校的學子能進入國家集訓隊,還參與了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IMO),那都是莫大的榮譽,當年的橫幅肯定掛滿整個學校,並從主街道開端一直掛到街道的尾巴,沿街的鞭炮聲得連放幾天。

翻著手上的《八省市數學競賽資料彙編》,佘寧試著做,經曆過後世題目的變/態變形,現在的出題方式,她覺得還行,不是很變態。

佘寧不打無準備之戰,既然選擇了參加奧數,她就要做到最好,即使那些題目她會了,但佘寧還是認真的刷題,同時嘗試著用好幾種方式解答。

做完幾張試卷後,佘寧站起身來,站在房門望著外麵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

佘妮和佘洪梅出門時還沒下雨,她們都沒帶遮雨的雨具,將家裡僅有的一件“大地”牌雨衣帶上,佘寧跟側房的佘老太太說一聲,帶著草帽笠,披著蓑衣,她就出門。

雨不是很大,去到下河小學時,佘妮還沒下課,佘寧站在校門口等著,校門口周圍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家長,她們都是過來送雨衣接孩子放學。

沒等多久,下課鈴響,學生們就從教室裡湧了出來,佘寧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佘妮。

佘妮沒帶雨衣,走出教室發現下雨後,她有點愁,雨不大,如果是平時,這點雨,她頂著雨跑回家就是了,可今天姐姐給她編了好看的魚骨辮子,她舍不得淋濕它。

“小妮,這邊。”

在她糾結的時候,一聲熟悉的叫喚拉回她的思緒,佘妮驚喜地望過去,確定來者後,她眼睛噌地亮了起來。

“姐姐,你來接我了啊!”說話間,邁著兩條小短腿就奔過來,到了跟前,她一把抱住佘寧的腿,仰著頭看向她,圓溜溜的小狗眼,眨巴眨巴的,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喜悅。

“姐姐,姐姐,你真好!”熱乎乎、小小地一個,埋頭蹭著人,甜度爆表地撒嬌,“最愛你了。”

佘寧捏了捏她的臉,笑著說道,“好了,穿雨衣咱們回家。”

雨衣有點大,佘妮乖乖地站著讓佘寧幫忙穿上。

校門口處,陸陸續續有人來,又有人走,來這上學的很多都是下河村村民的孩子。

佘老三家的小兒子也在這邊讀書,平日裡,羅小玲對自家的兩個寶貝兒子最是上心,尤其是對小兒子,今天下雨,羅小玲生怕他淋到雨,地裡活都沒乾完,她就趕著回家拿雨衣。

然而快趕慢趕,等她接完大兒子再轉道來到門口時,自家寶貝兒子在門口已經等了好一會,胖乎乎,雙下巴的臉耷拉著,明顯的不高興。

好話哄著,承諾帶他去鎮上挑東西,見他露出點笑臉,羅小玲才鬆口氣,轉眼就看到隔壁不遠,佘寧兩姐妹互幫互助,其樂融融的場麵,心裡那股酸氣就噗通噗通地冒了上來。

想到大兒子說過的話,她嗤之一笑,心裡就是看不慣某些人打腫臉蛋充胖子,為了麵子吹牛,“佘寧,聽說你小學都沒畢業就要求跳級去讀初三,是不是真的。”

“真的怎樣,假的又怎樣?”將佘妮身上的雨衣扣子扣好,佘寧站起身,對著她平靜地回道,“關你什麼事嗎?”

“果然是佘洪梅生的,說話的語氣一模一樣,討人厭。”白了佘寧一眼,羅小玲冷聲哼道,“怎麼不關我事了,你這樣不按流程上學,對大家公平嗎?”

“誰不知道你六年級沒有期末考,憑什麼你可以搞特殊直接跳級去讀初三,我們就要按部就班地一年級一年級地讀,學校領導都那麼幫你,難不成你做了些見不得人的事?”

佘寧原本不想理她,但羅小玲的話,明顯地是要將下河小學和下河中學都扯下水,周圍還沒走的家長開始竊竊私語。

如果不澄清,兩所學校的風評都會受損,而且對於給她小學畢業證的祝老師還有讓她跳級的夏主任都有影響。

“因為我姐姐厲害,考試滿分!”佘寧還沒說話,小佘寧就忍不住為她出頭,小小的人兒果斷站在她麵前,張開手護著她。

“考試滿分?怕不是要笑死人。”羅小玲嗤笑道。“小小年紀就學會說謊,也不知道佘洪梅怎麼教的。”

輕輕地將佘寧拉到身邊,佘寧還沒淪落到要讓自己妹妹出頭的地步,而且,憑什麼羅小玲質疑了,她就要自證清白。

誰質疑誰舉證。

“你有證據證明我是使用了不正當的手段上的初三嗎?如果有,麻煩你舉出來。”

“如果沒有,空口無憑就汙蔑人,誹謗罪可以了解一下。”佘寧平靜地說著。

“證據?你的成績不就是很好的證據了?”

“我兒子這次月考可是在二班,除了一班最厲害的班級。”羅小玲眉頭飛揚,對著身邊的大兒子大誇特誇,“兒子,你說,你是不是看到佘寧在九班考試了。”

“我是看到她在九班考試。”羅小玲身邊高高瘦瘦的少年點了點頭,很誠實地回答,然後看向佘寧的目光還露出一絲不好意思,顯得自己沒辦法,很無奈的樣子。

佘寧根本不看他,他的表情等於拋給了瞎子,沒達到意想的效果,他的表情有那麼一瞬的破裂,但很快就恢複單純的模樣。

得到兒子的再次肯定,羅小玲越發堅定自己的想法,她嗤了一聲,不屑道,“在九班,能有多好的成績。”

那可是個眾所周知的差生聚集地,成績全部都倒數第一第二的班級

周圍的人不少也有孩子在下河中學上學,對於那個出了名的九班也是有所耳聞,聽完羅小玲的話,她們看著佘寧的目光都帶著些異樣。

特殊化,對於現在的人就是一個敏感的詞,搞特殊,更是原則性的問題。

見羅小玲胸有成竹,信誓旦旦的樣子,佘寧還以為她能給出個什麼唬住人的證據,就這?

“你不知道月考的座位是按照摸底考試考的嗎?如果沒有參加摸底考試的,都會安排在九班,據我所知,村支書家的佘小蘭這次也在九班考試。”

佘小蘭比她高一屆,是村裡出了名的彆人家的孩子,禮貌懂事又成績好,聽到佘寧說她也在九班,大家打量她的目光溫和了不少。

羅小玲一時不知道怎麼反駁,有些啞語了。

村支書的佘小蘭也在九班,這個出乎了她的意料,她隻聽大兒子說考試的時候在初三九班看到了佘寧,根據她之前了解到九班,她就默認佘寧的成績不行,覺得她是搞特殊上的初三。

“佘寧可是我們這次年級月考的第一名。”

“還是斷層第一。”人群中,突然冒出這麼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