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上白下藍,戴白色無簷帽,挺拔的白衣配有紅色的領章和肩章,一頭利落的的短發,銳利充滿睿智的眼神掃過來,壓迫感滿滿。

在看到發出動靜的是個小女孩後,她瞬間進入的防備姿勢才稍微放鬆。

陳勝男是縣公安局新調到下河鎮鎮派出所的偵查員,早上剛來報到就碰到有人報警,鎮上有小孩不見。

接到警情局所裡很重視,馬上抽調大部分的警力進行出警,所裡原本還想著陳勝男剛剛報到,人生地不熟的,準備讓她駐守大後方。

誰想,一眨眼的功夫,她已經利索地撐著邊三輪的邊一躍進車膛,跟著大部隊出發。

到了報警方那邊,陳勝男就發現嫌疑人對下河鎮這一片很熟悉,哪裡拐賣小孩,哪裡接頭,撤離時間什麼的都安排得很詳細充分。

報警人說從他放下小孩到小孩不見,就一個問路的時間,陳勝男初步懷疑,問路和拐走小孩的是一夥的,屬於團隊作案。

小孩被拐發現得及時,嫌疑人應該沒來得及轉走孩子,班車和鐵路部那邊已經通知下去,嚴格檢查每個上車的乘客,尤其是帶孩子的。

他們則通過大量走訪,實地考察,聽取大量群眾的聲音,終於將那幾個嫌疑人鎖定在了廢舊的磚廠中,那邊位置偏僻,人跡罕見,的確是個很好的藏身之所。

不過其中有個嫌疑人狡猾得很,且具有一定的反偵察能力,在他們進行圍捕時,那人就反應過來,並迅速從建築後麵的破窗戶逃了,途中還打傷一位同事。

有個嫌疑人丟了。

不過好的消息,孩子平安找到,除了藥效還沒過在昏迷狀態,其他都沒有事。

陳勝男和幾個同事被安排在下河村附近搜索,其他同事已經進村子裡詢問是否有陌生人來訪。

陳勝男她跟同行的打了聲招呼,脫離大部隊,向著村外走去。

來時她就發現下河村這邊臨河,岸邊的蘆葦又高又密,是個很好的藏匿地點,村裡都是熟人,貿然出現個生麵孔,大家都會很好奇,如果她是嫌疑人,她可能不會選擇進村。

蘆葦根部生長茂盛,交錯如網,,虯結盤旋,人可以輕鬆在上麵行走,不沉水下。

遇見佘寧前,她已經仔細搜查了幾十米的蘆葦叢,一無所獲,除了橋那邊的蘆葦歪了一大片,有些奇怪,後麵的都很正常,在她之前,沒有人走過的痕跡。

蘆葦葉邊緣薄,呈鋸齒狀,非常鋒利,陳勝男進去搜查時沒有做什麼防護,現下臉上有幾處滲血的口子,那口子又癢又痛,她毫不在意地用乾淨的手掌擦了擦。

陳勝男,人如其名,性格要強,事事爭先,從不覺得哪兒比男的差,現在偵察員的職業也是她憑著自己的努力爭取來的。

警校畢業後,原安排她的職位是公安局裡的內勤人員,家裡人也覺得她一個女孩子不需要那麼拚,安安穩穩地工作,年紀到了嫁個好人家就行。

但陳勝男自幼跟著爺爺長大,陳爺爺是名厲害的刑事偵察員,從小耳濡目染,她的理想就是當偵察員,而且她從來不覺得女孩子以後的路就隻有當賢妻良母,家庭主婦那麼一條。

不顧家人反對,她將原來陳安的名字改成了現在陳勝男,平日裡通過大量的身體訓練,學習刑偵、心理等方麵的知識,終於在今年被調配過來下河鎮,當上了她熱愛的偵察員。

將自立自強,拚搏奮鬥奉為圭臬,陳勝男此刻看見佘寧小小一個握著比她高幾倍的竹竿在努力撐船,嚴肅的表情本能地柔和下來。

“小孩,天色不早了,你趕緊回家。”

西下的太陽,陽光是金黃色的,從天空灑下,落在江上,蘆葦叢,她臉上,在搖曳的蘆葦葉中,可以看出來她平常不怎麼愛笑,此刻露出笑意的動作帶著幾分生疏。

佘寧穩穩站在船上,她兩手握著竹竿,手上用力,船直徑徑地往對方駛去,在對方不解的神情中,佘寧將綁在船尾的繩子拉過來,因為視角的原因,被船擋得嚴實的某人出現在眼前。

男子被漁網網得緊緊的,四肢不能動彈,眼睛閉著浮在水麵,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

那人的樣貌……

嫌疑人衝窗逃跑時,陳勝男遠遠地照上一麵,她記憶力還不錯,對那人的身形略有印象,想著訪問群眾時他們的描述。

高高瘦瘦,大概一米七左右,經常穿著深色的棉布襯衫和黑色褲子,背有點駝,眼角和嘴角的皺紋很深,說話時很輕聲細語,整個人好像都是笑眯眯的。

眼下這個人,衣服、樣貌都對得上,還有他臉上的淤青,那不就是逃跑過程被同事對打留下的。

陳勝男很肯定,他就是正在被追捕的人販子嫌疑人。

“公安姐姐,這個人鬼鬼祟祟地躲在水裡,我撒漁網時,不小心把他當魚網起來了。”佘寧天真的脆生生的聲音打斷了陳勝男的思緒。

“他剛剛醒著的時候,還威脅我,說要將我賣到大山去,我覺得他不是好人,就沒有給他解開網。”

陳勝男聽到那人之前竟然是藏在水底下,心裡也一驚,如果真的讓他藏到了天黑,等他們這邊一收隊,遊過江邊,順著小路往外走,那就是一個交通樞紐,來來往往的人很多,混入其中,他們要想再抓到他就難了。

“你做的很好。”陳勝男讚賞地看了她一眼,“這是個罪大惡極的壞蛋。”

雖然還沒審訊,但從他那麼熟練的作案手法和逃跑經驗來看,他肯定不止第一次犯事,以前都還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禍害。

這次抓到他,等著他的就是法律的公正審判,不死,這一輩子都隻能待在牢裡。

幫著佘寧將船靠岸停好,又回頭幫她將竹筐搬上岸,陳勝男才回到船尾解開繩子,將那人拉上來扣上銀手銬。

在佘寧和陳勝男一起將漁網解開那一瞬,三次使用機會真正用完,漁網的魔法性消失,徹底變成普通的漁網,同時,防狼噴霧的時間也到了,那個人逐漸醒來。

躺在地上,他睜眼望著天空,還很激動,以為自己騙到小姑娘了,直到,上白下藍,白色無簷帽的陳勝男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手中的銀手銬還有身上幫著的粗繩無一不在提醒他,這次栽了,不過,陳和平不是輕易放棄的人,不然他這幾年來,他也乾不了那麼多次大事,還每次都全身而退。

陳勝男壓著他往村裡走時,陳和平還在搞小動作,頻頻扯著不肯往前,甚至控訴陳勝男濫用私刑,毆打普通人。

甚至直接躺在了地上。

佘寧背著竹筐走在後麵,陳勝男因為身上製服的原因沒法在沒有定罪的情況下教訓他,她不同。

肩上還扛著十幾米長的長竹竿,佘寧故意無力鬆手。

“啪”地一下,竹竿滑落,精準的打在某人的身上。

“嗷!!!”躺在地上裝死的人痛得大喊,差點就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公安姐姐,那竹竿太重,它就不小心掉下來了,我是不是闖禍了?”小孩搓著手站在一側,小臉都白了,怯生生的問道。

陳勝男心裡大讚一句,棒!

無論是有心還是無意,小孩這這個舉動都深得她心,陳勝男看著佘寧越發順眼,不過明麵上她還是嚴肅著臉,提醒了一句。

“小心點。”

“哎,好嘞。”佘寧小碎步上前彎腰撿起竹竿,然後又不小心地將竹筐裡的兩條大草魚掉了出來,大幾斤重的魚活蹦亂跳地拍打在陳和平的臉上。

啪啪啪,瞬間抽了好幾個魚尾巴,等佘寧將魚撿回竹筐中,那人的臉都腫了。

村口到河邊幾十米的距離,等他們走到村裡時,腫成豬頭的陳和平也沒力氣搞事情了。

村子裡,因為公安下來排查人口,一直用來曬稻穀的平地上早就聚滿了村民。

相熟的,關係好的三三兩兩聚集在一起,交頭接耳的嘀咕著,村子小,誰來誰沒來,一眼就能發現。

除了佘老太太行動不便沒有出來,佘家的佘寧也不在。

“佘家的,你家佘寧呢,怎麼沒在。”不知道公安查什麼,但事不嫌大的林秀芳還在記恨著早上那一幕,在公安來問人來齊沒,特意點名問道。

佘洪梅回到家也沒見到佘寧,出門前問了佘妮,佘妮剛睡醒也不清楚姐姐去哪了,佘洪梅心裡也有點著急,因為體弱,佘寧一直都很少出門。

但在外人麵前,尤其是佘二嫂她們麵前,佘洪梅的情緒沒有顯露,白了她一眼,“關你屁事。”

“嗤。”佘二嫂磕著瓜子,臉上露出不屑,“怕不是乾了些不好的事,躲了起來了吧。”

回家後她仔細又問了一邊佘耀祖,那死丫頭竟然敢拿水壺砸她兒子,在村支書和村民麵前還表現的那麼無辜,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她林秀芳長那麼大就沒吃過這種虧,場子不找回來她不姓林。

“有證據你就說,沒有的話,咱們就到公安麵前掰扯掰扯。”佘洪梅也不慣著她,上前拉著她就要到公安麵前說話。

“這個嬸子說的對。沒有證據就胡亂汙蔑彆人,可是犯了誹謗罪,如果事主要追究,嚴重的可是要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剝奪政治權利的。”

陳勝男扯著陳和平,站在一旁淡聲開口。

而她的隔壁,明顯站著林秀芳口中不知道去哪兒的佘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