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一枚玉貔貅碎裂成幾瓣。
期末周痛苦麵具:是這樣的,我大一今年選修了一門大課,和坐在旁邊的同學非常投緣,我們聊的很開心,但第二次上課坐在一起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玉貔貅碎了,我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在哪裡磕碰的就收起來了,之後感覺自己的運勢一直不太好特彆倒黴,甚至和這位新同學一起選修的水課都掛掉了,不過最近放假了似乎好多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現在應該怎麼辦?
帖子是昨天發的,熱度不高,隻有十幾條評論。
會飛的魚:震驚!某大學生期末掛科在玄學上瘋狂找補,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眾妙之門:玉貔貅還在嗎,可以用紅布包著找個地方埋起來,破損的貔貅是不能戴的,通心漏財。
發大財:不是說玉碎擋災嗎?你這同學不會是克你吧?
風希玉看完,在後台給貼主私聊:你現在感覺自己還好嗎?如果是真的我幫你找人問問。
然後就扔下手機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
風希玉抱著綰綰和聽聽推門進辦公室的時候隻見到趙圓圓在打瞌睡。
“怎麼就你自己?”
趙圓圓眼下青黑,顯然是到現在還沒睡,“我們昨晚連夜去清陽觀和薑道長把抓住的鬼審了,又和地府聯係上了,你敢信判官筆丟了?”
“冥婚案背後的人應該就是偷走判官筆的人,地府連夜把各地城隍和陰差調回去開了三天的會,現在鬼媒婆被地府帶走調查了,希望這事兒快點結束吧,我已經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趙圓圓怨念頗重,使勁兒錘了下辦公桌,痛的自己驚呼一聲。
“應哥在休息室補覺,林月和許亦出去吃飯還沒回來呢。”
風希玉找到工位坐下,綰綰在辦公桌上的擺件秋千上晃,玩得不亦樂乎,聽聽則趴在她懷裡,嗷嗷叫喚。
狗叫在風希玉耳朵裡是正常的說話聲。
“都說了放我在家看電視為什麼要把我帶我這兒來!無聊死了無聊死了,我的短劇才看到一半!還有能不能給我個手機,再辦張卡充點錢什麼的,看短劇隻能看一半很難受的。”
聽聽聒噪的聲音直擊風希玉靈魂。
“閉嘴!”風希玉把狗放到辦公桌上,“一會兒出去買個手機給你,辦卡隻能用我的賬戶,狗在人類世界是沒有身份證的。”
聽聽並沒有放過她,“那你現在的手機給我玩。”
“還給你玩,你一隻狗玩的明白嗎?”風希玉吐槽道。
就這麼大點一隻小狗,能劃得明白手機屏幕嗎?
趙圓圓瞪大了眼睛看著這一幕,見到一隻狗拿到手機後玩得飛起後震驚了,“你從鬼市帶回來一隻會玩手機的狗妖啊,它現在還不會說話?這個得去隔壁妖管局備案吧?這方麵不歸我們管的。”
民俗事務所隻對接地府方麵的工作,對妖族那邊是沒有權限的。
“它是地府的狗,不歸妖族管吧?”風希玉隱約明白小白狗的來曆,“竟然還有妖管局這種東西,備案上就這個名字嗎?”
“當然不可能!”趙圓圓擺擺手,“他們備案的名字是京市珍稀動物管理協會,不過大家都是知道的,就和我們叫京市民俗宗教研究協會一樣啦,其實我們叫地府聯絡部的,不過地府的老爺們比較喜歡生無常給他們乾活,我們已經很多年沒和地府有過合作了。”
說到這裡,趙圓圓苦哈哈笑道:“現在好了,大家不用摸魚了。”
判官筆丟失乾係重大,僅僅靠在編的生無常和天師是不夠的。
“說起來那個吳金榮也是真的慘。”趙圓圓吐槽,“他個生人光知道鬼市的位置不知道鬼市的規矩,既不點燈又不找個鬥篷遮一遮,進了鬼市就跟白熾燈一樣紮眼,還跟幕後的人簽了契約,一旦事情敗露就會魂飛魄散,本來在現實裡蹲上十幾年就完了,現在是拚都拚不回來。”
不過這事兒和風希玉關係不大,她隻是個普通人,既不是天師和生無常,又不是玄門的人,平時領著工資乾分內的活就行了。
於是,風希玉決定先出去給聽聽買部新手機,她不想和一條狗搶。
“我要那個!”
商場裡,聽聽嗷嗷衝著一部手機叫喚。
那是某品牌最新款的手機。
“我要拉滿配置,我還要個電腦,能買個手柄嗎,聽說有個遊戲很好玩,想試試。”聽聽興致勃勃。
風希玉白了聽聽一眼,“手機電腦我就忍了,你一隻狗怎麼玩手柄啊?”
“阿玉!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寶寶了!”聽聽嚎道。
淚眼汪汪的小奶狗十分惹人憐愛,看得售貨員新都化了,當即決定給風希玉購買的東西打折,“女士,這是我們能拿到的最低優惠了,您還可以每個月在我們這裡免費貼膜。”
買吧買吧,順便又重新辦了張電話卡。
風希玉抱著狗滿載而歸,因為這個聽聽再也不吐槽上班要帶著它這回事兒,天天在手機上刷些奇奇怪怪的降智短劇,並為其中男女主之間悲慘的愛情故事流淚。
風平浪靜過了半個月,在一個天朗氣清的周末,風希玉接到了應拭雪的電話,“林月這幾天有聯係你嗎?”
“沒有啊,她不是說回老家給親戚過壽了嗎?”
風希玉皺眉。
一星期前,林月說要回老家一趟,家裡的有個隔了挺遠的親戚要過九十大壽,所有親戚旁支隻要是還活著的都得去,恰巧趕上林月高中畢業假期沒什麼事做,林月爸媽就決定帶著林月回去看看。
“出什麼事了嗎?”
“林月第一天到的時候給趙圓圓發消息說覺得這過壽的似乎不太對勁,等她打探一番,然後到現在就沒有消息了,電話也打不通。”應拭雪言簡意賅,“我打算去一趟林月老家看看。”
好幾天沒消息,林月怕不是出事了。
“我和你一起去吧。”風希玉在電話裡說,“要不要報個警,她父母有聯係上嗎,48小時沒聯係上已經可以抱人口失蹤了吧?”
“我訂了下午的機票,晚上就能到湘江市。”應拭雪道,“我們還要坐四個小時的大巴進山。”
聽到要進山,風希玉眉頭皺得更緊了,“如果林月真的出事了,進山不太安全。”
“我聯係了人在外麵等著,如果是厲鬼作祟倒沒什麼。”應拭雪未儘之言已經很明白了。
林月的巫術在同輩裡已經是非常厲害了,不然怎麼會小小年紀就進了總部,一般的厲鬼對她沒什麼威脅,但若是人禍,對於一個剛滿十八歲的小姑娘來說就十分危險了。
航班趕得急,眾人在機場集合。
風希玉把長卷發紮了個低馬尾,穿了一身便於行動的運動裝,行李隻背了個登山包,裡麵裝著綰綰和幾件換洗衣服。
她先到了機場,不多時就見應拭雪帶著許亦出現,旁邊還跟著個表情特彆嚴肅的女人。
女人挎著個鼓鼓囊囊的帆布包,步履輕盈。
風希玉見到他們,隔老遠就在揮手,“這邊!”
“這是劉玲前輩。”應拭雪走過來後介紹道,“是林月的師父。”
“劉玲前輩。”風希玉對林月這位師父的了解一直是喜歡給林月做一些小餅乾小點心之類的東西,手藝十分不錯,“托林月的福,有幸吃過前輩做的點心,味道相當不錯。”
麵對風希玉的誇讚,劉玲勉強笑道:“月月喜歡。”
本想讓這位女士放鬆一些的風希玉停住的話題,麵前的女人顯然十分擔心林月的安危。
幾人很快登機,風希玉和應拭雪坐在一起,許亦和劉玲女士分彆坐在飛機靠窗的位置。
“林月的父母都是普通人,但對巫術十分崇拜,劉玲前輩是湘江市特彆有名的大巫,在一次祭祀活動上便收了和父母一起來觀禮的林月當徒弟。”應拭雪小聲解釋。
林月在巫術方麵的天賦非常高,一度讓劉玲十分驚喜,於是林月也習得她的畢生所學,劉玲是把林月當自己女兒看待的。
“我們就這麼直接進山嗎?”風希玉打開包,幫綰綰理了理淩亂的頭發。
“劉玲女士到了之後會聯係在林月身邊的大神確定林月的位置和安全。”應拭雪突然伸手將風希玉落在身上的發絲捏住,團幾下扔到垃圾袋裡,動作自然到風希玉都沒反應過來,“林月父母目前也沒有聯係上,到了那注意安全。”
風希玉嗯了一聲,“還沒來過湘江市呢,沒想到第一次來是這麼個情況。”
林月情況不明,一路上大家都是憂心忡忡。
換乘大巴到山下時已經是淩晨三點了,到這一站下車的隻有風希玉他們幾個。
夜色正濃,幾人打著手電筒連夜上山,一路上隻有蟲鳴和腳步聲,大約走了一個小時,風希玉看到了一塊半人高的石碑,上麵用繁體字寫了三個字——梧桐村。
在如墨的黑暗中,勉強可以看清村子裡錯落的屋頂,黑壓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