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很有氛圍感，位置用心定在窗戶邊，桌上擺放白色山茶花，一切裝飾都是喬清鬆細細把關，想約時間翩然而至，他揮手讓請示的服務員快去準備。
兩人座位麵對麵距離十分合適，一方伸直手臂能直接撫摸到對麵臉頰，喬清鬆一個人坐在座位上，腦海已經開始發散。
在思緒漸漸飄遠時，與款步走來的身著修身黑色露肩長裙的古月明對視，月明手上抱著包裝精美的禮物盒。
喬清鬆眼神亮起，心上明月讓他的心怦怦直跳。
極為重視今天的喬清鬆穿著正式西裝套裝，姿態放鬆優雅，寬肩窄腰這一身再合適不過，就這提前過來準備的時間就以拒絕幾次搭訕。
落座後，喬清鬆臉上燦爛的笑容還沒隱沒，古月明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這幾天的頹廢陰霾好似在此刻儘數消散。
“我來晚了。”古月明將禮物推向喬清鬆，“生日快樂，清鬆。”
燈光渲染下氛圍曖昧，古月明聲音吐字輕靈。
喬清鬆沒有打開包裝，小心將禮物放在身側站著。
“謝謝。”喬清鬆有些緊張的握拳，第一次上手術主刀時都沒有這麼不確定過，雖然兩人好似在那次山頂已經互表心意，喬清鬆還是想要有一場確定的儀式定下名分。
最後一道主菜上來，侍者推著小蛋糕走上前，蛋糕是喬清鬆在家做好帶過來的，巴掌大，是古月明喜歡的抹茶小蛋糕。
蛋糕旁邊是一束開的豔麗絢爛的花束，一眼望去像綻放的煙花般絢爛，十多種花材集成一束，奪人眼球。
一路吸引不少人眼球。
喬清鬆站起身將花束捧給古月明，“月明，希望你喜歡。”
他話語未儘，古月明在侍者小心放下蛋糕的注視下接過花束，開口打斷：“我很喜歡，謝謝，這頓飯先借我欣賞，你不拆開看看我的禮物嗎？”
早早交給喬清鬆的禮盒並不小，有他小臂長。
喬清鬆聽著古月明的話，臉上一閃而逝的僵硬，心跳紊亂，仿佛被抽離了情緒，機械的按照古月明的意思開始拆禮物。
包裝不複雜，從一角打開絲帶就能完整的剝開包裝紙，簡單的一個動作喬清鬆愣是第一下沒打開。
古月明抱著花束，眼神粘在上麵，拚命壓住紛飛思緒，就這樣吧，現在的她如何順其自然。
盒子裡靜靜躺著一隻天球瓶器型的小花瓶，是古月明早早做好的手工花瓶，上麵畫著她手繪的蘋果，燒製出來釉色更深，蘋果跟花束一樣絢爛豔麗。
“好早就做好一直沒找到機會送給你，這花瓶很合適，花插在你家應該比我家何時多了。”
古月明說著將花束放回餐桌更近對麵一側，氛圍好的餐廳吃一道撤一道菜，不然都沒位置放，她將餐廳贈送的蠟燭小心插在蛋糕中間。
雙手合十拍了拍換回喬清鬆遊走的意識，“生日快樂，先許願吧。”
喬清鬆回過神，小心地把花瓶放回禮盒，甚至將包裝也折好，迅速打了個完美的蝴蝶結。
“我很喜歡，很可愛。”
“你喜歡就好，我做好好擔心下麵太圓滾滾過於可愛了。”
喬清鬆注視著蠟燭搖晃的火光，盯著古月明的笑臉深呼一口氣，正準備吹蠟燭，古月明伸手擋在蠟燭前說：“先閉眼許願。”
喬清鬆笑著點點頭，聽話閉眼，張嘴準備許願，“我。”
古月明嗔怪道：“默念。願望說出來就不靈了。”
“好。”喬清鬆合上嘴，在心裡默念：
神啊，希望以後每個生日都能有古月明在我身邊。
無比虔誠。
這短短幾秒，古月明終於可以專注的將眼神停留在他身上，他是真實的，鮮活熱烈的，而自己…
古月明鬼使神差的拿起手機打開相機，還沒按下拍攝按鈕，在古月明生日歌中，喬清鬆已經睜眼低頭吹蠟燭。
手比腦子快，瞬間按下的按鈕保存下了這三秒。
實況將這一瞬間完完整整記錄下，煙花花束做背景，襯得喬清鬆麵如冠玉，麵前的小蛋糕在對比下顯得更可愛。
“傳給我？今年生日我也有的發。”喬清鬆已經上勺子淺淺挖了一小勺蛋糕，剩下的都是古月明的。巴掌大的蛋糕，他本來就是為了古月明做的。
“你嘗嘗，我新試的比例，低糖低油版本。”
古月明將照片傳給喬清鬆，他手機亮起的瞬間，桌上距離很近她一眼就看到那張熟悉的背景，是跟陳老師拍的合照，pro的屏幕也沒有大到能擠下三個人，他真的將陳老師裁掉，隻留他跟她的身影。
拿起水杯古月明低頭掩飾般喝了一大口水。
喬清鬆打開將聲音拉大，照片背景是古月明唱生日祝歌的聲音。
眉目舒展，心裡依然有些失落不安，在這張照片下仍然掩飾不住開心。
喬清鬆目光專注，對麵古月明也與其直直對視，她感覺到喬清鬆想說的話，先一步截斷：“抱歉。”
兩個字一處，喬清鬆剛伸進口袋摩挲收拾盒的手猛然收緊，腦子裡一片恍惚。
兩人座位距離之近，讓他沒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欺騙自己的耳朵。
古月明盯著喬清鬆，昏暗燈光下，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加重的呼吸，如鼓雷，明明後退的是她，卻好似不願意的也是她。
情緒過於紛雜，她反而有好像被抽離，站在第三視角看著這一切，古月明能感受到自己僵硬到麵無表情地臉龐。
在喬清鬆還沒有反應過來時說：“我還是更適合一個人。”
古月明此刻隻覺得回蕩在耳邊的聲音陌生的可怕，一切情緒都被可以埋葬，短短一句話出口稱得上冷漠，毫無起伏，隻是簡單的陳述一件不可變更的事實。
喬清鬆呼吸加重，胸腔都有些酸澀，不該是這樣的啊，收緊的拳頭被首飾盒棱角刺痛，回過神。
“月明，你知道的我喜歡你。”喬清鬆聲音嘶啞，艱難說完這句他停頓喉結滑動，“我明白了，是，是我還不夠好。”
喬清鬆說完將右手從口袋抽出，給古月明水杯添滿檸檬水，這家餐廳每桌的檸檬水都是現泡的，但是說實話比例並沒有調配的多好，喝到後麵酸大過甜。
古月明抿了一口，放下再也沒有碰。
站在門口抱著花的古月明吸引來往不少視線，黑色裙子跟胸前抱著的絢爛花束對比明顯，襯得氣質清冷的人看著都多了幾分熱烈。
“小姐姐，這束花是在哪裡定的呀，好好看。”
“這是我朋友定的，我也不清楚。”古月明禮貌告訴第二位前來詢問的女孩。
再次低頭看著這束極漂亮的花，可惜不適合放在她的花瓶裡。
再好看的花在沒有陽光的地方也會枯萎。
第不知道幾次坐上喬清鬆的車，這次氛圍沒有以往輕鬆，古月明也累了，喬清鬆沉默不語。
一路回去，古月明抱著花束，下車時眼疾手快繞到喬清鬆麵前，男人手足夠大，一首抱著禮物盒，另一隻手完全可以抱住花束。
“回去插在花瓶裡吧，這花適合點綴你的屋子。”
明明雙手都是收獲，卻又好像什麼都沒有。
-
這一天違心的話說多了，嘴裡都是苦澀。
沒開燈坐在客廳古月明融入黑暗中，窗外斜斜撒入的月光披在她身上，古月明在腦海中拚命回想“係統”最後那句三人和聲的“我們愛你。”
沒有了他們我如何愛自己，古月明眼角淚水滑落。
年少時過於幸福又驟然失去，一直困住她，無法掙脫。
“久久，你之前的心理谘詢師可以推給我嗎？”
“啊？怎麼了。”剛想刨根究底，歐陽玖止住話頭，沒有繼續追問，“沒問題，你等我找找。”
乾坐著的古月明等了十幾分鐘得到推送的名片，下麵跟著一條簡短的語音：
月明，這是醫生助理的微信，他谘詢結束才加顧客的聯係方式，約好了最近就是明天下午，老專業了。
在古月明的感謝中，最新的信息跳出來：有事一定要找我哦，我是你在深市最好的朋友對吧？
“嗯！”
11樓。
喬清鬆打開手機，目標清晰直奔相冊。
手機裡專門分類月亮，圖標顯眼。按照時間分類，最近一張是剛剛餐廳裡生日的實況照片，點開空蕩的客廳一遍遍響起古月明的生日祝歌，清晰可見。
頹廢坐在地板上的喬清鬆突然笑出聲，越笑越大聲，到後麵已經有些瘮人的無力。
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到底是哪裡做的還不夠好，他想不明白。
良久，滑動照片，一張張點開，手機裡保存了不少古月明發出來的照片，有單人的也有從合照中截圖下來的，每一張都美的讓他心動。
喬清鬆撐著膝蓋起身，將花束拆開，一大捧花散開，茶幾上鋪滿花枝。
用剪刀斜剪，比對著花瓶高度裁剪，絢爛留在蘋果花瓶中。
喬清鬆抱著花瓶自拍一張，選擇今天餐廳拍攝的照片沒有關閉實況的聲音一起發送出去。
：生日，快樂。?
瞬間，收獲不少點讚，不乏點開照片的有心人。
陳雨鑫就是一個，火線點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