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怎麼她昨天晚上給我發小作文道歉。”
剛出手術室夏琳躺在病床上，麻藥後的腦子還有點暈暈的。
“原來是你碰到她了，謝謝月明。”夏琳說著開始笑起來，“無所謂啦，難姐難妹的，飆電動車也是蠻好笑的。”整個胳膊都被吊起，掛在脖子上加上石膏的重量壓的隻能靠躺在床上緩解。
夏琳問道：“她在哪個病房啊。”
“私人病房就下麵醫生辦公室同一層。”
“高級。”夏琳感慨一聲，有資源就是好，不過自己也不差，花更少的錢住單人間，隔壁床的病人昨天就出院了，現在還沒有新人入住，也算是單人病房，尊貴享受。
又坐了一會，休息時間來工作場所的隱患就是會被抓壯丁。
在夏琳調侃的眼神下，古月明神色自若的跟被喊回去幫值班幾小時的喬清鬆說：“沒事，你去吧，正好我在這裡跟陳雨鑫一起吃個飯，我等你下班呀。”
八卦果然傳得快，不久前跟陳老師的合照已經在科室傳開了，起碼陳雨鑫立刻就轉發了，連帶著私下群裡大家八卦調侃刷屏的“般配”也一起截圖了。
“好！”喬清鬆聽到古月明的話眼睛亮起來，一點沒有突然加班的不耐或低落，整個人底色都亮起來。
“那你等我。”
一句話將他從職業自帶的忙碌節奏，無法長久陪伴的自卑情緒中拉出來。
作為文藝工作者夏琳跟章飛一向懂得“讀空氣”，或者說察言觀色，喬清鬆在接電話時情緒並無大的波動，甚至帶入自身被臨時喊回去加班打亂休假是肯定不可能這麼“沉穩”。
反而是掛斷電話後，想起古月明才流露出低落的情緒。
常年混跡網絡專業磕學家，經常性自己剪輯產糧的夏琳小腦瓜一動跟章飛互相對視一眼，了然於心。
喬清鬆走後，章飛默默出聲：“醫生還真是忙碌，我們台最近在籌備一檔醫學生職場節目，收到不少醫生簡曆，網上調研不少都是說醫生這個職業很難兼顧事業和家庭。”
古月明手下水果刀削的連續的蘋果皮一個不慎力氣重了，蘋果皮從中間斷掉，她調整下刀口，重新開始削。
“任何職業在這兩者之間都難兼顧，醫生家屬有氣質的值得尊重。”
夏琳不懂章飛怎麼突然說這句話，這要是多心的人還以為在挑撥離間呢。
“就是就是，我之前坐班都覺得下班沒自己時間了，天天加班，你不也是，這節目聽著後期剪輯工作量就不少，你到時候又要住在單位了。”夏琳接過話頭，在說話空隙中還張嘴接過古月明的投喂，“蘋果真好吃，自己削的就不夠好吃。”
“好吃就多吃點。”古月明繼續切塊，醫院條件有限，分一塊立刻入嘴，沒有盤子裝，她削夏琳吃。
“我今天發布的視頻上主頁推薦了，多虧了專業剪輯師的技術加持。”
“嘿嘿，那我這個中間人是不是要拿點好處呀。”夏琳坐直身體，語帶興奮，“我可以喝奶茶嗎？”
“我本人還沒說話呢，你開始搶功啦？”低頭點外賣的章飛抬頭挑眉質問夏琳，“忌口，甜的少吃。”
“醫生又沒說隻說了辛辣刺激的，又沒說不能喝奶茶。”
“那我說。”
夏琳不敵章飛敗下陣來。
歡喜冤家地小劇場又上線，古月明忍俊不禁，“行啦，等你好了，出院來我家我們烤腸聚會。出院那天我給你做自製的大紅袍珍珠奶茶。”
在夏琳的歡呼感激中，陳雨鑫交接班完畢的消息彈出來，古月明順勢告辭，下樓去骨科診室彙合。
離飯點還有一段時間，電梯裡已經有外賣小哥的身影了，醫生這個職業準時吃飯也是一個難點。
“月明。”是陳雨鑫揮手打招呼的聲音，白大褂還沒有換下，就已經在同事們注視下挽著古月明的手，給大家介紹，“我朋友古月明。”
“你好你好。”在一片招呼聲中，夾雜著一兩句，“久仰大名。”
“你們好。”
此時彎腰撐在規培醫生桌前指著電腦屏幕教學的喬清鬆站直身體，嚴肅的麵容緩和，光是看著她，他的臉上就已經掛起了笑容。
陳雨鑫鬆開挽著的手，對古月明說：“你等我一下下，我去換個衣服，馬上。”
古月明對喬清鬆點點頭，他走過來，她自然的問道：“要一起去吃飯嗎？醫院門口的粵菜。”
兩人約的就是之前跟歐陽玖三人一起吃的醫院旁邊的粵菜館。
“不了，你們慢慢吃，我等會要參加研討，你們吃完我也差不多，等會去接你。”
俊男美女之間的對話讓身後中年醫生們麵露曖昧神色，有一位醫生更是直接出聲調侃：“哎喲，難怪給喬醫生介紹朋友都喊不出來人，原來是已經有一位這麼優秀的朋友哦。”
換好衣服出來的陳雨鑫聽到這句，第一反應看向古月明，擔心她臉皮薄，正準備解圍。
不等喬清鬆、陳雨鑫接話，古月明麵不改色帶著笑說：“您過獎了，清鬆在我們高中一直就很優秀，待人又真誠。”
“你們還是高中同學啊，那真是緣分，般配啊。”
陳雨鑫看著被調侃麵不改色的古月明，輕移腳步保持距離靠近喬清鬆，小聲說：“可以啊，進度喜人，你可要好好待她，彆讓我粉轉黑。”
“那當然。”喬清鬆聲音不大，字字堅定。
緊緊跟著喬老師的規培小陳撓撓頭，不明白這句話的深意，不是有傳言說雨鑫姐是為了喬老師才來咱們院的嗎？真是聽不懂。
“師母”看上去跟雨鑫姐好像還更親密點，這難道是“情敵”爆改小丈母娘？師娘真厲害。
小陳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隨著兩人手挽著手離開去聚餐而被喬清鬆打斷，“資料打印好了？”
“啊，好了，老師。”
剛坐下點好餐，陳雨鑫將一路上的話題轉到前幾天露營旅行中，“所以你們露營沒有搭帳篷？我看你們發的朋友圈背景都是酒店那種。”
“對，我們頂的營地裡的木屋彆墅，還挺不錯的，景色很好。”
“真不錯，定位發我，下次想放鬆我也去找幾個人去逛逛。”陳雨鑫伸手招呼服務員加水燙碗，轉頭間說了句，“我還是第一次看他發那麼多張合照，以前聚餐那些都沒見他發過。”
低頭倒水，陳雨鑫語中帶笑，“我以前還在那裡胡思亂想是不是屏蔽我了，看沒來沒有。”
古月明不知道接什麼，索性不作聲，拆開筷子淋開水消毒。
陳雨鑫止住這茬話頭，這家店上菜一向不慢，兩人都餓了，吃到不餓，放下筷子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話題從最近的娛樂八卦一直聊到最近醫院檢查的繁瑣。
“醫院最近很多檢查嗎？”古月明沒認識喬清鬆前雖然知道醫院工作的繁重但是並沒有向現在這樣切實的感受，畢竟經常能看到喬清鬆疲倦值班的麵孔，雖然一樣帥氣儒雅，通宵值班後的胡茬還是很明顯的。
“嗯，最近這個季度都多，有領導視察呢。”
上班的都知道這幾個字的重量。
分彆時，古月明拿出付款碼被陳雨鑫攔著，“我來，改到我儘儘地主之誼了。”
古月明不喜歡爭搶，也沒有客氣，以後讓喬清鬆帶點吃的玩的轉交一下。
喬清鬆發來信息現在開車過來，轉個角就到，時間把握得剛剛好，不用再回醫院等候。
陳雨鑫看著低頭嘴角帶笑回複信息的古月明，同一個餐廳甚至同一個時間點，這次提起喬清鬆神態不一樣了。
“喜歡一個人很難掩藏的，他一直是。動心也一樣，提起一個話還沒出口，就笑了。”陳雨鑫覺得以後參加他們的婚禮自己一定要少包點紅包，之前說好了不助攻的，還是善良了，“你動心了。”
回複完信息鎖屏的古月明嘴角的笑容還沒落下去，手機的反光已經照出她的笑容，還沒遇到係統，每次辭職，沒遇到喬清鬆前，古月明很少笑的這麼自然燦爛，更多是僵硬、禮節性的敷衍。
熟悉的奔馳在車流中靠近，從古月明這個距離並不能看清駕駛人的麵容，她內心卻已經勾勒出他的麵孔，想到他就覺得安心，可能不是雀躍但是安心，古月明看向陳雨鑫，四目相對，“嗯，那我應該是動心了。”
“恭喜。”
陳雨鑫看著古月明難得淡定表情上的錯愕，有些得意，她又補充道：“恭喜喬師兄，我們師兄妹總有一個得償所願，挺不錯。”
說話間喬清鬆已經打著雙閃停泊在路口，此處是禁停區，古月明問道：“走吧，咱們一個方向。”
“不了，我想起還有病例還沒整理完，你們先走吧。”
“好吧。”
古月明揮手告彆轉身迅速上車，上車降下車窗再次揮手：“拜拜，下次見。”
隔著車窗陳雨鑫喊道：“恭喜！”
車輛啟動，前方紅燈刹車，喬清鬆問道：“恭喜？恭喜什麼？”
“恭喜我步入新階段。”古月明半真半假回複：“今天更新的視頻上主頁推薦了，漲了不少粉，副業更上一層樓。”
雖然還沒有主業，開始隻是記錄的小愛好，已經可以成為創收的副業之一了。
偶爾接一下算法論壇的活加上作為視頻創作者的收入也是一份可觀的財富累積了。
綠燈，車流中風聲湧入伴隨著喬清鬆帶著驕傲的話語，“真厲害啊，不愧是優秀的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