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請問是古女士嗎？我們這裡是Dance舞房的，你這邊預約的下午四點一對一私教試課由於老師課時安排，需要往後延半個小時可以嗎？”
“好的沒問題。”
“謝謝您的理解，那咱們四點半見。”
喬清鬆將泡好的大麥茶添滿，帶出來放在茶幾上，坐在古月明身邊，將矮腳玻璃杯遞到古月明手中，側身開口問道：“有事情要處理嗎？”
“現在待業在家，打算報個舞蹈班上。”
古月明喝了一口茶，“大麥茶？”
“對。我習慣吃完飯喝杯茶，中醫角度來說對身體好。”
“你的表情告訴我你覺得我應該隻懂西醫？”
古月明並不接話，用手撩撩頭發，覺得有些許尷尬。
“哈哈哈看來玩笑並不好笑，我大學的時候本碩博連讀，中醫跟西醫結合運用綜合治療法是我的研究課題之一。”
古月明又喝了一口茶，在電視的播放的小品背景音樂中搭話，“真厲害，你大學是在廣府上的嗎？”
“對，你知道？”喬清鬆聲音中帶著驚喜。
“我查過你的百度，有整整一麵，年輕有為，社交媒體好多人推薦去找你看病，說你手術做得很好，人長得也帥。”
喬清鬆將手中剝好皮的橙子一分為二，遞給正在說話的古月明，嫣紅嘴唇上下開合，聲音婉轉動聽，尤其是言語中滿是對自己的溢美之詞，喬清鬆隻覺得心裡滿滿的雀躍，一點都不穩重。
“沒想到你這麼關注我，是我的榮幸了。”
古月明用手掌捧過橙子，麵露難色，“我剛剛吃得好飽，實在吃不下了。”
“沒事那就放著，等會再吃。實在吃不下我來吃。”
說完古月明手中更大一瓣的橙子被喬清鬆放回到桌上過盤中跟洗好的三華李放在一起。
一時間空氣些許尷尬，古月明覺得身側男子的眼神無端有些熾熱。
“你可是我們深實驗的驕傲，我上次跟靜靜還聊過你…就是上次狗咬…”古月明的話語被喬清鬆的電話打斷，喬清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語音通話名字正打算掛斷，想起網上說的最女生給人安全感前三名有一條就是不要在女生麵前掛斷電話，這很有可能並不會顯得你很重視她，反而是讓人起疑心沒有安全感。
古月明此時也暫停談話，適時覺得鬆了一口氣，為了不尷尬找話題接話話趕話差點暴露自己主動打探或有不信任嫌疑了。
喬清鬆按下綠色接聽按鈕，手機自帶的係統聲音一時有些大，不需要開公放都能讓同處一室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阿鬆，石斑魚好吃吧，你哥們我今天還去海釣，那幾個鱉孫之前還敢笑我空軍，我今天繼續釣幾條大的讓他們知道昨天的才不是運氣。”
喬清鬆雖然及時將音量鍵調小，但是該聽到的古月明也都聽清了，看來電話裡的活潑男子就是今天中午石斑魚的讚助商。
“祝你成功吧，下次直接發文字就行，家裡朋友來，我不跟你聊了。”
“欸，什麼朋友，你還有彆的能上門的朋友嗎？男的女的啊…”電話那頭還沒說完就被喬清鬆掛掉了。
此刻隻覺得慶幸，家裡空曠也不錯，聲音傳播效率高，剛剛這句也算是助攻了吧。
喬清鬆看向捧著茶杯的古月明，解釋道：“我朋友，石斑就是他送的。”
“我剛剛看到備注是陳霖嗎？”
“那個，他有女朋友嗎？”古月明聲音中帶著遲疑猶豫，神色也不複之前的大方帶著些許扭捏手指交握。
這樣的神情在喬清鬆看來帶著不好的預感，陳霖高中就很受歡迎，不像自己性格開朗身邊朋友一大堆，還是籃球隊的，不少迷妹。
喬清鬆內心飄起陰雲，甚至開始遷怒起好友，但是麵上還是一副溫潤如玉，謙謙君子摸樣，聲音甚至更加放柔放緩，要是被相識的同事看到估計以為高冷不苟言笑的喬主任被鬼上身了。
“他現在有沒有就不知道了，我們做朋友的很少見到他女朋友，交往時間短的都不忘我們麵前帶。他對感情太隨意。”喬清鬆小小上了個眼藥。
“怎麼問起這個？你們高中認識？”
“靜靜…就是我高中好朋友，王靜，陳霖是她前前男友，他們談過。前段時間聊起你來，她也比較好奇。”
“靜靜有陳霖的微信，他好像很少發自己的照片，發你們的合照比較多。你們經常出去玩？”
古月明一口氣說完，最後加了一句轉移話題。
“我知道，他們高三談戀愛翻牆出去被魏主任抓住在全校麵前做檢討，陳霖還被當做高三不務正業的典型在我們班單獨又做了一次檢討。”
“你還記得？”
“當然，轟動一時高三為愛衝鋒典範，轟動一時。”喬清鬆給古月明隻剩茶底的杯子添茶。接著動作在內心補充，我當然記得，你個時候你擔心國旗下的好友差點急哭了，眼眶紅紅的，惹人憐愛，一向帶笑的眼睛都消沉下去。
“你們現在也經常一起出去聚會嗎？”
“對，他大學也是在廣府上的，我們學校很近都在大學城裡，他畢業後也跟我一樣來深市。他來得比我在，我博士畢業要多學幾年。”
“真好，我高中的同學基本都不聯係了，靜靜還回新疆去了。”
“我也一樣，除了陳霖高中我也沒什麼朋友，陳霖也是大學後同鄉會熟悉起來的。”
“欸，高中你可是著名學霸，怎麼會沒朋友，謙虛了。”
“我高中不善言辭，人際交往一塌糊塗。”不像你像小太陽一樣吸引身邊的人向你靠近，即使現在是幽靜的明月依然在我眼裡閃閃發光。
月亮需要反射太陽的光，但是古月明不需要。
“月明，我高中第一次見你就覺得你笑起來很好看很自信。”
“啊？”古月明震驚的隻能發出一聲短暫的驚詫，不明白眼前的學長、鄰居、飯搭子為什麼會突然冒出這一句。
喬清鬆看著眼前嘴巴微張很快又閉起來身體坐直帶著防備意味的古月明，繼續解釋道：“你搬來的時候我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麼多年你沒什麼變化，看來你不記得了，高三的時候學校組織了一場籃球比賽，高三年級的都參加了算是放鬆吧，我沒什麼朋友，籃球是需要團隊配的運動。”
“我打五號位，隊友不喜歡我，不給我球，後麵球出界，圍觀的人都避開，隻有你把球拋回給我，還給我加油。”那時候場邊不少來看球的圍觀者向旁邊的人解說，我是一個長得好看但是隻會死讀書的廢物，球隊都是因為我落後這麼多分。
“那時候我爸媽離婚，成績下滑不少，反正，那時候…你是唯一一個給我加油的。”也是唯一一個反駁他們籃球是團隊運動，因為嫉妒逮住一個人指責的才是廢物。
古月明想不起來了，高中的時候托靜靜的福，隻要有帥哥的籃球比賽都去看過，學校是籃球強校，球賽一學期沒有十場也有五場，實在是記不清楚了。
但是能想象高中的時候受女生歡迎的乾乾淨淨的男孩子也容易被排斥，冷暴力，肯定很難過吧。
“我不記得了，但是他們也太過分了，人無完人，再說了籃球是需要配合的，你再努力，隊友不給力也沒辦法。”
“不遭人妒是庸才。”
古月明說完還是沒忍住眨了下眼，眼神不敢看向喬清鬆，“那你們後麵贏了嗎？”
“輸了，比分差太多，但是我自己得獎了，不是籃球是同時期的數學競賽。讓我獲得了去首都參加夏令營的機會。”
“所以說你超級厲害的，我們學校每一年都隻有一兩個有機會進入這個夏令營，隻要進去了一隻腳就是頂級學府的人了。”
喬清鬆注視著眼前對自己滿是溢美之詞的心上人，沉浸在誇獎中，一時沒有接話，手掌握拳放在唇邊遮住高揚的唇角，今年這一年都沒這個月笑得多。
古月明誇完對麵的男人還在笑，開始巴拉話題，充足的工作對接經驗讓古月明實在是不習慣冷場，除非是熟悉的能讓她全身心放鬆的朋友，否則過高的責任心讓古月明會主動承擔起暖場的角色。
“WIFI密碼是你的生日嗎？十月二十二？”
“對。你呢？”
“我是七月二日。”
喬清鬆不是個話多的不論工作還是生活向來言簡意賅，但是實在是想跟暗戀多年的心上人多說些話，哪怕是無用的廢話。
“你要看看我陽台種的調料嗎？最近天氣炎熱我種了盆薄荷，剛爆盆分支。”喬清鬆迎著古月明走進陽台觀賞區。
“種的真好，你還自己種辣椒呀？”
“對，我是粵省人但是我也愛吃辣，下次我給你做我拿手的雞公煲。”
“好呀，發財樹也種的好好，這個是鳥窩嗎？十一樓也會有小鳥築巢？”
“去年七月份紅耳鵯來築巢生崽，後麵一家都走了，家裡人說這是好兆頭，我就一直留著沒動。”
古月明驚喜的湊上前仔細觀察，“紅耳鵯，就是臉上有小腮紅的紅耳鵯？太幸運了吧。”
喬清鬆打開相冊，翻出去年九月份小心湊近拍的照片給古月明展示。
“這也太可愛了。你拍照技術真好。”為了方便觀看，古月明頭湊近手機，禮貌等著喬清鬆翻看相冊。
“我發給你。之前專門借了朋友相機回來拍，所以才能拍得這麼清晰。”
聊天間兩人之間的距離好似也被拉進，馬上約的第一節課時間快到了，古月明提出告辭，再次感謝今天的招待。
“等一下。”分彆時古月明穿的洞洞鞋一踩上就行，正打算離開，喬清鬆轉身向陽台走去。
手裡端著一盆薄荷盆景回來，“謝謝你的曲奇，這是我的回禮，不準拒絕，薄荷很好養的，現在天氣熱了，喝水或者做飲品的時候摘一兩片，拍一拍放進去很清爽，比冰塊健康。”
回到家，古月明端詳著這盆毛茸茸小小叢的薄荷，找了好幾個地方放，網上搜索的教程需要露養大水大太陽，在家裡轉悠一圈將盆景放在客廳靠近陽台處能跟太陽直接接觸的電視櫃一側。
站在家裡，不論是回家第一眼從大門開始望還是打開房門睜眼第一刻都能一眼看到。
生機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