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知秋饒有興趣的看著在河中雙手撲騰的葉知宇。
她嘴角微微上揚,接著笑意逐漸蔓延至整個臉龐,最後終於捧腹大笑了起來,笑得這兩天有些鬱悶的心情都有些緩解。
“葉知秋你在乾嘛!”葉知宇臉色變得通紅,雙眼怒視著葉知秋,生氣到連姐姐都不喊了。
葉知秋看著雙臂在水中擺動著遊到河邊想要爬上來的葉知宇打趣道:“你知道你現在像什麼嗎?”
他停下手中的動作,看著滿臉笑意的葉知秋覺得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但他還是一臉天真的問,“像什麼?”
“像一隻在河裡遊的鴨子,哈哈。”
“葉知秋!!”
葉知宇非常生氣,爬了上來死死瞪著葉知秋,接著穿著濕淋淋的衣服轉身就走了。
葉知秋在身後大喊,“去哪呢?”
“回家。”葉知宇頭也不回地大聲回答道。
葉知秋盯著地麵上的鬼畫符,哼了一聲,“死小鬼”
接著也往家的方向走。
她表示現在非常蘇爽,把葉知宇推河裡也算報了一仇,誰叫這兩天糟心事都是葉知宇這小子帶來的,雖然這河不是很淺,但是對於會遊泳的葉知宇來說就跟洗了一次澡一樣。
反正昨天還剛救了一個人。
接下來就要應對在路上的陸箏,等把他解決完,這整件事也就徹底結束了,她也準備去縣城找工作,雖然現在工作非常難找,工作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各個工廠每年招的人數非常少,就算有名額基本也都是給工廠內部子女拿去了,
雖然道阻且長,但葉知秋還是想去碰碰運氣。
回到家後,葉母看著全身都濕了的葉知宇,以為真的想不開去跳了河,怒火中燒,又要拿掃帚往他身上揮,直念叨他少根筋,為了這小事就要死要活的,葉母表示小時候就要把他塞尿壺裡淹死算了。
葉知宇沒好氣得為自己辯解說是葉知秋推的。
葉母一聽,要不是手中拿著掃帚她都要雙手鼓掌表示推的好,就要讓這小子吃點教訓,手上的動作也不停依舊追著傻缺小子揍。
等葉知秋回家後看著換了一身乾淨衣服的葉知宇在門口劈柴時,也有些意外,沒想到他會這麼安分。
在她經過他時,葉知宇看都沒看她一眼,似乎還在為剛剛的事生氣。
幼稚一詞在葉知秋腦中閃過,接著沒管他就往廚房走去,廚房的葉母在醃壇裡的鹹菜。
葉知秋指了指外麵,問道:“這是談好了?”
葉母手上動作沒停還在往壇裡壓菜,“和他說了陸家也是同意這門婚事的,秋鳳會給琪丫頭好聲談,這不就安靜下來了。”
秋鳳就是陸母的名字,姓劉。
說完葉母抬頭盯了葉知秋一眼繼續說,“陸家兒子這兩天就到了,到時候你兩相看,到時候沒看上就算了。”
葉知秋點了點頭,“娘我知道了。”接著看了看廚房問,“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不。”
葉母擺了擺手說,“沒有沒有,彆在廚房礙手礙腳的,下午還要去上工,去躺一下。”
“好”
說完葉知秋就離開了廚房,葉母並不像其他人家那樣重男輕女,覺得男娃就是命根子,女娃就是賠錢貨,葉母一視同仁,兒子有一份的女兒也有,有時候葉母比對她這個女兒都要比身為兒子的葉知宇要好。
現在距離吃午飯的時間還很長,她打算去房間看看書,因為葉家孩子生的少,所以並不需要像其他人家那樣好幾個孩子住一間房,葉知秋有自己單獨的房間。
這個房間雖然不大,走進來就能看到一張木質的單人床,床架有些斑駁,上麵鋪著有些發白但十分乾淨的藍色碎花床單,被子疊著方方正正的放在床頭,床邊還放著一個深褐色的木質床頭櫃,上麵放了幾本書。
靠牆的位置還有個木質衣櫃,衣櫃的把手有些鬆動,靠窗的位置還放了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對於這一間屋子,葉知秋十分滿意,她坐在桌前,在一旁的書堆中抽中一本小冊子。
這是昨天她剛從高中同學那借來的連環畫,她還有一部分沒看完,趁現在有空閒,她有滋有味的翻閱起來。
時間過得很快,葉母在外麵喊她吃飯她才放下手中的書揉了揉眼眶,伸了個懶腰出去吃飯。
葉知宇依舊跟餓死鬼投胎一樣快速吃完就跑回自己的房間,他不是沒想著出去玩,但是這幾天已經被葉母嚴厲禁止出去了。
吃完飯後該洗碗了,洗碗是輪著洗著,今天輪到葉知宇。
“葉知宇出來洗碗。”
葉知秋在外麵喊道。
不一會就傳來葉知宇有些鬱悶的聲音,“知道了。”
葉知宇走出房間把桌上的碗筷一個個疊好然後拿去廚房開始洗了。
吃完飯距離下午上工的時間,還有幾個小時,葉知秋打算回屋休息,今早一大早就起來了,不去睡一覺不然下午上工會犯困。
到上工點是陸母把她喊起來,睡得迷糊的葉知秋看著外麵大大的太陽直皺眉。
看來還是得把找工作的事提上日程,現在是夏天,這麼熱的天去上工要被熱死。
她可不想讓自己皮膚曬黑,變黑了那不得哭死。
她拿一頂大大的草帽戴上,換上長袖避免陽光的直射,又拿出一塊絲巾遮住脖子和大半張臉露出一雙眼睛,最後戴上手套。
葉知秋檢查自身,發現該遮的都被遮住了就拿水杯裝了一壺水就去上工了。
下午葉知秋被分配的工作是給玉米地耕土,這個說累也累說輕鬆也輕鬆。
但她雷打不動的每天上工就是拿五六工分,滿公分是十分分,她覺得拿一半就知足了,主要是她不想那麼累,她習慣偷懶。
等大隊長分好地後葉知秋就開始乾活了,幸好戴著手套不然長時間拿著工具手掌肯定會起泡,那泡可難受了又酸又疼的。
在她的不遠處同樣在耕土的是一位穿著深褐色衣服帶著草帽的婦女,這個婦女就是號稱村內的第一大喇叭的王春芳。
王春芳快六十了是一名寡婦,有四個孩子,三個女兒最後一個是兒子,三個女兒早已出嫁,小兒子快三十歲了還沒結婚,說是因為那一條有些瘸的腿沒成婚,其實主要還是品性有問題,快三十歲無所事事的也不上工,整天偷雞摸狗,四五歲的小孩都比他勤勞。
偏偏這個小兒子是王春芳的命根子,覺得自己兒子哪哪都好,認為其他女的看不上自個的兒子是純眼瞎,沒那個命。
她家裡屋子修得又大又好,認為自己的兒子肯定可以娶到又漂亮又勤勞的女人,甚至城裡人都有可能就,最後還給她生好幾個大胖孫子。
葉知秋知道修屋子的錢都是王春芳“賣”三個女兒得來的,不然就靠她一個人上工怎麼有錢修屋子。
那三個女兒基本都是男方給彩禮就嫁了出去,也不看男方的品性。
這也導致村裡好多人都看不上她家,還有個無所事事的兒子真的是人嫌狗厭。
王春芳看著在耕地的葉知秋,想起昨天她看到的事,滿臉都是幸災樂禍的問:“知秋丫頭呀,幾時能吃到你弟弟和陸家丫頭的席呀。”
她知道陸家和葉家的恩怨,還有陸家有想換親的想法,所以她是故意這樣問的,如果葉知秋表示有這一回事她又可以下了工去跟其他“姐妹”去嘮這件事。
如果那兩個人沒打算成婚,那麼就有好戲看了,葉知宇這是耍流氓呀,嚴重的話到時候派出所的人都會來,反正她就喜歡看熱鬨。
葉知秋並沒有順著她回答而是問道:“建國哥比我弟弟大十多歲,那幾時能吃到建軍哥的席啊。”
李建軍就是王春芳的小兒子。
說完還停下手上的動作,對王春芳露出一個笑。
葉知秋能明顯感覺到王春芳的臉色一變,這純純是往她身上的痛處戳,同村人都知道她兒子是快三十歲還沒結婚的老光棍。
因為有遮擋物所以王春芳看不到葉知秋的臉,隻能看到她彎彎的眼角。
王春芳覺得刺眼極了,她哼了一聲沒自討沒趣繼續忙活。
葉知秋看王春芳老實了也開始忙手上的活,她下午還打算乾三個工分呢。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影響到葉知秋心情,等太陽快下山後對接了工分就下工,下午三個工分的任務也達標了,她還了農作工具就回家。
下午她都快累死了腰酸背痛的,回到家的第一時間她就打了一盆水給自己洗臉和擦汗。
坐了沒一會就吃晚飯了,今晚晚上吃的是窩窩頭,一碗炒白菜一碗炒雞蛋。
這個夥食在村裡來說算是很好了,畢竟這個年代雞蛋都算精細糧食,一個月也都吃不了幾次,肉那就更難得了,一個月能吃一次就算不錯了。
吃完飯後葉知秋就坐在大門口乘涼,吹著帶著熱氣的風。
這時進來一位女孩,葉知秋一看這不是陸琪嗎?
陸琪走進來左顧右看好像在找人,在看到坐在門口的葉知秋,她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知秋姐,我找你有些事方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