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一上午的直播，穀靈杉換上了一件厚厚的紅色棉襖，戴上一頂毛茸茸的帽子，迫不及待走進院子裡。

紛紛揚揚的大雪又下了一上午，整個世界都被裹上了一層厚厚的白色絨毯。

牛牛歡快地圍著穀靈杉轉圈圈，尾巴搖個不停，時不時用鼻子去拱一拱地上的積雪，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小巧的梅花腳印。

穀靈杉彎腰捧起一捧雪，感受著雪花在掌心慢慢融化帶來的絲絲涼意。

突然，她朝著牛牛揚了揚手，細碎的雪花飄落在牛牛的腦袋上。牛牛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後腿一蹬，前爪奮力刨著雪，揚起一片小小的雪霧，朝穀靈杉撲去。

穀靈杉笑著轉身就跑，牛牛在後麵緊追不舍，時不時還跳起來試圖去抓穀靈杉的衣角。

跑累了的穀靈杉停下來，開始堆起雪人來，她滾了一個大大的雪球做雪人的身體，又費力地滾了一個小一點的雪球放在上麵當作腦袋。

牛牛也沒閒著，它用爪子不停地扒拉著雪，把周圍的雪往雪球上扒拉，還叼來一根樹枝遞給穀靈杉。

穀靈杉接過樹枝，插在雪人的身上當手臂。然後又去老舊的床頭櫃裡翻出兩顆黑色的紐扣，給雪人安上眼睛，用胡蘿卜給雪人安上了一個長長的鼻子。

一個可愛的雪人就誕生了，在潔白的雪地裡顯得格外俏皮。

看著自己和牛牛的傑作，穀靈杉開心地抱起牛牛，在它毛茸茸的腦袋上挼了挼：“牛牛，我們的雪人是不是超級可愛？”

牛牛汪汪叫了兩聲，似乎在回應穀靈杉。

直到一陣寒風吹過，穀靈杉不禁打了個寒顫。牛牛用溫暖的身體緊緊挨著穀靈杉，仿佛試圖為她驅散寒冷。穀靈杉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她抱緊牛牛，輕聲說：“有你在，真好。”

一人一狗玩儘興了才抖落一身的雪花，回到屋子裡。

穀靈杉把潮濕的衣服換下來，又用吹風機給牛牛把毛吹乾。

這時史文芳打了視頻通話過來：“大主播，你在乾嘛呢？”

一個大嗓門直接讓穀靈杉把手機拿得遠遠的。

現在的史文芳，跟之前那個唯唯諾諾，來請穀靈杉幫忙的判若兩人，穀靈杉感歎果然有資本的加持就是不一樣。

當穀靈杉將手機攝像頭對著院子裡的雪人，史文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一臉豔羨，歎了口氣：“唉，我這兒怎麼就沒一點兒下雪的跡象呢。”

然而話音剛落，史文芳原本略帶哀怨的神情突然一變，眼神裡透著一絲興奮與神秘，嘴角微微上揚：“我跟你說，我打算去你之前工作過的那家律師事務所做人力了。”

穀靈杉原本以為史文芳隻是一時興起，頂多算小打小鬨，畢竟這件事跟她關係不大。可萬萬沒想到，她竟要以這樣的方式介入。

穀靈杉不禁皺起眉頭，有種不好的預感：“所以你是打算以身入局？”

“你彆生氣嘛。”史文芳看到穀靈杉的反應，急忙擺了擺手，語速飛快地說道，“我跟你說，他要不垮，三天兩頭雇一堆黑粉去你直播間叫囂，我這天天在後台清理黑粉，眼睛都看花了，累都累死了。

而且啊，我這段時間仔細查過了，這個人乾過很多見不得人的齷齪事兒。你之前不也是因為他才被迫辭掉工作，灰溜溜地回老家的嗎？當時聽你一說，我這心裡就一直憋著一股氣。最近我好不容易聯係上了一些其他被他猥褻過的女同事，可是她們因為害怕被威脅，都選擇了沉默。但我覺得不能就這麼算了，一定要做點什麼。”史文芳說話像連珠炮似的，一口氣說了一大串，好像說得慢了，自己就會被穀靈杉否定。

穀靈杉的沉默不語，讓史文芳心裡有些忐忑，手指不自覺地在手機屏幕上劃來劃去。猶豫了一下，她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說：“行吧，說實話，我就是想乾這麼一件事，就是想把這個壞蛋的真麵目揭露出來，而你，現在是主播，粉絲量還可以，你能不能用你的影響力，幫幫那些不敢出聲的人……”

“我同意。”穀靈杉突然開口說道，她眼眶微紅，緩緩說道，“人想變得強大，不就是不想一直當砧板上的魚肉嗎？你為了這件跟你沒有直接關係的事，都願意付出那麼多，我還有什麼不願意的。咱們就一起努力，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好！”

此刻，兩個相隔千裡的女孩子，因為有共同的目標隔空相擁。

***

瑞光朝，狀元府。

晚飯時間，洛瑩瑩安靜地坐在餐桌一角，她微微低垂著頭，纖細的手指不自覺地捏著衣角，她臉上的紅腫更加醒目了，蕭懷寧看出儘量用脂粉掩蓋了，反而有種欲蓋擬彰的意味，更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洛父端坐在主位上，隻是眼神不經意地飄向洛瑩瑩，夾雜著擔憂與心疼。

洛母坐在洛父旁邊，妝容精致，眼神卻透著一絲審視，或許是察覺到了洛父的心不在焉，她輕輕抬手掩住嘴唇，輕輕咳嗽了一聲，打破沉默：“這菜味道不錯，瑩瑩，你多吃點。”

洛父連忙夾了一塊排骨，小心翼翼放到洛母碗裡，陪著笑臉說道：“最近公務繁忙，都沒怎麼顧上家裡，夫人操持家務辛苦了，才應該多吃點。”

洛母這才滿意地點點頭，開始說起家裡的瑣事。洛父一邊認真傾聽，不時點頭回應，一邊用餘光觀察洛瑩瑩。他看到洛瑩瑩隻是默默地夾了一點青菜，動作遲緩而機械，咀嚼得很慢很慢，仿佛每一口都飽含著無儘的心事。洛父見狀，心中像被狠狠揪了一下。

等到洛母去沐浴的間隙，洛父趕忙找出一瓶珍藏的藥膏，腳步匆匆地來到了洛瑩瑩的房間。

丹青將看到的情況彙報給蕭懷寧的時候，蕭懷寧覺得一絲疑惑，這洛父對待洛瑩瑩確實表裡不一，明明是親生女兒，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對她好呢，除非……

為了驗證心中猜想，蕭懷寧立馬派人去查柳瑩瑩被拐賣的地方。

***

“原來你早就猜到了。”終於又等到穀靈杉開播，蕭懷寧一上線，就迫不及待地說。

“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端倪？”穀靈杉那熟悉的聲音從直播間傳來。

“這是我派人費儘周折設法查到的。我說過我這個人隻相信證據。”蕭懷寧回想著整個調查過程，“正如你之前在直播裡猜測的那樣，我公公對洛瑩瑩的態度，確實不同，平常在外人麵前，他總是表現得一副冷淡疏離、對洛瑩瑩不聞不問的樣子，仿佛她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可實際上，隻要稍微留意一些細節，就能發現他暗地裡對洛瑩瑩嗬護備至。”

與此同時，直播間裡各種彈幕飛速滾動。

【所以說，隻有一種可能，這洛瑩瑩是洛父的親生骨肉，但絕對不是洛母所生，哈哈，我就知道我猜對嘍！我這推理能力，不去當偵探都可惜了！】

【這老家夥平日裡看著唯唯諾諾、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沒想到背地裡還挺會玩這些花花腸子啊。不過話說回來，這畢竟是在古代，三妻四妾那也是很常見的事情，也不用太驚訝。】

【一看那洛父就是個典型的怕老婆的主兒，在家裡肯定是大氣都不敢出。估計是因為這個，他才不敢把外麵的女人光明正大地領回家，隻能在外麵偷偷摸摸地給人找個住處，藏著掖著的，生怕被老婆發現。】

“我也派人去查了，洛瑩瑩根本就不是被拐賣的。”蕭懷寧說，“我查到了一個人，叫柳曼姑，她住在一個偏僻的村子裡，突然有一天她的肚子大了起來，生下一個女孩，起名叫柳瑩瑩，但他們都沒見過柳瑩瑩的父親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