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彼此那麼相愛，死都願意追隨，為什麼卻能在那事兒上如此克製呢？

刹那間，福至心靈。

穀靈杉之前也有了解過，男人那方麵不行，或者小蝌蚪質量不高的話，孩子也會出現畸形等不健康的情況。

洛少元對蕭懷寧的種種跡象似乎表明，雖相愛，可無能為力。

顯然也有粉絲想到了這一點，因為她看到彈幕上有人在發。

【頂多是那方麵不行唄，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會吧，好好的一個狀元，那方麵不行，太敗興了，我都已經代入我歐巴帥氣的臉了，鬨呢】

【意難平啊啊啊啊！】

“懷寧，你不要在意彈幕發的，都隻是大家的隨意猜測罷了。”

“不會，雖說我和他多年未有夫妻間的親密之事，但我相信自己內心的感覺，不是他們說的那樣。”蕭懷寧語氣篤定，但依然溫和，聽起來沒有一絲慍怒。

這話聽著，意思就是洛少元行唄？穀靈杉隻好又打消了自己心裡的猜測。

此時，從手機屏幕裡傳出一陣輕輕的敲門聲，顯然，是蕭懷寧那邊的。

然後穀靈杉聽到一個俏皮的女聲，語氣中又略帶試探：“夫人，今日太陽明媚得很，院兒裡的花開得甚好，尤其是您最喜歡的仙客來最是嬌豔，瑩瑩小姐帶著雲姐兒和祈哥兒都在院子裡玩耍呢，您也出來走走，曬曬太陽？”

緊接著便是蕭懷寧溫和的聲音：“好，你先過去，我整理一下儀容，稍後便來。”

門外的人似乎是微微一怔，像是沒料到有這樣的回應，旋即歡喜地應道：“是是，夫人，奴婢就在院子裡等著您。”

待門外細碎的腳步聲漸漸遠去，直到消失不見，蕭懷寧才對著銅鏡輕聲道：“今日我隻能講到此處了，我的丫鬟丹青來喚我，我這便要出去了。”

儘管穀靈杉心裡又萌生了新的疑問，但也隻得先作罷。

穀靈杉輕聲試探著問道：“那明天您能再來嗎？我每天的八點到十二點都會在，就是您那邊的辰時中到午時中。”

“明日若無事，我便來。”

蕭懷寧回複完穀靈杉，手指停在半空猶豫了一下，然後試著像剛進去直播間那樣，輕輕觸碰了一下銅鏡表麵，果然畫麵漸漸隱去，她退出了直播間。

這時，蕭懷寧才恍然驚覺，自己竟然答應了丹青出去走走。

仔細算算，她究竟有多久未曾站在溫暖的陽光下了呢？

頓時，心裡又不禁生出幾分抵觸。

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在腦海中停頓片刻，畢竟已經答應了的事情她不會再去反悔。

蕭懷寧凝視著銅鏡中的自己，嘴角浮起一抹苦澀的笑意。鏡中的人，眼窩發青，眼神中透著幾分倦怠。

她抬手將有些淩亂的發絲慢慢梳理整齊，重新用木簪固定好。看著自己蒼白的臉色和無血色的嘴唇，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脂粉，就這樣吧。

一切收拾妥當後，她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了那扇緊閉的門——

門外明亮的光線與屋內的昏暗，強烈的明暗反差，讓蕭懷寧的雙眼瞬間下意識地眯起，她本能地抬起手，輕輕搭在眼睛上方，試圖遮擋那過於刺眼的光線。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兒，她的眼睛才逐漸適應了外麵明亮的光線。

隨後，她朝著正院緩緩踱步而去，隨著與正院的距離越來越近，蕭懷寧隱隱聽到了小女孩那悅耳如同銀鈴般的笑聲，其間還夾雜著女子溫柔似水的聲音。

一位衣著樸素卻難掩溫婉氣質的女子，眉如遠黛，目若星辰，笑起來臉頰上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仿佛能盛下世間所有的溫柔。此時，正輕推著坐在秋千上的小女孩。

小女孩唇紅齒白、如春日開得正盛的桃花，陽光傾灑而下，灑在她們身上，輕柔地籠罩著她們。

走到正院的蕭懷寧，看到的就是這幅溫馨的場景，不禁臉上也複現出一抹久違的笑意。

直到看見她的婢女丹青和弦歌也抱著一個長相怪異的小男孩站在一旁，輕聲哄著，蕭懷寧眼睛裡的光瞬間暗淡下來。

丹青和弦歌從不因這個孩子的怪異而厭惡，一直悉心照料著，就連……為何偏偏自己這個生母，卻始終對這孩子喜歡不起來呢？

***

穀靈杉這邊結束了一上午的直播，終於可以舒展舒展身體，活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筋骨。

然後她的目光落在麵前的筆記本上：

1、男女職業近乎對等，可能家庭關係中不存在強烈的控製欲問題；

2、丈夫掙錢上交由家庭支配，時常給妻子買禮物，情緒價值有給；

3、丈夫婚姻忠誠，生活作風檢點，不出去鬼混，寧死不離婚，不納妾

4、孩子畸形，表麵上不在意，實際對孩子態度？

5、夫妻間嚴重缺乏親密關係

這全是關於蕭懷寧和其丈夫洛少元的，穀靈杉思索了很久，終是將重心放在第四條和第五條上，用紅筆圈了起來。

這時，牛牛過來親昵地蹭著穀靈杉的腿，穀靈杉知道這時提醒自己該吃午飯了，於是放下筆，一臉寵溺地點了點牛牛的腦袋，給它的碗裡倒上狗糧。

一個月過去，牛牛長大了不少，胃口也變大了。

穀靈杉自己則去院子裡，翻著菜地裡個頭稍微大一些的小蔥，小心翼翼拔下幾顆，轉身進廚房，給自己做了一碗蔥油麵。

然後忽然想起，係統說的隨機掉落的獎勵，於是找到那個頁麵點開，隻見上邊的流程顯示：本人已簽收。

What？她什麼時候簽收了？

穀靈杉跑到院門外，牛牛也扭著小屁股，邁著四條小短腿，緊緊跟在後麵，然而院門外也沒有快遞的影子啊。

一頭霧水的她又回到屋子裡，這時牛牛卻咬住了她的褲腿，使勁往一個方向拽。

她不明所以，但看牛牛急切的樣子，還是跟著它往那個方向走去，然後就來到了牛牛的窩前，牛牛這才鬆開嘴巴，站在狗窩前哼唧，使勁搖著尾巴。

穀靈杉朝窩裡探頭一看，原來快遞就在窩裡呢。

穀靈杉把快遞拆開一看，竟然是一本書。書頁是從左往右翻的樣式，藍色的書皮上邊寫著四個大字：宮廷菜譜。

翻開第一頁的目錄就是：龍肝鳳髓、宮保雞丁、佛跳牆、鹿鳴宴、鳳凰投胎、炒芙蓉蟹……

仔細端詳，這個字跡竟是用毛筆一筆一劃手寫出來的，跟現代千篇一律的打印字體截然不同，每一筆仿佛都帶著歲月的痕跡和書寫者的心意。

穀靈杉頓感一陣頭大，這所謂的係統獎勵就是一本宮廷菜譜嗎？是不是有點高看了她的廚藝。歎了口氣，還是小心將菜譜放在床頭的抽屜裡了。

這時，穀靈杉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來電顯示是她以前的同事——接史文芳離婚的案子的。

因為穀靈杉向來習慣，不是自己的案子，不會主動向彆人打聽，所以關於史文芳案子的進展，她始終沒過問。

現在打過來電話，是案子結了？

穀靈杉按了接聽鍵，對麵的聲音直衝耳膜：

“牛掰啊老穀，你給我介紹的這個姓史的女客戶，心賊狠，離婚了兩個孩子一個都不要，不過確實她也沒有養孩子的條件，沒工作沒房子更沒錢，孩子也不選她，現在離完婚了，手續辦完了，但是你知道神奇的是什麼嗎，律師費她一分沒少給，最後還送我了個價值十幾萬的大牌包包，說交個朋友，不過我可不敢要。”

“哦。”

“你你你……我給你說半天，你就一個哦，她不是你同學嗎，啥情況，給我說說唄，你也不上班了，案子也結了，這也不算討論當事人。”

“我也不知道啊，我跟她以前也就是點頭之交，你不是喜歡包嗎，咋不要呢？”

“你故意的吧，我還想不想混了。”

……

掛斷電話後，穀靈杉心想著，史文芳必定是跟她父母又聯係上了，不然單從外表看，她還真不像富裕的樣子。

次日清晨，穀靈杉對直播的期待感前所未有的強烈。

越複雜的案例她越想剖開看看裡麵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她眼中，案例越是錯綜複雜，就越像一個神秘的寶藏盒，引得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將其剖析開來，一探究竟。

懷著既緊張又期待的心情，穀靈杉開啟了直播。

直播畫麵剛剛穩定，穀靈杉簡單打過招呼後，熟悉的聲音也出現在了直播間裡。

“你們好，我來了。”蕭懷寧聲音清朗簡潔，但穀靈杉感覺到似乎比昨天多了一分生氣。

“你好呀，懷寧，歡迎你來！我們都盼著你呢。”穀靈杉笑意盈盈，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真誠、熱情，“如果你還是覺得想離婚，或者改變當下的局麵，我們還繼續聊聊，可以嗎？”

蕭懷寧下意識點點頭，轉而又想到穀靈杉看不到，於是回了一個“好”。

“好嘞，那我想問問，昨天偶然聽到你的婢女提及，瑩瑩小姐帶著雲姐兒和祈哥兒，我想問一下，他們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