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臻和孟逢冬是大隊裡公認的俊小夥,隻不過孟逢冬是個病秧子,顧臻比他更受女同誌們的歡迎。
“我爹說知青總歸要回城的,到時候我……也會被拋棄,就算是跟著回城難免受到他家人的輕視,有委屈也無親人可說……”
“椿丫,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和孟知青感情好,隻是……現實擺在眼前。”
隔壁大隊有一個男知青娶了大隊長的女兒,過了沒兩年家裡幫他得到推薦大學的名額,男知青先一步回城,說著會接大隊長女兒一起,結果不了了之,那姑娘性情剛烈,帶著女兒找到知青家要了一千塊,離婚後二婚招了個憨厚老實的贅婿……
“不會的!夏夏,顧臻多喜歡你呀?他都不和其他女同誌說話的,眼裡隻有你,你們是書……中說的金童玉女,會一輩子幸福的!”
夏椿嘴巴快,差點說出他們是書中男女主,絞儘腦汁想出個好詞,說完整個人鬆了一口氣。
她因緣巧合下預知了一些事情,堅信夏夏和顧臻的感情不會變,但夏夏哪裡會篤定?產生迷惘是正常的!
夏夏聽了這話羞澀不已,情緒有所好轉,外麵站著的兩個男同誌進門。
“夏夏,有些事是我自私沒有向你坦白,害怕你的心意會改變,我父母……”
顧臻沒有避開孟逢冬和夏椿,將家裡的情況毫無保留地說了出來,顧父顧母是因為有留學背景,礙於形勢需要接受改造學習,隻要事情調查清楚了依舊可以回到部隊工作。
不過這些都是對外說辭,實際上顧臻父母是軍工專家,即便在農場也是受到上麵領導重視,有獨立空間進行研究的,他們這個節骨眼上到農場是為了掩人耳目,也是上麵對他們的特殊保護。
夏夏聰明,聽出顧臻未儘之意,而且她喜歡的是顧臻這個人,他的家庭什麼樣她並不在乎,顧臻能對她坦誠,她心裡是歡喜雀躍的,與此同時對二人的未來更有信心了。
“我馬上會調到公社文化館工作,我會儘全力給你更好的生活!”
公社文化館與公社小學離得不遠,結了婚的會分房子,公社小學分配的隻是單人宿舍,婚後還得另想辦法,像孟逢冬在大隊買宅基地自己蓋房子。
“對!我想到辦法了!夏夏,你性子軟和,你這兩天表現出來害怕嫁給彆人,以後得和公婆住一起,勞心勞肺不說還得處理婆媳關係。若是嫁給顧知青,公婆不在身邊,就算在也都是文化人不會刁難你。他們總歸是順著你的,你態度堅決你和顧知青的事兒就能成!”
夏椿想通夏夏這事的關鍵,激動地出謀劃策,另外三人忍不住點頭讚同,覺著可行。
“夏椿、逢冬,謝謝你們!”
經過幾次相處,顧臻將夏椿和孟逢冬當做朋友,難得不當鋸嘴葫蘆,連稱呼都沒那麼客套疏離了。
“顧臻,你和孟逢冬一樣是腦袋瓜聰明的人,夏夏也聰明,但她性子太溫柔了,你要是敢欺負她做對不起她的事,我夏椿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夏椿不忍心看有情人經曆太多坎坷,想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改變一些事情,但心裡也糾結輕鬆得來的會不會沒有那麼珍惜?如果顧臻和夏夏的感情出了什麼問題,不能如書中那樣恩愛甜蜜,那她豈不是犯下大錯了?
她是所謂對照組沒錯,但自認是個心思純善的人,夏夏這麼好,當然要得到屬於她的幸福!她夏椿也一樣!
“夏椿,謝謝你向著夏夏,夏夏聰慧卻也敏感,朋友不多,唯獨和你聊得來,希望你們的關係一直好下去!”
顧臻想到這些天總能聽夏夏說起夏椿的好,明明是兩個性格截然相反的姑娘如今惺惺相惜,這緣分該珍重的。
“巧了!椿丫也提起夏夏,說她們二人眼光一樣好……”
“孟逢冬,你一個結了婚的大男人羞什麼?自信一點!我說我和夏夏眼光一樣好,把京市來的兩枝花摘了放在自己家,招其他女同誌羨慕嫉恨呢!”
夏椿瞅著孟逢冬聲音越來越低,還不好意思了,要不是場合不對,恨不得狠狠調戲一番。
隻是她沒想到,在場四個人除了她都是內斂臉皮薄的家夥!尤其夏夏臉紅得快熟了!
“椿丫,你說得對!把花摘了養在自己家才是!”
夏夏察覺到顧臻戲謔的目光,悄悄瞪他一眼,難得鼓起勇氣附和夏椿大膽調戲男同誌的話。
這話說完,“兩枝花”麵麵相覷,尷尬地咳嗽幾聲,沒忍住笑出聲。夏椿嗓門大,笑聲也格外有感染力,此時坐在堂屋的夏家人聽見他們的笑聲,知道事情解決了,總算是放心回屋休息了。
天色不早了,明天大家還得工作忙碌,夏夏和顧臻沒有多留,夏椿和孟逢冬送他們出門。
“這鄉下人就是彪悍!彆看麵相什麼樣,一心想嫁給城裡人,以後好改換門庭,拉拔兄弟呢!某些男同誌可不要讓狐媚子迷惑了,以後可有的麻煩!”
程曉華不顧蘇湘阻攔非要跑出來偷聽,孟逢冬已經讓潑辣小村姑搶走了,她看著是為蘇湘不服氣,實際是為自己。
她選擇住在夏椿家,除了膈應夏椿,也是因為夏椿家和夏夏家離得近,她出來進去可以和暫住在夏夏家的顧臻熟絡,久而久之不愁拿不下他,萬萬沒想到……
“彪悍?和潑辣差不多嘛!我夏椿就是豐收大隊最潑辣彪悍的姑娘,誰要是惹我看我怎麼收拾她!程知青瞧著文文弱弱的,難不成也學過手腳功夫?我們現在切磋切磋?”
夏椿從小跟著爺爺和二叔學了不少功夫,弟弟沒出生之前,大隊裡不少三姑六婆跑到她們家冷嘲熱諷,每當那個時候夏椿拿著棍子亮手腳功夫嚇唬這些人,眼神狠得跟狼崽子一樣。程曉華三番兩次招惹她,夏椿覺著自己賞臉揍她一頓是改的!
“你!你還敢打我不成?你打傷我得賠一大筆錢,下半輩子蹲牢裡去……你,你不能!”
程曉華步步後退,夏椿一張漂亮臉蛋卻是凶悍狠厲步步逼近,兩隻手摩拳擦掌,包子大的拳頭擦著程曉華的耳邊揮去。
“哇哇哇……打人了!夏椿打人了!”
程曉華雙腿一軟癱坐在地,十八九的大姑娘哇一聲哭出來,鼻涕眼淚橫飛。
“誰打你了?我有段日子沒練拳了,你擋到後麵的沙袋了,我可沒動你一根汗毛!”
夏椿剛才那一拳落在了程曉華身後的沙袋上,此時梆梆三四拳,癱坐在地上的程曉華差點嚇失禁了,渾身顫抖,站不起來就屁股坐在地上一點點挪開。
“夏夏,城裡來的知青真有文化,程知青誇我們漂亮妖嬈,能把見過大世麵的男知青迷得非咱們小村姑不娶,可不是咱們小村姑本事大嗎?”
夏椿瞥了一眼狼狽丟臉的程曉華,舉起拳頭揮了揮,嚇得她腦袋要縮到衣服裡。這才轉身回到三人身邊,在孟逢冬身上蹭了蹭手上的灰塵,然後挽著夏夏的胳膊安撫她。
夏夏是家裡的長女,習慣性的照顧下麵的弟弟妹妹,明明夏椿比她年紀小,此時卻強勢護著她,夏夏感動到忘記剛才程曉華的羞辱,臉頰上兩個梨渦深深,笑得霎時溫柔動人。
“好吧,夏夏,你是溫柔漂亮型的狐狸精,我是妖嬈潑辣型的狐狸精,嘿嘿!都漂亮!”
夏椿近距離盯著夏夏吹彈可破的臉蛋,實在沒忍住戳了戳她的小梨渦,後麵跟著毫無用武之地的兩位男同誌臉都黑了。
“椿丫,顧臻和夏夏還有正經事忙呢!”
孟逢冬沒給楚楚可憐望著自己的程曉華眼風,一心想讓夏椿鬆開夏夏,扯著她回屋好好算賬。
“對哦,夏夏,一切按我說的做,我可等著喝你的喜酒,以後咱們的娃娃當青梅竹馬呢!”
夏椿大大咧咧,但也顧忌到有個壞心眼的程曉華坐在地上豎起耳朵偷聽,後麵的話是在夏夏耳邊悄悄說的,隻有她們兩個人能聽清。
“椿丫,你這丫頭真的是……”
夏夏麵紅耳赤掙開她的胳膊跑回家了,顧臻緊跟在後麵離開。
“這一個個的太不禁逗了!”
“椿丫!”
“孟逢冬!你居然敢咬牙切齒叫我的名字?想造反不成?”
夏椿目送夏夏和顧臻離開,懶得搭理程曉華,扭頭氣勢洶洶地扯著孟逢冬的耳朵回屋,而孟逢冬為了襯托媳婦兒的氣勢,有意遷就她的身高矮著身子任她撒氣。
二人回到屋裡,再不用拘束,夏椿靈巧地跳到他懷裡,雙腿攀著他的腰。一手揪著他的衣領,另一隻手拍拍他的俊臉,凶巴巴地質問。
“說說,我和夏夏好姐妹情深,你總插話乾什麼?香香美人的臉肯定比臭男人的臉好摸!可惜我怕嚇到夏夏,下次我一定要……”
“椿丫,我不臭!”
孟逢冬沒想到前一秒開心夏椿有了聊得來的好朋友,下一秒自己讓嫌棄了!
“是嗎?”
夏椿湊近他,鼻子一動一動地跟小貓一樣嗅聞,聞到清冽的皂香味,毫不猶豫在他喉結處“咬”了一口。
孟逢冬雙手托著她的屁股,桃花眸瀲灩情.動,抱著她走去洗澡間。
夏椿沉迷男色,隻是想親親他漂亮的眼睛,衣裳讓褪去還沒有反應過來,後來回神了,眼神逐漸興奮,對孟逢冬開始刮目相看。
“呆子,原來你不止會掉書袋,還蠻有情趣的嘛!不過還是我來吧,你省著點力氣……”
孟逢冬大掌捂住她口無遮攔的嘴,氣急敗壞卻也配合她。
“那破屏風拆了吧,占地方!”
“好,都隨你。”
“……”
洗澡間輾轉到了床上,夏椿乖乖巧巧地窩在孟逢冬懷裡當小貓,剛才逞威風現在軟著聲音喊“逢冬哥哥”求饒。
“椿丫,不是說你來,我省著點力氣嗎?你是覺得我不行?”
夏椿濕漉漉的大眼睛懵懵地看著他,假裝自己沒說過那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