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護費(1 / 1)

張澤沒有爭辯,直接給他了。那車夫拿到多的錢果然消停了,沒有顛簸客人,也沒有說些酸話。

到了小作坊,香皂已經製作了有三百多塊了,麵對火熱的市場需求,肯定不夠,隻好多給加班費,讓大家辛苦點,多生產。

錢到位,女工們根本不怕疲勞,加班加點,動作麻利極了,生產效率直接就上去了。

張澤又換車,趕去聯係米線和香皂的物料供應商,讓他們加倍供貨。

張澤回家都7點了,但是育容還沒回來,張澤還在想他吃飯沒有。

不過院子裡的大娘告訴她,有個賣報的小孩來報信,說育容要晚些回來,讓她不必等,先吃飯。

張澤哪裡吃得下呢?今天那個奇怪的油頭公子哥是什麼來曆,還有那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什麼意思。

還有自己腦子裡反光似的一片空白,讓她有些走神。

自己隻有水澤醒來後的記憶,連澤這個名字是不是真的都不知道,

這太反常了,她的過去是什麼,又被誰偷走了呢?

呆呆地坐著,突然門就開了,育容回來看到她呆呆坐著有些詫異,

蹲在她麵前,用手背試試額頭的溫度“怎麼回事,吃飯沒有,臉色這麼白,我給你請醫生去。”

“三哥,不要,”她有些惶恐“我丟了我的過去,我什麼都想不起來,可是我卻懂怎麼做肥皂,但是其他的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有些擔憂,“你是不是頭很痛?”

“嗯,下午痛過,現在已經不痛了。”他的手覆蓋到頭頂。

聲音溫柔些“什麼刺激到你了嗎?”

她一下子抬頭“有一個客人到店裡吃了三大碗米線,然後買了我的昭君出塞,問我一些奇怪的話題,然後我想不起來,就痛了,他還說要定香皂。”

“嗯,明天我跟你去見見那個人。”育容看她呆坐已久的樣子“吃飯沒有?”

“沒有”

“那你都不知道餓?”

好吧,他去把飯菜熱了,兩人一起吃。

“三個,那你也忘了吃飯?”

“懶得吃,最近有點忙。”

“這是什麼怪道理,就是要吃飽吃好,身體才好。”

到了第二天,育容守香皂店,張澤在米線店忙,預備守株待兔,看看油頭男是什麼來頭,兩邊生意都忙,

幾位女士來買香皂,明妃曲和平沙落雁都想要,正在猶豫,還是耐不住這東西太好、太少見,共拿了6塊,店員還不太懂折扣,沒弄明白優惠規則,但是最快已經說了價格,比應付的款少一截。

客人驚喜萬分,知道占了便宜,趕緊付賬,轉身就走。

原來中等的肥皂要一套幾種顏色一起買才有折扣,她們隻買了兩塊,但是店員仍舊按照一套的折扣說了價錢。

落子無悔,育容便沒有乾涉。

女客剛走出去,沒多久又回來,她們想要兩塊最高檔次的昭君出塞,如果還是按剛才的折扣,她們就能省太多,所以抱著試一試的心理,還是想撿個便宜,低價把最誘人的貨品帶走。

育容本來在一邊,兩個人的意思被他看明白了,就說了準確的數字,客人還強辯“你這個折扣不對,剛才我們是按另一個折扣買的。”

育容懶得理她,那眼神就是我知道你占了便宜,但是因為店員出錯,已經成交,那就吃虧也認,但是還想再來蹭便宜,就沒那麼容易了。

客人碰了軟釘子,店員也反應過來了,堅持正確的價格。

兩人舍不得錢,也實在喜歡這貨,咬牙呀,想想前麵香皂已經享受到很大折扣了,買吧,買吧,大不了其他地方節省點。這香皂不買是真的心裡難受。

客人於是又帶了兩塊走。

育容兩人等了一天,那個油頭男都沒出現,以後的許多天都沒出現過。

張澤晚上琢磨著,自己的親手做了三塊精品香皂,

一個獨立寒秋,一個河畔金柳,還有一個不願做奴隸的人,做手工覺得蠻有意思的。

那人究竟是誰呢?

米線店和香皂店的生意是極好的,小金庫一下子豐富起來。張澤快速攢到了900大洋,純利潤。

她讓祥子給自己拉包月,懶得不停換車,還有祥子這個大個子幫忙搬東西,在身邊護著,張澤也安全些,他拉車確實速度快而穩,人也老實善良,不耍滑頭。眼裡有活,肯出力氣,勤勞踏實,不該他做的事也不介意幫忙一起乾。

不過張澤這裡沒有地方給他住,就在工錢上補貼點,每個月30大洋,吃是米線店的員工餐,住就自己想辦法。

但是安閒好日子不長久,育容入了團就老是有事,回來得越來越晚,有時候身上還帶上,張澤十分擔心,給他輕輕上藥,兩人見麵時間也少了,她難受。

她生意好,就影響了彆人的生意,賣肥皂的和幾個麵條商家就聯合起來欺負外來人,

看她是個女孩子,就把兩個店圍起來,耀武揚威,張牙舞爪。

張澤哪裡受過這個氣,先禮後兵,交涉一番,還不肯和平解決,對方一定要仗勢欺人,讓她關門大吉。

還不等店員去報信,育容那邊就來了人,工人們要和他們理論,問欺行霸市是什麼道理。

一看打不過要吃虧,對方趕緊理虧道歉,灰溜溜走了。

育容過來“沒事吧?”

張澤還氣呼呼“你來得太早了,我的手段還沒使出來呢。”

“你想怎麼做?”

“我在這裡開店,可是交了保護費的。”

育容有些無語“你那是稅,什麼保護費。”

“這麼黑心的稅,不是保護費是什麼,我看這個政府,就是黑色會。”張澤眉飛色舞,衝那幾個人背影豎中指。

“我一個人交的稅可比你們加起來都多,敢惹我,我就停業,自然有人要去讓你們懂事,哼,跟我鬥,一個手指就捏死你啊。”

育容看得微微笑,“那行,下次給你用武之地。”

張澤出氣了,心情好多了“三哥,你能來保護我,我真的很開心。”

他不說話,倒是耳朵紅了,很享受這種崇拜。

那個油頭青年長久不來,也就沒人提起了。

店鋪財源滾滾,張澤簡直是個金菩薩,掙錢比呼吸還簡單。

慢慢存款就到了3000大洋。

一筆不菲的數字。

突然有一天,商業局的人通知她過去一趟,張澤的心理咯噔一下,恐怕不太好。

去了之後,鴉片煙的味道怪難聞,幾個四十歲的猥瑣男上下打量她,言下之意就是她前麵辦的營業執照有些問題,不符合規定。

這不是廢話嗎?當初可塞了紅包到這裡,不然怎麼辦下來的,現在不認賬了?

他們也很直白,“你這個事不好辦呐,得停業整頓。”

張澤氣結,隻好又交了一筆錢打補丁,錢到位了,就符合規定了。

她離開後怒罵“什麼破玩意兒,混蛋東西。”

祥子看她很生氣,自己默默拉車,一句話也不敢吭聲。

張澤問他“祥子,你說這破爛慫包正腐,能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嗎?”

祥子很奇怪,張老板是個極為聰明的人,怎麼會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他們為什麼要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張澤愣住了,對啊,他們是統治階級,是牧羊人,而老百姓呢?

是溫順或者不溫順的羊,是他們的盤中餐碗裡肉。

他們隻為自己謀福利,怎麼會管下一餐要吃的羊怎麼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