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納悶：“案子？說的不會是紫光大樓的凶殺案吧？那不是鬼魂作祟嗎？跟我們雜技團有什麼關係？警官，你不要亂槍打鳥啊，我們可是良民。你這麼一搞，傳出去我們生意還做不做了？到時候有沒有人再來我們雜技團看雜技了？”

馮查理：“如果不是你們做的，當然會還你們清白。不讓進入，是在害怕什麼？”

馮查理義正言辭，逼退雜技團老板幾步。

這時從旁邊走來一個中年女人，穿著表演服，使勁用胳膊肘頂了老板一下：“他是我老公，阿sir不用理他，想怎麼查就怎麼查！我們雜技團沒做過那種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她瞪一眼老板，看向馮查理，“何況警官隻說來看看，也沒說雜技團的人殺人了。說不定是什麼目擊證人，在我們這兒也不一定，對吧，警官？”

她笑著看向馮查理。

馮查理點點頭：“多謝配合。”

他大步往裡走去，看到高空架起的架子上，幾個雜技團演員正在練習高空飛人。

老板娘就站在旁邊，笑道：“阿sir想了解什麼？我可以給你介紹啊！哦，對了，兩天後我們還有雜技團表演，邀請各位警官來看呀，門票可以提前為你們發放，不過希望警官們穿著便裝前來，要是警服的話，就不大合適了。”

“放心好了。”

馮查理一直看著驚險的高空拋人，在十幾米高的高架台上，男子穿著表演服從高空高高拋起，旋轉兩圈，再被人牢牢接住。

離得近看，真叫一個驚險刺激。雖然下麵鋪了軟墊，仍舊讓人不免揪心。

“你們這兒的高空飛人演員都在了嗎？”馮查理問。

老板娘回答：“在呢在呢，全都在呢，連替補都上了，一個都不缺。等他們表演完了，可以下來給你過目。怎麼，不會是看上我們雜技員的身手，想讓他們進警局吧？其實他們個個身手不凡呐。你想想看，長期這麼拋接，可有力氣了，尤其是上肢，打個壞人不在話下。”

表演演員離下麵太遠，看不清他們的樣貌，穿著表演服在空中隻成了幾乎一模一樣的小人兒。

林美琪問老板娘：“這些高空雜技演員會練習縮骨功嗎？”

“啊，那是我們逃脫演員要練習的，就是把人裝在一個狹窄的箱子裡，鐵鏈栓住之後，限時五分鐘逃脫，不然就會被大火燒死。”

梁翊風捂住了胸口：“你們的表演都這麼刺激的嗎？沒有發生過什麼危險事件吧？”

“放心吧，警官，我們可是專業的。從雜技團建團以來，就沒有發生過什麼危險事件。畢竟天天訓練呢，表演是不會出差錯的。不光是你們在表演場上要注重演員的安全，私下裡我們也很注重。”

馮查理提醒：“不能一味的去加危險動作。”

“知道了，知道了，警官。”

馮查理抬頭看著那些雜技演員的動作，倒是相當舒展，也具有極好的彈跳性。

從通風口向外麵大樹上跳躍，應該非常輕巧，但這種事對普通人來說幾乎是難比登天，也隻能是雜技演員了。

林美琪聽過老板娘的話，卻讓她陷入困惑，學習高空拋人的和學習縮骨術的並不是一撥人，同時會兩種技術的人並不存在。那看來他們要找的人不在這個雜技團了？

二十分鐘後表演結束，雜技演員們順著高台向下。

老板娘招招手，讓他們過來。

身穿紅白藍連體服的演員們感到一頭霧水：“花姐，我們還要休息呢。”

“就耽誤幾分鐘，不礙事的，快來快來，有警官要問你們話呢。”

林美琪觀察這些人的表情，沒有什麼驚慌失措的反應，倒都是驚訝好奇的表情。

“我們的安全水準是達標的，高架台也都是按照雜技標準建的。”

“不是問這個，你們21號和24號都分彆在什麼地方？”

“這兩天恰好是我們的訓練日，我們都在訓練現場。”

“替補呢？”

“替補也都在啊。”

“是嗎，老板娘？”

“沒錯啊，這個有很多觀眾可以證明。我們最近表演的時間比較密集，表演之後我們要出國巡回，法國啦、英國、奧地利、葡萄牙啦……也都很歡迎我們雜技團的。你也知道他們對我們的文化相當好奇嘛。”

“行了，我不好奇你們到底還有多少場演出。”

老板娘訕訕地閉上了嘴巴。

“你們中有人會縮骨功嗎？”

幾個雜技演員搖頭：“那個不是我們該學的事兒，我們就做好自己高空拋人的技術就好了。同時學兩個，這人得多厲害。”

“你們都沒有學過私下練習嗎？找同事學習？”

“不可能的，那東西沒有那麼好學，說白了也是童子功。”

馮查理又問了他們一些問題，梁翊風負責記錄，之後離開了。出門的時候被老板娘追著送了幾張門票：“是兩天後哦，記得要來捧場！”

“謝了。”馮查理收了票，可哪有心思看呢？這案子到處都是斷掉的線索，真讓人頭疼不已。

三人回去的路上，一路無話。

或許他們得多一條線走路，除了調查雜技團演員之外，還得有另外的線。畢竟就像老板娘所說，雜技團總有外出巡演的時候，也就是說他們並不能完全掌握現在雜技團演員的行蹤情況。

有的回來了，但沒做演出的情況下也不會報備，這批人賦閒在家也有可能會成為殺人凶手。

目前隻能找得到正在演出的雜技團，剩餘的人不可控，甚至可能還會有一些離開雜技團的老演員。

難道他們都要一個一個地找去嗎？

這些演員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很難找了，大海撈針一般。

“算了，先不想這件事了，或許其他幾條線會有線索。我知道附近有一家茶餐廳，豬扒飯是全香江最好吃的，要不要去吃啊？反正也到了飯點兒了。”

林美琪開心地說：“好啊。”

馮查理見林美琪笑了，心裡不知怎麼踏實下來。

梁翊風關心道：“是啊是啊，剛才美琪被那獅子嚇了好大一跳，吃點兒美食壓壓驚也好。哎，不對，林法醫不是天不怕地不怕？”

“她那是不怕死的東西。”馮查理道。

“活的我也不怕！”林美琪開口，“隻是那聲獅子叫聲太突然了。”

車輛駛向茶餐廳，恰好就在郊區的位置，是馮查理一次辦案時找到的一家，剛好經過這附近，就再來嘗一嘗。

到了地方，三人一起步入茶餐廳。

“三份豬扒飯，剩餘的點心你們看著點，他這裡豬扒飯可是特色，不少明星都在這兒吃過飯。”

提起明星林美琪就想起了明熠：“哦，對，你們知道明熠這個人嗎？”

梁翊風點頭：“大明星啊。”

馮查理的表情動了一下，林美琪敏銳地發現其中不同：“不會吧？明熠真的和你有關係啊？”

“什麼？明熠和馮查理有關係？”梁翊風驚訝。

林美琪托起腮幫子，“不要不承認，明熠和你是不是有親緣關係？”

馮查理輕咳兩聲：“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那當然了。旁人看的話是看皮相，我的話是看骨骼走向紋理，你和他骨骼結構很相似。還有重要的是你們的眼珠，都帶一點深深的綠色，像琥珀一樣，這種顏色有親屬間遺傳的特征。你父親不會是混血吧？”

馮查理正在喝水，一口差點嗆住：“這麼隱蔽的事都被你看出來了，還真是專業啊！我的眼球顏色確實遺傳了父親，他是中英混血。至於你說的明熠，是我堂兄。”

“哦，原來是堂兄弟呀。”

梁翊風也不由驚訝了，“哇，我第一次感覺到，原來法醫在日常生活中也這麼有用啊，居然能看出親緣關係來。我看了明熠這麼久時間，他的新聞、海報到處都是，我都沒有發現他居然跟你是一家人。沙展你居然也從來沒提過。”

“這件事沒什麼好說的，主要是跟重案組的工作沒有關係。”

“簡直太深藏不露。”梁翊風說道。

不一會兒，豬扒飯上來了。林美琪用叉子插起一塊豬扒，放進嘴裡咬了一口，酥脆香嫩，汁水四溢，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哇，真的好好吃！”

梁翊風也不由感慨了：“沙展，你說你怎麼找到的這裡？這麼難找的店鋪也能被你發現。”

“當然還是辦案過程中發現的，幾年前這附近有過一個凶殺案，我來辦案，所以有時候好吃的店都在街頭巷裡，很難找的地方。”

“那是沒錯。”

林美琪吃著吃著，又把話題轉移到了明熠身上，“沙展，既然明熠是你堂哥，那我可就不客氣了，能不能請你拜托我和何婉儀跟你堂哥見一麵呐？”

馮查理正叉起豬扒的手一頓：“為什麼要見他？”

“那還有為什麼，他是大明星，我們兩個是粉絲，崇拜偶像沒什麼大不了吧？”

“偶像？你什麼時候有偶像了？那你要去的話，我陪著你。”

梁翊風瞳孔震驚，話裡滿滿都是擔憂，“何況，明星打扮的花裡胡哨的多會勾人呢？而且你不知道啊，很多關係都是先從粉絲開始的，從崇拜到喜歡，非常容易的。又是熟人，你、你可不能把持不住，那個圈子裡很亂的，我們經常辦案的人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