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 / 1)

佳豬天成 愛吃飯呀 3859 字 3個月前

“報告說孩子語言問題很大,沒有任何基礎,但是智力測試上反而表現得很好,遠超普通人。”

管家仔細研讀過報告,語氣認真的對正在被眾人簇擁著梳妝的許有儀說:“身體也恢複的不錯,傷都好的差不多了,沒有攜帶病史,智力這方麵醫院那邊建議一個月後再去測一下。”

許有儀正在挑選手上的飾品,她已經在紅藍寶石之間糾結很久了,今天有個太太聚會要參加。

上個星期小寧提醒她說覺得孩子智商有些問題,她被點了一下,好像也有這個可能,等孩子沒那麼怕生便叫人帶著去檢查。

“沒有語言基礎,但是智力不錯,找個語言老師學一學就好了。”雖然她搞不懂為什麼孩子長這麼大還不會說話,但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嘛。

“公安那邊不是還沒有查不出來什麼嗎?家裡都挺喜歡這個孩子的,我和慈正商量了一下要不就讓這孩子以後就認我做乾媽好了。”

王管家這次沒有立刻接話,許有儀轉頭看這位從小就照顧她起居的阿姨,正在為她燙發的造型師馬上把手裡的卷發棒拿高,怕燙到這位嬌美貴婦的皮膚。

中年女人麵色不虞。

許有儀語氣輕鬆,像是還在家裡做小姐那般嬌俏,“沒事的王姨,沒有繼承權的也不上戶口的呀。”

中年女人麵色不變,顯然她的話沒有任何效用,許有儀繼續化冰。

“上次公安那邊的DNA您還有顧慮,那這次柯醫生給的報告算是板上釘釘了吧,沒有血緣關係,您放心吧。阿姨,你過來幫我選一下戴什麼項鏈嘛。”

中年女人率先敗下陣來,提到DNA卻又不由得想起幾年前那次,家裡的保姆拔了少爺的頭發,去偽造自己一歲孩子和先生的DNA報告。

麵前的女人麵色慘白,任憑鐘慈正百般解釋在報告麵前都顯得蒼白無力。

幸而先生理智恢複得快,當著眾人的麵取了DNA,差點就讓那個保姆給得逞了。澄清了事實,但事後夫人得了好久的抑鬱。

哎,到底是個孩子,管家歎息著上前。

今天的江城晴朗無雲。

花園裡微風習習,小寧扶著人借助著儀器訓練走路。

“多珠累不累,要不要喝水。”

聞言因雙手用力撐著助行器而滿頭是汗的人,向她投來一個懵懂的目光,小寧給人比了個喝水的動作。

許多珠舔了舔微微緊繃的嘴唇點頭。

三天前在許有儀和鐘慈正的商量下,全家上下“官宣了”,許多珠這個名字,跟了許有儀姓,多珠也是許有儀的手筆。

這幾天大家看到她都朝她喊“許多珠”,次數多了,小粉紅也有了肌肉記憶,她不蠢自然明白這是人類給她的稱呼。

既來之則安之,她現在沒法變回去,幸運的是這裡的人對她似乎沒有她想的那樣糟糕。

不過不愉快的倒也是有一個。

她現在叫得出一些親近的人的名字,身邊這個叫“笑凝”。

這裡的長老,所有人圍著她轉的那個人,也是最漂亮那個叫“mama”,應該是她的伴侶叫“巴巴”,他們的孩子就是幾天前摔了她的那個叫“中何”,不過“笑凝”一般叫她“勺葉”。

她和“中何”不是很對付,但是那個人也不是純壞,就半好半壞這樣子。

小寧低頭把斜掛著的兒童保溫杯打開,是吸管的設計,方便她喂水給人喝。

其實有的時候工作很枯燥,她陪著人像複健一樣在花園裡來回的走,她是累的,許多珠更是累的。

常常許多珠的額發都會被打濕,貼在白皙紅潤的臉龐上,小寧就會拿出帕子給她擦汗。

世界上有誰不辛苦,誰都辛苦,哪怕是未來的大小姐。

陪著許多珠走完上午的KPI,兩人往彆墅裡走,迎麵碰上正出門的許有儀。

女人法式大波浪披散在肩,大圓領水藍色羊毛針織半袖搭配米色緞麵長裙,單肩一隻奶油白愛馬仕康康,俏皮質感又不失女人味。

陽光下,發絲和羊毛一同閃著光,脖頸,耳畔和水蔥一樣的手指上,藍色寶石交相輝映。

許有儀還未和鐘慈正結婚時在江城名利場裡那是響當當的大美人,歲月偏愛美人,生育沒有讓她泯然眾人,反而為她錦上添花,韻味十足。

“哎呀寶寶。”許有儀踩著高高的防水台,人還未到麵前,香味已經到了鼻尖。

許多珠覺得“mama”可能是山穀裡的一朵蘭花,出塵淡雅。

“笑凝”開口說了句“夫人”,許多珠則乖巧的喊了句“mama”。

女人到她麵前,開心的捧起她汗濕的臉,給她一個大聲地“啵啵”,裸色的口紅印在臉上,許多珠毫無所知。

許多珠不太懂人類的交流方式,因此也同樣回贈了一個吻。外人看來,倒像是一個優雅的貼麵禮。

“小寧照顧好多珠哦,月底讓王姨給你包個大紅包。”許有儀嬌俏的衝小輩眨眼。

小寧開心的不加修飾,眉梢都寫著驚喜,“謝謝夫人,我一定照顧好大小jie,啊不,多珠。”小寧一開心就走形,嘴裡沒個把門,話在嘴裡打個轉就出去了,出口才覺得僭越,急忙去看女主人的臉色。

許有儀倒不在乎,笑容和珍珠一樣動人,“我們多珠是大小姐哦。”她摩挲了一下許多珠的臉,“去吧,好好玩兒。”然後像隻蝴蝶一樣輕盈的飛走了。

許多珠完全被這個女人迷住了,是她從未體會過的母性光輝,那雙柔軟溫熱的手覆在她的臉上,她突然就有點鼻酸,好羨慕“中何”有這麼完美的父母。

而這個那個壞人“中何”,此時正在馬背上接受好友的“拷問”,三人慢慢悠悠的在林間晃蕩,這兩人憋了一個早晨好不容易把教練熬走,忍了到現在才來問她。

他家這件事本來也沒背人,無論是公安調查還是家裡的人都沒說保密,這也是意料之中。

陳路言率先發問,“你家真撿了一個人?阿姨還準備給你認個妹妹?是認真的嗎?”

他剛一說完一旁的徐年也忍不住了,“我媽說今天和許姨一起聚餐,她說今天一定好好問問她怎麼想的。”

徐年他媽是許有儀的閨中密友,人直爽,嘴人從不留情。

此時太陽高懸,鐘鶴卻打了個寒顫,在心裡給他媽捏了把汗。

“是這麼回事。”

陳路言剝開低垂的葉片,“弱弱地問一句阿姨受什麼刺激了嗎?”

一旁的徐年“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笑個屁啊笑。”

“許姨是你親媽嗎?”徐年這張嘴也是隨了他親媽了。

馬兒馱著他們走出綠蔭,陽光不再細碎,大片的傾瀉,草坪上有著獨特的青草香,這讓鐘鶴想起許多珠身上的味道。

馬術帽帽簷短淺,有光漏了進來,三人均是皺眉。

陳路言隨即收起了笑容,開口語氣不複玩笑,“鶴兒權利麵前不分男女,阿姨這步我不明白,這不是給你埋雷嗎?全江城豺狼一樣盯著你們家,這太倉促了。”

陳路言是陳家三子,上頭一位哥哥一位姐姐,底下一個弟弟,陳夫人並非原配,隻有姐姐和他同母所生,幺弟對外說是陳夫人所生其實不然。

所以他這番話,字字沁血。

許年雖然不是獨子但他也隻有一個妹妹,境況自是不同。

他的話一說出來三人的心境都有所改變。

許年就是個馬大哈也從字裡行間窺探他的心酸,一副猶豫安慰的樣子,但是語言在真正的苦難麵前是輕浮的,許大哈在心裡暗暗起誓以後繼承家業做大做強!做兄弟們的最佳後盾!

鐘鶴被陳路言的話喚起思考,想起家裡那個呆子。

陽光每時每秒都在變化它的角度,不再刺眼,三人的距離拉近,鐘鶴伸出一隻手輕拍在陳路言的肩頭,黑色的馬術服曬得滾燙,陳路言心事重重的抬眼。

鐘鶴不知道想通了什麼朝人挑眉,粲然一笑,“沒事兒。”

陳路言被晃了一眼,嫌棄的撇了撇嘴,“神經,油膩男。”

三人皆是“撲哧”一笑。

綠色綿延,無儘的陽光為少年們添彩。

管家果然是全家除了鐘慈正最有效率的人,午休過後,語言老師已經等候在二樓的客廳。她認為既然做了鐘家的孩子,那就要快點成長。

為了方便照顧許多珠,同樣也是為給許多珠一個地位,許有儀幾乎是立刻把人放到二樓,雖然是側臥但也足以彰顯身份。

要不是鐘慈正勸說會有甲醛,她怕是要把整個房間翻新一遍,換滿充滿童心的家具。

沒辦法誰讓她這把年紀再當媽,帶著點新奇和激動呢。

許多珠睡醒沒多久就被放置在連同老師一起過來運上來的整套桌椅上。

為了沒有甲醛,都是讓工人從倉庫裡翻出來,原來大少爺用過的,可謂貼心。

還在醒困當中的許多珠逡巡著坑坑窪窪的桌麵,被一塊奇異的簡筆畫所吸引。

她越看越覺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