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外的價錢(1 / 1)

“你這孩子!”鹿宣要氣死了,一出來就跟老婆一起上上下下檢查女兒,直到確認她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才作罷。

“你沒傷著?”鹿宣不確定,“你們剛才不是打起來了嗎?”

“沒打,是沈嘉瑞找我麻煩又沒站穩,一會兒撞牆一會兒跪地的,搞得家裡的地板跟牆上都是他的鼻血。”

“我看他是出門沒看黃曆,正在走背字,他還是打著石膏上門的呢。”

陳依慧看了看監控所在的位置:“他真的沒打你?”

“沒打,我頂多就是拿菜刀稍微威脅一下他給我道歉。”鹿晚晚心情好極了,“反倒是他,我這輩子就沒見過那麼倒黴的人。”

笑死,人都快GG了,能不倒黴嗎?

要不是顧忌著沈嘉瑞身上有那位文大師給的符籙,她就把詛咒符貼沈嘉瑞身上去,讓他再倒黴點。

“我們剛才好像隱約聽到了什麼人祭,什麼換運,那是怎麼回事?”

“對啊,囡囡,沈家是不是想搞什麼封建迷信?”陳依慧突然害怕地抓緊女兒胳膊,“他們不是想送你去結陰婚吧?”

鹿晚晚歪了下頭,想了一下措辭:“奚家那個大叔隻是昏迷,又沒死,我結什麼陰婚啊,就算他們想搞封建迷信也沒用,這個世界是講科學的!”

“我們也要相信科學,杜絕一切牛鬼蛇神,堅信那些搞封建迷信的都是大騙子,是不可能成功的!”

鹿宣才鬆了口氣,轉眼卻又生起氣來:“我剛才聽得清清楚楚,當年就是那個沈嘉瑞丟的你?他那時候不是才五歲?怎麼就那麼惡毒?!”

陳依慧也氣得不行:“得虧你沒在沈家長大,那都是什麼毒窩!”

鹿晚晚道:“其實我還挺感激沈嘉瑞的,如果不是因為他,我怎麼會收獲一對這麼喜歡我,疼愛我的爸爸媽媽呢?”

“如果我也在人渣堆裡長大,我這會兒豈不是也長成了一個草菅人命人渣?”

一家三口同仇敵愾地吐槽了沈家好一會兒,終於散開了,陳依慧特地將菜刀帶回了廚房,生怕被父女倆又偷偷拿走。

鹿晚晚則是回去房間認真收拾起了行李,但她也沒收拾太多,就收拾了一個小小的背包出來。

她就沒打算去沈家常住,更不想履行那什麼婚約,她還想去沈家,就是想去見見那文大師,想看看能不能毀了對方的計劃。

“多畫幾張自保的高級符籙吧。”

鹿晚晚坐在了書桌前再次畫起了符籙,結果這次她一口氣畫了10張頭就開始暈了,眼前一片模糊。

明白自己這是到極限了,鹿晚晚連忙停了下來。

休息了一陣,吃了午飯,鹿晚晚又背上了雙肩包,還問爸爸拿了鑰匙出門去。

半個小時後,鹿晚晚將車開到了那熟悉的喪葬一條街。

第二次過來,鹿晚晚就不用再費勁找地方停車了,很快便在老地方將車停好,一身輕鬆地去找上次那家店。

可當鹿晚晚去了老位置時,卻沒有看見那家店。

“奇怪,店還會長腿跑?”

鹿晚晚納悶的撓了撓腦袋,左右看了看,還是不甘心就這麼離開,在附近溜達尋找起來。

差不多十來分鐘後,鹿晚晚突然停在了一家店門口。

“這種感覺跟上次一樣!”

再次感受到那玄之又玄的感覺,鹿晚晚確定自己找對地方了,立刻就自信地走了過去。

事實證明她沒找錯,不過這次店裡還有一個年輕俊秀的客人。

“你好。”鹿晚晚跟客人打了個招呼,站在他旁邊眨巴著眼睛看向黃老板,“奶奶,我又來了。”

黃老板立刻嫌棄的“嘖”了一聲:“誰是你奶奶,注意一下措辭,不要讓人家誤會。”

“好的黃老板。”

年輕人看看黃老板,又看了看胖乎乎的鹿晚晚:“我怎麼沒見過你,剛入門的?”

他衝鹿晚晚比了個道家打招呼的手勢,由於姿勢太像比心了,搞得鹿晚晚都懵逼了一下,下意識抬起雙手也在身前比了個心。

年輕人道:“我是遊星山的弟子,李舒白。”

鹿晚晚:“尷尬山的,陳日日。”

李舒白陷入沉思,這個山他怎麼沒聽過,他是閉關太久落伍了嗎?

鹿晚晚不理他,再次轉頭看向黃老板:“奶奶,你這能打聽消息嗎?我有些事要問你!”

李舒白頓了頓:“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著李舒白就拿起旁邊的銅錢劍走了出去,他一邊走,似乎還一邊在想尷尬山到底是哪座山,名字怎麼那麼奇怪。

“陳日日”看了李舒白的背影一眼,就回過頭眼神繼續“真誠”地盯著黃老板滿是溝壑的臉。

黃老板本來不想搭理麵前小胖妞,結果抬頭一看就愣住了。

小胖妞體內的靈炁為什麼在不停循環?

昨天她就看出這小胖妞天資不一般,很快就能學會引炁入體,但學會引炁入體是一回事,讓靈炁在日常情況下都能自主循環就是另一回事了。

這麼搞,她豈不是每天都能修煉24小時?

這可是大天師都做不到的事,一個剛入玄門的小菜雞是如何做到的?

黃老板微眯起渾濁的眼睛死死盯著鹿晚晚,她聲音陰沉:“你的師父到底是誰?”

雖然黃老板的表情很是猙獰可怕,鹿晚晚卻沒有在黃老板身上感覺到敵意,她便聳聳肩,狀態輕鬆地回答:“不知道啊。”

黃老板:“……”

這胖妞該不會是沒師父,自學的吧?

怎麼可能?

“黃老板,我能不能跟你打聽個事。”見黃老板隻是盯著自己不說話,鹿晚晚隻好再提一次。

黃老板收回視線:“那是另外的價錢。”

鹿晚晚立刻將背包提到身前,拉開拉鏈,然後抬手就抽出了一根金條。

“夠了嗎?”

縱使黃老板見多識廣,也沒見過這麼財大氣粗,直接拿金條出來交易的,她震驚得眼睛都睜大了,過了會兒才伸出手摸向金條。

鹿晚晚立刻就將金條往回收,她板著臉道:“你必須先回答我的問題,我才能把金條給你,不然我問的問題你沒法回答,我豈不是白瞎了一根金條?”

黃老板一聽,立刻冷笑出聲:“哼,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我黃仙,不是,就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黃仙?

鹿晚晚眨巴一下眼睛,昨天她就覺得黃老板身上有古怪,生得那麼矮卻不是因為駝背,也不是侏儒,難道因為黃老板其實是一隻黃鼠狼?

這個世界連妖怪都有的嗎?

鹿晚晚不但不覺得害怕,還更興奮了:“那我就問了啊,你知道A市家具發家的沈家嗎?你知道十年前沈鴻盛到底是怎麼發家的嗎?”

“你知道沈夢夢嗎?你知道沈夢夢的師父,那位文大師的事嗎?”

黃老板還沒聽完嘴角就抽搐起來,你是十萬個為什麼成精嗎?問題那麼多!

“那麼多問題,這點錢可不夠。”

鹿晚晚聽了,立刻再次將手伸進背包裡,她本想再從聊天群的個人背包裡拿根金條出來的,轉念卻拿出了她昨天晚上畫的破厄符。

“這個行不行?”

鹿晚晚相信自己的直覺,而她的直覺告訴她,黃老板雖然模樣生得猙獰,卻是可信的,所以她才決定將符拿出來。

看到鹿晚晚拿出的高級符籙,黃老板立刻就震驚到嘴都張大了,半天都閉不上。

她手還哆哆嗦嗦地伸出來,摸了摸鹿晚晚手裡的符籙。

“這靈炁……”黃老板眼露貪婪,“得多值錢呐!”

黃老板的手小心地扯住符紙的一角,跟鹿晚晚悄悄角力:“你問吧,今天你問什麼我就答什麼,我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鹿晚晚又故意扯著符咒往自己懷裡帶:“先說說我剛才問你的。”

“A市家具大王嘛,誰不知道,沈鴻盛當年發家是因為獻祭了嶽家所有人的陽壽,哦,除了他老婆的。”

“這麼毒?”

“人類不常說無毒不丈夫?”

鹿晚晚心情複雜:“這事他老婆跟兒女知道嗎?”

“他兒女知不知道我不清楚,畢竟我也不知道那些人心裡在想什麼,但他老婆是知道的。”

雖然記憶已經很模糊了,鹿晚晚卻還是能回想起小時候一些零碎的片段,那個女人那時對她還是疼愛的。

也是因此,她對那個女人的感情很複雜。

“她不怨恨沈鴻盛嗎?”

黃老板冷笑連連:“當年可是她自己要死要活非要嫁給沈鴻海,當初她爸媽都不同意,覺得沈鴻盛狼子野心,偏偏那白雅君不覺得。”

“她還指天發誓自己絕對不可能看錯人呢,她爸媽也是沒辦法,隻好讓兩個人結了婚。”

“後來白家人陸陸續續得病而死,你當白雅君不知道?她清楚得很。”

“她就是不願承認自己看錯人的事實,不願背負害死全家的罪孽,自欺欺人,一直故意放任自己沉浸在沈鴻盛對她的愛裡。”

“實際上沈鴻盛對她也沒多好,她不過是在洗腦自己沈鴻盛是愛她的。”

“所以白雅君不是不恨沈鴻盛,而是根本不敢恨,她不但不敢恨,還要表現出自己特彆幸福的樣子來維持她可笑的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