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觀書是副科級,薑菱都不知道這件事。
她笑著說,“我不在乎他的身份,不管他是普通工人,還是什麼身份,我都稀罕他。”
魏明被打了臉,表情很難看。
他搖了搖頭,為自己挽回自尊,“男人越來越吃香,你們不懂老男人的好。”
唐科長和陸建軍都在老男人的行列,兩人讚同的點點頭。
財務科幾位老大姐結婚多年,經曆過丈夫從年輕到中年的過程,聽見他這話,都是一臉的一言難儘。
結了婚生了孩子的中年女性在談論夫妻問題時十分大膽,葷素不忌,“你可拉到吧,哄我們是沒結過婚的大姑娘啊,上了年紀的男人跟廢物沒區彆,兩分鐘就完事,都多餘脫褲子。”
幾個男同誌被臊得滿臉通紅,同時還有因男性尊嚴被挑戰生出的惱羞成怒。
這個話題明顯不能繼續再進行下去,這種私密事情說不清楚,再說了戳中某些人的痛點,他心虛啊。
唐科長端起領導的派頭,“小薑還是個沒結婚的大姑娘呢,講話的時候稍微注意點,彆帶壞她了!”
薑菱心想,這才哪到哪,真不用躲著她。
然而在大家心裡,沒結婚就是個孩子,不能當著孩子的麵說葷段子。
薑菱笑著搖搖頭,“沒關係的,我這也快結婚了,聽姐講講結婚以後的事情,將來能更有經驗。”
這位大姐一聽,也不管唐科長的警告。
“姐是過來人,我跟你講,找對象就得找年輕的,男人的花期短,超過那段時間就不行了,千萬彆找年齡相差太大的。”
這種話,她不會跟自己家女兒侄女說,太尷尬,跟外人就不同了,隨便說。
薑菱當然知道這個原理,同時她在大腦中思索,宋觀書他今年多大了?
書中沒有詳細介紹反派的年齡,謝朗叫他哥。
宋觀書比謝朗大,不過他臉嫩,看起來比謝朗的年紀小。
魏明臉黑的像鍋底,這都說的什麼跟什麼啊,他感覺有被冒犯到。
偏偏他還不能插嘴,魏明給唐科長使眼色,讓他管一管這幾個人,唐科長卻打了個哈欠,隻當沒看見他的表情。
魏明最近兩年,總是有感覺力不從心,偏偏他媳婦一直沒懷上孩子,在這事上特彆熱切。
本來是人世間最快樂的一件事,現在搞得他都產生了心理陰影。
唐科長和陸建軍比魏明的年紀大,雖說沒有媳婦追著同床的心理陰影,但也的確是不中用了。
兩人也都有苦難言。
魏明本想要給宋觀書上眼藥,結果惹火上身,為不被想起,他直到下班都沒有再開口。
下班鈴響,薑菱對辦公室沒有任何眷戀的向著食堂衝去。
剛好跟外麵進來的薑蓮撞了個滿懷。
薑蓮是來找薑菱的,她把妹妹扶正,“怎麼慌慌張張的,去了外麵可不能走的太快,萬一哪塊結了冰,你摔倒了可怎麼辦?”
她有話跟薑菱說,跟財務科的幾位乾事點頭打過招呼以後,便拉著她往外走。
薑菱怕冷,在打下班鈴聲之前,提前穿好外出的衣服,裹得裡三層外三層,隻露出一雙眼睛。
薑蓮把她拉出去,走出辦公樓,北風呼嘯著吹在身上。
今年是個冷冬,已經立春,氣溫卻沒有回暖的意思。
室外天寒地凍,不方便聊天,最終還是去了薑菱的目的地——食堂。
食堂是吃中午的剩菜,薑菱要了個饅頭,打了一道素菜。
薑蓮看著小妹滿臉痛苦的吃菜,她的兩個妹妹都特彆嬌氣,挑剔吃穿。
“沒有肉的剩菜,真的很難吃。”她現在非常想吃肉。
薑蓮笑著說:“下次大姐帶你去國營飯店吃飯。”
薑菱癟癟嘴,“還是算了吧,你省下錢給小雅和小詩買肉吃,做新衣裳穿。”
薑蓮急於解決家裡矛盾,前天夜不歸宿,她昨晚下班早早回家跟丈夫孩子報平安,已經事先說過今天會晚點回來,她下了班就去找薑菱。
“昨晚給小雅和小詩吃了橘子罐頭,她們說很好吃。”
“我告訴是小姨夫給買的,她們讓我跟小姨和小姨夫轉達謝謝,感謝小姨夫讓她們吃上了過年才有的橘子罐頭。”
薑蓮夫家全是工人,還有在廠裡做小領導的婆婆。
他們家的情況,遠超過很多工人家庭。
但薑蓮婆家極度重男輕女,薑蓮公婆丈夫不舍得給她生的兩個女兒吃好東西,家裡有點好的全進了薑蓮小叔子家的獨子肚子裡。
薑蓮的工資上交給丈夫,薑誌福即便知道她在婆家過得不好,卻不可能貼補她。
沒人貼補,薑蓮又沒有零用錢給女兒買零食,她的兩個女兒小雅和小詩都沒吃過多少好東西。
水果罐頭都是少有的美食。
薑菱聳肩,“是宋觀書掏錢,不用謝我,我下次遇見他跟他轉達。”
薑蓮正色問她,“你就準備一直住在廠裡宿舍?”
薑菱:“不然呢,爸媽已經把我趕出家門,我不可能住回去。”
“我的意思是,你跟小宋已經領證結婚,你們應該住在一起。”
薑菱收斂了臉上不正經的神色,一臉認真同她說,“我沒有告訴身邊人我現在已經結婚,我隻說了我跟宋觀書在處對象,姐你不要告訴彆人,我領證的事情。”
薑蓮這下有點不太懂了,薑菱跟小宋領了證,卻不希望有人知道她已婚。
薑蓮臉色嚴肅,“你可不能乾對不起小宋的事情,你已經結婚了,亂搞男女關係是犯了流氓罪,要蹲監獄的。”
薑菱無奈搖搖頭,“我的大姐啊,你就不能想我點好,你還不了解我嗎,我是那種亂搞男女關係的人嗎?”
不是,但薑蓮想不到其他可能性了。
薑菱不想被人知道她和宋觀書已經領證,主要不想要跟宋觀書住在一起。
她已經結婚,出於家庭和諧考慮,後勤不一定會通過她的宿舍申請。
而且才剛結婚,就跟丈夫分居,婦聯大姐是來勸她的。
事實上,不管是她還是宋觀書,都不願意同居。
薑菱隨口編了個借口,“畢竟爸媽那邊都沒同意,就讓其他人知道我們領了證,這不太好。”
薑蓮氣的想錘她,“爸媽不同意,也沒耽誤你去領證。再說了,你既然在意爸媽的感受,怎麼還會把小宋帶去的禮品拎回來,你糊塗啊。”
薑蓮很了解自己父母,“就衝著你這舉動,爸媽絕對不可能認可小宋。”
薑菱輕歎一口氣,“時間會衝淡一切,爸媽現在不同意,以後就未必了。”說不定再過上幾年,她跟宋觀書都離婚了。
薑菱使出撒嬌大法,“大姐,你想想,我突然告訴大家我領了證,周圍人得多意外啊,說不定還要在背後將我壞話。你應該知道咱們廠那些大嬸子的嘴最難聽了,恐怕要說我,急著結婚肯定是肚子藏不住了。”
薑蓮撓撓頭,小妹說得似乎有道理。
“你跟小宋就這樣分開住,不利於夫妻感情,你彆怪姐說話難聽,男人容易變心,你得看好了他。”
這話或許使用在其他男人身上,跟宋觀書完全不適配,這是個心中沒女人的男人。
在原著中,他跟“薑菱”的感情不好,隻是有一張結婚證的表麵夫妻,宋觀書沒有跟任何女人搞過曖昧,他不是在給男女主添亂,就是在給男女主添亂的路上。
“我相信宋觀書絕對不會變心。”
宋觀書的心都沒在她身上,談何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