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人們通常講究私密空間。
簡而言之就是買東西的時候用包場來清出一片獨立空間，讓專人為他們服務。
翡翠行業同樣是這樣。
李天偉自己手機裡就存著好些個富豪的微信。
每次有好貨，也都是他親自上門，跟買主一對一看貨。
越是有錢的人越珍惜自己的時間。
就算是貴婦人，也更願意把時間浪費在美容院裡，而不是珠寶店。
李天偉習慣了，認為這是行業的常態。
可今天超出他認知的畫麵出現了。
竟然有上百位富豪同時去了對麵的玉石王！
玉石王到底有什麼好的？怎麼能吸引這麼多富人？
李天偉甚至看見了他們店的老客人，那幾位平時要□□的總裁，今天個個親自出來，也不提什麼清場不清場的了，進了玉石王就沒再出來。
他越想越坐不住，乾脆也不在自家店裡待著了，換了身正經西裝，奔玉石王去。
祝莎沒在滇南待多久，自然也不認識對麵珠寶行的老板，但杜凱認識。
李天偉剛進門，他就認出了這位同行。
“呦”，杜凱樂著碰了碰祝莎的肩膀，“看來咱們真火了，連對麵店的老板都吸引來了！”
祝莎跟杜凱站在角落裡躲閒，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一個穿著西裝，梳著油頭的男人。
“看來你真沒撒謊。”
原來這大油頭還真流行。
一樓的貨相對普通，最好的貨頭也不過六位數。
李天偉進門看了一圈，沒覺得這玉石王有多特彆。
但很快他發現了盲點。
“剛才進來了那麼多人，怎麼一樓隻有這麼點兒？所有人都去樓上了？”
他暗自嘀咕，也往樓上走。
二樓的檔次比一樓高上許多，每位客人走到樓上都會有專人過來服務。
“先生，需要我為您介紹嗎？”
“不需要，我隨意看看。”
拒絕了服務人員之後，李天偉在二樓轉了轉，二層的人明顯比一層多了很多，每個櫃台前都有停留的客人。
李天偉在看了看離他最近的櫃台。
裡麵擺著兩隻翡翠手串，珠子品質到了糯冰種，夾雜著果綠色，看上去特彆又清新。
“好貨。”
翡翠本身的品質相對一般，但那一抹綠色是點睛之筆。
取珠子的位置算的好，整串珠子的價值都翻了翻。
再去看另一隻，珠子的品質竟然達到了冰種。
李天偉扭過頭，看向樓梯。
二樓的品質已經如此高了，三樓會放什麼？
好奇讓他迫不及待的挪動腳步，朝三樓走。
這一次，服務生徹底成了一對一的。
他才剛走到樓梯上，就有穿著襯衫的服務生迎上來。
“先生，請容許我為您介紹一下三樓的產品。”
這次他們不再詢問需不需要，仿佛篤定了每個上三樓的人都需要。
李天偉最開始不解。
要知道有錢人是最難伺候的，脾氣刁鑽，有時喜歡你服務，有時又不喜歡人打擾，他們這麼做，就不怕遇到刁鑽的客人嗎？
走上三樓，他的疑惑迎刃而解。
沒彆的，貨太硬了。
“臥槽，怪不得他們敢在這開店！”
李天偉終於理解玉石王的底氣從何而來了。
這一層的所有展櫃中，放的全是硬貨，拿出去一件都能進拍賣行作為頂級藏品拍賣。
旁邊的服務小哥處變不驚，依舊掛著笑容為他介紹。
“客人，三樓是玉石王的精品區，現在您眼前的是一枚玻璃種飄雪花棉的玉佛，您需要仔細看看嗎?”
這的展台都上著鎖，客人要拿在手上看的時候，服務人員才會戴著手套取出東西。
李天偉再次震驚了。
這麼貴的東西，竟然可以隨便拿出來看！
要是出事了怎麼辦！
不等他繼續說什麼，他的專屬服務生就被人叫走了，身邊換了一位同樣穿著西服梳著油頭的男人。
“李總，看中什麼了？我親自給你介紹！”
杜凱瞥了一眼對方的油頭，想起剛才祝莎的反應，特意強調。
“彆人可沒有這個待遇。”
李天偉看著他幾秒，才認出他就是這家店的新主人，杜凱。
一個山裡走出來的野孩子。
幾乎一夜之間，對方就追上了他多年的努力。
李天偉的眼神轉開，落在麵前的櫃台上。
不，也許是超過他。
“杜總真是年輕有為，二十出頭的年紀，就能開起這麼大的一家店。”
杜凱仿佛聽不出他話中的諷刺，得意的點點頭。
“確實，我是個天才。”
李天偉因為嫉妒產生的滿肚子酸話都被堵住了，一時說不出口。
他環顧了一周，覺得杜凱來接待他多半沒安好心，不是來炫耀的，就是來挑釁的。
索性不想給他這個機會。
“祝杜總你生意興隆，我就不留了，今後的日子，咱們各憑本事！”
放了句狠話，李天偉抬腿就走。
站在附近看戲的祝莎攤開手掌，對杜凱抬了抬眉，“看來你的同行對你印象不怎麼樣。”
杜凱語氣豁達，“我懂，我年輕多金長的又帥，他嫉妒也正常！”
“……”
祝莎乾脆轉身湊到李阿姨身邊，陪她看貨。
她去沈家探病的那天，就瞧上了祝莎帶去的東西，今天特意定了最早的一般飛機趕來。
“李阿姨”，祝莎上前跟李麗麗打了個招呼，“林阿姨沒跟您一起來嗎？”
李麗麗跟林愛華也是老朋友了。
談起她來也不說客氣話。
“你林阿姨她貴人事多，玩深潛去了。”
說話的時候，李麗麗手上正摸著一串玻璃種的串珠手串。
“不過她肯定會後悔沒來的”，李麗麗篤定極了，把手串遞回給服務生，“幫我包起來。”
她連價格都沒問就直接拿下。
這份豪氣也讓不遠處猶豫的另一位貴婦下了決心。
“這個鐲子多少錢？我買了！”
類似的聲音陸續在三樓響起。
就好像趕上了賣場打著甩賣一樣，每個人都怕搶不到東西，結賬一個比一個快。
恨不得把看上的東西全劃拉到自己懷裡。
沒一會，玻璃種和帝王綠就被掃了個乾淨。
剩下的高冰種也沒留多久。
來晚的客人們帶著遺憾，把這批貨也掃蕩一空。
才開門一早上，整個三樓就空空如也，隻剩下展台。
可門口還在源源不斷的進人。
生意超乎預料的火爆，讓這些人全抱憾而歸不是個辦法。
“挪挪貨吧，把明天準備的那些先拿出來！”
祝莎下了決定，整個三樓迅速動了起來。
三樓巨大落地招牌的背後，有一間存放著翡翠的暗房。
把大部分人安排到三樓外清場，杜凱帶著僅剩的三位經理進去了一趟，由這三人拿出了十盒翡翠，再把翡翠轉移到貨櫃中。
“十件，總不會還不夠吧？”
祝莎眯著眼睛笑了笑，沒回應杜凱。
這世界上的有錢人多著呢。
像頂級翡翠這種硬通貨，多的是人要。
今天還不是重頭戲，一旦今天買了翡翠的人有閒情逸致發朋友圈，讓消息傳的更廣，來的人還會更多。
她看著重新開放的三樓和絡繹不絕的客人，叮囑杜凱。
“讓翡翠雕刻的師傅加加班吧，加班費記得要多給，最近他恐怕要忙上一陣了。”
杜凱走到祝莎身邊，仔細想了幾秒，身上的雞皮疙瘩豎了起來。
不是嚇得，是興奮的。
“看來還是我太保守了，當初我就該雇傭十個雕刻師！”
雕刻這東西是最要功夫的。
同樣一幅設計，不同人雕刻出來的東西，看起來很可能天差地彆。
高品質的翡翠肯定不可能隨便招人雕刻。
所以三樓的所有作品，都是杜凱找信任的大師做的。
自家店鋪裡的那兩個師傅也是他從其他地方高價挖過來的。
一想到這幾天能賣出多少件貨，三樓會缺多少貨，杜凱就急得身上癢。
“就兩個師傅，再加班也做不出多少東西，這可怎麼辦！”
他是真急了，抓耳撓腮。
祝莎甚至覺得這要是有樹杜凱能爬到樹上去晃兩圈。
她笑了一聲，好心出聲。
“你腦子不轉啊，出貨慢，出設計稿快啊！”
杜凱一點就通，猛地拍了下巴掌。
“對啊！我們可以搞定製翡翠啊！不僅不用那麼快交貨，還可以用獨一無二的名頭多賺點！”
孺子可教！
祝莎滿意的點點頭，“還不算太笨。”
祝莎站累了，後麵乾脆躲進了杜凱的辦公室看監控。
原本定下的關店時間是晚上七點。
陸陸續續一直有人來，最後竟然拖到了晚上十點才關門。
祝莎做主，給店裡加班的每個人加了三千塊獎金。
等店員帶著笑容全部下班，她跟杜凱才湊在辦公室裡看今天的流水。
“你猜賺了多少？”
杜凱提前看過數字，臉上滿是得意，“你絕對想不到！”
看他的表情，祝莎就知道今天的收入絕對高於預期中的數字很多。
她伸出三根手指，“三個億。”
杜凱的神情更驕傲了。
如果他有尾巴，此刻恐怕已經翹上天了。
“我就知道你想不到”，他也不打啞迷，豎起整個手掌，“五億零一百萬！”
五個億！
即便祝莎有心理準備，依舊驚喜。
十億，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