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照常起飛。
相較於兩位輕鬆出遊一般的老板,楚現就謹慎多了。
他的位置在祝莎的後方,能隨時盯到祝莎和杜凱的情況。
這能確保沒有任何可疑人員接觸到老板,當然,關注對象主要是祝莎,杜凱隻是順帶的。
但這位順帶的實在不老實,每分鐘都有不同的動靜。
才起飛了一個小時,空姐就來來回回了十幾次,八次都是杜凱按的呼叫鈴。
楚現難以想象一個人怎麼能有這麼多事!
他甚至都懶得去記杜凱每次都叫空姐乾什麼了,畢竟除了吃就是喝,甚至還想叫空姐陪他打雙人遊戲,這種內容,實在沒什麼可關注的。
直到杜凱老實下來。
他老實了半個小時,楚現才覺得不對。
太安靜了,從十分鐘前起,整個頭等艙就安靜的隻有呼吸的聲音,連空姐走路的聲音都聽不到了。
後麵的經濟艙也照前麵安靜了不少,發出的噪音微不可聞。
他的精神緊繃,開了條門縫,聞到一股異常的香味。
楚現下意識把口鼻遮掩起來,先打開祝莎的門看了一眼。
她睡得倒是很香。
打開杜凱的門,他也睡著了。
楚現的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伸手又隨便拉開了幾道門。
無一例外,全部都睡著了。
看來出事了!
楚現放輕腳步,去看了眼經濟艙。
這趟飛機的經濟艙沒賣出去多少,楚現一眼掃過去,大半的人都睡著了,小半人正昏昏欲睡。
同樣的,這裡也有那股香味,隻是相對於頭等艙,香味要更淡。
有人要針對整個飛機嗎?
楚現快速返回頭等艙,先去祝莎的位置試圖叫醒她。
“祝小姐”,他叫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臂。
祝莎沒有清醒的跡象。
楚現察覺到身體越來越沉重,也不耽擱,當即往駕駛艙的方向走。
“檢查過了嗎?”
還沒走到,他聽見動靜,閃身隔壁的廁所。
“經濟艙那邊還有十幾個人醒著,我們要不要加大劑量?”
“沒必要”,說話的是個粗獷男聲,“再等半小時就差不多了,我們的目標不是普通人,彆多生是非,頭等艙那邊的情況如何?”
“目標已經昏迷了,提姆剛檢查了一遍,頭等艙少了一位客人,除了他之外所有人都昏睡了。”
“找到他!”
踢踢踏踏的腳步生隨即離開。
躲在廁所的楚現沒輕舉妄動,一分鐘後,門外又響起一陣輕輕的腳步。
同時,一股煙從換氣口冒了進來。
楚現快速開門,兩三下打昏了門外的人。
那是個大胡子男人,皮膚黝黑,像中東地區的人。
楚現剛想把男人拖進廁所。
“彆動!”
一把槍隔著五米指向他。
楚現鎮定的舉起雙手,心中暗罵糟糕,看來這是一幫準備充足的匪徒,竟然把槍帶了上來!
“摘下你的麵巾!”
對麵的人戴著防毒麵具,如此要求。
*
祝莎暈乎乎的醒過來,隻覺得這一覺睡得特彆長。
手上的刺痛很快讓她的神經清醒。
出事了。
祝莎第一時間意識到,眼睛睜開一條縫。
結果剛睜眼就瞧見了杜凱。
他雙手被反綁,像個蛆一樣,正向前蛄蛹。
祝莎沒吭聲,眼神轉了一圈。
這是個山洞,除了他們,還有十幾個人,現在已經醒了小半,能聽見弱弱的啜泣聲。
倒不是他們不想大聲哭,隻是嘴巴都被黏著,想大聲哭也做不到。
幽幽的哭聲配著陰暗的山洞,還真有幾分鬼片的感覺。
但現在,所有人應該都不怕鬼,隻怕人。
確定沒有歹徒在附近,祝莎側著身子用手肘撐著身子,抬起頭仔細去看被綁住的人。
越過蛄蛹的杜凱,她看見了被捆的更厲害的楚現。
得了,希望破滅!
祝莎又倒了回去。
楚現也不知道做了什麼,他身上的繩子比彆人多了一倍,捆的跟下鍋的肉卷似的,從上到下沒一點漏洞。
【好大兒,救救!】
她麵上沒什麼表情,在心裡跟係統尖叫。
【你再不出手,就要永遠失去你美麗端莊大方愛你的媽媽了!】
係統也很焦急。
【係統無法進行物理乾預!請宿主快點進行自救!】
【……】
祝莎一時都說不出求救的話了。
她不自救難道是不想嗎?
關鍵是這種情況,她想自救也沒任何條件啊!
把情緒發泄了一通,祝莎的情緒冷靜了一點。
她透過杜凱蛄蛹的縫隙看了看楚現。
他一直在輕微的動,背靠著石壁,似乎在利用石頭摩擦身上的繩子。
他都這麼努力了,祝莎也不能閒著。
【那你能做什麼?】
被她一問,係統倒豆子一樣的往外說。
【我能幫你直接取卡裡的現金放到身上!我還能幫你把卡從係統空間轉移到你手上!我還能安慰你讓你彆那麼著急!】
簡單來說就是沒什麼用。
祝莎總結完,想了一會,【把那張珠寶行的vvip卡給我!】
這張卡跟彆的卡不同,做的又薄又精美。
這種彰顯身份的東西是為頂級富豪準備的,每張卡都刻著名字。
祝莎之所以選這張卡,還有一個特彆的理由。
刻著她名字的那一部分,是鑽石切片雕刻的,鑲嵌在黃金中間,以彰顯富貴。
祝莎拿到這張卡的時候因為新鮮感,曾經看了這張卡很久。
如果足夠用力,那塊鑽石切片應該可以掰下來,當成刀片用。
祝莎捏了捏那張卡,覺得她的力氣足夠把鑽石片掰下來。
可在她嘗試之前,先聽到了人說話的聲音。
【卡先收回去!】
她精神緊繃的盯著洞口的房間。
很快就從那走進來幾個男人。
他們人人都戴著防毒麵具,為首的那個手上拿著個類似大哥大的厚重電話,身後的幾人則提著氧氣瓶一樣的東西。
祝莎往楚現的方向看了一眼。
對方也在看她,用眼神示意她安靜,不要引起歹徒注意。
這幾個人的目的很明確,一進洞就朝著山洞最裡麵走,在人群中找到一個黑色皮膚短短卷發的男人,踹了他一腳,撕開他嘴上的膠布。
歹徒說了幾句祝莎聽不懂的語言,把電話放在黑皮男人的嘴邊。
男人張開嘴要錢,用的英語。
這次祝莎聽懂了。
沒等她細想,男人又挨了幾腳,他被踹的嘔了一口血,換成了那種祝莎聽不懂的語言繼續說話。
祝莎估摸著還是要錢的話。
她注意到歹徒們跳過了幾個人,把那些人往黑皮男人的方向踢了踢,然後選中下一個目標,繼續剛才的行為,撕開膠帶讓人質要贖金。
不過這一次,換成了另一個歹徒說另一種語言。
這期間的時間過得格外慢。
祝莎的精神集中極了。
她是第八個,輪到她的時候,拿電話的人換成了歹徒隊伍中最矮的。
“打給你父母,贖金一個億,三天內籌齊,不然就撕票,懂嗎?”
男人的話說的十分流利。
祝莎點點頭,抬起眼睛,透過防毒麵具看到了對方的眼睛,瞳孔是深棕色的,眼角有塊陰影,似乎是不小的痣。
膠條粗暴的撕開。
痛苦讓祝莎的眼睛生理性分泌了一點眼淚,她眨了眨,沒第一時間報出號碼。
“我父母都死了,我是唯一繼承人,我能打給我的合作夥伴讓他籌錢嗎?”
幾個歹徒交流了幾句祝莎聽不懂的。
小個子的那個翻出了一份名單,祝莎仗著離得近,掃到了一眼。
那是飛機頭等艙的客戶資料。
隻是簡單版本,注明了國際跟vip身份。
祝莎在自己的名字後看到了vvip的字樣,心中稍稍鬆一口氣。
果然,在看到這個後,小個子歹徒開口了。
“號碼。”
祝莎報了沈星辰的電話,等電話接通,她不給沈星辰說話的機會,十分識相的搶著開口。
“我被綁架了,綁匪要贖金一個億,你幫我準備一個億,等這個電話再打給你!”
綁匪很滿意她的識相,沒對祝莎動粗。
他們中有一個人的眼光一直在祝莎身上流連,即使隔著防毒麵具,祝莎也能感覺到那粘膩下流的目光。
對方不知道礙於什麼,沒開口調戲她也沒做什麼。
但祝莎清楚,留給她逃脫的時間不多,對方一定會再返回這個山洞。
也許是偷偷的來,也許是帶著同夥來。
那時她要是還被綁著,等待她的就隻有一個結局。
綁匪可不講什麼法律,也不會考慮□□判多少年,先奸後殺甚至是某些變態的特殊癖好。
祝莎低下頭裝作害怕,躲過了那人的目光。
等所有被綁著的頭等艙客人都打過電話之後,這夥人離開了。
山洞很深,他們手電的光很快就看不見了,隻剩下山洞裡壁上粗線連著的黃色燈泡發著暗暗的光。
歹徒離開後,哭聲很快響了起來,還有三三兩兩激動的罵聲。
借著這些聲音,祝莎叫了一聲蛄蛹的杜凱。
她用力掰斷了卡片,把有鑽石的那片用手指一甩。
卡片細微的摩擦聲在哭聲中幾不可聞。
杜凱用身體攔住了那張卡,看到中間的鑽石頓時眼睛一亮。
他在綁匪眼中屬於祝莎的附庸,沒有打電話要贖金的價值,嘴上的膠條也沒被撕開。
看著他用手指夾著卡片要去磨他的繩子,祝莎忍不住罵了一聲。
“你腦子缺根弦嗎!”
人都快蛄蛹到楚現腿上去了,他竟然要去磨自己的繩子!
這種情況,肯定先把戰鬥力高的放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