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思想教育(1 / 1)

蘇時願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琢磨,找什麼借口去北城分局找靳臻,既不能太上趕著,又能和他近距離接觸。

去問他有沒有給高吉香找到工作?那也太著急了吧,畢竟才兩天時間而已,不妥。

回到派出所,無所事事的陳小兵湊過來,問她拿那麼多糖去哪兒了。

蘇時願把黃妞妞的事情跟他說了一下,陳小兵聽完對學生時代那些過份調皮的學生也很無語,說道:“下次你把我也叫上啊,我們一起去給她撐場麵。”

蘇時願點點頭,“行。”

兩人正說著,周利民那邊又接到了電話,在辦公室另一邊衝他們喊道:“有報警電話,花園路有個女孩報警說她鄰居堵著她,不讓她出門上班,你們去一趟。”

“知道了,馬上就去。”

蘇時願和陳小兵騎著車又往外跑。

大冬天騎自行車,不論是對車技還是對人的耐寒能力,都是極大的考驗,陳小兵當兵的時候什麼苦都吃過,幾天幾夜雪地行軍都是小事,有時候實在太累了,就地一躺就能秒睡。

也是因此,他特彆佩服蘇時願,一個女孩雪地裡騎車來去從來不怕。他一邊騎著車,一邊吐著白霧,問道:“你不怕冷麼?”

“還行吧。”蘇時願說,蘇爸爸怕自己這個寶貝女兒凍著了,給她準備了可以把帽耳朵搭下來的帽子,手套圍巾也一樣不少,“就是臉有點冷,適應了就好了。”

“嘖,我有時候真覺得你比我還強,那天從黑牡丹舞廳回來,我一直在琢磨當時的環境,換成是我,一定沒那麼快擺平他們。”陳小兵這人心直口快,有什麼疑問就當麵問出來。

蘇時願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如果我說,我小時候跟一個師父學過武,飛簷走壁都不在話下,你信麼?”她信口胡謅,為以後自己做出更奪人眼球的舉動,提前給他做個心理準備。

這個時代武俠片剛開始風靡內地,人人內心都有一個武俠夢,這種話當笑話聽的人很多,但是真相信的也有不少。

陳小兵屬於是親眼見過她的厲害的,猶豫了一下,問了一句,“那你能教教我麼?”

“能啊,有空我教你,”蘇時願說,“我看過你訓煉,主要是在強化肌肉和格鬥技巧,其實你可以試試練習一下自己的氣息。”

“氣息?”陳小兵茫然。

“嗯,等回去我再教你。”蘇時願說道,他們已經到達了目的地。

兩人剛停好車,還沒進大院子,就聽到裡麵兩個女人的爭吵聲。

陳小兵一想到自己又要被女人包圍,就一個頭兩個大,但不管還不行。

每次吵架,周圍必然有一群人看熱鬨,可能因為今天是兩個女人在吵架,蘇時願差點沒能擠進去,有點無語,隻能扯著聲音大聲說道:“怎麼回事?都散開散開!”

看熱鬨的人群聽話地散開了一點,但也隻是稍微走遠了一點看熱鬨,陳小兵隻得走過去繼續疏散人群。

蘇時願走進去,看到一個身材壯壯的大嬸,正拽著一個年輕女人的長頭發,指著她罵道:“你個騷狐狸精,天天打扮的花枝招展到處去賣,還把主意打到我男人頭上,老娘我今天就替你爹媽教訓教訓你!”

她說著就揚起巴掌,蘇時願大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沉聲說道:“乾什麼?!當著我的麵還打人,小心我拘留你!”

壯大嬸看到她身上穿著警服,還是一臉不服氣,拽著女人頭發的手也沒有鬆開,梗著脖子說道:“警服同誌,這種敗壞風俗的人你們都不抓麼?!你們應該抓的是她,不是我!”

“警察同誌,我不是那種人。”年輕女人被她抓得低著頭,竟然也沒有哭,還陪著笑說,“您可彆聽她瞎說,我對她老公沒興趣。”

“你還敢胡說八道,看我不撕爛你的嘴!”

“夠了!!!”蘇時願抓住她的另一隻手,怒道,“放手!你再不放手,就跟我去拘留所住兩晚吧!”

壯大嬸到底是害怕了,鬆開了手,但是臉上依然很不服氣,把臉扭到了一邊,過了一會兒,竟然哭了起來。

彆說陳小兵了,蘇時願現在也一個頭兩個大,明明是她打人,怎麼還哭起來了。

年輕女人揉了揉被拽疼的頭皮,無辜地和蘇時願對視了一眼,滿臉討好的笑,“警察同誌,謝謝你啊,你彆誤會,我真不是她說的那種人,我就是跟她老公在路上說了兩句話而已,真沒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他三天兩頭上你家給你搬東西,給你修電燈,他在家裡掃把倒了都不扶,你一叫他,他倒勤快了。”壯大嬸越說越委屈,每次看到自己男人在彆的女人麵前那個殷勤勁,她都恨不能生吃了他!

“我、我沒叫他,是他自己來的。”年輕女人也挺委屈的。

“你還說!”壯大嬸說著說著又要撲上來,蘇時願趕緊擋在兩人麵前,“行了!”

她忍不住教育道:“大嬸,你說你,自己男人在家你天天舍不得喊他做一點事情,他那些沒用掉的精力,可不就得花在彆人家嗎?這能怪彆人嗎?”

壯大嬸被她一頓搶白給噎住了,她有點茫然,難道她辛勤操持這個家,不讓他為家務事煩心一點,難道她還做錯了嗎?

年輕女人非常讚同蘇時願的說法,用力點點頭,在旁邊幫腔道:“就是就是,大嬸,我跟你說,這男人不能慣,慣他們就跟慣小孩一樣,越慣越混蛋。”

壯大嬸一臉痛苦,眼淚鼻涕一把,蘇時願看得不忍心,開解道:“現在早就不是以夫為天的時代了,女人能頂半邊天,所以你要學會讓男人分攤家務,否則苦的隻會是你自己。”

壯大嬸茫然地點點頭。

蘇時願掃見隔壁的門縫裡露出男人的半張臉,走過去一把拉開房門,對他說道:“出來!一個大男人,彆事事都躲在老婆身後,像不像個男人?!”

男從一臉不情願地被她給拽了出來,陪著笑無辜地說道:“本來就是她自己亂猜,我啥也沒乾,我跟人家小陳是清白的。”

蘇時願寒著臉,冷笑了一聲,“你啥也沒乾?男女授受不親沒聽過嗎?自己家裡的事情不管,去單身女鄰居家幫忙乾活,換誰誰不誤會?”

男人狡辯道:“那、我是看她一個人不容易……”

“她不容易?你老婆就容易了嗎?”蘇時願說著走過去,拉著大嬸的手舉到他麵前,“你自己看看這雙手,這是一雙為你生兒育女操持家務的手,被禍禍成什麼樣了,這麼多裂口,這麼多凍瘡,她不疼嗎?她容易嗎?你就沒有一絲心疼過嗎?”

壯大嬸的雙手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裂口,這些都是大冬天長期接觸冷水造成的,看起來有點可怖,她也挺不好意思的,下意識想收回手。

男人當然也看見了,其實以前他也見過,隻是人在麵對對自己不利的事情,總是會選擇逃避,此時避無可避,他羞愧地低下頭,半晌才低聲說道:“是我錯了。”

“知道錯了就好,花買錢給你老婆買點護手霜,以後對她好點,彆再讓她傷身又傷心了。”蘇時願教育道。

“嗯,好,我知道了。”男人點點頭,他羞愧地拉過老婆的手,說道,“走吧,咱們去一趟供銷社,我給你買點護手霜去,再買點擦臉油。”

“我、我不用了,太費錢了。”壯大嬸已經養成了習慣,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替家裡省錢。

“用不了多少錢,大嬸你過來,我跟你再聊聊。”蘇時願覺得她的思想也是有點問題,拉著她走到一邊,對她也是一通思想教育,並且告訴她,隻有讓男人心疼,他的心才會在家裡,什麼都替他考慮好了,他就隻能去其他女人麵前消耗用不完的精力,到時候真要走錯了路,她哭都來不及!

壯大嬸越聽越覺得有道理,看那個狐狸精,不就是看著我見憂憐麼?才引得他們樓裡的男人像蜜蜂遇到蜜一樣,都圍著她嗡嗡轉。

送走了這對夫妻,蘇時願又回頭看看年輕女人。

年輕女人對上她的雙眼,笑著說:“那既然事情解決了,我也不追究了,我就先去上班吧?”

“你等會兒,我有話跟你說。”蘇時願對她招招手。

“什麼事啊警察同誌?”年輕女人想到她可能是懷疑自己的職業,聲明道,“我真不是乾那個的,我是學舞蹈出身的,雖然也在舞廳跳舞,但我拿的都是正當工資。”

“我不是問這個。”話是這麼說,蘇時願還是讓她把身份證拿出來,“年齡、姓名,在哪兒工作?”

“我叫徐香凝,今年25歲了,在附近的黑牡丹舞廳上班。”徐香凝老實地回答。

蘇時願看了一眼她的證件,問道:“你是北城本地人啊,怎麼沒住在家裡,一個人在外麵租房子住?”

“是本地人,在家住不下去了,我爸媽不讓我乾這個。”徐香凝陪笑著說,“我是一個人住,那些男人真不是我叫他們的,是他們自己要來。”

蘇時願把證件還給她,說道:“下次不要讓陌生男人進自己家家門了,知道嗎?你一個單身女孩住在外麵,讓陌生男人進你的家,對你隻有壞處,沒有一點好處。”

徐香凝知道她是為自己好,趕緊點頭答應,“我知道了警察同誌,以後我一定會注意的。”

“嗯,你這是去上夜班吧?晚上下班回家也注意點,知道嗎?”

“知道了知道了,謝謝警察同誌。”徐香凝滿口答應。

事情解決了,蘇時願和陳小兵趕回派出所結案,下班時間也到了。

蘇時願忽然想到一個很好的主意,大哥的宿舍不是跟靳臻他們在一起嗎?她去看望大哥,說不定又能遇到他!

說乾就乾,她騎上車出門,車龍頭一拐,去了北城分局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