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願心中一時冒出無數念頭,她強壓下來,將靳臻扶回床上躺下,裝作不經意地問道:“對了,你剛才想說什麼?”
靳臻剛才這麼動一下,有點扯到傷口了,聞言苦笑了一下,“算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態度十分認真,說道:“雖然很不甘心,但我還是決定尊重你的意思。”雖然作為男人他的天性不允許他在追求心儀的對象時輕易放棄,但同樣做為一個男人,他不能隻顧自己的感情,而不顧她的感受,那樣太無恥。
蘇時願看見他臉上寫滿了放棄,也急了,她很想大聲說你再問一次啊,再問一次我就答應你了啊!
可是她的嘴也如同被蠟油封上一般,怎麼也張不開。
蘇時願:“……”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她暗自吐槽自己。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回去了。”蘇時願幫他把背後的枕頭撤走,他現在需要平躺靜養。
想了想還是不甘心,又問了一句,“你的傷口沒事吧?要不要我給你叫醫生?”
靳臻說:“應該沒事。”他也覺得很神奇,醫生說他被送來時,刀刀見骨,尤其是腹部和胸口的刀傷,對兩處的內臟幾乎形成貫穿傷,他能活下來簡直就是個奇跡。
但他不僅活下來了,還恢複得這麼快。
“這是一個奇跡。”他記得醫生今早用驚歎的語氣這樣說道。
“那我出去還是幫你給醫生說一聲吧。”蘇時願無奈地抿著嘴唇,“依依不舍”地推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陳衛星還在走廊上,見她出來,雙眼亮亮地望著她,蘇時願覺得,那是他體內的八卦因子放出的精光。
“我得回去上班了,你負責照顧他嗎?”今時不同往日,蘇時願心境已經大不一樣,也關心起靳臻的情況來。
“我送你出去吧。”陳衛星一邊送她往樓下走,一邊跟她說道,“隊長的父母離異,都顧不上他,所以我們隊裡決定輪流照顧他,直到他生活能自理。”
蘇時願心想他還挺慘的,點點頭,“我知道了。”
陳衛星本來以為她跟隊長的關係能有點進展,但她聽到自己說的這些完全沒有反應,又不確定了,難道她對隊長一點意思都沒有?
不應該啊,他們隊長那可是北城公安係統的一枝花,上麵不知道有多少領導想把自己的女兒嫁給他呢!
蘇時願把自己的車推出來,對他說道:“你回去照顧他吧,我走了。”
陳衛星對她揮揮手,然後用最快的速度回到病房。
靳臻躺在病床上正無聊,見他進來就說道:“聽說那幾個人都抓起來了,他們有交待什麼嗎?”
“哎呀,隊長你還有心思管這個。”陳衛星拖了一把椅子放到病床前,有點著急但更多是好奇地問道,“你跟她是怎麼回啊?你沒向她表白啊,她救了你哎,英雄救美,哎不對,美救英雄哎,這你都不下定決定追求人家啊?”
靳臻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他也不藏著掖著,有點無奈地說道:“我說了啊,但是人家不願意,我也沒辦法,這種事總是要你情我願才好。”
陳衛星感覺自己就是皇帝不急太監急,他都要急死了,正主兒還在這兒要死不活的,反正他是受不了這種磨磨嘰嘰的感情。
做為一個感情經曆有點豐富的男人,他一臉不讚同地說道:“女人都喜歡欲擒故縱,一開始說不同意,大多是表麵拒絕一下,實際上是希望你不放棄繼續追求她,她們享受的是被你追求的過程,你這麼簡單就放棄了,會讓她們認為,你對她也沒有多少喜歡,隻是廣撒網而已。”
“咱們可是男人哎!男人,就應該不怕困難勇往直前!”他說著激動地握著拳頭。
靳臻同樣不讚同他的說法,他反問道:“你忘記咱們曾經偵破過的一起案件了麼?一個女孩也是不斷拒絕追求者,對方一開始也是這個思想,認為她是在欲擒故縱,可女孩確實是真心不喜歡他,最後男方欲求不得,強行動粗,女孩拚命反抗,男方惱羞成怒,將她殺害的案子。”
這件案子給他留下比較深的印象,做為一個男人,“不輕易放棄”刻在他的基因裡,這也是為什麼許多男人在極端環境下,仍然能堅持下來,最後反敗為勝創造奇跡的原因之一,但是經過這個案子,他也開始反思,男人們在對待女性時,是不是太自以為是?
陳衛星被他的話堵住了嘴,他磨嘰半天,最後得出一個結論,“女人真是難搞。”
靳臻難得沒形象地衝他翻了個白眼,“明明是你自己沒耐心,彆把責任全推給女人。”
“那你就這樣放棄了啊?”陳衛星聳聳肩說道。
靳臻沉默了一會兒,點點頭,強行結束了這個問道:“你回去吧,好好審一審那幾個人,看看他們是誰安排過來的,說不定是個突破口。”
說到正事,陳衛星也正經起來,他說道:“幾乎可以確定是唐誌虎對你的報複,我們抓了郭喻鳴,對他牽製太深,他著急了。”
靳臻點頭,說道:“你先回去吧,有新的進展馬上同步給我。”
“好的。”
蘇時願今天一整天都心不在焉,心思全在那縷紫光上了。
“身罩紫光,一般是福澤深厚的人才有,而普通人隻要靠近這種人,都會或多或少被他的福澤庇佑,發財升官都有可能,但是這種能讓人直接吃到嘴裡的,簡直聞所未聞,如果連這種天降福澤都能被搶走,那世界就沒有規則可言了。”蘇時願第一次主動跟係統商量事情,希望能從係統那裡套點用信息。
“不會是因為有你在,我才能得到這些紫光吧?”蘇時願問道。
【係統:這個應該跟我沒關係宿主,我的作用是向你發布任務,幫你積攢功德,然後從我這裡兌換相應的商品。】
蘇時願點點頭,萬千世界無奇不有,也許,這也是她的機緣?
“一會兒給他送點水果過去,希望他早點康複。”對一個病人下手,她挺不忍心的。
今天派出所依然沒什麼大事發生,所長就組織他們一起去給附近的街道掃雪。
蘇時願兩輩子活了成百上千年,就沒見過這麼愛為老百姓乾活的組織,從古至今,哪怕是一個守城門的小官,也習慣了老百姓百般討好自己。
但既然都加入了,那就乾吧。
下午依然卡點下班,蘇時願提著一袋蘋果騎車去了醫院。
她過來時,正好碰到陳衛星,陳衛星的眼睛又亮了,看得出來他身體裡的八卦因子跟係統不相上下。
蘇時願晃了晃手裡的一袋蘋果,說道:“順路買了點水果,我給他送過來。”
陳衛星一臉我懂的的笑容,識趣地退了出去。
靳臻也沒想到她還會來看望自己,不止如此,她還主動坐到床邊給自己削蘋果,有點受寵如驚,“不用削皮了,我帶皮吃就行。”
蘇時願本來也懶得費那個事,但是轉念一想,還是堅持給他削皮,她還擺出居委會大媽為老百姓解決困難時才有的親切態度微笑著說:“你現在身體需要營養,但抵抗力又差,還是削皮好,衛生。”
靳臻被她弄得都有點不自在了,早上剛向她表白就被她拒絕了,他現在都不知道應該和她說什麼。
隻是,看見她臉含微笑坐在床邊給自己削蘋果,那畫麵莫名動人,他都沒有注意到,自己目不轉睛盯著人看了好一會兒。
蘇時願不止把蘋果給他削好了,還細心地切成八瓣,說道:“你吃吧。”
靳臻根本拒絕不了她,也沒想拒絕,他拿了一塊放進嘴裡。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情人眼裡出西施,所以隻要是她給的東西,味道就特彆好,明明是脆口的蘋果,放進嘴裡就像糖果一般直接化掉了,一股清甜直達胃囊。
“好吃嗎?”蘇時願問。
“好吃。”靳臻覺得自己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蘋果,難道就因為是她親手給自己削的嗎?他覺得自己目前這個思想,有點危險。
“那這些蘋果我就放在這裡,你一定要把它吃完哦,不能送給彆人或者扔了哦。”蘇時願不放心地交待,這些蘋果可花了她不少功德!
“好。”靳臻點頭。
冬天天黑得早,蘇時願也沒有多停留,等他吃完自己削的蘋果就走了。
陳衛星進屋,一邊笑眯眯追問:“隊長,怎麼樣,有沒有新的進展?”一邊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蘋果。
“彆動那些蘋果。”靳臻從他朝蘋果伸出手就一直盯著他的爪子,總覺得那狗爪子把他的蘋果都弄臟了!
“不是吧隊長,幾個蘋果而已!”陳衛星不敢置信,他那個凡事都很大方的隊長,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女人送來的幾個蘋果變得這麼摳門!
“桌上其他東西你隨便吃,那蘋果彆動,拿過來放我抽屜裡。”靳臻交待道,他既然答應她蘋果不給彆人吃,就要做到。
陳衛星:“……”他真是無語死了,他心裡嗬嗬,男人就是男人,為了女人兄弟都得靠邊站!這什麼世道啊!
蘇時願心情很好地騎車回家,從現在起,她一定要多攢功德,除了兌換東西給家裡人吃,還得給靳臻留一份,讓他快點恢複身體,到時候她再想辦法從他那裡多弄點褔澤,也許她也有能力改變家人的命運。
她把車騎進停車棚,出來的時候一直歪頭看旁邊停著的一輛、和車棚裡一堆自行車格格不入的M國車,克萊斯勒!
她能認出這車,是因為二哥也有一輛,難道是二哥回來了?
她興奮地上樓,推開門,果然見二哥翹著二郎腿,笑眯眯望著她,說道:“喲,我們家老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