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
柏翊然醍醐灌頂。
千頭萬緒的亂麻，終於找到了源頭。
是時空不對。
怪不得他和冼虞現在隻是見一麵的關係，就忽然有了四歲的女兒。
孩子不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就好。
柏翊然又想到另一個問題。
躍躍不屬於這個時空，那他要怎麼送她回去？
但這個問題，就算他是柏氏集團的總裁，就算他手裡有很多高精尖的企業，就算是他有數以億計的財產，也無解。
時空裂縫？九星連珠？相對論？
“爸爸？”
就在柏翊然正在頭腦風暴物理問題時，一道軟軟糯糯的童聲將他從神思中拉了出來。
柏翊然低頭。
躍躍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哈欠，“我困啦，該洗澡睡覺了。”
柏翊然頓時覺得，孩子提出來的問題不亞於深奧的物理問題。
他沒照顧過孩子。
更彆說給孩子洗澡。
而且，躍躍是女生。
這棘手的問題，還得解決。
最好的辦法，其實就是去找孩子的媽媽。
但，他怕唐突了她。
設身處地而想，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一個男人帶著一個孩子走到女生麵前，說“這是你孩子”，女生不把男人轟打出去，都是輕的。
柏翊然摸了摸孩子黑亮的頭發，該做的檢驗還是要做。
這才能有證據。
五周歲以上的孩子，頭皮毛囊發育才會逐步完全，才能更好地提取到DNA信息。
而躍躍，今年才四歲。
至於怎麼對上冼虞的DNA，得想想。
目前，還是先想想怎麼給孩子洗澡吧。
“躍躍，我們玩一個遊戲好嗎？”
柏翊然想到了一個方法。
躍躍一聽到遊戲，眼睛頓時亮了，滴溜溜轉了兩圈，說道：“爸爸，遊戲要有獎品哦。”
最後一個字“哦”得特彆有靈性，像是帶著小尾巴。
柏翊然嘴角不受控製地翹起，“那你想要什麼獎品？”
躍躍兩隻小手指點點點地對在一起，底氣不足，“我明天想吃兩塊糖果？”
說的時候，她一雙大眼睛時不時抬兩下，瞄向他。
偷偷觀察的小模樣，像是一直想要偷吃的小貓。
柏翊然眉頭微微皺起，“兩顆？”
他釣一下，小孩兒果然上鉤了。
躍躍拉起他的手，晃呀晃，“爸爸，好不好？”
柏翊然問：“那你平時一天隻能吃幾塊糖？”
躍躍豎起一根小手指，不說話。
柏翊然想，不愧是他，他也覺得小孩子一天吃一塊糖就夠了。
吃多了，對牙齒不好。
看來未來的他還是很有原則的。
不過，那是未來的他。
現在的他，第一次接受女兒的萌萌攻擊，就破一次例吧。
他看上去勉為其難，“行，那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躍躍高興得滑下沙發，原地蹦了好幾下。
小孩子的快樂可真簡單。
柏翊然也被躍躍的快樂所感染，今晚不知道第幾次翹起嘴角。
他牽著躍躍走到平常沒使用過的客房。
這個客房就在他的房間隔壁，離得很近，有什麼事，他都可以很快到達躍躍身邊。
“待會兒，無論見到誰，都不能說話。”柏翊然囑咐。
躍躍伸出小尾指，“放心吧，爸爸，我們拉勾，躍躍肯定說到做到。”
他低頭望著小小的手指，隻覺得連手指甲都甚是可愛。
他輕輕地勾上小孩兒的手指。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清脆的童聲響起，黑白灰色調的房間，似乎頓時變得鮮活溫馨。
柏翊然走下樓梯的步伐都輕快了。
他拿出手機，這才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關機了。
或許是因為剛才太過震驚，握住手機時太過用力，不經意按到了手機的關機鍵，自動關機了。
柏翊然重新開機，有幾通未接電話和幾條消息，都是工作上的。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算緊急。
他撥通電話，讓服裝店送一些四歲女孩兒穿的衣服過來。
“對了，再送一些玩具過來。”
他這裡隻有單身男性的東西，女生和小孩子的都沒有。
電話那頭似乎很驚訝，但沒敢多問，表示很快送到。
柏翊然掛了電話，按下位於客廳的響鈴。
響鈴通著住在側樓的家政人員。
沒多會兒，門開了。
“小柏總。”說話的是一個大概四五十歲的女性，臉上有著皺紋，神態慈和。
“林姨。”柏翊然打招呼。
原本他想著或許可以讓躍躍自己洗澡，但最後還是不放心。
和躍躍的安全相比，把躍躍的存在泄露給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他可以接受。
林姨就是他信任的人。
她在他出生前就在柏家工作，他一出生，她就負責在他身邊照顧他。
林姨無兒無女，明麵上他們之間隻是雇傭關係，但相處了幾十年，早就成了親人。
柏家不是無情的人家，未來柏家會負責林姨的養老問題。
“我……有個親戚家的女孩兒在樓上，大概四歲，您上去幫她洗一下澡，”柏翊然囑咐道：“您上去之後，不用問什麼，也不用說什麼，幫她洗澡就好。”
林姨驚訝了一下，但沒有多問，上去了。
衣服很快送過來了，柏翊然把衣服拿到房間，和林姨說了聲。
順便聽一下躍躍有沒有說話。
房間很安靜。
柏翊然就靠在房間外麵的牆上，門虛掩著。
沒多久，就聽到了裡麵衛生間門打開的聲音。
過了會兒，林姨走出來。
見到他，林姨欲言又止。
柏翊然本想裝作視而不見的，畢竟真解釋不清。
沒想到，林姨強硬地將他拉到走廊儘頭。
一開口，就是炸裂。
“小柏總，這個孩子是你的吧？”
柏翊然驚訝得被嗆到，猛咳嗽。
林姨一臉“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她一邊幫柏翊然拍背，一邊痛心疾首，恨鐵不成剛，語氣九轉十八彎：“小柏總，你糊塗啊！”
她不知道為什麼前麵二十幾年都聰明得不行的小柏總，為什麼會做出如此糊塗的事。
她苦口婆心：“老柏總和夫人讓你相看冼家小姐，你現在忽然多出一個孩子，冼家那邊怎麼交代？”
“不過孩子是無辜的。”
“唉，你既然鬨出了人命，就要負責。私生女也是你的女兒……唉，小柏總，你怎麼就……唉……”
林姨為柏翊然的終身大事愁到不行，一連十幾個唉。
柏翊然頭疼。
林姨對他太熟悉了，他卻不能告訴林姨真相。
他止住咳嗽，睜眼說瞎話：“林姨，你誤會了，她……隻是親戚家的孩子。”
林姨用力拍了一下柏翊然的背，柏翊然一個激靈，忍住痛，沒敢出聲。
“你糊弄我呢？你林姨我雖然已經五十多了，有老花眼，但還不至於看不清楚。”
“裡麵的小女孩兒，跟你小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柏翊然：？
不，怎麼可能？
他一個堂堂霸總，小時候這麼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