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幕一條條瘋狂在發。

隻可惜消息不可能通過網絡傳到島上大家人麵前。

導演哪怕看到,遵照規則也不會提醒。

就在網友一個個都被嚇出一身冷汗,心懸到嗓子眼時,旁邊十三突然衝了過來,一把打掉寸頭男手上的果子。

寸頭男愣了一下,正要發作,看到是十三,把火氣吞了下去。

“十三哥,你乾什麼?”

十三頭皮發麻,還帶著些許後怕的低吼道:“我之前跟你們說的什麼你們忘了嗎?找到什麼吃的之後,自己先不要吃,帶回來先給我看看。”

寸頭男嘴上沒有辯駁,但處於心虛,眼神瞥向一旁。

原本在這裡,他沒什麼存在感,分吃的他也是得到很少數,現在出來找食物,找到了吃的第一時間自己先吃點有什麼問題。

搞得跟統一要上交一般。

十三哪裡管寸頭男心裡在想什麼,撿起剛剛被打掉的那個果子道:“你看這這玩意像荔枝對吧,我這麼跟你講,你一顆吃下去,拉肚子拉到你活不過三天!”

寸頭男後背突然一涼。

“不好意思十三哥,我以為這個東西就是荔枝。”知道自己差點沒命,他的態度也軟了下來。

十三深呼吸,又緩緩吐出一口氣道:“沒事,之後找到什麼還是帶回來給大家確認之後再說。”

留下這麼一句話,十三也不再過多強調。

都是成年人了,他該交代的都已經交代,剩下的也該他們自己對自己負責。

轉身離開,十三表情更加凝重。

身為探險博主,這會兒,他突然無比清晰的意識到了這一次綜藝的殘酷。

這是一個完全漠視人性,甚至他敢說撥出去肯定遭罵的綜藝。

這一刻,他感覺在監控裡的他們,根本沒有被導演組當成人類,而是……一群小白鼠。

過去他自己探險的時候,也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困難,各種各樣的麻煩。

但無疑,他比現在有一個非常基礎卻很重要的條件,就是他可以隨時退出。

所有過去有的時候吃到了不該吃的東西,他可以直接啟用緊急通訊設備,讓人把自己送到醫院,那他還有活命的機會。

可現在,他們沒有退出機製。

帶上島的醫療資源非常有限,吃到了不該吃的東西,那就隻能祈禱自己身體扛得住,才有活命的機會。

他們……沒有犯錯的機會。

半天的忙碌。

下午的時候,大家重新聚在了一起。

每個人臉上都寫滿了疲憊,身體臟兮兮的非常狼狽。

可是看到他們搜集到的東西……

十三一個個看過去,最後留下能吃的就隻有一種黑色的漿果,漿果很小的一個,紅豆大小。

雖然沒毒,但口感極其酸澀。

十三以前探險的時候吃過這種東西,一口下去,難吃的臉都能皺在一起,而且更離譜的是,這個味道附著性非常強,吃完半個小時嘴裡都還是那個苦味。

隻能說,這玩意唯一的優勢,就是它的含量足夠多。

如果他們真的被逼到了什麼食物都沒有的境地,吃這種死難吃的東西,也能勉強維持一下他們的生命。

打水回來的,撿柴回來的人看著其他人尋到的食物。

動了動嘴,最終處於體麵,沒有把責怪的話說出來。

但這會兒每一個人實在真的是餓極了。

十三把食物區最後的乾糧拿了出來,分在每一個人的手中:“這是我們最後的乾糧了,沒有多少,大家省著點吃。”

分在每個人手中的時候,都隻有小小的一塊兒。

頂多兩小塊兒早餐餅乾的大小。

這換做任何一個成年人都吃不飽的東西,更彆說他們此時一個個都是剛剛勞動過,累極了的狀態。

怎麼可能吃得飽?

十三當然知道這樣,所以在分完餅乾之後,拿出了自己隨行的背包,開始往外倒東西:“食物我今天也在島上找了,但最後找到的隻有這些野生蝸牛,我們在火上烤完之後……”

“嘔——”

身旁傳來了一兩聲反胃嘔吐的聲音,十三垂了垂眸,沒有安慰,也沒有解釋。

現在他們是在荒野求生,不是之前在家裡當什麼小少爺小公主。

沒有食物,唯一的食物是蝸牛,這是客觀的事實。

他們必須從心底接受這一事實。

要麼餓肚子。

要麼,接受它。

十三沉默的開始把蝸牛架在兩根木棍之間,放在火上烤著。

烤熟了之後他自己主動作為代表,給他們做了一個先前表率。

大家看著十三麵無表情吃下蝸牛,雖然幾人胃裡都有覺得一陣翻江倒海,看著惡心想吐,可他們心中更清楚,十三說的一點都不誇張。

這座島上的資源,就是如此貧瘠。

蝸牛,是他們目前能找到的唯一食物。

能接受,就能活。

接受不了,就是死。

這個結論一旦在心中開始紮根,就如同毒素一般,在一個人心裡不停蔓延。

看著遠處的天空,都感覺仿佛是一片灰暗,什麼都沒有。

這樣淒苦讓人折磨的日子,還需要熬過二十多天。

……

十三這邊淒涼的一幕幕,清晰落入每一位觀眾的眼中。

【有點不知道說什麼好,覺得他們挺慘的,但是想到他們能賺的錢,就覺得吃點這些苦頭也沒什麼問題。】

【我不是很明白啊,他們為什麼就這麼執著於這一片海灘呢?像喬以桐那樣,走到另外一處海灘,那裡環境多好,什麼資源都有。】

【我們這是上帝視角,他們並不知情,應該是不敢賭吧。】

【啊啊啊,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知道離開這片地方,不會死,隻會過得更好!】

【我覺得還是彆吧,如果真被他們發現了喬以桐過的有多好,我怕他們中會有人心態失衡崩潰到死……】

……

在十三這邊,喝著臭水,吃著蝸牛的時候。

喬以桐這邊完全是另外一幅景象。

第二天一大早。

陸丞張開眼睛時,發現火堆旁就隻有自己一個人,喬以桐並不在身邊。

這一發現讓他心中猛地一陣慌張。

他就跟一個患了分離焦慮的人一般,稍微有一點動靜,就手足無措。

慌張之際,回頭就看到喬以桐走了回來。

手裡還提著幾瓶水。

陸丞下意識接過喬以桐遞過來的水:“這水……”哪裡來的?

“可以喝。”喬以桐道。

陸丞有些哭笑不得,他當然知道可以喝,隻是……

他起身,朝著昨天桐姐讓他挖的地方走去,走到之後發現果然那個“井”已經被挖好了。

泉水從地下受到壓力往上湧,就像是形成了一個小泉眼一般,陸丞想到了之前去的趵突泉。

而這個泉眼的外部,還被喬以桐用小石塊兒壘著,不會讓其他雜物飄到那個水潭內。

這一切看上去做的都非常用心,非常精致。

隻是看到這些,陸丞心中有些愧疚。

以桐姐得起多久才能做到這些?

他喝了一口水,泉水甘甜可口,完全就是一個天然的直飲泉口,也太棒了點。

陸丞的心中有些興奮,同時還有一些愧疚。

這份愧疚來自於他口口聲聲說著要幫桐姐,結果到頭來都隻是給桐姐添更多的麻煩。

陸丞回到了喬以桐身側。

磨磨唧唧,磨磨蹭蹭,不好意思。

喬以桐睨了他,也沒多講。

終於,陸丞選擇主動:“桐姐,就是……我要做什麼你儘管告訴我,我總覺的我好像什麼忙都幫不上,會覺得自己沒什麼用……”

越說到最後,陸丞的聲音越小。

這一幕落在觀眾們的眼中,直接驚掉下巴。

不是?你誰啊!

麵前這樣一個小嬌夫模樣的人,真的是之前那個高冷的,意氣風發的,不畏強權硬剛到底的武器區up主陸丞?

這才上島短短幾天啊?你全變了。

喬以桐稍稍偏了偏頭,微微思索後道:“你,會做武器?”

這一下就問到了他的長出,陸丞連忙點頭。

“對,會做,不過這裡的材料有限,就算是做武器,可能也都是以石器和木材為主。”陸丞道。

“給我把魚叉。”喬以桐道。

“啊?魚叉?”陸丞看向了海洋,又看了看喬以桐,他覺得喬以桐想的可能是要捕魚。

但是叉魚這個事情本身就非常難,更彆說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還是海洋。

一個不好,那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但這點陸丞並沒有講出來。

這些日子和喬以桐的相處,他已經學聰明了,更是懂得,任何時候,千萬不要以自己的個人經驗作為判斷標準,去度量桐姐的能力。

“好。”陸丞道。

答應完,轉身就跑去做魚叉。

喬以桐看了一眼此刻鬥誌滿滿的陸丞,神情間稍稍顯得有些疑惑。

過去的她一直生活在廢土當中,資源貧瘠匱乏,所有人都在為了活著努力,很少有像這種人一般,看上去幾乎把自己所有的信任都交托給一個剛認識幾天不到的人。

甚至因為她給出一個命令而感到開心。

她不理解。

但喬以桐沒想太多,轉身走向之前那片竹林,繼續去整理她的那片竹屋。

直到一個小時之後,陸丞拎著個魚叉過來。

“桐姐,魚叉做好了。”陸丞把魚叉遞給喬以桐。

他是用木材做的魚叉,為了趁手,上麵的突刺等等全部都打磨平滑,看上去就非常用心。

喬以桐掂了掂,稍稍揚眉。

彆說,挺好用。

她接過魚叉,當即往海洋的方向走去,脫了鞋扁起褲腳就走進海裡。

這一幕看的陸丞眼皮跳了跳。

“桐姐小心,要不還是我去叉魚吧,太危險了。”陸丞在身後著急道。

喬以桐稍稍側身,躲開了。

陸丞:?

喬以桐解釋了一句:“你被卷跑了,要救你,麻煩。”

陸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