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片哈哈哈當中,也總有一些掃興的人。

【這喬以桐真的是給臉不要臉了,陸丞百萬粉絲up主,跟著她是抬舉她,非但不領情,還罵人家聒噪,高貴什麼高貴?】

【原本還覺得這個武器主播挺有意思的,沒想到竟然願意和喬以桐走在一起,還說是她粉絲,看來也是一丘之貉,我基本已經預見他的結局了,不過就算和喬以桐一起死在這裡,也是活該。】

【就是,喬以桐走就走,他非得跟上來表現自己的與眾不同?和喬以桐走在一起,怎麼慘我都不意外。】

【沒想到陸丞竟然是喬以桐的粉絲,虧我之前還挺喜歡他的,原地脫粉了。】

……

沒有人看好這兩個人的小隊。

原因之一,兩人都沒有什麼野外生存的經驗,創造基本生存條件對兩人恐怕都是問題,更彆說在這荒島上,隨時可能遇到各種突發情況了。

原因之二,陸丞一個19歲的年輕人,雖說正是身強體壯的年紀,有少量的生活經驗,但他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怎麼可能照顧得了生活無法自理的喬以桐?

在看他們兩個分區直播的觀眾們,好心點的,期待兩人回頭是岸,趕緊回去找到大部隊道個歉歸隊,好歹能留一條小命。

不嫌事大的,乾脆就期待著像剛剛的那種蟒蛇,趕緊出現在兩人麵前。

他們已經看夠了喬以桐這“故作平靜”的樣子。

恨不得快點來點危機,來撕碎喬以桐這麵上的平靜與偽裝。

陸丞被喬以桐不輕不重懟了一句,片刻呆愣,接受度良好的改口:“好的以桐姐。”

“那以桐姐,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他順勢問了出來。

“庇護所。”喬以桐說。

越是惡劣的環境,就越需要能夠休息的庇護所。

陸丞聽聞,稍稍揚眉問出疑問:“我們不需要先找水源嗎?”

“不用。”喬以桐答。

陸丞欲言又止。

兩個字,再一次引起了爭辯。

【這人到底懂不懂一點生活常識?這種時候不先找水源?就不怕脫水而死嗎?】

【如果我沒記錯,她自己身隻有三瓶水,剛剛路上喝了一瓶,那就隻剩下兩瓶,陸丞這邊倒是有五瓶水和一些乾糧,她不會是打算喝陸丞的水吧。】

【不理解,不尊重。】

喬以桐不知道大家都在說什麼,也不知道陸丞的心理活動。

就算知道了,她也懶得解釋。

喬以桐邊走,邊快速記憶著身旁的環境,看似她漫無目的,實則周遭的一切都印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樹木生長的方位,枝條走向,還有樹葉或地麵上所留下的動物經過的痕跡,都在一點點的告訴著她這個荒島上的各項訊息。

如果兩個世界的生命規則相同,那就朝著她這個方向走下去,一天半的時間,應該會到一個非常適合當成庇護所的海灘。

接下來的一個月,就以這個海灘為據點,向外探尋。

陸丞剛過來的時候一直喋喋不休的講話,這會兒也逐漸變得安靜下來。

他的神色間帶著猶疑,明顯比之剛跟上來的時候多少出現了幾分動搖。

他的確是喬以桐的粉絲沒錯,而且在大家大幅度帶節奏說喬以桐有問題的時候,他直覺覺得喬以桐是被陷害的。

所以這次在這個綜藝裡,可以和喬以桐近距離接觸,他還挺開心的。

而且好奇喬以桐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是當真如網絡上所說又蠢又壞,還是說那一切,隻不過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因此有的惡評?

在荒島,他必須要對自己的生命負責。

和一個壞人搭檔都沒那麼可怕,可是和一個蠢人搭檔,那真的有可能會害了自己。

可現在都已經走到了這裡,再回去找大部隊也不現實。

更何況,就算喬以桐是真的蠢,把這樣一個人單獨丟下,讓她隨時麵對危險隨時可能葬身在這孤島中,他也做不到。

陸丞咬牙。

再等等看。

他所得到的物資,夠兩人生存兩天不成問題,跟著她熬過今天,要是明天一大早還是看不到希望,那他就要回這個指揮的身份。

不管怎麼講,讓兩人能活下去是第一要務。

又是半天前進。

喬以桐已經感覺到自己身體發痛,小腿發酸了。

這個虛弱的,千瘡百孔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

現在的她身體沒有一絲靈力,就算用靈力修複身體都做不到。

她抬頭望了望四周,現在他們已經到了A區腹地,而且這會兒到了晚上,附近沒有了之前所在位置紅杉林的濕熱,清涼中帶著一絲微冷。

四周有拱起的小山,地形和之前的截然不同。

喬以桐掃了一眼,看到了兩個凸起山丘相互擠壓的地方,形成了一個三角形,山洞的模樣。

“去那邊。”喬以桐指了指那個山洞說。

“我們要住在這裡?”陸丞問,如果今天累了這麼一天,找的卻是這麼一個地方,說不失望是假的。

“嗯。”喬以桐點頭。

今晚暫時是。

陸丞雙唇動了動,終究還是忍住沒多說什麼。

兩人又走了一段,來到山洞前。

山洞的位置倒是挺好,大約是之前剛下過雨的緣故,山洞周圍的石壁被衝刷的很乾淨。

喬以桐邁步要走進去,陸丞伸手攔下:“你先等等,讓我先進。”

誰知道山洞裡有沒有什麼東西,萬一有像之前那個蟒蛇一樣的東西,喬以桐貿然進去受傷了怎麼辦?

他好歹是個男的,手裡也有武器。

陸丞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砍刀。

他小心的一步步向前挪,砍刀立在身前,身上的小手電也在這會兒產生了作用,向山洞內照射過去。

一番探查,陸丞鬆口氣。

“以桐姐,山洞內是安全的,進來吧。”

喬以桐望著陸丞,眉眼微垂。

這個人的各項習慣,證明這個人至少不壞。

從廢土世界而來,她的準則向來是旁人如何對她,她就會同等回饋。

當前陸丞所做,不論出於何種目的,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她願意順手幫他一把。

當然,僅僅是這些,還不足以讓她放下心防就是了。

兩人在山洞裡大概打掃一下,都荒島求生了,也沒什麼好講究的,直接席地而坐。

“以桐姐,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陸丞問。

“休息一下,撿乾柴。”喬以桐回。

山裡到了晚上溫度會驟降,他們都沒有額外的衣服,若實打實凍上一晚,兩人的身體都夠嗆。

這個決定,讓陸丞稍稍鬆了口氣。

雖然前麵的行為他不理解,但現在的確,在這種地方,火源,毫無疑問是生命之源。

短暫的休息歇腳後,喬以桐起身向外找乾柴。

陸丞連忙跟上。

山洞內還有飄落的一些乾枯葉子,非常易燃,這頓時讓點火的難度降低了不少。

現在隻要能找到撐一晚上的乾柴,度過今晚難度不大。

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兩人抱著兩捆柴回來。

喬以桐接過陸丞手中的柴,和自己的放在一起,一番快速的折騰後,一個火堆就已經搭建起來。

火堆最下麵,放的是山洞內的一堆易燃乾樹葉。

而另外的一堆乾樹葉,就放在火堆一旁,喬以桐在看著它發呆。

現在,柴有了,火種怎麼辦?

過去遇到這種情況,她都是伸出一根手指,靈力稍加轉換就是火苗。

可現在……

算了,回歸最原始的方式,鑽木取火吧。

喬以桐開始挑適合鑽木取火的木材。

“以桐姐,你讓一讓,讓我來。”陸丞說。

喬以桐抬了抬眼,稍稍讓開了點距離。

她看到陸丞開始扯自己的外套,輕微的刺啦一聲,雙層外套活生生被他撕了個小口子。

喬以桐:?

下一刻,她就看陸丞伸手在外套夾層摸了摸,最後掏出了兩塊小的,銀灰色樣式的金屬石,又從旁邊取了兩塊兒石頭。

他臉上露出了一絲竊喜的笑:“這是我自製的打火石,藏在衣服夾層,檢查的時候沒被節目組檢查出來。”

他上島之前就知道,生火是必要行為。

讓他鑽木取火,這麼懶的他才不乾。

索性提前準備了自製打火石,縫在衣服夾層,順利逃過一劫。

反正導演組現在看到也沒轍,總不能再突然空降過來沒收吧。

沒收也晚了!

已經是晚上了,哪怕是非常高端的錄像設備,兩人的身影在屏幕上顯示的也有點模糊。

可依舊不妨礙陸丞的話清晰的落入直播間觀眾耳中。

頓時。

【???我一整個問號,陸丞不愧是你!】

【得,你這麼一做,這節目如果還有下期,上島之前導演讓你們脫光了換上節目組特彆提供的服裝。】

【哈哈哈哈我想知道導演看到這一幕是什麼想法,是不是想把陸丞丟出去?】

【這喬以桐真的是沾了陸丞的光了,便宜她了。】

……

陸丞把打火石放在其中一個石頭上,乾樹葉鋪在打火石下麵,另外一個石頭朝著打火石就砸下去。

嘭、嘭、嘭——

隻三下,火苗騰空而起。

“快來快來。”陸丞捧著乾樹葉放在喬以桐搭好的火堆下麵。

兩人盯著這個火堆,三分鐘後,徹底燃燒起來。

陸丞鬆了口氣,對著喬以桐露出一抹笑:“好了,隻要不是一盆水上去,應該不會熄掉,今天晚上我們是凍不死了。”

“嗯。”喬以桐很安靜的應了一聲。

兩人圍著火堆坐著,趕路趕了一整天,這會兒在暖洋洋的火堆前,兩人都有種異樣的平靜與放鬆。

陸丞抬頭看了喬以桐一眼。

和他想象中的喬以桐不一樣,大家都說喬以桐很折騰,很嬌氣。

她身上的一大黑料就是耍大牌,不管在什麼場合,總覺得自己是那個小公主,所有人都要圍著她轉。

可現在這一天的相處下來,陸丞一點都沒覺得她嬌氣。

兩人走的是一樣的路。

他的腿都覺得有些酸痛了,喬以桐卻一句抱怨的話都沒講。

話少,安靜。

再加上喬以桐瓷娃娃一樣精致的麵容,臉上帶著點泥灰,卻更顯讓人心生好感。

這樣的人,大家應該是天然會有好感才對。

到底是為何,她身上的謾罵可以鋪天蓋地一麵倒到這種程度?

想的多了,加上身體疲憊,陸丞下意識開口:“你……”

喬以桐望向他。

話到嘴邊,陸丞又覺得突然這麼問有些冒犯,不禮貌,乾脆吞了下去。

他笑了笑:“你餓嗎?我這兒有乾糧。”

說著,他從自己包裡掏出一包壓縮餅乾,遞向喬以桐。

喬以桐遲疑片刻,伸手接過。

“謝謝。”她說。

廢土荒島這種地方,最珍貴的,無疑是食物資源。

曾經的她,也有忍饑挨餓甚至差點餓死的時候,比任何人都清楚食物的重要性。

在彼此食物都短缺的時候,願意分出來自己的乾糧拿給她,這份善意之重,她牢牢記在心裡。

雖然一包乾糧不能換得她對他的絕對信任。

但至少,之後在這島上的一個月,她不會讓陸丞餓著。

兩人彼此心裡都有自己的判斷,都沒覺得有什麼。

但在喬以桐拆開壓縮餅乾,送入自己口中的那一刻,直播間的彈幕再一次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