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理還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哐哐偷家中,他除了處理事情,腦子裡總是閃過和林知禮在辦公室的場景。
以至於讓他想了很久,他和林知禮相遇、相識的這些時候。
他憐惜她的遭遇,用畢生所學,將她的噩夢送進監獄,之後又放心不下,處處照顧。
他看到她,就想起小時候的自己,小時候的弟弟,那個時候,沒有人來拉他們一把,他們隻能互相依靠,來度過這些年的顛沛流離。
或許是因為淋過雨,所以想為彆人撐一把傘。
但知知說的又對,如果換一個人,他還會這樣嗎?
不會的。
隻有知知,隻有知知,他才想為她撐起那把傘。
許言理一直以為,自己將林知禮當做妹妹。
現在他又不那麼確定了。
比起宋允白的告白和一些操作,感情上的困惑讓這個情緒一直很穩定的男人躊躇不前。
許言理完成今天的工作,路過一家珠寶店,停下腳步。
裡麵的首飾看上去很漂亮,知知會喜歡嗎?
知知也許更喜歡二次元的東西,他可以再看看。
不知不覺,和林知禮期待的一樣,許言理的確一直在想她,有時候想到這份情意,有時候是看到什麼,想著給她帶份什麼禮物,她會喜歡。
知知是個很好的孩子,他以前給她送禮物,她都會想辦法送同等價值的禮物給他,所以他不會送特彆貴重的,她會覺得自己欠他。
但他們是男女朋友,並不需要計較這麼多。
這麼想,許言理又不是很確定林知禮的感情了。
……
這邊,宋允白正在很努力的偷家挖牆腳。
他看上去臉色蒼白,抿出的笑容都暗淡了很多,血珠從傷口冒出來,滾落下來,和少年白皙的皮膚形成對比。
“不疼的,姐姐。”
他說是這麼說,渾身上下都在散發著“哦我好疼”的意思,林知禮真的挺佩服他,反正她是做不出來為了攻略他而讓自己受這麼重的傷這種事。
“我替你換,你忍忍哦。”
林知禮抹了抹眼睛,給自己的手消好毒,按照醫生說的,用碘伏棉球慢慢擦去旁邊的血。
“嘶……”
他倒吸一口氣,臉色變得可憐巴巴,林知禮動作更輕,“一定很疼,宋允白,你稍微忍忍。”
林知禮心疼的哭了。
當然,是心疼自己,心疼自己怕血還要忍著手抖給他上藥。
林知禮並沒有壞心眼的故意用力讓他更疼,她動作很輕,生疏的處理著被宋允白麵不改色弄的更嚴重的傷口。
宋允白就這麼低頭看著她,他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一臉冷漠的看著她的動作,當她抬頭看他,卻總能看到他甜甜的笑容。
也不怪男生喜歡看甜妹,這男甜妹笑起來她也頂不住。
林知禮上前吹了吹,宋允白呼吸微滯,感覺很癢。
連頭皮都癢了起來。
他的小貓,他的玩具。
下一秒,宋允白莫名覺得很興奮。
他咬住唇,死死的壓抑著變態的想法。
半晌,越發熟練的林知禮終於處理好宋允白的傷口,再纏上紗布和繃帶,大功告成。
林知禮抹了抹汗,鬆了一口氣,“終於好了。”
宋允白虛弱的倒在林知禮肩上,他的頭靠過來,本來麵對麵的兩個,差點沒讓林知禮摔出去。
她沒有忍住,拉了一下宋允白的小辮子。
宋允白的額頭抵在林知禮的肩上,見狀抬起頭,他的唇色都蒼白了,虛弱的笑笑,“姐姐。”
林知禮的眼睛裡盛滿了心疼。
“晚上再換一次,宋允白,你去休息一會吧。”
宋允白蹭蹭林知禮的頸窩,依賴的說:“姐姐,能不能讓人家靠一會。”
靠!
這家夥,居然撒嬌?
他還會說“人家”?
這特麼怎麼拒絕?撒嬌男人最好命。
林知禮一本正經道:“不行,我是你準嫂子,我們不能這麼親密。”
宋允白眼裡閃過一抹暗光,麵上虛弱又繼續撒嬌的說:“姐姐,我們又沒有做很出格的事情,不要緊的,哥哥不會介意的啦,哥哥是個好人,你說對不對?”
林知禮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嗯……你說得對,許言理不會介意的,他很在乎你。”
她隻是一個笨笨的小女孩兒~她當然是上當啦~
“那就讓人家靠一會嘛,傷口疼疼的,姐姐讓人家靠一會就不疼了。”
“我比醫生還靠譜,我真厲害。”
宋允白輕笑。
林知禮任由宋允白靠了一會,就把他趕去休息了,她繼續趕會稿。
下午,林知禮畫的正歡,聽到宋允白的聲音。
“姐姐,你在畫什麼啊?”
林知禮嚇得瞬間收起板子。
停在的頁麵說澀也不澀,說不澀也挺澀,男主角張嘴伸出舌頭,而舌頭上有一顆舌釘的畫麵。
主要是她這兩天看多了宋允白耳朵上的耳釘,畫的舌釘就畫成了差不多的款式。
林知禮有種開車被抓包的感覺,臉一下爆紅。
宋允白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故意的。
“好像沒看清,姐姐,你會畫畫呀,你好厲害,可以給我看看嗎?”
“我……這個。”林知禮抱著板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不僅臉紅,連脖子和耳朵都紅的徹底,宋允白看著她,沒想到她居然是個小司機。
“不,不能看,小孩子……不能看……”
宋允白拉下臉色,委屈的說:“姐姐,我不是小孩子,我是成年人了,有什麼是我一個成年人不能看的?”
“不能看,真的不能看!”
這給他看到同款釘釘,她怎麼解釋啊,她馬上就把它重新畫。
“姐~姐~”
宋允白真的,有嬌他是真撒。
林知禮隻好乾巴巴的說:“那等我一分鐘,就給你看。”
“好耶。”
林知禮快速給舌釘重新畫了個,就給宋允白瞄了幾眼。
宋允白都不知道說她笨,還是說她實誠。
她難道不知道,換一幅給他看嗎?
“喔~原來姐姐喜歡這個樣子的?姐姐你是漫畫家嗎?”
“不是的,我就是業餘時候畫著玩。”
她推了推越來越靠近的宋允白,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宋允白逗完林知禮,眼睛轉了轉,不知道想到什麼,揚起唇角。
他回到許言理住過的房間,摸了摸額頭。
因為傷口發炎帶來的後遺症,他有點發燒。
但這個燒顯然不夠。
他往浴缸裡放了冷水,泡了很久的冷水。
傍晚,林知禮叫宋允白吃飯,這才看到床上虛弱的宋允白。
“宋允白,你怎麼了?”
“姐姐,我好像發燒了,好難受。”
林知禮趕緊去找藥,手忙腳亂的給宋允白喂藥。
“宋允白,你吃點東西吧。”
“唔……”
他燒的迷迷糊糊的,不回應,林知禮不放心,然後自己去吃了晚飯,又給宋允白喂了一點。
宋允白在清醒和迷離中沉淪著。
他知道林知禮所有的動作,她笨拙卻小心翼翼的模樣取悅了他,讓他有點想就這樣子沉淪下去。
他忽然發現,這兩天,他居然沒有想起許言理。
“姐姐……”
“欸,好孩子,我在呢。”
林知禮佯裝長輩的語氣惹得宋允白想笑,但他意識有些模糊,沒有笑出來。
直到林知禮的電話響了。
是許言理打來的。
時隔幾十個小時,林知禮一次都沒有找他,他終於忍不住,主動找林知禮了。
“知知。”
電話裡,青年悅耳的聲音傳來。
宋允白一下子清醒了。
“嗯,許言理,怎麼啦?”
“沒,知知……這兩天做了什麼?”
“沒什麼呀,都是畫畫。”
許言理低低的笑聲傳到兩人耳朵裡,“知知想要什麼?”
林知禮便說:“要許言理花心思的禮物。”
宋允白拽了拽林知禮的衣服,用一雙帶著祈求且脆弱的眼神看著她。
林知禮歪了歪頭,便在許言理試圖找話題時說:“沒什麼事啦,許言理,我掛了。”
許言理看著手機愣了愣。
他想多聽會她的聲音,他才能平靜下來,不過隻有這麼一會,他也平靜了很多,內心紛亂的情緒都消化不少。
許言理想,他可能需要早點回去。
掛掉電話,林知禮伸出手摸摸宋允白的額頭,“還是很燙,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我不想去,姐姐,過會就好了。”
林知禮不放心,她怕宋允白把自己作死了,她還沒攻略完成,她不想跟著一起死。
“你要保護好自己啊。”
“姐姐,你在心疼我嗎,你對我真好。”
林知禮笑笑,“心疼?隻有愛自己,彆人才會愛你,才會心疼你。”
宋允白也笑了笑。
她笨笨的,不可能知道他是故意的。
“姐姐,你可不可以陪我會?陪我會我就好了。”
林知禮不跟一個病人計較,就在一旁陪了他一會,他攥著林知禮的衣角,生怕她會離開。
“宋允白,到時間了,換下藥吧。”
林知禮又摸了摸他的額頭,感覺涼了點,還好藥有用。
換完藥,宋允白還是不肯讓林知禮離開,林知禮很無奈的又陪了他一會,時間快到零點,她實在熬不住,明天得上班,“宋允白,你吃個藥,然後睡覺。”
宋允白道:“姐姐,我睡覺,你可以陪我會嘛?”
林知禮歎氣,說好。
小孩子生病的時候,都想要家長陪的。
林知禮在藥裡放了半片安眠藥,保證他睡得嘎嘎香,一覺到天亮。
吃完藥,宋允白感覺眼皮子逐漸困了,他的手還攥著林知禮的衣服不肯鬆。
林知禮暗暗罵了一句“死小孩”,確定他真的睡著,就把他的手拉開,去睡覺了。
第二天早上,林知禮回到他房間,把他的手放回自己的衣角攥著,自己則是趴在床邊。
宋允白醒來看到的就是這樣安詳的一幕。
她守了他一夜嗎?
一定是的。
林知禮裝作睜開眼睛的樣子,揉了揉眼睛,“你醒了啊,宋允白。”
宋允白盯著林知禮,綻放出一個很燦爛的笑容,“姐姐,我完蛋了,我好像墜入愛河了。”
林知禮脫口而出:“那你的愛來的可真是草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