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1)

兩人喝過酒,就沒有進行下一項活動,秦問將沈鷂送回家。

他回到家後,給沈琅發了條信息:“你想怎麼合作?”

沈琅:?!

他還在公司裡加班,現在海盛的情況是各大分公司,大小項目多少都出現資金周轉難題,銀行催還貸,還不放貸,他隻能把一些相對不重要的項目轉移給彆人,將資金填在重要的地方。

這些事情做起來很麻煩,很費神,需要仔細地斟酌,仔細地判斷。

以防止撿了芝麻丟了西瓜,現在等著撿漏的人一堆,有些人手裡沒有好東西,光有錢,就喜歡在這種時候撿撿便宜。

前些年已經破產的方家就是血的教訓,把好幾個潛力大的項目賤賣給了其他人,最後造成血本無歸,還沒能挽救公司,生雞蛋的母雞也沒了,到最後隻能宣布破產。

沈琅對這些事很謹慎,有些事看似簡單看似小,卻牽一發而動全身,沈從立則在外麵跑,用他的人脈拉拉投資拉拉關係。

到這個點,已經十點多快十一點了,沒想到秦問會在相親的當天就給他回複,而且是直接問他合作的事情。

他和沈鷂吃飯吃到現在?

聰明人之間隻要一句話,就能互相明白對方的意思。秦問不說我看上了你妹妹,我對這場相親很滿意,我願意與你妹妹聯姻,成為你妹夫。

隻問他合作的事,說的是商業上的合作,可潛意識就是同意的意思,“我看上你妹了,就這麼著吧,來談談怎麼合作法。”

沈琅正打算回過去,對麵打來了電話,在電話裡,這個時間也沒有什麼好說的,這些事當麵談才行。

秦問隻簡單說了今天去餐廳吃了飯,誇了誇沈琅的妹妹沈鷂,然後定了個時間,說要見麵坐下來談談合作的事情。

要掛電話前,猶豫了下,說道:“你幫我問問,沈鷂對我印象怎麼樣。我希望即便是商業目的的聯姻,也出於她的自願。”

怨偶不可取,沒人喜歡當怨偶,對於秦家而言,這樁聯姻成不成對秦家影響都不大,然而秦問又對沈鷂印象極佳,所以他對以後還是抱了相當大的期待。

沈琅聽出來了,秦問很喜歡自己的妹妹。

想起妹妹的猶豫,他趁秦問掛斷前,忙問:“你以前那個未婚妻……?”

秦問頓了下,“沒什麼已經過去了,那個是以前的鄰居,後來他們家搬到國外去了。”

沈琅:“你對前未婚妻沒什麼眷戀吧?”

秦問都笑了,“是你想問?”

沈琅自己當然不好奇了,不管男女有個前任是很正常的,在圈子裡有個前妻前夫都不奇怪,何況隻是未婚妻。

他隻是覺得妹妹或許會在意。“因為我妹妹是個簡單的人,她不喜歡麻煩。”

秦問明白了,沈鷂不喜歡有感情糾紛的男人,對前任餘情未了什麼的。

他沉聲道:“目前為止,我沒有喜歡的女孩。”

沈琅就放心了。

他非常滿意秦問!覺得隻要妹妹同意就八九不離十了!

不過沈鷂還開啟了第二場相親。

因為既然已經話遞出去了,不能說反悔就反悔吧,沈家還不想多一個敵人,這人就是先前替弟弟拒絕了聯姻,而後又把自己推出來的溫不故。

比起前一個秦問,沈鷂這次要慎重很多,雖然談不上多緊張,但在包裝自己的方麵會更用心一些。

不是想要迷惑對方,也不是想要拿下溫不故,沈鷂隻是不想“露餡”,對麵是一個心黑的精明人,她不想讓對方看出什麼來,赴一場約,之後不了了之的結果是最好的。

當然,沈鷂也不介意和一個有錢有勢的聰明人成為朋友,將來沒準能和對方合作。

兩人幾乎同一時間抵達約定地點。

下午約莫三四點的樣子,天兒有點黃,昏黃昏黃的樣子,為冬日的冷風帶來一點慢悠悠的暖意。

在一家有提供甜點的特色咖啡館,擺著很多盆栽,花花草草的香氣和咖啡的香氣,蛋糕甜點的甜味兒,混合成一股獨特的馨香。

沈鷂踏門的同時,餘光看見了一個男人從一輛黑色豪車下來,邁著大長腿,外形極具觀賞性,引來很多人回頭看。

有些人走在路上,有一種天生的強大磁場,能讓人一眼就注意到,沈鷂的餘光裡也被這人霸道地占有了。

但她控製了下意識想要回頭看的欲望,而是腳步停也沒停,踏入了咖啡館。

她坐下後,那人也踏進來,幾秒後落座在對麵。

沈鷂抬頭,對麵男人揚起一抹笑,“認識下,我是溫不故。”

他伸出手,沈鷂也隻好伸出手,兩人本該一觸即離,但男人特意看了看她的手,笑道:“很美的手。”他俯身在手背親了親。

沈鷂:“……”

小表妹說錯了,花花公子是這個才對。

這種作風怎麼看,怎麼覺得更像是孟浪浮誇的花花公子做派,自來熟、極度自信到自戀,這人不像是哥哥嘴裡的黑心商人,更像是遊走花叢的浪子。

沈鷂抽出手,笑道:“溫總見過的手太少。”

溫不故點頭讚同,“這是我第一次相親。”

沈鷂:“……你想喝什麼咖啡。”

溫不故沉吟了下,“加糖的意式。”

沈鷂點了無味苦澀的黑咖啡。不是她拒絕其他口味,也不是她控糖,而是她今天更想讓自己保持清醒。

溫不故還點了好幾樣蛋糕甜點。毫不掩飾自己對於甜食的偏好。

沈鷂有些詫異,男人喜歡甜食的少,霸總這種類型的更是少之又少,那天喝秦問吃飯,他口味似乎也偏鹹,不喜歡甜味兒。

溫不故玩笑道:“聽說沈小姐一開始看上的是我弟弟。”

沈鷂:“……隻是不敢高攀溫總。”

溫不故伸出手,將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你大可攀著。”

沈鷂不明白,這人是什麼意思,一見鐘情?她可不信這種類型的男人會有一見鐘情,即便她外形不算差。

但為什麼,他對於這場聯姻感覺興趣不小?

兩人喝了會兒咖啡,溫不故忽然問道:“聽說前段時間,秦問和你吃了頓飯?”

他笑起來像電影裡英俊雅痞的老錢貴公子,迎麵而來的美妙質感,足以讓無數女人沉迷。“我和秦問,哪個更讓你滿意?”

沈鷂就明白了,這廝不是跟秦問有仇,想跟他比著來,就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或許一開始他答應是出於覺得自己年齡到了該結婚的時候,可以試試看,但後來聽說她和秦問吃了頓飯,可能促使他生出了更多其他的心思。

沈鷂揣摩了一番。

“溫總覺得呢?”

溫不故修長的手指抵著下巴,或許時常笑的緣故,他眼角有一些優雅親切的笑紋,臥蠶很深,他無疑是極英俊的相貌。

“如果我是女人,肯定選我自己,但可惜我不是,我也不是沈小姐,沈小姐來拿主意才是。”

沈鷂:“……”’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除了傻子,任何一個人做事都一定有目的。今天一個人去一家餐館吃飯,是為了填飽肚子或是他想試試這家餐館的飯菜,這就是他走近這家餐館的目的。”

“沈小姐呢?”

“沈小姐答應聯姻的目的是什麼?你想要幫助沈家?你能從這裡麵得到什麼?你無私奉獻,隻為了沈家?”

“這個世界,聖母已經不多了,沈小姐是這樣的人嗎?”

沈鷂起初有些緊繃,大腦神經在這個男人開口的那一瞬間就緊張警惕地繃起來,但到後來,忽然又柔順下來,放鬆下來。

她笑了笑。

是,這是一個讓人捉摸不定的男人,他更是一個精明聰明到令人發毛的男人,他對於人心的揣摩或許不亞於她。

但那又怎麼樣呢?她自己是這樣的人,她也能夠基於自己對這類人的深刻了解而做出應對,她不需要緊張。

眼前這個男人就算知道了她的目的又如何?拿來威脅她?沈鷂不認為自己有這樣大的資本,他說這些也是有目的的,隻要知道他的目的,就很好應對了。

她笑著喝下一口咖啡,放下。笑道:“溫總覺得呢?”

“這個世界總有一些出乎人意料的事情和人,人性是最複雜的,沒有絕對的,有時一個精明的人也會突如其來做一場虧本的買賣,隻因為他覺得有意思。他從這場虧本生意裡麵獲取到的是他覺得有意思的這個情緒價值,那溫總呢?您想得到什麼?”

她反問道。

溫不故突然大聲笑起來,在靜謐的咖啡館裡,很少有人會發出這樣的大笑聲,說話聲音也會下意識壓低,不希望打擾到彆人,因為這會被視為一種不禮貌,沒有教養的表現。

可眼前這個身價千億,戴著百達翡麗古董表,一眼就極貴的男人,卻發出了狂肆的笑聲。

他的笑聲甚至有些爽朗過了頭。

有人扭頭看過來,卻說不出去讓他小聲一點,也罵不出沒素質這種話。因為這個男人太貴了,太帥了,他隻是順從心情大聲笑了出來,有什麼不對?難道要憋著才叫有教養?

沒教養不存在的,他那身穿搭就能在市區買一套豪宅。是的,在很多人看來,有時候沒教養會和窮人相掛鉤,而人為了不使自己看起來窮酸,不讓自己丟人,會努力讓自己在外麵表現得“有教養”,以此撇開和窮的關係。

然而有時這樣的“壓抑本性”和“用力包裝”反而使得人更淺薄些。

沈鷂承認,此刻對麵男人笑起來很有吸引力,他的放肆,他的自由,他那種完全放鬆掌控此方天地的感覺,非但沒有“沒教養”,反而充滿了魅力和吸引力。

雖然沈鷂不明白,他為什麼笑。

笑罷,溫不故突然道:“你真的特彆有意思,阿辭會因為錯過你而遺憾的。”

“要跟我嗎?”

一個“跟”字讓沈鷂不悅。這個字同時也讓沈鷂看清了,這個男人看似隨意,實則很自我,極致自我,是個極有控製欲的男人,他恐怕骨子裡跟她至少有五六成的相似。

“溫先生不是在找情人。”沈鷂道。

溫不故忙歉意道:“我的意思是,鷂鷂要選擇我嗎?”他突然很熟練親切地叫了沈鷂的小名。

沈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