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太陽逐漸下山,晚霞將天色染紅,特彆迷人。
任露和陸斯年漫步在小道上,攝影機拍攝著他們的背影,混合著光影,割裂又美好。
“導演剛剛說,完成了任務之後,獎勵是可以向對方提一個要求。對吧?”任露抬頭看了看夕陽,心裡有了主意。
男人點頭,沉默地等著她的要求。
“今天特地打扮過了,周圍還有這麼好的美景,不拍照可惜了。陸總的審美很好,給我拍一組照片唄。”她很快便給出了答案。
陸斯年瞬間皺起了眉毛,對於這個提議,他顯然不太想接受。
“我的要求是,你換一個提議。”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拒絕。
任露撇嘴,對於他的拒絕絲毫不意外,爽快答應:“行啊,不能拍照沒關係,陸總學過畫畫,那就把我畫下來吧。”
男人沉默了,她總有辦法把他搞到無語境地。
“編導,幫忙借個相機。”他妥協了,相比於畫畫,還是拍照更簡單些。
男人去找相機了,任露則對著鏡頭,露出勝利的笑容。
果然人都是喜歡中庸之道,一開始不願意,但當提出更離譜的要求時,之前那個提議就會同意了,連陸總都逃不過這個定律。
“陸總不喜歡幫人拍照嗎?”旁邊的編導趁機詢問。
任露搖頭:“陸總做事精益求精,拍照畫畫這些對他來說都是陶冶情操的事情,一般會在心情好的時候做,而且要做就要做好。現在的他明顯不算心情好。”
“陸總今天什麼時候生氣了,生氣了幾次啊?大家都沒看出來。”編導趁機詢問生氣的相關問題。
任露輕笑出聲:“自然看不出來,因為他就沒生氣。這點小事兒,怎麼可能讓他生氣?不過是他猜到了我的任務,為了配合哄著節目組而已。”
陸斯年這個人,其實挺變態的。
任露跟了他將近五年,就沒見過他真正生氣。曾經有一年,陸家旗下的公司全都是虧損狀態,甚至還有兩家子公司瀕臨倒閉,簡直是流年不利,很多人以為陸家要倒台了。
可就算狼狽到這種程度,他都沒有生氣,隻是平靜又冷漠地解決完所有問題,抓出蛀蟲,遣散無用之人,開發新項目。
情緒穩定得可怕,能力出眾到爆炸,當然從另一麵來看,也可以說他冷心冷肺,就是個利益追逐者,不會被任何感情牽絆住。
喜惡同因。
“啊?”編導顯然很震驚。
任露立刻對著鏡頭做了個“噓”的動作,“大家替我保密啊,不要讓導演知道,不然今天隻能是陸總跟我提要求了。”
“不知道陸先生這會兒有沒有後悔。”編導開玩笑地說了一句。
“雖然這句話很土,但我還是要說,他的字典裡沒有‘後悔’兩個字。”任露替他回答。
“陸太太真的很了解他啊。”編導感歎。
這次,任露隻是笑而不語,沒有再接話。
她要是不了解他,怎麼可能順利成為他的妻子呢?
“走。”他拿著相機過來,直接帶頭往前走。
“去哪兒?”
“上山。”
這個村子依山傍水,風景極佳,所以才會被節目組選中。
而現在任露聽到這個答案之後,瞬間就頭皮發麻。
“彆了吧,我覺得這裡風景挺好的呀。”她還想掙紮。
“我覺得不行,拍照時光影很重要,這裡都是小景,拍不出感覺來。”他很堅持,態度那是相當認真。
任露已經有些後悔了,她剛剛提拍照,實際上是為了讓陸斯年難受,而現在很顯然把自己坑進去了。
“我穿著高跟鞋,怎麼爬山啊?”她提出異議。
隻是話音剛落,男人就像是變魔術一樣,拿出一雙解放鞋放到了地上,意思很明顯。
任露抿了抿嘴,雖然不甘心,還是換上了鞋,跟在他身後爬山。
前麵有村民帶路,男人緊隨其後,時不時還停下來,用相機拍拍風景照。
任露跟在他身後,看著他那副如履平地的模樣,恨得牙癢癢,心底狂噴他全家,一個都沒放過。
狗東西,到底是拍她,還是拍風景啊?
算了算了,為了他身後巨額遺產,她忍!
按照劇情走勢,應該也活不了多長,跟個英年早逝的冤種男配計較,屬實沒必要。
“俗話說得好,靠山吃山。這片山上的野菜很多,一到春天漫山遍野,之前被承包了種果樹,不過前年乾旱,虧了不少,就不再繼續了……”村民挨個介紹著。
這座山爬起來不算難,有一條被人工走出來的小道,周圍花草樹木也不少,鬱鬱蔥蔥,看起來很有生機。
隻是夕陽逐漸落山後,光亮減少,綠色一點點消失,變成了一片昏暗。
“就這裡吧。”
終於,他選定了地點,抓住了太陽完全落山的最後時刻,給任露拍起了照片。
“腳尖繃緊,好!”他在調整她的姿勢。
任露坐在一塊山石上,低頭去撿地上的高跟鞋,看起來是很簡單的動作,但其實這種坐著撿東西的姿勢,想要拍得好看,非常難。
很容易拍得人塌腰腿短沒脖子,顯得沒精神。
整個人都得使力繃緊,脖頸挺直,腰肢不能塌陷,腿也得找準位置,甚至連腳趾都在用力,再配合上光影和角度,才能拍出一張完美的照片來。
“好,這次仰頭看向天際線。”他再次出聲,讓她換動作。
任露學過模特方麵的知識,走路和擺造型都有所涉獵,因此她總能找到適合自己的姿勢。
“走吧。”
當兩人下山的時候,天上的太陽已經完全落下了,一輪明月高高掛起。
周圍的綠色全然看不見,變得黑黝黝的一片,除了工作人員拿著的手電筒,隻有一點月光傾瀉而下。
“喂,小劉,我上山拍了些素材,你轉給設計組,要他們儘快出個方案來,一定要做得有格調些……”
陸斯年工作狂人設不倒,下山路上還在打電話聊設計的事情。
任露聽得隻想翻白眼,神經病,合著給她拍照隻是順帶的,主要還是拍山上的風景當素材,好給設計師提供靈感。
——臥槽,陸斯年這個男人絕了,任露的繞指柔都沒能讓他融化,這種時候還在想著工作!
——話說,這算不算秀恩愛失敗啊?
——我覺得算,任露提出拍照,肯定是想讓大家看看,老公給老婆拍照,然後周圍都彌漫著粉紅泡泡那種,但是鋼鐵直男陸總,一心隻想著拍素材。
——我敢肯定,他給山頭拍的照片,比給任露拍要多得多。
——哎,突然有點可憐任露了,哪怕是秘書上位,都沒能把陸斯年的情絲勾出來多少,她仿佛是個工具人老婆。
——這種冰冷的豪門生活,是她自己選的,有什麼苦就自己受著吧!
——這還隻是我們外人能看到的,私下裡想必更難受吧,打碎牙齒也得往肚子裡咽。
他們倆回到山下的時候,導演正好在開總結會。
“根據今天四組嘉賓們取得棉花的重量比較,第一名由陸斯年任露獲得,由於他們為村裡做了極大貢獻,村民們自願贈予一千斤棉花。第二名由陳婉翟晉獲得,共有兩百斤棉花。第三名由周珊珊楊誌獲得,共有一百八十斤棉花;第四名——”
導演挨個報名次,說到最後一名時,忍不住輕咳了一聲。
“由於嘉賓身體原因,許詩情彭宏宇組未能獲得棉花,最後一名,再接再厲。”
“今晚四個住處,就按照這次排名分配,分彆是大彆墅、大露台、單元房和湖景房。”
導演這次沒有故弄玄虛,直接拿出了住處的照片,當然這些房子派頭聽起來很大,實際上看起來相差甚遠。
任露一看屬於他們的房子,雖然不是真彆墅,但住宿條件已經是最好的了,不由得長舒一口氣。
“導演,我去住這個湖景房,但是詩情她剛剛暈倒了,到現在還沒緩過來,房子在湖水上麵,潮氣很重,還是讓她住在彆處吧。”彭宏宇立刻開口求情。
導演愣住,明顯是有些遲疑。
不讓她換地方吧,顯得節目組不近人情,可如果換了地方,那節目組設置這個環節,又有什麼意義。
“詩情,你感覺怎麼樣?”導演詢問。
許詩情剛才沒開口,也是不想去住這所謂的湖景房,光看照片都讓她窒息,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
但現在導演詢問她,她隻能硬著頭皮開口:“我沒事,看過醫生了,就是沒吃午飯,又有點中暑導致的,現在已經完全好了,不影響什麼的。這房子隻要能住人就行。”
最終節目組還是沒讓她住湖景房,而其他房子沒有空餘房間,倒是身為第一名的任露夫妻,他們倆的大彆墅有兩個客房,成了首選對象。
“不好意思啊,陸總,露露,給你們倆添麻煩了。”許詩情走上前,客氣地跟他們打招呼,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似乎是不好意思。
“沒什麼,保重身體要緊,一定要按時吃飯啊。”任露擺擺手。
陸斯年拉著她的手臂進了房間,直接就拿毛巾將攝像機遮住了。
雖說晚上直播間都關了,但為了以防萬一,還是遮住比較保險。
Vicky領著人進來,把房間重新收拾了,床鋪用品也都換了,要不然以陸斯年的性格,今晚肯定是不用睡了。
任露躺在床上,正準備閉上眼睛睡覺,就忽然感到一直滾燙的手,從她的腰肢處摸了上來。
“做什麼?”她一把按住,不讓他再亂動。
“說不定還有攝像機沒關。”
“關了。”
“萬一要是有小人留了錄音筆在這裡,怎麼辦?”
他哪怕隻是一個動作,她就知道他想做什麼,這個狗東西除了認真工作賺錢之外,腦子裡也沒裝幾件有營養的事情了。
“檢查過了,沒有。”他湊過來,嘴唇貼在她的耳邊道:“今天我的任務獎勵還沒兌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