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條宮道已經出了西苑好幾裡路,再往外走是西華門。
夏侯尉在這,可能是在等她,早得知她會從夏侯瑨的苑子出來。
如果不是為了解開噩夢纏身,褚衛憐連多見他一麵都不願意。如若說兩人間非剩點什麼,那就隻有報複,她要把他所加諸的還之彼身!
濃濃的烈日,褚衛憐抱臂看他。
陽光淩頭,熱烘烘地烤,她有些受不住,剛撤了手指揮隨侍們繞路走,夏侯尉突然站出來,攔在路前。
“我有話要說。”
褚衛憐態度冷淡,且沒耐心:“什麼話,趕緊說。”
夏侯尉掃了眼她身後兩排宮人,“我要借一步說話。”
褚衛憐詫異又好笑,他們之間有什麼話需要避開人說?
她原本不想搭理,但夏侯尉眸光認真誠懇,又夾了幾分渴求。日頭曬人,褚衛憐沒耐心和他多耗,隻好走到路邊的樹蔭下。
“三殿下,我有沒有說過,以後你得避開我走,否則我見一次打一次!”
褚衛憐不滿極了,“我不想看見你,你少在我跟前晃悠。你竟然還敢來找我,想挨打嗎?”
那人聞言落了眼眸,藏在袖下的手緊握,臉也繃得緊。
他的身體好像在抖。
最後,夏侯尉還是掀眸看她,胸口壓著虛浮的氣,像腳踩棉花,每步都落不到實處。
他索性忽視了她的不耐,“你和我二哥,是真的嗎?”
“什麼真不真?”
夏侯尉又垂眸,放低了聲音:“你們倆議親的事,傳得滿宮都是。”
滿宮都是,他自然也聽到了。要不了多久,還會傳遍上京。皇二子迎娶褚氏,一個是最受寵的帝子,一個是鼎盛世族的女兒,聽起來佳偶天成,多麼登對。
褚衛憐輕輕打量,一眼就瞧出他所思所想。
他還挺可笑,也不看自己配不配。
褚衛憐翻白眼,清淡淡道:“當然是真的,這有什麼好問。”
話裡話外,全是對他的瞧不起。
雖然沒有像上回那般辱罵,但她舉手投足,都在鄙夷他。
夏侯尉緊緊握拳,燒了臉,從未覺得如此羞恥。可他還是不甘心:“你嫁他,圖的什麼?就圖他是皇子?”
“褚衛憐,我不妨告訴你。二哥從小養尊處優,宮女太監都跪捧,皇帝、宮妃們疼的不得了,他不能任你輕易對待,更彆說被你打、任你折辱!”
他幾乎咬了牙:“但是,我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