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赫看著景黎，拉起她的手離開露天練習場。練習場還下著雪，寒風刺骨，而景黎還隻是練氣很容易發熱。
“你以後就好好修煉，先突破築基期，其他人說的話就當它們有病，彆往心裡去。”沈明赫說完低頭看向景黎，發現她低著頭。
“知道了。”景黎回答完，抬頭那淺藍眼眸看向沈明赫。
它們走進甬道，細細密密的白雪落在衣裳，發絲。沈明赫似有所感道：“看來這場雪會下很久。”
沈明赫看向遠處的山峰，景黎也望去就見雲容冱雪，暮色添寒。
“連綿山脈覆白雪，殿外故人難相見。”
***
東方泛白，晨光熹微。
晨風迎麵拂過景黎的臉龐，陣陣寒意襲來。
路子陽罵罵咧咧的坐在地上畫圈，時瑤則是拿劍比劃著。
枯枝交錯，野草瘋長。
那晨光落入景黎的眼眸，很晃眼。景黎伸手擋了會，想起什麼似的。
景黎回首，身後站著不知何時出現的沈明赫。
霧氣氤氳，樹葉窸窣遠處朝陽緩慢升起。
微風吹動著少年的碎發，景黎看向沈明赫的眼睛。景黎發覺心中有一種感覺緩慢生長，發出難以察覺的變化。
“你一直看著我作甚？”沈明赫先打破僵局。
景黎發覺這樣一直看向人家，又不語好似確實不太禮貌。景黎偏過頭，回道：“我隻是感覺對你很熟稔，我們以前真的沒見過嗎？”
沈明赫嗤笑一聲，他想騙騙彆人得了。彆把自己也騙了，沈明赫當時說那些完全就是睜眼說瞎話。沒想到景黎會相信，還會一直追問。
沈明赫對自己頻繁做夢，夢到景黎的解釋就是都是眼前這位正主搞的鬼。沈明赫覺得肯定是景黎想要謀害自己，所以乾出這種行為。
“真是好伎倆，小瞧你了。”沈明赫想著，不動聲色的觀察了會。
沈明赫移開自己的視線，冷冷回道：“沒見過。”語氣冰冷，似寒風一點點吹滅景黎心底肆意燃燒的火焰。
落在景黎身後的光線逐漸溫暖，時瑤感覺她的師兄來了，她向遠處看去眼神流露出喜悅。
時瑤大喊一聲：“師兄”！
說完就飛奔上前一把抱住，那男子穩穩接住快步上前的時瑤，他回道：“慢點，幾日不見這麼想我？”
沈明赫看著眼前的景象心口一疼，泛起酸澀。沈明赫的記憶裡莫名出現一位女子怯懦的叫他師兄，很快記憶就迅速消散。
好似方才出現在腦海裡的，不過都是沈明赫的幻想。
景黎注意到沈明赫的異常，她舉辦上前關切詢問道：“沈明赫？你怎麼了？”
景黎目光柔和，沈明赫卻下意識避開景黎的視線。
“沒事，就是想起一些事情。”沈明赫回道。
景黎沒多想，時瑤帶著她那位師兄上前，對著眾人介紹。“這是我師兄，你們叫他阿旭就好。”
時瑤笑起來，眉眼間都染上喜悅。
“師兄，這位是景黎”時瑤指向景黎，隨後又道：“景黎姐旁邊這位是沈澈，後麵那位是路子陽。”
路子陽不知何時就暴露了本名，景黎卻對時瑤那句沈澈若有所思。路子陽不知何時上前，在景黎耳邊神神秘秘的說：“景黎姐姐，澈是沈師兄的表字。”
“沈....澈。”景黎嘴裡小聲的念了一遍。
路子陽看向沈明赫，質問他。“師兄你怎麼還未告訴景黎姐姐你的表字。”
沈明赫眼神晦暗，正是心情及其差的時候。偏路子陽這時上前找罵，沈明赫都未看向路子陽，他語氣不善他回道：“關你屁事，滾一邊去玩去。”
路子陽沉默一瞬，小聲嘀咕一句。：“這麼凶，不知誰惹了你這個東殿閻王。”
路子陽聲音很小，但還是被沈明赫聽到。
他一轉頭就對上路子陽的眼神，沈明赫瞪了路子陽一眼。
路子陽被嚇到躲在景黎身後，朝沈明赫做了個鬼臉。這可把沈明赫氣的不輕，沈明赫作勢要上前將路子陽揪出來狠狠打一頓。
路子陽瑟瑟發抖。
沈明赫臉色陰沉，景黎發覺不對。她轉身看向路子陽發現他滿臉委屈，可憐兮兮的看向景黎。
景黎質問的話堵在喉嚨裡，默默咽下。路子陽委屈的說：“景黎姐姐沒事的，讓沈師兄打一頓就好了。我活該被沈師兄欺負，反正也沒有人在意我.....……”
……
……
沈明赫：“…………”**你tm裝貨**
景黎看著路子陽這麼可憐，景黎也不好說什麼她轉頭對沈明赫說：“沈......”景黎忽然想起一個事情那就是為什麼沈明赫會將自己的表字告訴它們。
“沈澈要不算了路子陽年紀還小。”景黎說完，沈明赫一怔。
沈明赫心中升起一團無名火，勢必要將路子陽焚燒殆儘。路子陽見沈明赫陰沉著一張死人臉，頓時慫了。他弱弱求饒道：“師兄……我錯了……。”
殊不知在沈明赫心中路子陽早以成了個裝貨，就知道裝可憐博同情的小騙子。沈明赫怒道：“景黎他在裝可憐，你難道看不出來？眼睛不要就挖了。”
………………
景黎的確沒看出來路子陽在裝可憐，一旁的時瑤看情況不對趕忙上前勸。“算了吧沈澈兄弟，我覺得子陽弟弟挺可愛的。應該不能是裝可憐吧……哈哈……”
時瑤每說一個字沈明赫臉色就難看一分，時瑤識相的閉嘴了。時瑤身側的阿旭開口勸道：“我覺得還是不要傷了和氣比較重要。”
阿旭嗓音清潤，腰間懸著長劍。身穿水藍雲紋院服，看著像是位明朗君子。
沈明赫倒不是真的要與路子陽打架，他發覺自己今日很是反常。就好似什麼東西，無聲無息消失在自己生命中。
那種迷茫的感覺很不好受，但沈明赫又想不起來失去的是什麼。
路子陽垂眸，他反省了下自己方才的舉動確實有點欠，路子陽又了次道歉。沈明赫不語，轉過身不看幾人。
景黎看著路子陽，歎口氣說：“子陽，你下次不要和你師兄拌嘴了。他今日心情不好，態度可能比較暴躁。”
“知道了……”路子陽真知道錯了。他想就不應該在沈閻王生氣的時候上去送死，這不就是找罵…………。
***
晌午，揚州城內。
昨日是上元節，今日景黎再回來時就隻剩熱鬨後的平靜。景黎跟著幾人來到一家麵館，她剛坐下就聽沈明赫在叫自己。
木椅發出聲響，景黎抬起頭看著沈明赫問道：“怎麼了？”
沈明赫語氣明顯變好，麵色也緩和許多他好脾氣說道：“景黎，你餓不餓？”
沈明赫站著麵館前，和周圍環境格格不入。光線透過屋簷落在沈明赫身旁，形成一條分界線。長街熙來攘往，嘈雜聲不斷，街對麵的包子鋪蒸籠熱氣蒸騰。
景黎搖搖頭，表示自己不需要。
景黎想神怎麼會餓呢？隻有人才要吃東西吧？
沈明赫看見景黎搖頭，他轉身斑駁的光影落在沈明赫的後背，景黎心中想的還是天道為何要將她的記憶抹除。
難不成是她知道了什麼不能知道的事情，所以才引來天道的報複？景黎腦子裡亂作一團，她想不明白自己和南宮聽雪到底什麼淵源。
長街上方還有昨日掛花燈的架子還未來得及拆，紅色的綢帶在風中飄揚。
路子陽正坐在景黎對麵，大口吃著碗裡的麵。景黎能聽到路子陽的咀嚼聲，很大聲……
看來是餓久了。
景黎想著，不久前就路子陽吵著說自己要餓死了。
就見沈明赫坐在自己身側的位置。他端著一碗麵，放在桌麵推向景黎的麵前。沈明赫說道：“吃吧，彆餓死了。”
沈明赫不知自己這話是下意識說出口的，沈明赫看著眼前的景黎，他覺得這句話應該對著路子陽說才對。
景黎看著這比臉還大的碗，陷入沉思………。
景黎也不拒絕，她接過筷子夾起些麵條往嘴裡塞。
沈明赫一直關注景黎，他伸手攔住景黎這個要進食的動作，他道：“太燙了，你這麼著急做什麼？又沒人拿鞭子在身後趕著你吃。”
景黎沉默，她嘴唇微動吹了吹。隨後張開嘴吃下麵條，入口順滑蔥香濃鬱。景黎咽下麵條發現格外美味，她很快將整碗麵條都吃完。
景黎吃得太快，嘴角殘留蔥花。沈明赫看不下去從懷中掏出帕子遞給景黎，他說：“自己擦，記得洗乾淨還我。”
景黎囫圇的擦了下，她看著沈明赫問道：“沈明赫你不餓嗎？”
“我不餓。”言簡意賅半句多餘的話都沒有，景黎識趣的不問。
“師兄你先吃，我看著你。”時瑤滿臉嬌羞，看著坐著她身旁的阿旭。
景黎目光落在對麵那桌時瑤纏著阿旭撒嬌，景黎問沈明赫。“沈明赫，你有沒有覺得時瑤姑娘喜歡她師兄啊？”
麵館的旗幟在風中飄揚，暖黃的光線落在景黎的臉上。眉眼間帶著溫和，沈明赫答道：“你管人家喜歡誰。”
“不是，我就是問問。”
話落，時瑤在景黎的注視下走到景黎麵前，時瑤手中拿著配劍。她嘴唇翕動道：“不用找餘四娘了，師兄說她灰飛煙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