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六。”
“開！”
酒吧裡燈光交錯，粉藍漸變，閃的讓人眼花。
倒像這個時代的真心，變也就變了，或許說連真心都沒，變得是人。
DJ曲透過音響無限放大炸的人耳朵疼。
“歡姐輸了！”
謝予歡看著骰子一愣，倒還真是自己輸了，
“是，是我輸了。”謝予歡抿了抿紅唇看著他們。
“抽簽。”
幾個人的眼神看著謝予歡，謝予歡也在幾個人的目光下抽了一張。
她看到簽上的內容。
“你們今天誰穿了運動褲？”
謝予歡的長發微微有些卷，女孩爆發如瀑，垂在腰間。
露肩的毛衣中間係著一條黑色皮帶，完美的勾勒出性感的腰線。
燈光打在她白皙的肩膀和那泛著光澤的口紅。
“那不就潯哥一個人穿了？！”
謝予歡看向陸錦潯的目光。
他目光淡淡的，一支煙夾在中指和食指中間拿著一杯酒，送酒的動作在嘴邊停了。
“你們來真的？”陸錦潯喝了酒，嗓音帶著些鼻音。
“對啊！”那幾個異口同聲。
“哪個女生輸了就抽簽。”
“潯哥要是介意就算了。”謝予歡大大方方的。
陸錦潯睨了她一眼，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麵。
“誒喲我說！”周陽看不下去。
“潯哥！彆掃興！”
陸錦潯一頭黑發，眨了眨眼睛，粉色的燈光閃進他的瞳孔，顏色格外好看。
陸錦潯在一陣陣起哄聲裡站了起來。
謝予歡也就起身。
本來是玩遊戲輸了就喝酒，那些個人覺得喝酒沒什麼意思便改了另一種懲罰。
什麼幫男生係褲子中間的帶子，什麼一個棉花糖兩個人吃了，還比如咬對方的耳垂。
謝予歡抽到的是第一個但是今天好像隻有陸錦潯是運動褲，隻有運動褲有帶子。
見兩人都起來了起哄聲更大了，酒吧DJ在台上跳，底下的人在底下跳。
謝予歡似乎有點害羞低下了頭。
昏暗的環境下，他還是能清晰的看到她的臉紅了。
謝予歡猶豫了。
雖然環境暗，但是他那個地方，這個顏色好顯得。
她本是愛玩，可是禍到臨頭才後悔了。
早知道就不和這些人來酒吧了，十個男人裡九個不是好人，還有一個特彆不好。
她麵前的陸錦潯聽聞渣的不像話。
昏暗的燈光下，她烏黑的發絲，還有豔麗嬌嫩的紅唇，那雙嫵媚的眼睛更是多情。
她抬頭，陸錦潯正盯著她看。
站都站起來了，謝予歡吸了一口氣，噎著一口氣，食指準備去解帶子。
隻是解個帶子，褲子又不是自然就脫落。
結果陸錦潯一下子手捂住了嘴巴，謝予歡和他對視了一眼。
陸錦潯不帶猶豫越過她跑向了廁所的地方。
“潯哥向來就不怎麼能喝酒的。”周然道
周然笑了一聲，“我看他也沒少喝。”
謝予歡頭發彆在耳後。
“罷了罷了我自罰三杯吧。”
“也行。”
謝予歡不猶豫，三杯酒就下肚了。
“得趕緊回去了，要不然不好跟家裡人交代。”
“歡姐，二十的人了，還這麼在意家裡啊。”
其實她是怕陸錦潯回來，他們還起哄。
幾人準備走時陸錦潯搖搖晃晃地出來。
“潯哥，下次見。”謝予歡這麼說還拋了個媚眼。
陸錦潯沒什麼表情。
她都要幫他解帶子了，穿的那麼成熟又嬌豔，應該談過很多戀愛吧。
是啊，都來酒吧了，能是什麼純情女孩，看樣子就知道不是很單純的女孩，估計有個大魚塘。
因為她太漂亮了，讓人聯想。
陸錦潯沒理他們先一步走了。
今天天氣不好，地麵上是濕的，雨水落在臉上有些疼，空氣裡伴著潮濕的味道，讓人不知不覺就跟著難過。
謝予歡出來的時候是沒下雨的自然沒有帶傘。
冷風一吹讓人從酒裡清醒了過來。
“下雨了，我送你吧。”陸錦潯走上前。
“你不是喝酒了？”
“我叫了滴滴，你也等一會？”
其實陸錦潯知道她有可能會拒絕，如果讓他去坐一個剛認識的人的車他也拒絕。
“好。”
陸錦潯知道答案明顯一頓但也馬上反應過來。
隨後陸錦潯熟練地脫下了外套披在女孩身上。
他脫外套的時候強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
“天冷。”
不愧是南陽大學第一花心蘿卜，渣男的必備技能是紳士。
陸錦潯穿的都比她多，裡麵還穿著一件黑色毛線，她卻隻單單穿了一件露肩的毛線衣。
謝予歡光顧著漂亮了，現在上半身和下半身都凍得瑟瑟發抖。
她吸了吸鼻子。
“你也是陽大的？”
謝予歡點點頭。
時不時傳來輪胎壓過水坑的聲音，水花四濺，就把粉色的招牌還不停地閃著燈。
“回來過年是吧？”
她點點頭。
陸錦潯也沒什麼話說了反倒是謝予歡。
“你剛為什麼裝吐？”
他聳了聳肩，“誰說我是裝的？”
“你不想承認算了。”
他勾了勾唇，“怎麼？你真想幫我解帶子？”
她聽得麵紅耳赤，說的這麼直接！果然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玩的花的男生。
今天這個遊戲本來就是男生占的便宜多，那幾個女孩子吃了虧。
“我是他們那種人嗎？”他問。
謝予歡沒忍住嗤笑一聲露出一排潔白小巧的牙齒，忽的起了一陣子風，發絲擋住了她的臉。
她伸手彆在了耳後，風情萬種。
陸錦潯癡了，像萬家燈火裡最亮的那一個。
好半會他才反應過來，“笑什麼？”
“還有男人給便宜都不占的？”
“你這話說的，彆一棒子打死所有男人啊。”
其實說彆人有點良心她還是信得，但是說陸錦潯還是算了，他的盛名她大一剛入學那會就知道了。
陸錦潯，本地人，高中的時候傷過不少小女生的心，開學大一下學期，醫學係，和她都是南陽大學的。
謝予歡不再接話，渣男都不承認自己是渣男。
“車來了我們走吧。”
謝予歡點了點頭，陸錦潯幫她拉開了後座，紳士的讓謝予歡越來越覺得他渣。
他自己坐到了前頭。
一路上沒什麼話。
“聽周陽說你住謝村？”
“嗯。”
“那我就住你隔壁村。”
謝予歡盲猜，“陸村？”
“嗯。”
“你是跟你爸爸回來的嗎？”
“嗯。”
“哦。”
從縣城開到村裡四十分鐘起步，到家的時候她都昏昏欲睡了還是陸錦潯叫醒了她。
“謝謝你啊今天。”
“沒事。”
她沒多說便下了車，下了車才發現陸錦潯的外套還在自己身上披著剛準備回頭叫人就發現車已經走了。
這……
不管了，隻好明天還給陸錦潯了。
她回家時已經沒有燈是亮的了，父母不管她。
謝予歡也洗了就睡了。
第二天謝予歡是被鞭炮和煙花聲吵醒的，外麵火藥味還沒散去新的又起。
謝予歡爬了起來。
謝予歡家不住這，她家在鎮上，這會也是過年才一家三口回奶奶家的。
她正換衣服瞟到了陸錦潯的外套，昨天晚上沒注意，那股香水味格外好聞。
她聞過那個香水，似乎是戀愛溫度，小眾品牌。
她洗漱完走進廚房，“媽媽，我去給我同學送衣服馬上就回來。”
母親沒理她隻是看了她一眼，謝予歡也習慣了母親的冷淡。
不說話就是同意了。
她又發消息給周陽。
【你幫我跟陸錦潯說一聲，我待會去找他。】
怕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她沒說什麼事。
她跟陸錦潯昨天才算第一次見麵，以前聽過名字，食堂打飯偶爾見過幾次。
謝予歡剛走到陸村門口就看到了他，旁邊的鞭炮還冒著白煙。
不知道他等了多久。
“麻煩了。”
謝予歡淡淡抿了抿唇，笑起來十分好看，今天她沒化妝。
注意到陸錦潯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她也是馬上彆過了頭。
“衣服給你，我就先走了。”
“嗯。”
冷風刺骨，她頭發也被吹亂了但卻多了一種很親民的感覺。
不像昨天晚上，昨天那個場景她美得不好接近。
“我向你打聽個事。”陸錦潯戴著耳機，一邊打遊戲一邊和周陽連著麥。
“說啊。”
陸錦潯才發現，自己連人家名字都不知道。
“沒事。”
*
除夕夜。
煙花在天空中綻放，許多人讚歎這曇花一現的美，昏暗的天空中，絢爛的煙花太過耀眼，與黑夜形成了濃烈的對比。
謝予歡看著煙花，那些不過就是一場夢而已。
這個世界有太多東西都是不現實的。
越是熱鬨，她就越是難過。
吃晚飯的時間到了。
“歡歡啊，你在大學有男朋友了嗎？”
“還沒有呢，大姨。”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害，現在的孩子啊就曉得讀書，你要是在老家啊，估計二胎都有了呢！”
謝予歡看了一眼父母，父母一貫隻是悶頭吃飯。
“真的我說的你彆不高興啊，你讀書讀那麼多有什麼用。”
“正經事都耽擱了，到時候要結婚啊身邊連個人都沒。”
謝予歡嚼著米粒，聽著親戚數落，父母始終沒有一句話。
“這樣吧，明天呢就去相親，人家男孩子我家約好了的。”
謝予歡一頓，忙看向母親，可是母親連頭都沒抬，又看向奶奶，哪有人幫她說話。
“你彆看你媽，真的，那男孩挺好的。”
要真的好，出來相親啊？
那相親市場上都是什麼歪瓜裂棗的，身高一米六，蹦起來有一米八。
“真的，到時候你一畢業就結婚，多好，女孩子還是得賢惠溫柔一點。你彆學現在的女人一點都不溫順。”
謝予歡左耳朵進右耳朵冒，不理她就沒什麼事。
一場虛情假意的宴席結束了，村裡時不時傳來劈裡啪啦的煙花，小孩子的歡聲笑語聽得她厭煩。
第二天，謝予歡被大姨叫醒。
“快快快，人家男孩子馬上來了。”
謝予歡迷迷糊糊地睜眼，“大姨，你真給我相親了？”
“對啊，和你年紀差不多，真的你肯定喜歡。”
“我……我算了吧。”
“算什麼啊，你好好收拾收拾。人家馬上來了。”
“我還沒同意相親呢！”
“為了你好不領情是吧？”
她有些無奈了，“我媽也沒同意啊。”
“你媽昨天也沒說不同意不就是默認嗎？”
“好了好了你快點換衣服啊。”
謝予歡不情不願。
她穿了簡單的一件白色高領毛衣然後頭發就這麼散著，沒化妝。
“你呀也不好好收拾收拾。”
謝予歡迫切地尋找父母的影子可是看了他們那麼多次也不願意理她。
十點，門口出現了個很高但不胖不瘦的人。
謝予歡氣呼呼地抬頭——陸錦潯？！
陸錦潯也愣了。
“怎麼樣？是不是和你年紀差不多？帥不帥？”
謝予歡傻眼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點了點頭。
他倒是自己來的，沒有人陪他。
他一坐到自己旁邊就聞到了很強的香水味道，似乎是今天才噴上。
謝予歡被餘雲丟在客廳說是讓他們相處相處，諾大的客廳裡竟沒有人管，從剛剛陸錦潯和他家裡人進門連杯水都沒。
“你坐，我給你倒杯水吧。”
不管怎麼說，待客之道不能落了。
廚房的她邊泡茶邊問：“你這麼早就開始相親了？”
“你不也是嗎？”
“我是被強迫的。”她拿了兩杯水。
“真巧，我也是被逼的。”
陸錦潯端起杯子，杯中散發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兩人光坐在客廳實在沒什麼話題。
乾坐了好一會餘雲從臥室出來。
“我外甥女怎麼樣？”
“聊的挺好的，謝小姐很溫柔知性。”
“……”
明明從剛剛說完什麼都沒再說。
“不知道謝小姐願不願意和我加個微信以後聯係？”
謝予歡看了一眼陸錦潯。
她看不透男人的眼睛，更不敢透過他去看他的內心。
男人的心什麼樣？
冷的。
捂不熱的。
“謝小姐……不願意。”謝予歡小聲嘟囔。
“嘖……”餘雲搗了搗她。
陸錦潯被拒絕也不受挫而是點了點頭。
“我很喜歡謝小姐，希望下次再見。”
謝予歡瞪大了眼睛，他說他喜歡自己。
可這也就算兩人的第二次見麵啊。
“謝小姐……”他主動亮出二維碼，“你掃我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