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7章(1 / 1)

房內,鼻息間都是讓人心悸的血腥氣息。

那個騙子坐在她身側,握緊她的手。

簡瑤虛弱的沒有力氣甩開他,隻能厭惡的彆過臉,多看一眼都是錐心刺骨的痛。

“羨..”她啞著嗓子無助喃喃。

“姑娘。”羨蓉含淚推開假姑爺,跪在姑娘身側保護她。

“貝勒爺,她的情況不妙,奴才鬥膽問保小還是..”醫女罕見的驚慌失措。

“務必保大。”

胤禛垂首站在床邊,甚至沒勇氣看她,方才她絲毫不掩飾的厭惡和憎恨,刺得他痛不欲生。

他強壓下絕望的慌亂,強迫自己鎮定下來,控製局麵。

“嗬嗬..既如此,四貝勒親自接生吧,否則我也不會苟活。”

“咳咳咳咳咳…好。”胤禛撕心裂肺咳嗽著,含淚點頭。

簡瑤被灌下參湯之後,稍稍緩過神來。

“現在聽我的..取剪刀剪開我下麵,再伸手將孩子轉過來,頭朝下,貝勒爺,請..請看著我生孩子。”

穩婆暗暗驚歎這姑娘沉穩自救,用純銀剪子過了燒酒後,剪開一道口子,又用蒸過的茶油和藥酒塗抹手掌,伸手進去轉胎頭。

淒厲痛苦的慘叫聲不絕於耳。

胤禛眼睜睜看著血淋淋的孩子誕下,可他卻並無半分初為人父的喜悅,隻有滿心的絕望和無助。

他親手剪斷孩子的臍帶,那一瞬,他心口刺痛,仿佛也徹底剪斷她和他之間相連的情絲。

指尖不受控製楔入掌心,卻蓋不過心口的劇痛。

“恭喜貝勒爺,小阿哥雖早產,但身子尚且強健...隻是..小阿哥胎裡仍有些不足..需錦衣玉□□心照料著,待過了十歲方可無虞。”

皇家血脈自是金尊玉貴,小阿哥幸虧生在皇族,否則若生在尋常百姓家,還真可能夭折。

“統統有賞。”

胤禛抱著繈褓中的孩子,小心翼翼走到床前,忐忑將孩子放在她懷裡。

“瑤兒,爺帶你和孩子回家……”

“四貝勒!我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滾!統統都滾,包括孩子!滾!!”

簡瑤聲嘶力竭,艱難背過身。

房內鴉雀無聲,良久之後傳來一聲歎息。

“對不起..瑤兒..”

簡瑤閉眼,並沒有回應。

她執拗的留在這座小四合院裡坐月子,期間不曾看過孩子一眼。

孩子有乳母照料著,並不會出岔子,她不想與那孩子有更多的牽絆,她怕狠不下心做那件事。

那人撕下偽裝之後,倒是日日有時間陪她了,還真是可悲可歎。

從誕下孩子之後,簡瑤就不曾開口說話。

可他卻開始陰魂不散,開始伺候她坐月子,替她擦身子,擦洗傷口和惡露,換衣衫。

她就像個被抽走魂魄的木偶,隻閉著眼任憑他惺惺作態。

小阿哥滿月這日,原本天天在她麵前出現的男人卻並未出現。

傍晚之時,她聽到門外傳來幾聲壓抑的啜泣。

蘇培盛端著湯碗邊抹淚邊走到她床邊。

“簡格格..”

“彆叫我格格。”

“是,簡瑤,爺今兒帶著小阿哥入宮求康熙爺賜名了,小阿哥被康熙爺賜名為弘暉,爺..被康熙責罰不知禮義廉恥,抽了三十廷杖。”

“爺這會起不來,讓奴才來伺候您。”

聽到她的孩子叫弘暉,簡瑤隻覺得毛骨悚然。

曆史上弘暉應該是雍正的嫡長子,如今卻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孩子。

她一顆心揪緊,她的暉兒..這個孩子曆史上似乎活不過十歲,簡瑤痛哭流涕,愈發愧疚,不舍得讓暉兒跟著她吃苦。

“不必,讓羨蓉伺候我即可,蘇培盛,你務必照顧好小阿哥。”

“羨蓉!送客!”

蘇培盛尷尬的垂首,端著托盤被羨蓉推出房內。

西廂房內,胤禛趴在軟榻上,後背都是縱橫交錯的鞭痕。

太子和他都有庶長子,可就因為他的外室子比太子的先出生,汗阿瑪竟不分青紅皂白斥責他帶壞了太子。

胤禛冷笑,他早就習慣汗阿瑪的漠視。

今日這頓毒打,讓他愈發認清,在汗阿瑪眼裡,太子和皇子是不一樣的,隻有太子才是他的親兒子。

幸而,汗阿瑪賜了暉兒名字。

後背敷藥之後,胤禛掙紮起身,在奴才的攙扶下,回到她身邊。

簡瑤正心煩意亂,感覺到房門被打開,那人帶著刺鼻的藥味,躺在了她身後。

她並未轉身,隻扯過被子,蒙住腦袋。

身後一陣壓迫感,那人隔著被子抱住她。

“對不起..”

他又開始自說自話,簡瑤沒理他。

“四貝勒,我已經被您騙的一無所有,您還想要什麼?到底還要我做什麼?您才能高抬貴手放過我。

“瑤兒,你無需做任何事,隻需如從前那般,全心全意愛我,好好愛我,待在我身邊,我會把最好的一切統統給你們母子二人,你隻需..”

“四貝勒!”簡瑤氣的打斷他的妄想。

“四貝勒,是我該說對不起才是,這些時日我反思過,一切都是我的錯,您身為尊貴的皇子,卻紆尊降貴陪我演尋常夫妻的美夢,著實委屈了您,其實我也很累,我們放過彼此可好?你我相識一場,都算我的報應。”

“過去種種就當我年少無知,我什麼都不要,求您放過我可好...”

“放開我..”

簡瑤氣窒,他竟然開始撕扯她的衣衫。

“瑤兒,給我,給我可好,我要你,我想要你..瑤兒..你是我的..”

簡瑤又羞又怒,拚命掙紮,最後還是被他得逞。

二人徹底融為一體,那一瞬,簡瑤絕望放棄了掙紮,隻扯過衣衫蓋在臉上,隨他發狠的要她。

從前親昵的歡愛開始變得讓人作嘔,她開始抗拒他的親近,最後捂著臉痛苦啜泣。

他貼在她耳畔一遍遍說著對不起,不斷吻她的手背。

宣泄之後,也不肯離開她的身體,隻趴在她身上與她緊密結合,不肯罷休。

天將破曉之時,那人終於抽身離開,簡瑤一身黏膩歡愛痕跡,豔屍般閉著眼,任由他抱著她沐浴更衣,替她挽發描眉。

她就像他豢養的玩物般,即便她不說話,他也能自說自話,可從前那些親昵的情話,卻讓她如鯁在喉。

他替她描眉畫眼之後,在晨間又要了她一回,才起身去上朝。

那身華麗的蟒袍,就像一把鋒利的匕首,刺得她忍不住潸然淚下。

午膳過後,小院子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程氏扶著肚子,在老嬤嬤的攙扶下,踩著花盆底鞋站在小院內。

“程姐姐...”這一瞬,簡瑤徹底崩潰痛哭。

“瑤兒妹妹,我知道你的感受,我都知道,你彆難過,哎.”

“四貝勒一早來毓慶宮求我了,求我來開解你。”

“姐姐,那日,你送的筷子和袍子,是不是提醒我快跑?還有你送的那些首飾,是不是想留給我做盤纏?”

“我..我真傻,嗚嗚嗚嗚,我就像個傻子...”

簡瑤捂著臉嚎啕大哭。

“瑤兒,不為彆人,你為了孩子也要堅強些,他既願給你名分,你為了孩子..”

簡瑤打斷程氏的勸說。

“姐姐,您也是這般欺騙自己的嗎?如今的生活,姐姐可曾真心樂在其中?”

程氏默然,低頭不語,最後抓住簡瑤的手與她一塊絕望啜泣。

“瑤兒,他們是皇子,咱們又能如何?若不從,會連累家人,即便..”

程氏壓低聲音,神情憤恨:“即便惡心,也得忍著惡心從了他,就當被狗糟蹋了身子。熬死他們!”

一牆之隔的書房內,太子與四弟同病相憐對視一眼,無奈苦笑。

“瑤兒,你有兒子,咱姐妹兩個好好活著,熬死那兩個王八蛋,今後我們有兒子養老送終,讓他們早死早超生。”

簡瑤被程姐姐這番泄憤之言逗笑了。

她忍不住附和:“是,熬死那兩個騙子,再尋更好的男人快活。”

砰地一聲,書房裡傳來東西被摔碎的巨響。

太子和胤禛俱是滿臉鐵青,不約而同摔碎了手裡的茶盞。

太子再無法容忍胤禛的女人對程氏胡言亂語,當即催奴才讓程氏立即出來。

程氏離開之後,又欲言又止附耳與簡瑤說悄悄話。

急的蘇培盛趕忙推著老嬤嬤將程氏拽走。

沒人聽見二人到底耳語了什麼,隻看到簡氏聽到那句話之後,臉上竟出現了笑容,她笑的肆意,最後竟捂著肚子笑出眼淚。

可蘇培盛總覺得簡氏的笑聲聽著很難過,比哭還讓人心疼。

“我要回去,我現在就要回去。”簡瑤止住笑聲,抬眸看向那人。

“好。”胤禛愈發心亂如麻,心底湧出強烈不安。

馬車行到一處牙行,簡瑤忽然開口說要買仆人。

“我不入宮,不去任何地方,隻會待在那座宅子,所有仆從都換掉,我自己買新的。”

她沒給那人拒絕的餘地,掀開馬車簾子跳下馬車,徑直入了牙行。

牙婆聽到對方一口氣要買十個仆從,頓時大喜,當即就尋來二三十個牙口好的年輕男女,讓這夫人挑選。

“你,你,還有你們,還有後第二排第四六七八,第三排第五六,就你們十個。”

蘇培盛苦著臉去簽身契,簡氏這是想要將爺的人統統趕出那座宅子。

賣身契拿到之後,蘇培盛正想著捏住賣身契要挾那些仆從當眼線,卻被人高馬大的羨蓉一把奪過賣身契,領著新仆從們揚長而去。

蘇培盛急的跺腳,他甚至來不及與那些仆從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