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測定結果——】
【名字:帝玄】
【智力:90,體力:不可查詢,運氣:60,皇命:不可查詢。宿主性格不可查詢......係統錯誤,申請檢修!係統錯誤,申請檢修!係統錯誤,申請檢修!......】
“還真要升級了?”
在帝玄意味深長的目光中,零六六直接斷了測定係統與自己的連接。
測定係統是那些沒完成任務被主係統銷毀的無意識造物,在它們統一被重製時零六六偷偷藏了一個。
零六六並不在意測定的結果是什麼,反正他都跟帝玄綁定了,又不能解綁。
不過他當初不該帶這個出來的,本想當一個儲存糧收著,結果還讓自己出了個大醜。
當儲存糧他都覺得吃了會降智,這東西還是扔了吧。
於是想著眼見心不煩的零六六一口氣吞了測定係統,帝玄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見零六六和測定係統都不說話,自以為沒趣地拿起手邊妝奩裡的步搖,有一下沒一下地晃著。
她在想那狗東西到底穿去哪了,按理說暗衛早該把她找出來了。
難不成她沒穿書?不應該呀,當時說好的都用自己的名字命名。
可惜當初她嫌狗東西寫的狗屁不通,看了一章就看不下去了。誰承想還真穿到這本小說了,所謂冤有頭債有主那狗東西不可能不在。
還是說,暗衛陽奉陰違了?這也不應該呀,原主的人設雖然不怎麼討喜,但為了將劇情圓下去原主可是擁有一大批死忠屬下的。
若問帝玄她對什麼人物印象比較深刻的話,一定是原書中的帝玄,因為關於帝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寫出來的。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問題了呢?
帝玄正想著,身畔突然出現一隻手,驚得她鬆了手中步搖。
舌尖磨著虎牙,帝玄歪頭死死瞪著身旁一臉冷酷的少年:“六六,你最好是有急事。”
少年唇紅齒白,一副扶風弱柳之態,很符合女尊世界的男性標準。
這是零六六通過搜索資料合成的平均臉,該說不說宿主她們審美尚在,這平均臉雖然比他自己的臉柔了點,但還不錯。
要不是為了補充能量他都不想吃那坨廢物,都怪帝玄太廢物。但凡她努力些,自己也不用使用儲備糧。
特彆是在看到儲備糧出故障後,零六六甚至覺得藏在帝玄體內也不錯。
但帝玄太廢了,照她這個速度下去估計自己能量耗儘都不一定能回統界。
他隻能含淚吃下儲備糧。
六六是什麼鬼,零六六瞥了她一眼將手中步搖放在桌上:“宿主,請叫我零六六。”
“不喜歡?”帝玄抬頭望他,笑得極其和善,標準的露八顆牙齒:“那就叫玄六吧,新收的暗衛。去暗衛營替我查些東西,要明白我兩綁定了,不要總想著坑我。”
確認綁定後,帝玄隻想將零六六安排出去。
她不喜歡旁人窺探自己的隱私,能容忍零六六這幾日已經是她的極限。
便是殺豬匠也需要一把好刀才能宰了豬,何樂而不為呢。如今她正是缺人的時候,係統好歹還是個不會累的。
再說她可聽到了,零六六如今有能量維持人形。為了追求宿統和諧相處,當然是大家一起努力最好了。
正巧暗一她用得習慣,讓他替了暗一的位置,免費勞動力誒。
那些暗衛還是弱了些,正好幫她練練暗衛。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嫌棄零六六。
同樣走冷酷掛的兩人,暗一明顯就比他討喜多了。
零六六,一個悶騷不自知的狗統子。
話落,帝玄從袖中掏出一枚碧綠剔透的短笛,放在紅唇一吹。
一道刺耳鳴聲後,帝玄略有些尷尬地捂住自己耳朵。
她也沒想到當初隨便寫的道具,用起來是這個樣子。
她的耳朵受到極大傷害!還真是難為暗一了,聽到這破聲音還要趕過來。
暗一落下時就見自家主子一臉難以言喻的表情,見著自己還有幾分同情?
暗一:……
主子又腦補什麼了?
至於主子身邊的黑衣少年,暗一習慣性忽視。
自家主子才貌雙全,有點小藏私怎麼了。
她什麼都沒看見,不過主子審美不太行。暗一萬年如一日地冷著臉走向帝玄,不該看的她沒看,該看的她也沒看。
至於零六六,他被帝玄的騷操作驚到,遲遲沒有緩過來。直到暗一走到他身側,他仍是不可置信地盯著帝玄正的背影,她正對著銅鏡自我打量。
什麼死動靜??
餘光中瞥到暗一站到零六六身邊,帝玄再次讚同自己的舉措,還是留暗一在身邊比較好。
“暗一帶他去暗衛營,這些日子你跟在朕身邊,調查的事也交給他。”她還在琢磨去宴會應該弄什麼發型呢。
女尊這類小說她很少看,而且那些作者也很少交代女主們的發型,一時間她也有些猶豫。
“是主子。”暗一向來唯主是從,即主子這麼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
從鏡中看到暗一的猶疑,帝玄再次拿起那枚步搖在頭上比劃:“他叫玄六,去吧。”
零六六跟在暗一身後咬牙配合道:“主子屬下這就去了。”
不過兩日,他直接從係統混成屬下了。還真是他那除了演戲毫無用處的宿主!
竟這麼將他打發了,不過沒關係,他很快就會回來的!
見著玄六回頭麵上掩不住的怨氣,帝玄挑挑眉就見玄六猛地回頭。喉間低笑,她頗有心情地打量起鏡中的自己。
這還是她第一次認真觀察原主的樣貌。
足夠精致的一張臉,精致中透著野性。
鼻梁高挑,上麵是一雙讓人望之生畏的黑眸,仔細看還透著棕色。
帝玄忍不住右手覆了半張臉,中指並無名指從鼻梁處劃過,慢慢合上右眼,直到撫過眼角下的一顆痣。
喃喃自語道:“當初設定你的容貌時,可花了我不少功夫呢。後來實在想不出,狗東西就說把自己的舉止樣貌帶入小說中就好,我沒想到會因此......對不起我來晚了,我承認你是有自己的意識,去吧去到屬於自己的世界去,那裡會有一個真正隻屬於你的結局......”
右眼沁出淚珠,她隨手抹了去,卻滾燙得忍不住在指腹研磨。
水乾了,帝玄仍覺得有些粘膩。
無論是右手還是眼角,都粘膩地刺疼。
但體內那股壓得她透不過氣的沉悶消失了,壓了她兩天,她一直裝作不在意。
她想等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解決,如今看來她已經解決了。
那股沉悶是小說中的「帝玄」在怨恨,她怨自己為何會有那樣的遭遇,怨恨自己為什麼降生在這個世界,怨恨帝玄賜予她的一切。
榮華富貴,萬人之上的地位,跌落泥淖的痛苦......
如同木偶一般做著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她是另一個「帝玄」。
被她深深壓抑的自我,帝玄討厭麻煩她也討厭。
帝玄明白她的痛苦,所以她來救「她」了。
右手不住揉捏著,帝玄就像是在攀扯那條名為設定的細線。
哢擦一聲,鏡子碎了,被蛛絲纏住的一枚小小的繭,破出一道細縫。
弱小的生命掙紮著爬出,在昏暗中拚命搖動碩大的雙翅。
看著遠處越來越明顯的光亮,沉淪許久的靈魂找到新的方向,直奔缺口而去。
留下一個空殼,黑暗從一道道隙縫中鑽入,直至充盈。
“祝你好運,親愛的孩子。”比起另一個我,帝玄更願意稱呼為「孩子」。
被關在鏡子的另一個自己,她隻想心疼地呼喚,帝玄不曾體驗卻自然而然生出的母愛。
她保持著憐惜寬恕,無論對方做了什麼都會選擇原諒。
帝玄最後用手背重重抹去眼角的拔乾,她看見鏡子裡自己眼角處紅痣越發豔麗。
再度抬眸盯著裡麵的人,這一次隻有她一人。
三日後。
等暗一安排好一切回到寢殿時,帝玄已經換好了便服正從屏風後走出來。
因著不了解這個世界,她也懶得玩弄妝飾,隻一根白色剔透的玉簪束住半高馬尾,剩餘長發懶懶散在身後。
身著絳紫色錦緞長袍廣袖,長及腳踝露出黑色翹頭履,走動間露出腰間鑲玉束帶掛著的方形玉佩,玉佩沒有雕刻。
一張硬朗精致的臉不施粉黛,即便帝玄沒用妝容,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她的臉本來就野性大於精致,特彆是帝玄仔細觀察後,舉手投足間都比從前更注意壓迫感。
到了這個世界,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當個昏君這不手到擒來的事。
“主子,屬下這就喚人為您梳妝。”
帝玄頷首再次坐到梳妝台前的黃花梨八足圓凳上,百無聊賴地支著下頜發呆。
內侍低著頭跟在暗一身後,雙眼偷偷上揚看了眼帝玄,又迅速地垂下眼,帶著羞澀與害怕。
“主子,人來了。”暗一提醒。
......
看著鏡中自己額上再次畫歪的花鈿,帝玄陰沉著臉:“暗一,帶他下去。”
“碰!”那內侍渾身顫抖地跪在地上,連連磕頭口裡不停念叨著:“陛下饒命,陛下饒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