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小心太子(1 / 1)

“薄暮穿林腳步輕,意隨幽徑緒難寧”

傍晚時分,夕陽的餘暉透過稀疏的樹葉灑在林間小徑上,斑駁的光影隨著微風輕輕搖曳,獨自一人穿行在這片幽靜的樹林中,腳步放得很輕,仿佛生怕驚擾了這片寧靜。

思緒隨著腳下這條幽深的小路不斷延伸,內心卻難以平靜。每一步都顯得小心翼翼,仿佛在這片靜謐的環境中,任何一絲聲響都會打破這份難得的安寧。

在這幽靜且光線漸暗的環境中,人會不自覺地放慢腳步,小心翼翼地前行。前兩句意在表現“小心”。

“亭太獨立望歸雁”,站在亭台之上,獨自眺望遠方歸來的大雁。詩中的“亭太”二字,原本應為“亭台”,但詩人特意將“台”字改為“太”字,似乎在暗示這首詩中暗藏玄機。

“鬆子落時念故情”,詩中的“鬆子”一詞,包含的“子”字,與前半句中的“太”字相呼應,似乎在暗示著什麼。

但與前一句的“太”字連在一起,便構成了“太子”二字。

長平在拿到那幅水稻秋收圖的那一刻,便立刻解出了詩中暗藏的意思——“小心太子”。

畫中的詩句暗藏玄機,直指太子。然而,此事牽涉到太子,長平深知其中利害,隻得裝作毫不知情。

就在此時,被聖上派遣來顯州協助紀王的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也終於趕到了現場。

兩人一進門,目光便落在了張僉的屍體上,隨後又轉向長平手中的畫卷。

那詩的意思並不難猜,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與不安。大理寺卿低聲喃喃道:“怎麼會是太子?這可如何是好?”

紀王等的正是這句話。他立刻跪倒在地,朝著長平高聲喊道:

“皇姐,此案由您負責,還請您定奪!顯州的官員百姓都在看著,萬不可寒了他們的心啊!”

紀王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仿佛此事已到了千鈞一發之際。

隨著紀王的跪下,在場的所有官員也紛紛跪倒在地,齊聲高呼:“請長平公主定奪!”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長平,仿佛她手中握著的不僅是那幅畫卷,更是整個顯州的命運。

長平心中明白,這幅畫已然成了燙手山芋。扔不得,忽視不得。

若她強行說此事與太子無關,恐怕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相信。

畢竟,誰不知道太子在顯州的勢力最為龐大?更何況,顯州刺史張僉死前留下的物證就擺在眼前,鐵證如山。

長平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每一個決定都將影響深遠。

作為太子的胞妹,她稍有不慎,便會落得個包庇的罪名。紀王此舉,無疑是將她推到了風口浪尖。

她緊了緊手中的畫卷,目光掃過跪在地上的眾人,緩緩開口道:

“既然此事與太子殿下有關,本宮不敢妄下定論。此事本宮會親自上報聖上,事無巨細,絕不會讓眾人寒心。”

此言一出,跪在地上的官員們紛紛高呼:“長平公主千歲!”

長平回到行宮後,立刻提筆寫下了顯州官員被殺的案情,並將如何與太子有關的細節一一詳述。

她寫得極為認真,生怕遺漏了任何一點關鍵信息。

剛寫完,門外便傳來了敲門聲。阿榆連忙上前開門,隻見沈藜站在門外,手中捧著一個精致的盒子。

沈藜一進書房,便跪倒在地,將手中的盒子高高舉過頭頂,恭敬地說道:

“殿下,這是紀王殿下讓奴婢送給您的禮物。他還讓奴婢帶一句話給您:‘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

長平冷冷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沈藜,沒有立即回應。

她任由沈藜跪在那裡,直到沈藜的手臂微微顫抖,顯然已經舉得酸軟,才示意阿榆上前接過盒子。

長平打開盒子,裡麵竟是一幅畫卷。

她將畫卷取出,緩緩展開。

畫中的內容平平無奇,隻是一幅夏季荷花圖。然而,畫上的詩句卻引起了她的注意。與那幅水稻秋收圖一樣,這幅畫上也隻寫了短短四行詩:

“輕步涉溪避暗礁,心憂前路雨瀟瀟。長河落日映霞影,平野無垠思緒飄。”

長平一眼便看出了這幅畫的深意。

她伸手摸了摸詩句的筆墨,墨水早已乾透,但與畫上的墨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顯然,這詩句是昨日傍晚才寫上去的。

更令她警覺的是,這墨水帶著一股濃鬱的花香,與顯州刺史張僉家中使用的墨水一模一樣。

長平冷笑一聲,心中已然明了紀王的用意。她將畫卷放在燭火上點燃,隨後扔進了火盆中。

火焰瞬間吞噬了畫卷,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得格外冷峻。

阿榆站在一旁,看到這一幕,忍不住跳了起來,驚呼道:

“殿下,這畫的意思難道是……怎麼會與您有關?莫不是紀王設計陷害?還有,這詩的藏意如此簡單,連三歲小兒都能看懂,凶手既然能帶走書信,為何不帶走這畫?”

長平沒有回答,反而是站在一旁的沈藜低聲說道:“因為凶手不識字。”

這句話讓阿榆頓時啞口無言。她看了看長平,發現長平的神色愈發冷峻,便連忙上前將沈藜趕出了書房,隨後重重關上了門。

門關上後,阿榆轉身,發現長平正在擦拭她的陌刀。

那把陌刀是女皇賜予她的第一份禮物,刀刃寬闊且厚重,長度可達一丈,重量極大。它是軍中步兵對抗騎兵的利器,威力巨大。

每次長平擦拭這把刀,阿榆都知道,她的殺意已起。

阿榆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低聲問道:“殿下,您打算如何處置那樂技師?”

長平沒有抬頭,依舊專注地擦拭著刀刃,隨後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殺。”

阿榆眉頭緊皺,猶豫片刻後提醒道:“殿下,那樂技師是主上的人……”

長平聞言,抬眼望向阿榆,目光如刀。

隨後,她的視線又轉向沈藜剛剛離開的位置,紅唇輕啟,冷冷道:“本宮親自殺。”

與此同時,長平上報給聖上的奏折已被快馬加鞭送到了京城。

聖上閱後,龍顏大怒。

早朝時,他當著群臣的麵,狠狠地扇了太子幾個耳光,隨後破口大罵:

“豎子!朕尚在世,你竟敢與外間勢力勾結,覬覦這至尊皇位!朕待你不薄,賜你錦衣玉食、榮華富貴,換來的竟是這般狼子野心!你之所為,背逆倫常,罔顧天恩,實乃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

聖上越說越氣,又狠狠踹了太子幾腳,怒喝道:“朕的江山社稷豈容你這等宵小肆意踐踏?朕若不加以嚴懲,何以彰顯國法威嚴,何以告慰列祖列宗!”

太子被打翻在地,整個人都懵了。他本能地抱住聖上的腿,大聲喊道:“父皇,兒臣冤枉啊!定有賊人陷害兒臣,父皇明察啊!”

然而,聖上根本不聽他的辯解,直接將長平的奏折扔在他麵前。

太子顫抖著拿起奏折,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寫滿了案件的證據,所有的線索都指向了他。

他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卻隻能反複念叨著:“兒臣冤枉……兒臣冤枉……”

聖上怒不可遏,當即下令廢除太子的位份。

群臣見狀,紛紛跪地求情,甚至搬出了李乾死前的話為太子開脫。

聖上見群臣如此,才勉強收回了廢除太子的旨意,但仍將太子幽禁在吉章殿中,嚴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違者斬立決。

太子被拖出宮殿時,手中還緊緊攥著那本奏折。

他呆呆地看著奏折上長平的印章,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口中喃喃道:“長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