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往食指劃過,一滴血落到藍寶石上。寶石閃過白光,就是定契成功了。
“你為何會送我劍?”為何要對我好?後半句沈明赫未說出口。
沈明赫眼神狐疑的打量著景黎的麵部表情,似是想抓住什麼漏洞。
景黎並不知道沈明赫在試探自己。
景黎似是思考了會,回道:“怎麼說呢?就是……感覺我們好像很早就認識了。景黎嗓音軟糯,尾句拖長了音調似是在撒嬌。
巨型花燈樹的燈火暈開,身後是滿街燈火。
景黎眼眸中的的淺藍色帶著易碎的光澤,似是蝴蝶輕扇翅膀帶著溫和柔軟,又能輕易蠱惑人心。
沈明赫發現景黎真的很美,似是不會被凡塵沾染的白梨花。
純真又溫柔。
黑瞳真的不適合景黎,當淺藍色瞳孔出現時景黎才像個鮮活的。景黎不笑時麵容太過清冷,配上黑眸似被操控的傀儡。
沈明赫思緒飛回。
沈明赫看似無意的回:“你是神,我是人。你能認識我就怪了。”
景黎心中立馬警惕。
景黎一聽便明白,沈明赫早在最初就看出來她並不是南宮聽雪,沈明赫這麼做的目的景黎不得而知。
“不一定呢,沒準真的認識也說不定,神又如何?還不是會死。”景黎也假裝漫不經心的說。
沈明赫沒回答轉身就往前走。
沈明赫走在前方,景黎就在他身後,嘴角揚起了意味不明的淺笑。沈明赫看似置若罔聞,心中卻思考起景黎話語中的深意。
“看來當神也不容易,提醒你一句。”沈明赫主動忽略了第一個問題,忽的,他轉過身漆黑的眼看不出情緒,景黎下意識抬頭對視。
沈明赫冷冷的回:“我懶得跟你裝君子,你最好祈禱你不是南宮聽雪。若是你敢騙我,管你是神還是人……”
沈明赫嘴角上揚,頓了會。
“我都能弄死你。”沈明赫眼中毫無波瀾,就像方才的笑也是假象。
剝離了溫柔的偽裝。內裡才是真實的他,景黎不知道沈明赫分明是個惡劣的人,為何要裝出一副溫柔君子做派。
實屬腦子有病。
景黎想著,不甘示弱的看著欲言又止。許久景黎才慢悠悠的說:“你為何如此討厭南宮聽雪?”
景黎問出心中不解,她想了一會並不覺得南宮聽雪那裡得罪沈明赫。沈明赫轉過身嗤笑一聲,回道:“關你屁事,管好你自己不該乾的彆乾。”
聲音似冷冽的風,令景黎瞬間清醒。
景黎懵逼了,她不記得那一句話得罪了這位沈明赫大小姐。景黎不由得被氣笑,這是什麼陰晴不定,愛變臉的大小姐……
***
黑夜籠罩,林中傳來不知名鳥叫。
枯枝被夜風輕輕拂動,枯葉簌簌落下圓月懸在天邊,好似吹來颼颼寒意。
路子陽抬腳便踩到一堆白骨,他嚇得立馬跳起來。怒吼道:“靠!他娘的,誰有病往這裡放白骨!想嚇死誰啊。”
“景黎姐姐我害怕!”
路子陽寒毛豎起,飛快躲到景黎身後。
景黎看著快和自己一般高的少年,歎口氣。輕輕拍了拍,路子陽顫抖的肩膀。
沈明赫從後方趕來,見路子陽站在景黎身側。有些不爽道:“好狗不擋道。”
路子陽立馬急的跳腳怒道:“你說誰是狗?”
沈明赫依舊往前走頭也不回,好似沒聽到。又或許沈明赫聽到了就是不想理他。
景黎安慰了幾句,就見身後的時瑤也趕上前來了。
時瑤拿著手中的劍比劃來比劃去,她問道:“景黎姐姐,你發現沒這附近都是白骨哎。”
“該不會,這裡有妖?”
時瑤毫不在意的問,眼神中透露著這都沒什麼好怕的。反觀路子陽就差貼到景黎身上。
“不會的,前麵好像有座廟。”景黎和沈明赫並排走在一起,沈明赫拿劍將枯枝斬斷。就見不遠處有一座廟,廟內還燃起燭火。
不知到了那裡,景黎打算先去廟裡看看是哪位神仙的神廟在確定位置。景黎說道:“先去前麵看看。”
景黎說完就獨自往前走去,路子陽躲在沈明赫身後。被沈明赫瞪了一眼,這才保持了點距離。
廟外照出微弱的燭火,在黑夜中無疑是個醒目的存在。景黎進入廟內端詳了會桌上擺著的貢品,果子新鮮蠟燭才燃燒了一小截。
桌上擺著幾根香,景黎視線往上看到香爐中並未上香。景黎修長的手指拂過桌麵,拿起查看時並沒有灰塵。
很乾淨。
沈明赫是第二個進入廟內的,路子陽和時瑤最後進入。路子陽感覺有些餓,他一個築基期不吃東西幾天已經是極限了。
但是路子陽又不敢當著沈明赫的麵說自己想吃東西,保不準又要挨罵。
當路子陽看到桌上放著新鮮果子的時候,他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景黎感覺很奇怪,燭火才燃了一截說明方才這裡才來過人。來時的路就隻有一條道,她們方才過來的時侯並未碰到一個人。
景黎抬頭打量了一眼神像,塑了金身的神像眼睛閉著,嘴角呈現詭譎的笑容。
景黎敢確定上京並沒有那個神祇的神像如此詭異。
認不出神像是哪位神祇,景黎就沒法得知位置。景黎轉過身看向廟外,神像以樣子扭曲的方式裂開了個口。
景黎聽到聲響,轉頭就見到神像裂開個口。
路子陽顯然也注意到了,看到桌上的香。下意識想上柱香表達歉意,他們一群人進來肯定是打擾神仙休息了。
路子陽這樣想著,手中的香被燭火點燃。路子陽將香插入香爐,正打算跪下拜一拜。被景黎一聲怒吼製止:“彆拜!”
路子陽差異的回頭,就見景黎陰沉著臉。
燭火照亮了景黎的淺藍瞳孔,景黎嘴唇翕動上前將路子陽拉到身後。
沈明赫與時瑤不明白景黎這是怎麼了,也朝後退了幾步。
景黎方才就覺得不對了,人間怎麼可能存在這種詭異的神像。就算是沒塑好也不可能是這麼個樣子,上京自從天道擁有一半掌握權後,上界就徹底按照規則進行整改。
……
景黎差點忘了這裡是三千年前,人間邪神無數天道還未出現。這樣的情況下修真者完全不能靠自身修煉而飛升,上界的神祇都是玉石雜糅。
此刻,香爐中上燃燒的香斷開。
“斷頭香!?”時瑤驚呼一聲。
眾人視線都看向那根香斷開,落在桌麵上。
“看來祂想要我們的命來抵這香。”景黎眸子裡閃過冷漠,她一腳踢倒木桌。
看著木桌倒地,香爐在地上發出“碰”的落地聲,滾了好一會才停下,果子滾落到腳邊,路子陽看著近在咫尺的果子差點當場撿起來一口吃掉。
路子陽實在有些餓,他不知想到什麼還是沒這麼做。
景黎這時,才悠悠吐出下一句。
“看來是知道我們是修真之人,不想我們修煉飛升呢。很可惜我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景黎看向開裂的神像,笑起來繼續,道:“邪神大人,躲躲藏藏有意思嗎?飛升了就以為自己可以為非作歹嗎?”
路子陽一臉驚恐,緊緊抱住自己的劍。
時瑤問道:“這不就是神像嗎?怎麼看出來是邪神的?”
“神祇的神像不可能如此詭譎,況且如今修為無法更上一層還得多虧邪神將靈氣封鎖在上京。導致修真者很難修行,沒有可以修煉的靈氣修真者如何能夠飛升?”景黎說完時瑤也意識到問題的所在,時瑤本就一直處於金丹多年,苦修無果。
這下一語點醒夢中人,這世間的靈氣稀薄,邪神這樣的壟斷修真者的確不可能突破。
“好惡毒啊,這樣對祂有什麼好處?”時瑤不滿的嘟囔,眼神也死死看著神像,真怕下一瞬冒出個東西。
“上界的神位是有限的,如果上界神祇太多會導致神祇內鬥一旦發生糾紛危害巨大。不止是上界會坍塌,人間百姓和修真界也會受到影響。”景黎手中紅線散開,迅速將神像捅穿。
怎麼會?
景黎徹底怔住,她分明就感覺到神像內有法力流動。但是千絲將神像打穿神像的主人都未出現?怎麼回事。
沈明赫拔劍將木桌劈開,發現什麼都沒有……
…………
…………
路子陽此時顫顫巍巍的站前麵一點,開口說:“會不會沒有邪神啊,是不是你們太敏感了……”
景黎與沈明赫同時說了句“閉嘴”,兩人一愣轉過頭不看對方。路子陽委屈巴巴拿劍的手顫顫巍巍的。
時瑤見了差點笑死,她笑的肩膀微微顫動,好一會才說道:“小弟弟你真的笑死我了,那個劍修像你這樣唯唯諾諾的都對不起你手裡的劍。真不知道你之前在那個破宗門學的,學成這樣宗門都沒倒也是奇跡了哈哈哈哈哈。”
……
……
……
路子陽:“………”有沒有可能我們一個宗門……
沈明赫:“……………………”……
神像猛地倒塌,灰塵朝麵門飛來。四人連忙閉上眼捂住口鼻,等到景黎睜開眼就見四麵環境瞬間發生改變。
適才,神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回了原來的模樣。廟內破敗,也無香火。景黎看向方才沈明赫劈開的木桌赫然是一具被劈開的白骨。
月光從屋頂的裂縫照進廟內。
剛好落在陰森長滿雜草的神像上。路子陽被嚇得臉色發白,強撐著露出個平靜的表情。
沈明赫看著白骨一劍擊得粉碎。
時瑤手中拿著劍但是並未出鞘。時瑤覺得眼前的幾人實力不低於自己,可能還高於自己這樣的人為什麼會想進天玄宗?
時瑤起先看到路子陽以為他是太過於廢物,被其他大宗門趕出來這才想來天玄宗。眼下又看見沈明赫毫不費力的用劍,景黎對事情的敏銳反應。
完全彰顯著一個事實,那就是它們很厲害。
這樣的人如果進入天玄宗,一定會為宗門大比取得榮譽。
時瑤心中滿是天玄宗就要成為大宗門而興奮,完全忘了眼下還有個邪神想要它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