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雨眠正在將軍府等裴頌安的消息,不知道他和皇上商量出什麼對策。
等著等著,沒有等來裴頌安,而是等來了皇上身邊的太監總管。
裴管家急忙將人迎了進來,笑道:“李公公,不知您來,是有什麼吩咐啊?”
最近將軍府風頭正盛,甚得皇上恩寵,他謙虛道:“裴管家不用客氣,雜家是奉皇上之命,特來給莊雨眠姑娘送皇上的賞賜,趕緊讓她出來吧。”
李管家趕緊將莊雨眠找了過來,跪下接旨。
莊雨眠跪在地上,低著頭,耳邊響著李公公的宣旨的內容,原來皇上念她保護寧山縣有功,又製造出馬鐙。馬蹄鐵和馬鞍三件套,特賞她金銀珠寶兩箱,還恩賜她以後可以進宮參加宴會。
李公公宣完旨就走了,莊雨眠看著那兩箱的金銀財寶,高興壞了,這下她可是一個小富婆了。
裴管家看著莊雨眠一副小財迷的樣子,忍不住說道:“莊姑娘,府中的金銀財寶多的事,若是您開口,你要多少公子都會給你多少。”
莊雨眠:“這不一樣。”
自己的東西和彆人要來的東西能一樣嗎?這金銀財寶可是好東西。
裴頌安獲得皇上的批準之後,便在京城裡找鐵匠製造馬蹄鐵和馬鞍,鐵匠門一看圖紙,就道馬蹄鐵好打造,但是馬鞍卻是不易打造,耗時長,耗鐵量大,短時間之內打造不了那麼多。
裴頌安仔細想了下,馬鞍是錦上添花,而馬蹄鐵才是現在最需要的。
裴頌安便讓鐵匠門率先打造馬蹄鐵。
打造完馬蹄鐵之後,還需要安裝在馬蹄上。
而這安裝也需要鐵匠,要先將馬蹄上磨損的部位以及多的部位切掉,再將做好的馬蹄鐵安上去,這樣這些戰馬不管是奔跑在石子路上,還是翻越高山,都不會有磨損。
鄭中看到馬蹄上的的馬蹄鐵,忍不住誇讚道:“將軍,莊姑娘真是厲害,有了這馬蹄鐵,我們也不用去購買新的戰馬,而且將士們也不用和新馬配合,著實完美。”
裴頌安的嘴角微微勾起,仿佛莊雨眠享受了這榮耀就是他享受了這榮耀一樣。
沒過幾日,京城裡的人都知道裴頌安在製造馬蹄鐵和馬鞍。有人看好有人不看好。
“這馬蹄鐵和馬鞍是什麼東西?能有什麼用?世子買不到馬,也不用隨便製造兩樣東西吧,這不是浪費資源嗎?”
這時,一個拿著折扇的男子說道:“你們懂什麼?”
另外兩個人不服氣,乾瞪著眼說道:“少在這吹牛,難道你懂嗎?”
“我當然知道,你們可知馬鐙。”另外兩人對視一眼,紛紛搖頭。這人繼續說道,“此次裴將軍能夠帶著一群騎兵擊敗蒼狼國多虧了這個馬鐙,讓我們騎兵的戰鬥力大大提升了。可見,現在打的馬鞍和馬蹄鐵也都是好東西,隻要用到戰場上,必定發揮它的大用處。”
“此前陛下曾下令讓鐵匠門打馬鐙,可惜大臣們不識貨,極力地阻撓,不然我都能買來一對試一試了。”
這時又有人說道:“這馬蹄鐵我昨日見過,真的極好。有了它,戰馬的使用壽命都便長了。”
“有了這兩個東西,將軍豈不是更容易就能滅掉蒼狼國了。”
“那是自然。”
總之,這些天,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議論這馬上三件套,紛紛探討這三樣東西哪樣最厲害?期待裴頌安趕緊打敗蒼狼國。
就連莊雨眠逛街的時候,都能聽到百姓們在爭辯到底哪樣東西最厲害。
其實哪有什麼最厲害,而是每個東西各司其職,就達到最厲害的了。
京城百姓天天議論的事情,百官也有耳聞,隻是有人並不想看到裴頌安找到好的計策,立大功。
於是戶部尚書直接上疏:“皇上,自古以來,鐵都是用來打造兵器的,如今裴將軍卻用它來製造一些沒有用的東西,屬實浪費資源。”
永勝帝看到他開口,就覺得煩,這老匹夫不是阻撓他做這個,就是阻撓他做那個,實在可惡。
裴頌安問道:“大人騎過馬嗎?”
戶部尚書:“當然騎過。”
裴頌安哂笑道:“我曾聽聞大人騎馬騎得極慢,騎得速度還沒有走的速度快了,之前陛下曾命人打造了一批馬鐙送給各府官員,大人有了它之後,可是日日都開始騎馬了。尚書大人,既然你覺得這些東西沒有用,不如你將那對馬鐙送入我的府中,此後再也不要用它了,怎麼樣?”
當日裴頌安將信送過來給永勝帝之後,永勝帝就命人打造了一批馬鐙送給各府官員,沒想到他們拿到之後,紛紛阻撓他製造馬鐙。
恰逢西北戰事吃緊,永勝帝無心與他們煩擾此事,打馬鐙的事便不了了之了。
其他官員紛紛地看向了戶部尚書,沒想到這人背著他們在使用馬鐙。
那戶部尚書聽了之後,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騎射是貴族子弟從小就學習的本領,而戶部尚書從小就不喜歡騎射,以至於騎射能力超差。等到當官之後,才想著要去學,隻是沒有基礎,也學得不像樣。
而有了馬鐙卻不一樣,他能夠很快地掌握騎馬的技能。
此刻,他聽了裴頌安的嘲諷,再也不敢多說半句。
裴頌安掃視了一眼全殿的人,冷笑說道:“不知還有哪位大人對本將所做之事有意見,不如年後你們和我一起出征,或者你來將缺失的戰馬補齊。”
這些大臣都是文臣,手無縛雞之力,讓他們上戰場,就是在要他們的命。
還有一些想要上疏的大臣,聽到裴頌安如此逼問,個個沉默,再無一人敢提意見。
永勝帝坐在龍椅上,嘴角含笑,眼中儘是欣賞,這些迂腐的老臣就是欠懟。
然而,在群臣戰戰兢兢之中,還是有一人出列上疏:“皇上,微臣明白裴將軍用心良苦,是為了守護國家,隻是那馬蹄鐵馬鞍製造起來需要大量的鐵,而我們目前的鐵資源有限,據微臣了解,全國的鐵已經所剩不多,如果馬蹄鐵製造出來,對作戰沒有用,那麼這些鐵都是白白浪費了,還請皇上三思,重新考察馬蹄鐵馬鞍的作用,再做決定啊。”
這人須發皆白,聲音蒼老,是永勝帝的老師,曾經也教過裴頌安一段時間。
帝師為人清廉,一輩子為國為民,從來沒有結黨營私,是個忠臣。其他人的話,永勝帝可以不聽,可以反駁,但是老師的話,他還是不能忽略的。
“是啊,帝師說的話有道理啊,皇上不能不聽啊。”其他大臣見帝師開口,一個個又開始附和起來。
永勝帝眉頭緊皺,麵色仿若寒霜。
裴頌安內心冷哼一聲,說道:“既然各位大人心存疑慮,不若我們一起去馬場看看這三件東西的作用。”
“好。”永勝帝立刻應道。
永勝帝和一群大臣浩浩蕩蕩地來到馬場。
馬場裡,一群駿馬正在低頭吃草。但若仔細觀察,便會發現有個馬的馬蹄上安上了馬鐙。
群臣麵麵相覷,不知道裴頌安賣的是什麼關子。大家相互使眼色,最後戶部侍郎不得已站了出來。
戶部侍郎:“裴將軍,您帶領我們過來,就是讓我們看一群馬嗎?大將軍就是如此忽悠我們的嗎?”
裴頌安輕笑道:“彆急嘛!聽說戶部侍郎小時候曾從馬上摔下來,所以不敢騎馬,可有此事?”
戶部侍郎不明所以,隻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說道:“將軍想做什麼?”
裴頌安:“你是朝廷命官,我能做什麼。隻是想教大人騎馬而已。”
裴頌安說要就拎著戶部侍郎往最近的一匹馬走過去,戶部侍郎嚇得臉都白了。
“裴將軍,皇上麵前您也這麼放肆嗎?”
“大人不要汙蔑我,我隻是想教朋友騎馬而已。”
眼看著離馬越來越近,戶部侍郎嚇得麵冒冷汗,磕磕巴巴地說道:“裴將軍,裴將軍,求您放過下官吧,下官剛剛是胡言亂語,當不得真,求您饒了我吧。”
聽到戶部侍郎如此慘叫,戶部尚書連忙向永勝帝求情:“皇上,裴將軍太放肆了,這是拿戶部侍郎的命在開玩笑啊,求皇上趕緊命裴將軍放手。”
永勝帝麵部表情地說道:“你們不是說這些東西不行嗎?裴將軍隻是給你們試驗一下,怎麼又不肯呢?”
戶部尚書額頭的汗都快滴下來了:“皇上,戶部侍郎一直以來都怕馬,讓他上去試,是在要他的命啊。”
“不若你上去試?”
戶部尚書的臉一下子就白了,戰戰兢兢地退到後麵去了。
這些人沆瀣一氣,總是阻擾他辦事,私底下不知道貪汙了多少,正好趁今日先給他們一點教訓。
裴頌安看著手中那個怕到發抖的人,真覺得無趣。他看著麵前的馬說道:“侍郎大人,你可要聽清楚了,不然待會你摔下來,可沒人管。”
戶部侍郎聽此,隻得硬著頭皮上。
“腳踩在馬鐙上,然後使力上馬。”
戶部侍郎煞白著臉,瑟瑟發抖地上馬,他抱著馬的身體,踩著馬蹬,使力上馬。
他本以為騎上馬會晃晃悠悠,結果發現自己穩穩當當地騎在馬背上,頓時興奮極了。
他喊道:“我能夠坐穩了。”
裴頌安:“再騎著試試看。”
戶部侍郎這次沒有猶豫,騎著馬走起來,甚至邊騎邊喊:“我會騎馬了。”
圍在旁邊的大臣個個驚奇,戶部侍郎有多怕騎馬,他們是知道的,沒想到今天竟然敢騎馬了。
裴頌安說道:“各位大臣,你們現今看到了,多了一個馬蹬,一個不會騎馬的人都能如此快速地學會,那麼其他兩樣東西有多大作用,想必各位大臣應該能想象地出來。”
永勝帝滿臉喜色,問道:“老師,您覺得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