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擊(1 / 1)

蒼狼國的士兵本來駐紮在寧山附近,那裡有峽穀,有荒漠,右將軍得到消息說永泰朝的大軍會兵分兩路包圍他們。

裴頌安一向凶猛,峽穀又長又窄,他們雖有一萬五千多的士兵,但他們在此被包圍,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

於是右將軍帶領他們一路向北,準備避開永泰朝的軍隊,隻是沒想到在這荒漠之處遇到了蒼狼國前來支援的軍隊。

兩支軍隊加起來有三萬餘人。

他們便駐紮在此,若是裴頌安追上來,那麼他們便可直接打敗他。

荒漠之中,一覽無餘。

蒼狼國的士兵做夢也沒有想到裴頌安會趁著黃沙彌漫的天氣向他們進攻。

彼時,他們正在燒火做飯,忽聽馬蹄聲響起,那聲音結實有力,氣勢磅礴,仿佛有千百萬的大軍襲來。

蒼狼國的士兵直接懵掉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有不少人被斬殺了。

他們發現,裴頌安所帶領的騎兵,手持長槍,戰鬥力凶猛,一般而言,將士們在馬上的戰鬥力會減弱的,但是他們有了馬,力量反而更強大了,長槍就像是他們自己的手臂一樣,揮舞自由。

這是將士們配了馬鐙之後第一次和敵人進行交鋒,裴頌安仗著武藝高強,一邊打仗一邊觀察。

將士們個個生猛,武力值都得到了一個很大的提升,他不禁看了一眼腳下的馬鐙,不禁感歎,這東西雖小,但是作用是真的大。

敵襲之時,蒼狼國的右將軍急急忙忙地從營帳中出來,他立刻下命令,組織士兵列好隊形,然蒼狼國的士兵都被打懵了,沒有第一時間組織好隊形,後麵再想羅列好隊形時已經慢了,裴頌安帶領的騎兵並不給他們這樣的機會。

騎兵作戰凶猛,然對方人數是他們的十倍,即使有風沙遮掩,也耐不住體力耗儘的時候。

裴頌安目光如炬,他不斷地掃視著戰場,隱隱約約間,他仿佛看到了蒼狼國的右將軍。

擒賊先擒王!

他提搶縱馬,跨越千軍萬馬,如過無人之境一般,迅速地奔向右將軍的所在地。

蒼狼國的右將軍本來還在拚命地指揮士兵鎮靜下來,忽然看到遠處有一個穿著銀色鎧甲的少年,騎著馬向他衝過來。

那少年眼神淩厲,武藝高強,攔他的士兵根本抵擋不住,還沒待他反應過來,那少年舉著槍就向他刺來。

他急急一閃神,勉強躲過這一槍,迅速地向少年相反的方向跑去。然而那少年身手矯健,他回身刺槍,蒼狼國右將軍緊急地趴在地上,僥幸躲過一劫。

隻是他的衣袖全部被刺破了。他顧不上狼狽,隨手奪了自己手下士兵的馬,夾緊馬肚,向遠處逃命。

裴頌安沒有立刻追上去,他掃視了一眼戰場,風沙已經漸漸小了,若是再這麼打下去,就會被敵方發現他們隻有三千人,到時候,蒼狼國的軍隊勢力肯定會大漲。

他眼睛微眯,喊道:“右將軍逃跑了!”

此話一出,就像病毒一般在蒼狼國士兵中間迅速地蔓延開來,此起彼伏的“右將軍逃了”響起,蒼狼國士兵原本低迷的士氣更加低迷了,仿佛像瀕死之人隻剩下最後的一絲氣。

裴頌安趁機帶著永泰朝的騎兵瘋狂地打敵軍,蒼狼國的士兵就這麼崩潰了,起先是一兩個士兵逃跑,隨後是一波士兵逃跑,最後是一大群一大群的士兵逃跑。

而他們這樣散亂的方式,又讓永泰朝的士兵收割了一波。

等戰場平息下來,他們統計了一下,此次殲敵要有八千人,更遑論收獲了無數的戰馬和牛羊,可惜的是他們帶不走。

風沙已然全部消失了,陽暉看著裴頌安說道:“將軍,您真是料事如神,誰能想到我們這一戰不僅沒什麼損失,還消滅了這麼多敵人呢?”

裴頌安嘴角上揚,輕笑道:“將士們都太辛苦了,你趕緊組織大家將蒼狼國留下來的食物整理一下,待會飽食一頓,追上蒼狼國的殘餘勢力,殺他個片甲不留。”

陽暉應道:“是!”

遠處,生火的生火,燒火的燒火,將士們臉上都流出了喜悅的神情。

裴頌安注意到鄭中一直立在他的旁邊,一動不動,於是問道:“鄭中,你怎麼呢?”

鄭中僵硬地轉過身來:“將軍,我太激動了,暫時還沒有緩過來。莊姑娘真是奇才啊,有了她的馬鐙,我們才能這麼快取得勝利啊!”

裴頌安聽了,神色中閃過一絲自豪,仿佛彆人誇得是他一樣。他應道:“可不是嗎?她真的是幫了我們大忙。”

“是的!”

“回去可要好好地感謝她。”

“當然。”鄭中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要感謝莊姑娘的話,不應該是將軍去感謝嗎?

裴頌安說完,就騎著馬慢慢踏入了將士之中:“將士們,今日我們打了勝仗,應該趁勢追擊。大家趕緊飽餐一頓,隨我去活捉蒼狼國右將軍。”

贏了一場的將士們信心滿滿,高聲齊呼:“活捉右將軍!活捉右將軍!”

寂靜的荒漠裡,響起澎湃激昂的叫喊聲,這一刻,所以人都燃起了鬥誌。

然而,離他們較遠的寧山縣就又是另一番風景了,寧山縣是蒼狼國與永泰國的接境之處,一直以來深受蒼狼國人的侵擾,苦不堪言,直到裴頌安在上一次的戰爭中重創蒼狼國軍隊,才讓寧山縣獲得短暫的和平。

然而,此次裴頌安在戰場上撲空又帶著騎兵去追敵人的軍情不知怎麼就傳播了出去,再加上鎮國大將軍已經回來了,但是裴頌安並沒有回來,所以寧山縣的邊境又開始不安寧了。

蒼狼國自從上一次被裴頌安打敗之後,一直想報複回來,隻是一直沒有機會,此次知道裴頌安千裡奔襲去打他們右將軍的軍隊時,又偷偷派了一千個士兵過來打寧山縣。

一千個士兵並不是很多,但是對於寧山縣的老弱婦孺來說,卻是致命的打擊。

莊雨眠收到消息時,正在驗收鐵匠鋪的老板給她做的馬鞍,她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馬鞍做得極好,每一處細節都很到位,若是坐上去,定是十分舒適的。

“老板,您的打鐵手藝實在是厲害,這麼複雜的馬鞍都做得這麼好。”

老板憨憨一笑:“不是我吹,這十裡八鄉,沒有一個人的手藝比得過我.”

莊雨眠正在和鐵匠鋪的老板閒聊時,外麵傳來一陣又一陣的驚恐聲:“蒼狼國打過來了,大家快逃啊!”

莊雨眠聞言,臉色一變,她趕緊走出了店鋪,隻見平時毫無人影的街道上人影散亂,所有人都慌作了一團,紛紛逃散開去。

莊雨眠看到此情此景,將手中的馬鞍扔在店鋪裡,就急色匆匆地往城門那裡跑過去。

莊雨眠一直借住在將軍府,所以很多人都認識她,此刻看到她往城池跑過去,忍不住拉住她,勸道:“莊姑娘,蒼狼國的人要打來了,趕緊跑吧!”

“跑?能跑到哪裡去了?隻要蒼狼國的人一直在,就一直會來侵擾我們,與其膽戰心驚地逃跑,還不如和他們拚一把。我不信我們會輸。”

她的眼神在這一片慌亂之中,越發地堅毅,不少寧山縣的人都羞愧地低下了頭。

遠處的城門上空,雲層低壓,仿佛預示著一場殘酷的戰爭。

莊雨眠堅定著看著城門,朗聲道:“況且,這是裴將軍費儘千辛萬苦才打下來的城池,我絕不會讓它再落入蒼狼國的手中。”

人群中有人開始落淚:“是啊,我們逃能逃到哪裡去了?天大地大,哪裡是我們的家呢?”

“莊姑娘,我要跟著你回去守護寧山縣,每一次蒼狼國的人來的時候,我們逃,他們就放過我們了嗎?還不如和他們拚死一戰。”

“是啊是啊,我們跟著莊姑娘一起去!”

莊雨眠沒想到自己一段話會惹來這麼多人響應,她心有感動:“鄉親們,我一定會帶著大家守護好寧山縣。”

“好。”

朔風吹得人臉頰生疼,莊雨眠無暇顧及,她一邊跑著,一邊在想著該用什麼方法才能夠擊敗蒼狼國的人。

城門口有四個人守護,他們皮膚黝黑,麵色堅毅,是此前裴頌安剛剛換上的,但是四個人也無法抵住那麼多人,莊雨眠心中著急,她爬上了城牆,外麵還是一片寧靜,但是遠處風塵四起,馬蹄四濺,那一千士兵馬上就要到城門下了。

莊雨眠心跳如鼓,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隨著敵軍越來越近,莊雨眠讓剛剛跟過來的寧山縣的百姓都找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起來,若是城門守不住,就立刻逃。

“莊姑娘,那你怎麼辦呢?”

她眼神悲愴,隨後笑道:“你們若是擔心我,就為我祈禱吧。”

說完這句話,莊雨眠便登上了城池,找了一塊地方坐了下來。

她神態平靜,坐在城池上,仿佛是坐在自家的院子裡一樣愜意。

蒼狼國領兵的人是一個長滿胡子的中年人,姓胡。他看到城池上坐著的莊雨眠,神色悠閒,即使他們已經兵臨城下,依舊是坦然自若,內心不免有一絲的慌張。

逃回去的士兵曾說過,裴頌安用兵如神,出其不意,因而若是碰到他一定要小心。

胡將軍心中糾結,拿不住注意,忽然,頭頂傳來一個清脆的女聲:“下麵的人,你們是我們將軍邀請來的客人嗎?怎麼裝扮如此奇怪?”

胡將軍抬頭仔細看了一眼那個女子,她的眉宇間有一股不知世事的天真。這樣的人說話是不會騙人的。

胡將軍問道:“你們的將軍是誰?”

“當然是裴將軍啊。”

“他回來了嗎?”

“當然,他請了好多人去喝茶,你也是被他邀請過來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