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不禁想往後退去,可惜後麵是山體,她無法再退了。
她屏住呼吸,聽著來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三、二、一!
電光火石之間,她將手中的石頭拚命地砸在了那人的頭上,那人頓時慘痛出聲,遠處的人聽到聲響立刻跑了過來。
而莊雨眠將石頭砸在那人的額頭上之後,就立馬跑了。
山中路難走,莊雨眠硬是邁開了最大的步伐,拚命地往前衝,她已經顧不上身後的人離她多遠了,她的腦海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活著!
對生的渴望,激發了莊雨眠最大的潛力,後麵來追的人始終差了一點距離。
“站住,你給我站住!”後麵的人追不上開始惱羞成怒地狂喊。
莊雨眠覺得這些人真是傻瓜,喊人是多麼花費力氣的事情,當然她希望他們多喊一喊,這樣他們就追不上她了。
可是這樣也不是辦法,這樣下去她遲早會被抓住的,該怎麼辦呢?她一邊跑一邊觀察周圍的地形,根本無處遁形。
內心越來越急,忽然她看到前麵有一個山坡,腦中立馬想起了擺脫的方法。
這是一個極緩的坡,而且非常的寬,足夠五六個人並排走上去。它也非常的長,莊雨眠看不到遠處,但猜測那邊是一個山崖,她立馬掉轉了方向,往上麵急速地奔跑著。後麵的人緊追不放。
跑了一段距離之後,莊雨眠發現儘頭處是一個坡頂,坡頂雖然不是特彆高,但是對付追上來的人是足夠了。
莊雨眠掉頭看了一眼,一共有三個人,眼看著離坡頂還有一段距離,莊雨眠放慢了速度,那三人見她如此,以為她快堅持不住了,立馬提高了速度。
等到三人快接近的時候,莊雨眠立刻加快了速度,那三人不甘心放棄,也加快了速度,等到坡頂的時候,莊雨眠穩住了身形,停了下來。
那三人忙著追莊雨眠,沒發現前麵是坡頂,等到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急忙停下來,但還是遲了,身體的慣性帶著他們往前傾,莊雨眠眼疾手快地踢了靠近她旁邊的兩人一腳,讓他們滾了下去。
但最後一個人離她的距離有點遠,等她再準備去踢的時候,已經遲了。
她的臉緊繃著,看著那個體型魁梧的男人。
那男人怎麼也沒有想到,莊雨眠一個女子能讓他的兄弟一個破頭,兩個掉下山坡,他心中恨極了,咬牙切齒地說道:“你跑啊,怎麼不跑了?”
莊雨眠臉色未變,剛剛他們追了她這麼長時間,看樣子也不會武功。
她不動聲色地看了眼周圍的環境,要麼向下麵跑,要麼從山坡滾下去,但是這個山坡不是很高,那兩個掉下去的人也不會受很大的傷,她一個人對付不了他們。
轉瞬之間,她已經有了決斷。
莊雨眠:“能跑自然跑,現在跑不了隻能束手就擒。”
“哼,算你是個明白人。”
隻是他話音未落,就看到莊雨眠跑了,他氣急,趕忙追了上去。
這女子看著弱小,跑得倒是挺快的。他立馬追了上去。
這次莊雨眠沒有那麼好運了,魁梧男離她的距離近,而且又是下坡,不一會兒她就被身後追來的魁梧男撞倒了,莊雨眠整個人摔在了石頭上,手掌著地,痛極了。
她跌倒在地,剛坐起來,手指就被魁梧男踩住了。
她痛極了,隻是眼神倔強,一點都不認輸。
魁梧男低頭捏住了莊雨眠的臉:“長得挺漂亮了,沒想到性子怎麼烈,不如今天來服侍一下本大爺,看你還怎麼烈?”
他伸手去扯莊雨眠的衣服,莊雨眠臉色嚇得慘白,拚命地掙紮,然而哪裡抵得過男人的力氣。
“砰”的一聲,眼前的男人飛了出去,裴頌安下一秒就到了她麵前,將她扶了起來。
“沒事吧。”
莊雨眠見到裴頌安的那一刻,強撐著的堅強瓦解了,之前的害怕、恐懼、委屈像潮水一般湧了上來。
她淚流滿麵:“裴頌安,你終於來了,我害怕。”
莊雨眠忘記了眼前的裴頌安還在懷疑她,忘記了現在是在古代,她隻知道裴頌安是她在這個時代最熟悉的人。
在生命差點失去的瞬間,恐懼淹沒了她。她抱住了裴頌安來緩解內心的不安。
裴頌安抱住她,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眼中布滿寒意。
裴頌安跟著馬車走了一半,才發現中計了,那輛車裡麵裝的是木材,不是鐵礦,等到他回來看見莊雨眠不見了,就知道出事了。
好在他趕上了,一切還來得及。
他安撫好莊雨眠,直接將地上的男人踢飛了,這一腳踢得魁梧男眼冒金星,口吐鮮血,裴頌安還是不解氣,飛上前去又是一腳,踢得他脊柱斷裂,掉在地上立馬沒氣了。
裴頌安緊跟著飛下山坡,將坡下的兩人綁住了,他帶著這兩個人往運鐵礦的車的方向走去,途中,將那個額頭被砸破的人一起給綁了起來。
北興州的晝夜溫差比較大,裴頌安將自己的衣服給莊雨眠披上,莊雨眠起先不好意思:“天這麼冷,你還是穿上吧。”
裴頌安不容她拒絕,直接給她披上了!莊雨眠不再拒絕,但她還是冷。
裴頌安又找了一些木柴,升起一團火,莊雨眠才覺得沒那麼冷了。
那三個人被裴頌安綁著,一直惴惴不安,都小心翼翼地看著裴頌安。此時看裴頌安忙定下來,其中一人才開口道:“這位爺,請您饒小的們一命吧,我們不是有意冒犯這位姑娘的,還請您不要計較。”
裴頌安冷著一張臉,在月色和火光的照耀下,格外嚇人。
“我也不是愛計較的性子,隻是不想有些事情不明不白的。”
那人的眼珠轉了一圈,立馬會意道:“您有什麼想知道的事,我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你們運送的是什麼?”
此話一出,那些人立馬不出聲了,就連剛剛誇下海口的人也立刻噤聲。
裴頌安也不浪費口舌去勸他們,隻是靜靜地等著他們。
現場氣氛沉默得讓人害怕,最後那些人自己撐不下去了,開口道:“那是鐵礦。”
“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聽。”
原來知州從一個月前就開始私運鐵礦,他打著為皇上儲存鐵礦的名義,實際上是他自己在私藏。
為了掩人耳目,知州都是分兩波進行運送,一波假的先運,而另一波真的鐵礦則有他們來運。
他們四個人隻是普通人,這些年來幫知州管理鐵礦,知州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知道這個秘密,便讓他們四個來運送了。
而且因為他們四個人夠普通,所以至今也沒有人懷疑他們在偷運鐵礦。
“鐵礦的位置在哪?”
那三人偷偷看了身邊人一眼,裴頌安立馬踢了最前麵的人一腳:“快說。”
“好好好,我說。最前麵那座山有一座山洞,我們平時就將鐵礦放在那個山洞裡。”
裴頌安:“放在山洞裡?知州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放在山洞裡?”
“是的,知州大人還會找人來把它運走,具體運到哪裡,我們就不知道了。”
“他多長時間會派人來運鐵礦?”
“大概兩天,因為我們每次第三天去的時候,裡麵的鐵礦就不見了。”
這知州還真的是小心翼翼。
裴頌安聽完以後,好久都沒有出聲。
那些人按耐不住了,繼續問道:“我們將所有知道的都說完了,您能不能放了我們?”
裴頌安目光冷冷地看著他們,仿佛要把他們當場處死。
就在那些人極至害怕,甚至瑟瑟發抖的時候,裴頌安仿佛開恩似的說道:“當然可以!”
“不過今天晚上的事,要保密,知道嗎?然後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將這些鐵礦運到山洞裡。那個男的,你們想一個合理的死亡原因。”
“好的好的,請您放心。”
那些人一被放掉,就一骨碌地趕緊離開了裴頌安的眼前,生怕又惹他不快,被他給綁起來。
莊雨眠看著裴頌安一直望著那些人的方向,問道:“你是擔心他們會把今晚的事說出去嗎?”
裴頌安:“不會的,他們若是說出去,知州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他們能夠當上礦山的管理者,本就不是那麼蠢笨。
你不怨我把他們放走了嗎?”
裴頌安突然這麼一問,莊雨眠隻覺得內心有一股暖流。
“當然不怨,你放走他們不是為了釣他們身後的大魚嗎?”
若是現在就把他們殺了,隻會引起知州的懷疑,到時候也沒辦法解決鐵礦的事。
反而能夠提前布置陷阱,抓住知州。
“放心,他們欺負過你,我一定不會放棄他們的。”
火光照著他的臉龐,明暗交替,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莊雨眠實在辨彆不出他說這句話到底是什麼什麼樣的心意。
她跟著說了一聲:“謝謝將軍。”
“今日晚了,城門都關了,要委屈你在這將就一晚了。”
莊雨眠“嗯”了一聲。
“你今天能將三個人製服了,在女子中,算是厲害的了。”
“將軍我說笑了,我隻是跑步快了一點而已。”
“還沒有閨閣女子跑那麼快的了。”
“人各有誌,我從小就喜歡跑步。”
莊雨眠開始胡言論語。
說實話,她最討厭跑步的了。
剛上大學的時候,有一個舍友喜歡跑馬拉鬆,她除了自己跑,還拉著全宿舍跑,跑到後來隻有她被迫堅持下來了,然後舍友又拉著她去參加越野跑。
她當時可怨了,但是現在她由衷地感謝舍友。
“將軍接下來準備怎麼對付知州”
“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