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紅了眼(1 / 1)

遲繡成嬌 十有玐酒 4527 字 4個月前

那邊謝瑜跟著冒充鏢師的武夫,這邊白圓卻離奇的失蹤了。

李雲翊將白澤和白圓安置在驛館旁的一處宅院裡,方便他來回照顧。

他把白澤鎖在了屋內,因為前夜的刺殺也給白圓帶來了危險,他要將倆人徹底分開。

李雲翊早起從驛館出來到了宅院陪著白圓一起吃了早飯,白圓還問起了白澤,李雲翊告訴他白澤出門辦事很快就會回來。

言昭有要事稟報,李雲翊就回了驛館,讓丫鬟照顧著白圓。

也就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李雲翊再次返回宅院時白圓就沒了蹤影。

李雲翊詢問丫鬟,兩個丫鬟說和白圓玩捉迷藏遊戲,等她們出來時就沒了小公子的身影。

怎會如此湊巧?

沒了白澤的照看,白圓又在宅子裡失蹤了,到處尋了個遍也沒找到人。

李雲翊這下沒法子,隻能將白澤放了出來。白澤一出來就聽到白圓失蹤的消息,氣憤的上前就朝李雲翊揮了一拳。

隻可惜他的身量不夠高,還有莫文拉著,沒打著。

於是便指著李雲翊的鼻子,咬牙切齒地怒罵道:“都是你,非要讓我們到你這裡來,現如今人丟了,你滿意了。”

李雲翊也自知理虧,任由白澤發著怒火,畢竟在他們幾人中,白澤對江州城最熟悉,要找到白圓還得靠他才行。

莫文見李雲翊被罵的臉上青不是青白不是白的,使了大力拉住白澤道:“現下不是置喙的時候,找人要緊,這蘭。。。。。。白圓晚一分找到就多一分的危險。”

莫文一急險些說露了嘴。

聽莫文這麼說也有些道理,白澤閉了聲,可看向李雲翊的眼眸中怒火盛燃,仿若要將他燒穿個洞出來才肯罷休。

莫文這幾日也是忙的焦頭爛額,前有蘭家滅門案,後有唐宅殺人案,沒成想白圓在李雲翊的眼皮子底下竟會丟了。

想到這些,他覺得這種種事端仿佛都在朝著一個他們無法預料的方向鋪開而來。

找白圓要緊,李雲翊帶著白澤,莫文則領著謝瑜的副將宋彥南一起外出去尋白圓。

“你家將軍去哪了?不好好在驛館待著,到處瞎跑。”莫文嘴裡嘟嘟囔囔不滿道,尋白圓正是用人之計,謝瑜不在,他的禁軍無人能動。

“說起晌午要去悅香樓,想必這陣也該回來了。”宋彥南替謝瑜遮掩道。

“我說你啊,啥時候都護著你家那個霸道將軍,要不是他,你現在的日子哪用得著如此風吹雨打的。”莫家和宋家是世交,當初宋彥南明明可以入仕,卻偏偏殺出個謝瑜,非要宋彥南從軍。

宋彥南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兒,家中嫡長子,自小酷愛舞刀弄槍,可家中偏偏重文。

這不就被謝瑜送去習武,長大後便做了軍中副將。

為此宋家還參了謝瑜一本,燕帝怪罪下來,宋彥南竟說自己是心甘情願為將,宋家惱他,幾乎斷了往來。

莫文從中調合了多次,宋家才慢慢轉了態度。

說到這宋彥南卻不以為然道:“我誌在軍中,能跟隨謝瑜將軍,成為他的副將,也是我之幸事。”

莫文看了眼宋彥南,看得出他很敬重謝瑜。不得不說謝瑜帶兵打仗確實是個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常勝將軍。

莫文和宋彥南來到了悅香樓,並沒有看到謝瑜的身影,又問了問夥計,有沒有見到白圓,得到的回應都是沒有。

白圓應該不會來悅香樓,宅院裡的千層酥管夠,她也找不到路。

倆人出了悅香樓,可一個小夥計卻緊跟其後出來道:“二位客官留步,方才有位錦衣男子說如若有人來找便把這個悄悄交給他。小的想應該就是你們要尋的人。”

莫文看了看小夥計,伸手接過來一看,竟然是一包裡麵五個千層酥卻都沒了皮。

莫文這就奇怪了,謝瑜給他五個沒有皮的千層酥是何意,他詫異地抬起頭看著宋彥南。

宋彥南也被難住了,撓了撓頭,也搖了搖頭。

正在這時,莫文身邊走過兩位貴家小姐,那膚白如凝雪瞬間就吸引了莫文的眼神。

等兩位女子走遠後,莫文才猛然反應過來,這謝瑜是在同自己打啞謎。

五個沒皮的千層酥就是五膚,謝瑜這是要告訴自己他在跟蹤武夫,恐怕事急從權。

莫文沉默了片刻,對宋彥南說道:“速帶上你的人,去找你家將軍,若武夫人多,恐謝瑜有危險。白圓我來尋。”

這江州城還真是臥虎藏龍,一個蘭家滅門案,牽扯出這麼多人。

李雲翊和白澤來到了蘭府,莫文帶人已查過蘭府,故江州知府撤走了府衙兵,隻留了個日常灑掃的老者守著門。

李雲翊和白澤進了蘭府直奔影壁牆,隻見白澤將牆麵上的一塊青石磚輕輕一推,牆麵滑動開來,露出了裡麵的暗道。

倆人順著暗道進入了牆內的暗室,沒有看到白圓的身影。

李雲翊撿起地上掉落的小塊千層酥,裡麵裹著梅子,這是他親手給白圓做的,白圓應是來過這裡。

李雲翊看了看暗室四周,這裡雖很狹小,但卻也被布置的一應俱全,看來蘭華沒少為此下功夫。

想到這裡,李雲翊出了暗室,又在蘭府裡仔仔細細尋了幾圈,依然沒有找到白圓。

“他還有什麼地方可去?”李雲翊問白澤。

“我弟弟他不認路,原先住過的幾個地方他都找不到,自然也是不可能去的。”白澤看著李雲翊沒好氣地懟道。

“那他如何找來蘭府的?”李雲翊覺得白澤說的話沒有道理。

於是二人又將白澤曾帶著白圓住過的地方尋了個遍,依舊一無所獲。

眼看著時間一點點的過去,李雲翊尋得臉色陰沉,白澤更是一言不發。

言昭趕來與二人彙合,兩個丫鬟都已審過,所言無虛,看來確實是白圓自己跑了出來。

李雲翊派出去的暗衛來報,江州城中未發現白圓的身影。這麼短的時間內就不在城內了,以白圓的腳力那是不可能做到的。

真若如此,那就隻有一個可能,白圓被劫持了。

“備馬,出城,言昭帶著白澤繼續在城內找。”李雲翊急紅了眼,帶出城去走遠了想要尋著那豈不是如大海撈針般難上加難了。

江州城外,夏日的蟬在樹梢上被日頭曬的發出肆意的鳴叫聲,顯得過分的聒噪。

“閉嘴,不許再哭了。”遠離官道的樹林中行走著一群人,其中一個彪形大漢說著便一鞭子抽了下去。天太熱,樹林中更是密不透風,悶氣的很。

這一路聒噪的哭聲已讓他忍無可忍,雖然買主說了,送來的不能帶傷,要不無法乾活,舍本買賣是不做的。

可這被縛住手的瘦弱男子從一開始就哭鬨不停,怒罵過多次,依然不閉嘴,在這樣下去,萬一巡防的官兵發現,這一票就黃了。

使了大力的一鞭子下去,聽著就是皮開肉綻的聲響,瘦弱男子的哭聲更甚了。

見哭聲未停,彪形大漢的鞭子又高高舉起,在瘦弱男子前方的乞丐竟然退後一步用身體護住了他。

“呦,你還憐香惜玉起來,那就一起受著。”說罷,便一鞭子甩在了前麵人的身上。

果不其然,隻聽到了一聲悶哼,瘦弱男子也不見了哭泣,反而睜大了眼睛看著替他擋下鞭子的乞丐。

彪形大漢見哭鬨聲已停止便想抬腳離開,哪知步子還沒邁出去,就又聽見瘦弱男子那聲嘶力竭的哭鬨聲響徹雲霄。

他皺著眉瞪著眼正欲再次舉鞭而下,另一個彪形大漢上前製止道:“算了,這個就舍了吧。其他的彆在弄傷了,要不算不上價錢。”

聽見勸阻,彪形大漢憤憤不平地放下手中的鞭子,踹了一腳瘦弱男子罵道:“在這樣下去,都得完。”

瘦弱男子倒地後,仍然抑製不住委屈的大聲哭喊著。

身前的乞丐顧不得方才被鞭打的傷,因被縛住了手,便掙紮著用胳膊將瘦弱男子拱了起來,朝他點點頭,示意他向前走。

離樹林不遠處的官道上,一架馬車中也時不時的傳出鬱結的怒罵聲。

“這該死的蟬鳴,吵個沒完沒了,覺都不能讓人安眠,江南的夏日真是難耐。”徐行舟被李雲翊連催了三封密信質問為何還沒到江州。

坐在對麵的丫鬟春桃不停地搖著羅扇,給徐行舟扇涼。

“也不知道這是要去救誰,簡直比閻王爺的催命符還要趕。”徐行舟就這樣一路趕一路罵的終於快到江州城了。

“公子,前方的樹林中有嘈雜聲,恐有危險。”趕車的重樓防備心很重,因為當年他就是差點喪命於樹林。

“不去管那些,隻管趕路。”徐行舟知道,如若自己再不到江州,李雲翊的第四封催命符隨即就會送到眼前。

重樓聞言,駕車的馬鞭甩的更響了。

“重樓,你有沒有聽到大聲的哭喊,難道是我這耳朵被蟬鳴吵的聊啾了?”徐行舟揉了揉自己厚而圓的水耳。

“公子聽的沒錯,確實是哭喊聲。”重樓也聽到了,因為這哭聲有些過於聲嘶力竭,仿若就是要引起他人的注意。

春桃也在一旁應著,說是隱約也聽到了哭鬨聲。

這哭聲一直不停,讓徐行舟想起了多年前在宮裡那丫頭的哭嚎聲。

徐行舟搖搖頭,蘭家已被滅門,那丫頭估計也已不在人世,還想她作甚。

他想找個東西堵住耳朵,免受這聒噪的酷刑,蟬鳴加上著哭鬨聲,在這樣下去怕是這耳朵要聾聵了。

可那尖厲卻又帶著些淒慘的哭聲卻偏偏往耳朵裡鑽,讓徐行舟煩躁不已。

春桃從冰著的食盒中掏出一塊桂圓糕,用些甜食,主子興許能靜心平躁。

徐行舟伸手接過,可食在口中的桂圓糕仿佛也失了往日的香甜爽口,伴隨著淒厲的哭鬨聲,這桂圓糕就是嚼碎了吞下卻也如鯁在喉。

“重樓,停車,我要出恭。”徐行舟得找個合適的理由才行,這重樓一向謹慎。

果不其然,重樓反駁道:“公子,忍一忍,過了這是非地再去。”

徐行舟捂著肚子苦著臉道:“不行,再忍下去就會汙了衣衫,反正到時候也是你洗。”

春桃捂嘴淺笑,主子這招每每管用,雖然最後這活計還是會落到自己身上。可主子這時候去真的沒有危險麼?

春桃還是不免擔憂地提了一嘴,但被徐行舟否了,她知道主子定的事旁的人向來都無法更改,便由他去吧,好在有重樓。

重樓一聽趕緊停下車,劍也一並提在了手上。

徐行舟下了車,見重樓提著劍便遞上了疑惑的眼神道:“你這是要提劍保護我出恭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