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法殿門口。
樓玉卿和司霓蝶揮了揮手,約好明天再見。
雖然她因為霓師姐說了師父的瓜而噎了一下,但是對方後麵說的瓜還是很吸引人的,讓她驚喜的是,吃瓜值有了飛速的增長。
【吃瓜值:560點】
想到這裡,樓玉卿瞥了眼旁邊的顧不改,這人性子看著比隗隊長還冷肅,聽到那麼好笑的瓜還能麵無表情。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很佩服這樣的人,竟然能夠拒絕瓜的誘惑。
“顧師兄,如果師父問起來,你就說我們在旁聽處認真上值,一點懶都沒有偷,知道嗎?”樓玉卿怕他把事實抖露出去,不放心地叮囑道。
顧不改慢吞吞道:“……這樣不好吧。”
“沒什麼不好的,師父是個雞娃的家長,要是被他知道我們在鹹魚度日,還怎麼愉快吃瓜,你也不想離開這裡,對吧。”樓玉卿語氣誘惑道。
雞娃?鹹魚?
顧不改默默吸收掉這兩個詞語,大概理解了小徒弟的意思,應道:“嗯,他問的話,我會打掩護的。”
樓玉卿握拳:“哦耶!”
她笑吟吟地對他說道:“顧師兄,我對你有誤解,雖然你看起來不近人情的樣子,但實際上還是很通情達理的。”
顧不改看著她陽光明媚的笑臉,心裡在反思自己,是不是給了她太大壓力,導致她隻能通過吃瓜來放鬆。
其實,有他在,就算小徒弟不上進,他也可以護她周全。
顧不改想開了,鹹魚就鹹魚吧。
“顧師兄,你是在笑嗎,好像有點瘮人。”望著顧不改似笑非笑的扭曲表情,樓玉卿以為他突然發病,弱弱地發問。
顧不改:?
他召喚出一枚水鏡,對著鏡子一看,心道,這個變態是誰。
誰能知道,他隻是想欣慰地笑一笑。
“我臉上出過事,不能做表情。”顧不改隻好解釋道。
樓玉卿恍然大悟,隨後歎了口氣:“顧師兄竟然是麵癱臉,師父他有沒有看過,能不能治好?”
顧不改信口胡謅道:“看過,治不好。”
就在這時,迎麵走來一個男弟子,他掃了眼樓玉卿和顧不改,又朝他們身後看了一眼,露出疑惑的表情。
“你們有沒有見過一個和我長得差不多的女弟子?”男弟子指著自己的臉問道。
樓玉卿盯著對方那張臉,一眼就發現了端倪。
男弟子竟然和司霓蝶共用一張臉,隻是霓師姐麵龐柔和,偏向女性化,而男弟子的麵龐有棱有角,比較硬朗。
“看來你是見過她了,能不能告訴我她去了哪裡?我讓她在這裡等我一下,結果這丫頭不知道跑哪去瘋了。”男弟子抱怨道。
樓玉卿問道:“你是?”
“我是男人,他哥哥。”男弟子隨口說道。
樓玉卿:?
顧不改:?
樓玉卿突然聽不懂對方的話,她再次問道:“我們看得出來你是個男人,不用強調,我的意思是,你是霓師姐的誰?是她哥哥對嗎?”
“對,我是司霓蝶的哥哥,司南仁,南方的南,仁義的仁。”男弟子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後詳細地介紹了一遍。
每次和人介紹名字,總要來上第二遍,他都已經要習以為常。
樓玉卿指向右邊:“好的,司師兄,霓師姐她往那個方向去了。”
“謝謝嘞。”
司南仁扭頭就走,突然想到什麼,轉過身子,問道:“為什麼叫我死師兄,不叫她死師姐,而是叫霓師姐?”
“……司師姐不好聽。”
“難道死師兄就好聽嗎?”司南仁撇嘴,“我不管,你也要給我換個稱呼。”
“那,南師兄?”
“聽起來像男師兄,我本來就是男的,多此一舉,再換一個!”
你要求還真多。
樓玉卿眼觀鼻鼻觀心:“仁師兄?”
“人師兄?”司南仁摩挲著下巴,搖了搖頭,“不行,這稱呼一喊出來,感覺我不是人似的。”
“南仁師兄?”
“男人師兄……”司南仁啞口無言。
樓玉卿雙手一攤:“我也沒有辦法,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誰讓你就叫這個名字,你還是認命吧,司師兄。”
“不,請叫我南師兄。”司南仁肅然道,“我想明白了,就這個稍微好一點,畢竟我不想死也不想被開除人籍。”
樓玉卿不禁對這個家庭起了好奇心,究竟是什麼樣的父母會給孩子取這樣的名。
【瓜主:司南仁(200點)】
看著麵板上所需的吃瓜值,樓玉卿小手一動,點了一下,開始翻看係統麵板。
【哈哈哈,原來是這樣的】
【當年,南師兄的娘親懷了雙胞胎,生產的時候極其不順利,恰巧司父外出執行任務還沒回來】
【司母一想到自己為他經曆生產難關,結果他卻沒有在身邊,頓時勃然大怒,喊道“死男人,我是你爹!”】
【神奇的是,司母一喊完,南師兄和霓師姐就先後被生了下來】
【這一幕剛好被匆匆趕回來的司父看見,司父覺得這句話保佑了兩個孩子,於是為他們取名司南仁和司霓蝶】
司南仁:“……”
他瞠目結舌地看向樓玉卿,想要說“你說的是真是假”,話卻被堵在了嗓子眼,怎麼都說不出來。
這讓司南仁驚慌起來。
莫名其妙地聽到樓玉卿的心聲,心聲中揭露了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這是咋回事啊?
突然,又一道聲音傳來。
這次不是心聲,而是傳音之術。
“不用懷疑,你聽到的都是真的,隻是你無法說出來,保持平常心就行。”顧不改開始替小徒弟收尾。
司南仁:這玩意能保持得了嗎?
“哥,你也聽見了?”
司霓蝶剛走沒多久,想起和哥哥的約定,掉頭回來找他,免得被他念叨半天,剛要和他打招呼,就聽到了樓玉卿的心聲。
司南仁點頭:“聽到了。”
司霓蝶站在十丈之外,一臉複雜:“那你知不知道樓師妹說得是真是假,我們的名字真是那樣子來的嗎?”
司南仁搖頭:“我不知道,每次我們去找爹娘抗議改名的時候,他們都敷衍地說這是個好名字,讓我們放心用。”
“有沒有可能不是敷衍,而是他們真的這麼覺得。”司霓蝶沉重地說道,“如果心聲說的是真的,以爹娘的想法,保不齊就會這麼做。”
司南仁可疑地沉默了。
這還不如不知道。
【南師兄從小就長得好看,非常受女孩子歡迎,小時候玩過家家,他當皇帝,小女孩都爭著當皇後】
【有一次,他宣布要和一個女孩子結為夫妻,其他女孩子失戀了,哭成一團,司父以為他惹了禍,賞了他一頓竹筍炒肉】
【南師兄從此留下了心理陰影,一夜之間成長了許多,再也沒有和彆人玩過過家家的遊戲】
司霓蝶:噗!
司南仁:不許笑!
司霓蝶:憋……噗,憋不住。
對不住老哥,我先笑為敬。
司南仁一臉鬱悶。
【哇哦,南師兄長大更加了不得,每次外出執行任務都能俘獲女子的芳心,尤其是這次竟然還被武國公主榜下捉婿】
司霓蝶笑容一頓:哥,你啥時候當的上門女婿?不告訴家裡一聲,是不是皮癢了,想要棍棒伺候?
司南仁喊冤:誤會啊,我怎麼可能和那什麼武國公主有關係,我壓根就不認識她。
【因為任務目標是個狡猾的狐妖,專門吸食男子精氣,所以南師兄冒充了一個書生去引誘狐妖】
【恰好武國舉辦了科舉,那日正是揭榜日,武國公主往人群裡瞟了兩眼,就看到了路過的南師兄,放話道“我就要他!”】
【南師兄猝不及防,被武國公主的侍衛們綁了起來,因為怕狐妖在看著,隻好忍耐了下來】
【這一忍就忍到了成親的日子,雖然南師兄對公主解釋自己不是此屆舉子,但是公主不聽,表示我看中的是你的人,而不是你的身份】
【最後,南師兄還是溜走了,武國公主當場對天發誓,一定會找到他,並穿著這身大紅婚服娶他為夫】
司南仁心底一沉,這孽緣他可不想要,為了逃婚他暴露了身份,連狐妖的一根毛都沒抓到,反被宗門倒扣了不少貢獻積分。
不要慌,穩住。
司南仁深吸一口氣,凡人國家和修仙界壁壘很厚,說不定她隻是嘴上說著好聽,實際上早就放棄了。
【武國公主的行動力真不是蓋的,通過各種關係網鎖定了南師兄的位置,現在人就在聞道宗門口】
【好一出霸道公主追夫記】
司南仁脫口而出:“什麼!”
因為過於震驚,他的聲音完全沒收著。
瞬間,眾人齊刷刷地看過去,就連在沉浸式吃瓜的樓玉卿也不例外。
司南仁:“……我突然想起有點急事。”
說完,他拋出一把飛劍,輕盈地踩在劍身上,手中一掐劍訣,化作一道流光飛向遠方。
司霓蝶樂了:叫你嘴硬,遇到事就現出了原形。
這時,她感覺有視線聚在自己身上,下意識看了過去,然後和樓玉卿對上了視線:“……”
樓玉卿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霓師姐,你哥哥走得好像很匆忙,你們不是有約定嗎?”
司霓蝶身體一凜,感覺全身上下都被看透,連忙道:“我就想找他吃個飯,小事而已,往後推一推也沒關係。”
樓玉卿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司霓蝶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唯恐自己的底褲被這個看似純良的師妹扒掉,說道:“那我先告辭了。”
樓玉卿揮手:“明天見。”
“明……明天見。”
司霓蝶說完,轉頭戴上了痛苦麵具,她從來沒有想到,有一天來旁聽處上值會讓她感到害怕。
樓玉卿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疑惑道:“霓師姐的背影好像有點踉蹌。”
“是嗎?你應該看錯了。”顧不改泰然自若地糾正道。
樓玉卿信以為真,沒有放在心上。
與此同時,吃瓜係統滾動著一行小字——本次大瓜派送完畢,吃瓜人數五人:紫霄仙尊,清虛子,蒙宗翰,司南仁,司霓蝶。
顧不改瞥了眼高空的某個地方。
“紫霄師叔發現我們了?”蒙宗翰被那一眼看得心虛起來。
清虛子掌門說道:“雖然師叔現在用的是一具化身,但是他的神識強度和本尊一樣強,發現我們很正常。”
片刻之前,他聽蒙宗翰說師叔用了本名顧不改進入執法殿,驚愕之餘,過來看看情況。
一來到這裡,就聽到了玉卿丫頭的心聲。
令清虛子意外的是,這次蒙宗翰也聽到了心聲,他特地留意了一下弟子們的表現,發現隻有司氏兄妹聽得到。
想必師叔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可惜例子太少,暫時發現不了心聲的規律。
“武國公主這個性子我喜歡,想當年我就是這麼追到夫人,此女有我當年的幾分風采。”蒙宗翰臉上流露出懷念之色。
清虛子不屑道:“你那叫死纏爛打,要不是弟妹臉皮薄,經不住你糾纏,怎麼會便宜你這個老匹夫。”
蒙宗翰哈哈一笑:“掌門師兄,論這點你不如我,夫人不僅和我感情甚篤,還給我生了個閨女。”
“論臉皮我是不如你,不過你休想在我麵前炫耀,我也是有女兒的人。”清虛子驕傲道。
蒙宗翰聞言,感慨道:“誰能想到掌門師兄你單身了一輩子,竟然有個流落在外的女兒。不知道宋璃侄女的傷勢恢複得如何,什麼時候帶出來給我們瞧瞧,我家閨女和她差不多年紀,指不定能成為好友。”
“有紅焱師妹相借的寒冰蟾蜍,再加上我珍藏多年的寒玉床,璃兒身上的火毒已經被拔除得七七八八,不日就能完全康複。”清虛子眼中閃過柔和之色。
當初,他在外遊曆救下了一位女修,彼此生了情愫,然而因為種種原因,這段感情最後無疾而終。
一個月前,有人往聞道宗送了封信,清虛子打開一看,竟是女修的臨終遺言,信裡說給他留了個女兒,名為宋璃。
清虛子當場宕機,握著信的手顫抖起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飛往大陸南方,準備把女兒接回宗門照顧。
當他在某個山脈中看到被炎獸追殺的宋璃時,心猛地一震,太像了,她的麵容和女修有七八分像,簡直就是年輕時候的女修。
宋璃的脖子上,掛著條同心貝項鏈,是他與女修昔年的定情信物。
可惜,沒等他問上幾句,宋璃就身中火毒昏了過去。
清虛子袖中的手摩挲著同心貝,目光悵惘地望向南方,似乎通過悠悠雲層,瞧見了她的音容笑貌。
翌日。
樓玉卿連蹦帶跳地來到了旁聽處,經過一夜的睡眠,她的精神很是飽滿,臉蛋白裡透紅,十分健康。
顧不改依舊頂著讓人誤會的麵癱臉,頭發束進玉冠,衣袍不見褶皺,龍行虎步,儘顯豪邁氣質。
兩人推門而入。
“霓師姐還沒來?昨天這個時候已經到了。”樓玉卿掃視一圈房間,隻看到今天輪值的幾個弟子。
聽到開門聲,弟子們紛紛看過來,見到陌生的人臉,露出疑惑的表情,為首的執事弟子問道:“你們是?”
執事弟子的視線掠過顧不改,落在了樓玉卿身上,她看起來比旁邊那個有親和力得多。
“我們是昨天新來的弟子,隗厚銘隊長把我們指到了霓師姐的手下,這位師兄知道她什麼時候來嗎?”樓玉卿禮貌問道。
執事弟子恍然道:“也是,小司剛突破到築基期,是該添幾個幫手,你們在這等一會,她每天都會來的,可能今天有事被絆住。”
“謝謝。”樓玉卿笑道。
不一會,執事弟子接到隗厚銘的傳訊,說是有案子要審,便帶著其餘弟子趕往執法大殿。
離開前,他給樓玉卿指了個地方:“那裡堆積著執法殿曆年來處理完的案件,一共五個區域,閒的無聊你可以去看看,以你的權限,直接去第一區就行。”
樓玉卿如同老鼠掉進了米缸,開始快樂地享受精神糧食。
【吃瓜值+20】
【吃瓜值+100】
【吃瓜值+50】
……
通過比對不同的吃瓜值,樓玉卿發現同等體量的瓜之中,新鮮瓜比陳年瓜賺取的吃瓜值要多。
也就是說,想要快速積攢高額的吃瓜值,最好還是多關注一下最近發生的事情。
樓玉卿放下手中的玉簡,一出來,就看到顧不改和司霓蝶兩人聊上了,而且聊得很和諧的樣子。
“你們在聊什麼?”樓玉卿好奇道。
司霓蝶看到她,心中突了一下,要不是掌門昨天約談他們兄妹兩,說了下心聲的事情,她今天一定不會過來。
這麼想著,司霓蝶拍了下旁邊的座位,試探性地問道:“師妹坐,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樓玉卿順勢坐下來,認真地說道:“師姐你看似不靠譜,實際上很負責任,玉簡上給出的案件意見都很中肯。”
沒有心聲?
司霓蝶鬆了口氣,她就怕樓玉卿心裡突然把她的秘密抖落出來,社死也是一種很可怕的死法。
她不知道的是,樓玉卿昨天回去的路上已經花費100點吃瓜值解鎖了她的瓜,評價:一般般,瓜味不濃。
然後,樓玉卿又隨手點了個瓜主袁延,吃了個10點的瓜,瓜味淡得幾不可聞,基本上就是對瓜主的基本信息描述,乾巴巴的。
樓玉卿當場發誓,以後不吃200點以下的瓜,不給係統花一分冤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