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滾出來(1 / 1)

城主府———

歐陽淺一把推開書房的門,衝到書桌前,說:“爹,我帶了幾個人回來。”

歐陽曉對自家女兒的舉動早就習以為常了,他放下手中的書,跟著歐陽淺離開書房。

正廳之上,隻有白英空,柳微晴和華嶼山三人坐在椅座上。

歲憶諳突然失蹤,剩下幾人都去尋了,城中妖氣頗重,白英空打算問問城主這是這麼一會事兒。

歐陽曉走向正廳,視線在三人身上都停留了一遍,當他看到白英空身上的禁製時萬分疑惑。

他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調整好表情後,笑著走進正廳。

白英空和華嶼山見到來人,便站起身來。

歐陽淺看見正廳隻剩三人時有些不悅,但她還是詫異道:“怎麼就剩你們三個了?”

“淺兒,不得無禮。”

歐陽淺輕聲嗬斥後又對幾人陪笑:“瞧著諸位氣度不凡,想必不是尋常人吧,在下歐陽曉,遊南城城主,這是我的女兒歐陽淺。”

歐陽淺朝幾人敷衍地點頭問好。

“在下淩仙宗白英空。”

“醫毒穀華嶼山。”

互相介紹完,幾人紛紛看向還坐在椅子上的柳微晴。

柳微晴正無聊地玩著自己的發尾,華嶼山將她拉了起來,湊到她耳邊低聲說:“介紹一下自己。”

柳微晴聽後,有些為難地撓了撓頭,她除了知曉自己的名字,還能說些什麼?

“我………柳微晴,是個人。”

華嶼山無奈扶額。

“撲哧——”

歐陽淺憋不住笑,她嘲諷出聲:“哪兒來的傻子?”

歐陽曉厲聲道:“淺兒!”

歐陽淺收起笑容,表情嚴肅地說:“對不起。”

這個柳微晴倒是會回答,她搶先開口:“沒關係。”

看著柳微晴這呆呆傻傻的模樣,歐陽淺反倒覺得無趣了些。

為了防止歐陽淺在說出什麼鬼話來,歐陽曉讓她去偏廳倒些茶水。

幾人落座,歐陽曉神情愧疚,他道:“實在抱歉,淺兒娘走得早,自小就被我慣壞了。”

他又問:“你們應該不是自願被淺兒帶進府的吧?”

“是否自願都不重要了,城主,我想問問………”

“啊!”

白英空還沒來得及問出他的話,一道尖叫聲響起,像是從外麵傳來的。

“淺兒!”

歐陽曉聽出了尖叫聲是歐陽淺的,他奔出正廳,其餘三人毫不猶豫地跟上。

四人剛出門,就看見歐陽淺被人用劍抵著脖子。

“靳江浛!”

白英空一眼就看出那人是靳江浛,此刻的靳江浛雙目猩紅,周身縈繞著淡淡的黑氣。

華嶼山見靳江浛身上的魔氣隱隱有泄露的跡象,垂在衣袖中的手偷偷施法,蓋住了他身上的魔氣。

這個舉動並未引起白英空的注意,他隻擔心靳江浛會傷害到歐陽淺,他攔下想要上前的歐陽曉,想上前勸解。

“彆過來。”

白英空聽後,剛邁出去的腳又收了回來。

“江浛,你這是做什麼?”

靳江浛才懶得搭理白英空,他的右手死死地握著劍柄,手背上青筋暴起,壓著胸中怒氣問:“人呢?”

歐陽淺手上還端著茶盤,她眼含淚光,楚楚可憐,說:“這位公子,我聽不懂你的意思。”

“聽不懂就去死。”

靳江浛不耐煩地揮劍。

白英空施法擋下,他沒想到靳江浛真敢動手,他衝上前怒吼:“靳江浛,你瘋了?!”

“我的耐心是有限的,你要是再不把人交出來,我就殺了你,還有這府中的所有人。”靳江浛威脅道。

歐陽淺躲在白英空後麵,淚眼婆娑,她道:“公子,我真不知曉你在說什麼?”

歐陽曉在一旁勸道:“這位公子,有話好好說,劍刃鋒利,可否先將劍移開?”

靳江浛斜了歐陽曉一眼,語氣輕蔑:“今日之內我要是見不到歲憶諳,你就陪著你爹一起去死。”

白英空震驚地看著靳江浛,他怎能說出這樣的話?!

“滾開!”

靳江浛一揮手,抑製不住的魔力爆出,白英空防不勝防,魔力將他揮飛。

身軀即將撞上木柱,華嶼山飛身上前,伸手借力將他拉了回來。

白英空在空中轉了個圈,眼看著靳江浛再次揮劍,他剛站穩就拔劍出鞘,左手將劍甩出,右手掐訣,口中念咒。

劍身泛起藍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前方飛去。

劍尖即將刺到靳江浛時,劍刃一分為四,化成柔軟的長線纏繞他的身上,將他死死地禁錮住。

靳江浛被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歐陽淺見狀,拔腿就跑。

白英空走到靳江浛麵前,眼底滿是失望,他語氣沉重。

“淩仙劍氣化成的繩索,圈數越多,禁錮之力越強,這還是我第一次用這個術法,沒想到這第一次就用在了你身上。”

“鬆開我!”

靳江浛什麼都聽不進去,他準備運轉魔力強行掙開。

“好熱鬨呀,你們在乾什麼?”

熟悉的聲音響起,靳江浛停下動作,怔怔地扭頭朝聲音來源看去。

掉落在地的歲歲瘋狂抖動,它朝站在門口的歲憶諳飛去。

與其說是飛,不若說是刺。

淩厲的劍氣蘊含著絲絲殺氣襲來,歲憶諳一動不動,眼神威脅地看著飛馳而來的黑石長劍。

歲歲猛地停住,歲憶諳滿意地笑了笑,她伸手撥開麵前黑色劍刃,然後提著裙子朝靳江浛小跑而來。

衣袂翩飛,無意識地安撫下了靳江浛的情緒。

歲歲跟在後麵,隻不過劍尖一直指向歲憶諳。

“鬆開我。”靳江浛對白英空說。

白英空見歲憶諳回來了,鬆了口氣,歲憶諳在場,靳江浛也不會再動手了吧。

白英空念咒收回禁錮靳江浛身上的長線,然後默默走到一旁。

歲憶諳來到靳江浛麵前,說:“我回來了。”

靳江浛心下一顫,他伸出手,然後………一把握住了歲憶諳的脖頸。

“靳江浛,你這又是做什麼?”白英空又想念咒,華嶼山將他攔了下來,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白英空深感疑惑,但也不再出聲。

寬闊的院子裡,每個人都緊繃著神經,微風吹過,一股淡淡的菊花香隨風入院。

歐陽曉聞到這個香味後臉色大變。

菊香入鼻,靳江浛的黑眸裡充滿了戾氣,他上前一步,氣憤道:“你哪兒來的膽子敢進入她的身體,快滾出來!”

此話一出,眾人駭然。

此刻的‘歲憶諳’眼神不同往常,嫵媚含情,嬌紅色的衣裙漸漸變成淡粉色,不仔細瞧還瞧不出來。

‘歲憶諳’勾唇淺笑,嬌聲說:“這麼生氣?”

“那怎麼不敢用力?”

‘歲憶諳’眼神挑釁,纖細白皙的手搭上靳江浛的手腕。

靳江浛蹙眉,他怕傷著歲憶諳的脖子,手掌隻是虛虛地握著而已。

這樣一來,‘歲憶諳’能迅速逃開,可‘她’為何不逃,‘她’占著歲憶諳的身體到底有何意圖?

站在一旁的柳微晴不解地問:“靳江浛這是怎麼了?他為何要掐歲姑娘?”

“歲憶諳被俯身了。”華嶼山言簡意賅。

院子中間,詭譎的氣氛瘋狂湧動。

靳江浛在糾結自己是要和歲憶諳體內的人談判,還是直接一掌將人打出歲憶諳體內。

就在他思索時,‘歲憶諳’出手了,她乾淨利落地一掌打向靳江浛胸口。

靳江浛沒有防備被擊飛了出去,雙腳落地,倒退幾步後穩住,他捂著胸口,控製不住地咳了血。

星星點點的血濺在地上,靳江浛擦掉嘴角的血跡,抬眸看向對麵的人,說:“妖力…………原來是那隻白菊花妖。”

他不想傷到歲憶諳,所以並未反擊。

白菊花妖揮袖,妖力將在場的人都定住。

就在這時,兩道身影齊刷刷落在靳江浛身前。

黎繞月與裴汔在外麵一無所獲後才回來的,沒成想竟遇上了這樣一副場麵。

白菊花妖一看就知曉是兩隻蛇妖,其中一隻還是月蛇妖。

“呦,來了兩隻妖。”

眾人臉色皆變。

白菊花妖的視線一個個掃過去,接著嗤笑一聲,薄唇輕啟:“你們這一夥兒人真是有趣,什麼牛鬼蛇神都有。”

“一個修仙,一個醫師,一個傀儡,兩隻妖,還有…………魔族,真是意想不到的搭配。”

白英空反應最大,他先是愣了兩秒,然後驚愕道:“你說什麼?!”

白菊花妖說:“耳朵不好就讓你旁邊那位去治,”

華嶼山見氣氛不對,趕忙開口:“喲,我華嶼山還挺厲害的,名聲竟然傳到了遊南城,還傳到了一隻妖的耳朵裡。”

白菊花妖沒理會華嶼山的嬉皮笑臉,她道:“我沒興趣陪你們玩兒了,再見。”

話落,一股白煙從歲憶諳體內飄出,白煙在空中漸漸凝成一個穿著白衣紗裙的女子。

幾人看不清女子麵容,女子飄向空中,朝遠處飛去。

一直警惕著的歲歲終於毫無顧忌地衝向她。

利劍穿過女子的身軀,她的身軀猶如煙霧般四散開來,下一秒,白菊花瓣墜落在院子中。

這唯美的一幕,不知曉的人,還真以為是仙女下凡了。

靳江浛運轉魔力強行衝破白菊花妖的束縛,這就導致他又吐了一口血。

隨著白色菊花瓣的落下,歲憶諳身上淡粉的衣裙重新變成了嬌紅,花瓣散落在頭頂上空。

歲憶諳睜開雙眼,看見了漫天飛舞的花瓣,她忍不住伸手想要接下,視線順著花瓣落在手心。

餘光間,歲憶諳看見不遠處,一道紫色身影跌跌撞撞地穿過花瓣朝她走來。

歲憶諳的視線逐漸模糊,身子控製不住地向後倒去,在視線完全黑暗之前,她看見了靳江浛,後背也被一條手臂攬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