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的幾人對這一切都不清楚,睡醒後,他們再次踏上尋找鬼石之路,走著走著,人漸漸多了起來。
遠處是一座城,城門大開,守城的護衛嚴查進出城的每一個人,不過出城的人比進城的人多,而且出城的人神情都慌慌張張的。
“遊南城…………”
歲憶諳老遠就看清了城門上的三個字,在原劇情中,她隻記得遊南城內有妖物作祟,其餘的都快忘掉了,也不知這次還會遇到怎樣事情。
白英空站在城門前,手中羅盤上的指針開始詭異地迅速旋轉,他運轉靈力試圖讓指針停下,可指針依舊瘋狂轉動著。
“看來這鬼石十有八九就在遊南城裡。”白英空欣喜道。
此話一出,黎繞月與裴汔都有些興奮,尋了這麼久的鬼石終於要出現了。
進城需要給守衛查看戶籍,巧的是,除了白英空,靳江浛和華嶼山,其他四人都沒有戶籍。
歲憶諳不是這個世界的,黎繞月與裴汔是妖,柳微晴身份不明。
那三人都著戶籍去給守衛看了,他們四人在裝模作樣地找,接著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那一眼好像是在說。
你也沒有嗎?
這可不怪歲憶諳沒有,她一直在村裡呆著,又不進城,頂多去一下鎮子而已,誰能想到戶籍這事兒。
白英空和華嶼山有戶籍能理解,靳江浛一個魔怎麼也有?
似是察覺到了歲憶諳的疑惑,靳江浛有倒了回來,憑空拿出一本折子,靠近她,小聲說:“好奇我為何會有嗎?”
“為何?”歲憶諳真誠地問道。
“因為…………”
靳江浛說得小聲,歲憶諳側耳傾聽。
“我不告訴你。”
歲憶諳頓感無語,她白了眼靳江浛,不就是一張戶籍嘛。
歲憶諳在腦中道:【零零零,給我搞個戶籍出來。】
不出三秒,零零零就回複了。
歲憶諳從布袋子裡拿出折子,朝靳江浛揚了揚。
“我也有。”
靳江浛隻是寵溺地笑了笑。
黎繞月與裴汔也用妖力弄了一個假的出來,兩人順利進了城,柳微晴倒是被攔下來了。
“蠢貨。”靳江浛低聲罵了一句,這句話倒是被歲憶諳聽到了。
“沒事兒罵她做什麼?你怎麼不給她搞個戶籍出來?!”歲憶諳責備道。
“我…………”靳江浛不知該怎樣反駁,他的確忘了。
看著懵懵的柳微晴,歲憶諳一腳踢向靳江浛,說:“你還不快點給她搞個戶籍出來。”
“憑什…………”
靳江浛不情願,話還沒說完就聽見有人說:“她的戶籍在我這兒。”
幾人齊刷刷看向華嶼山,華嶼山沒有理會,他跑回去拿出折子給守衛看,順帶解釋道:“不好意思啊,她腦子有點……你懂的。”
戶籍沒有問題,守衛看著柳微晴呆呆模樣,也道:“下次看緊點。”
華嶼山收起折子,拉著柳微晴轉身就走。
柳微晴疑惑:“我腦子有點什麼?”
“沒什麼,趕緊走吧。”
七人進城進得還算順利,隻不過城中店鋪門窗緊閉,無人開門營業,蕭條得很。
華嶼山疑惑:“這城裡的人怎麼都跑了?”
“當務之急還是尋找鬼石。”白英空拿出羅盤,這次指針徑直指向了眾人的東北方。
“這邊。”
幾人跟著白英空來到一條的街道上,羅盤上的指針再次迅速旋轉起來。
白英空道:“看來這裡的鬼石氣息最重。”
黎繞月與裴汔也跟著興奮起來。
幾人從街頭跑到街尾,所有的石頭都看了個遍,沒一塊像的。
而歲憶諳連連歎氣,看著幾人這麼激動的神情,尤其是白英空,她真想說實話。
之前被零零零打消了這個念頭。
倘若她真說了靳江浛是魔,鬼石也在靳江浛身上,那劇情會走得快些嗎?
現在這個想法一出現,她就否決了,倘若說了,豈不是會讓靳江浛陷入危險境地,這不行。
不對,她居然擔心起靳江浛了!
真奇怪。
歲憶諳帶著狐疑的神色看向靳江浛。
靳江浛一身淡紫衣袍,鑲著銀絲的深紫腰帶勾勒出了他精壯的腰身,身上生人勿進的氣質倒是弱了幾分。
歲憶諳仰著頭,她隻能看到靳江浛的下頜線,和逆著光的側臉。
靳江浛察覺到了一旁的視線,他垂頭,就見歲憶諳盯著自己。
他附身,問:“怎麼了?”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歲憶諳的臉上,臉頰有些發燙,麵對靳江浛的湊近,她有些措不及防。
歲憶諳彆過臉,結巴道:“沒……沒事。”
靳江浛並未多想,可當他看到歲憶諳紅了的耳朵時,呼吸一窒,心中湧起一股難以描述的情緒。
他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耳尖,笑道:“沒事耳朵怎麼紅了?”
“彆碰我,我才沒有。”
“好好好,沒有便沒有。”
忽然,靳江浛收起笑容,他猛地轉頭看向街尾,緩緩開口:“有妖。”
其餘人聽後,紛紛警惕起來。
一股邪風從街尾吹來,街邊的攤子,屋上的磚瓦都被吹飛,似有目標般朝眾人襲來。
白英空施法顯出結界,將身後六人護下。
歲憶諳聳了聳鼻子,邪風中似乎帶著一股子清麗的菊香,邪風隻吹了一陣子便停下。
風停後,一朵白菊在空中飄飄蕩蕩,隻不過,除了歲憶諳沒人瞧見。
歲憶諳仰著腦袋,她的視線隨著白菊移動,腦子冒出了一個念頭,她要跟著白菊走。
結界解除,麵前的街道上出現了成片成片的屍體,詭異的是,屍體上都開滿了白菊。
肮臟雜亂的屍體上,開的是潔白無瑕的菊花。
“怎麼會死了那麼多的人?”白英空驚呼。
“諳!”
幾人的注意力從屍體移向靳江浛。
原本站在靳江浛身邊的歲憶諳不見了!
“諳,你在哪裡?!”靳江浛慌了,他大聲呼喊著。
“歲憶諳!”
靳江浛剛想將意識放出尋人時,噠噠噠的腳步聲傳來,後方出現了一群士兵,為首的是一女子。
女子麵容秀麗,一身嫩黃紗裙隨著奔跑而飄動,她先是看了眼街尾的屍體,然後再打量著麵前的六人,視線在紅了眼的靳江浛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收回視線,女子微微喘著氣,問道:“你們是誰?”
白英空正要作答時,靳江浛竟主動開口,他反問:“你又是誰?”
女子冷著臉,她看了眼周圍的略微破敗的房屋,說:“我是遊南城城主之女……歐陽淺。”
靳江浛從最後三個字裡聽出了些古怪。
歐陽淺勾唇淺笑,道:“剛剛那一幕我看見了,想必諸位並非尋常人,這滿街的屍體乃妖物作祟,我想邀諸位到我城主府一坐。”
“帶走。”
也不管他們同不同意,歐陽淺朝身後的守衛吩咐,說罷,她轉身就走,走了幾步,還回頭看了眼人群中的靳江浛。
靳江浛才懶得理會他們,在眾目睽睽之下,他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
城外———
歲憶諳跟著白菊來到城外,眼神木訥,肢體僵硬。
空中的白菊終於停住,緊接著往下墜落,歲憶諳伸出手,想讓花落在手掌心,怎料白菊散發出了光芒。
光芒並不刺眼,反而格外柔和。
白菊緩緩進入到歲憶諳的體內,下一秒,歲憶諳渾身激靈,她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花叢當中。
花叢裡隻開著一種花,便是白菊。
“這是哪兒啊?”
歲憶諳左右張望,周圍是一望無際的白菊叢,她一頭霧水,連自己怎麼走到這兒來的都不知曉。
白菊緊緊貼在歲憶諳的腿邊,她也不能踩著花走吧,看來隻能用穿梭符了。
歲憶諳從布袋子裡拿出穿梭符,注入靈力,念著遊南城三字,身子一動不動,場景也沒有變化。
“怎麼用不了了?”
“零零零,你在嗎?”
一片寂靜,歲憶諳也不管了,她拎著裙子踮著腳夾縫走,嬌紅色的衣袖拂過白菊花瓣,即使她再小心,可還是弄掉了幾朵。
嘩———
一道穿著破爛鬥篷的身影從天而降,來人背對著歲憶諳。
“你………你好?”
來者轉身,是一個彎著腰的老婆婆,幾縷白發從鬥帽裡垂下,歲憶諳還是能看見鬥帽下的蒼老麵容,眼神銳利清明,一點兒都不像上了年紀的老人。
歲憶諳下意識站直身子,她問:“婆婆,你是誰?”
“我叫畫屏。”響起的嗓音清脆,十分年輕,與她的容貌一點兒都不符合。
歲憶諳雖然覺得奇怪,但也道:“我是歲憶諳,冒昧問一下,這是哪兒啊?”
畫屏緊緊盯著她,說:“這裡是妖域,白菊花妖的妖域。”
“妖?”歲憶諳心中大驚,她怎麼來到妖域了,麵前這人不會是妖吧?
歲憶諳問:“那婆……畫姑娘,你也是妖?”
喊姑娘也隻是為了讓畫屏開心開心而已。
畫屏不語,隻是一味地盯著歲憶諳,視線從臉移向心口處。
歲憶諳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隻能四處張望,尋找能出去的路。
白菊叢裡並無腳步踏足的痕跡,歲憶諳真懷疑自己是飛進來的。
“它選擇了你…………”畫屏突然開口。
歲憶諳困惑:“什麼?誰選擇了我?”
“我的妖丹,看來我也隻能選擇你了。”
歲憶諳一聽,整個人怔在原地。
妖丹?剛剛進入到她體內的是妖丹?
那她豈不是會變成妖?
歲憶諳看向畫屏,畫屏摘下了鬥篷,眼底閃過一抹暗光,她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