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魂咒(1 / 1)

黎繞月與裴汔自然不會先行一步,雖然鬼石的下落在北邊,可是誰又能知曉鬼石會不會變位置?

“白道友,你一個人能行嗎?”黎繞月關心問道。

白英空:“沒關係,等我解決完一切,便去追你們。”

這個熱鬨華嶼山可想湊了,他舉起手,激動道:“我也去。”

白英空並未拒絕,而黎繞月想了想,說:“我和裴汔與你同去。”

“好。”

“江浛…………”白英空看向靳江浛,剛出口的話又停下。

見靳江浛的視線從歲憶諳轉到自己身上時,白英空側頭,改口問:“歲姑娘,你呢?”

歲憶諳早就坐在了一張完好無損的桌前,她在等待著她的麵條,被喊到後,她略顯迷茫地朝白英空看去。

“我…………”

黎繞月和白英空兩個主角都去,她肯定得跟著去,可歲憶諳還是猶豫了一會兒,她是先吃完再去,還是去完再吃?

最後,歲憶諳微笑道:“等我吃完就去。”

她是真餓了。

柳微晴跟著她說:“我也去。”

“好。”

白英空本沒想問柳微晴的,柳微晴身份存疑,也不知她是怎麼蠱惑的歲憶諳,能讓歲憶諳幫她說話,但柳微晴都開口了,他也隻能答應。

雙方的態度都很強硬,誰都不願各退一步,村長也不能直接硬搶,與其在這裡瞎耗著,說不定看了孫荀那孩子的病症,他們就同意將阿鳶交出來了。

待人走後,歲憶諳的麵終於上桌了,

靳江浛沒走,他坐在歲憶諳身邊。

靳江浛的眼神一直落在歲憶諳身上,他躊躇半天才開口:“不喜歡嗎?”

歲憶諳疑惑地看向他。

“那身衣服。”

“還不錯。”歲憶諳隨口道,她一手拿著湯勺,一手拿著筷子,正想開動時,靳江浛突然握住了她的手。

“昨晚………你沒事吧。”

熟悉的紅光,歲憶諳愣了一瞬,她鬆開湯勺,反手握住靳江浛的手,對他笑得極甜:“當然沒事。”

其餘幾人來到嬸子家裡,密不透風的小屋子裡擠滿了人,一股刺鼻的味道傳來,幾人紛紛捂著鼻子,床榻上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幾歲。

白英空問:“他怎麼出事的?”

嬸子哽咽:“這幾日村裡接連死人,他十分害怕,便將自己關在房裡不肯出來,昨日他突然翻著眼兒,一副丟了魂的模樣。”

“起初找郎中開了幾副藥,喝下去不見好,整個人瘋瘋癲癲,嘴裡還嘟囔著……”嬸子的話再一次停下,眼神若有似無地落在村長身上,心虛得很。

華嶼山沒耐心聽嬸子支支吾吾,他催促道:“嘟囔著什麼?!說清楚!”

“也沒什麼………”嬸子搖搖頭,一副不肯說的模樣。

華嶼山隻感到無語。

“啊!”

床榻上的孫荀突然大叫一聲,隨後四肢顫抖,大喊大叫:“徐宸,不是我殺得你……不是我………”

村長聽後孫荀的話後臉色大變,那渾濁的雙眼瞬間染上怒意,嬸子連忙上前想要捂著孫荀的嘴,可太晚了。

“徐宸,你彆過來………彆過來!”

孫荀發著瘋,在床上一直抽搐,最後他又道出了另一個人的名字。

“是王樹……是王樹!”話落,他雙眼一閉,沒了動靜。

嬸子用力搖晃著孫荀的身體,哀嚎著。

華嶼山見人沒了動靜,他幾個跨步上前,先是伸手探了孫荀的鼻息,又從懷裡拿出帕子,放在孫荀的脖頸處,指尖撫上,靈力流進孫荀體內。

幾個呼吸之後,華嶼山搖搖頭,說:“死了,渾身顫抖,神誌不清,我沒有在他的體內查到毒素,倒是有奪魂咒的印記。”

孫荀已經死了,華嶼山並沒有救他,順應天命。

眾人神情凝重,一些人是因為一條人命的消逝,另一些人是因為這個奪魂咒。

嬸子一聽,腦子嗡嗡的,她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我的兒啊!”

“啊———”

她突然站起,指著阿鳶吼道:“都怪你!隻要你昨晚好好跟徐宸拜完天地,我兒也不會死!”

“我要你拿命償!”

白英空衝上去攔住,見嬸子情緒激動,他默念了靜心咒。

嬸子隻覺得劇烈跳動的心被撫平,她頓時覺得死了兒子也不是什麼大事。

待到嬸子平靜下來後,白英空道:“嬸子,你沒聽見他說的嗎?你兒子是中了咒死的。”

“什麼咒?”嬸子問。

“奪魂咒,中咒者會想起一切自己做過的虧心事,會因虧心事失神失智,最後主動放棄生路,奔向死亡。”

隻有魔族之人才會用奪魂咒,看來魔族或是鬼石持有者來過安寧村。

嬸子怔住:“你的意思是,我兒是……自願去死的?”

“對。”

“不可能,你在騙我,這肯定是你們編造的說辭,什麼奪魂咒,什麼自願去死,統統不可能!”嬸子的情緒再次失控,最後眼一閉氣昏了過去。

村長讓人將嬸子扶下去,看著一屋子人,他歎了口氣,正欲開口時,就聽華嶼山問:“王樹是誰?”

眾人紛紛看向村長。

“王樹與徐宸是同窗。”村長似乎已經猜到了什麼。

白英空猜測:“同窗?這孫荀也和徐宸是同窗?”

“是。”

白英空繼續問道:“你們有多少書生進京趕考?”

村長:“不多,就六人。”

一想到這兒,村長就一臉失落,村裡好不容易開了私塾,讓他們讀書,結果出了這樣的事。

黎繞月突然開口:“這六人是徐宸,孫荀,王樹,還有…………前些日子死了的三人,對嗎?”

“你怎麼知道?”

村長有些錯愕,仔細一想後便走出屋子,在人群中環視了一圈,沒找到自己想找的人,問:“王樹呢?!”

眾人本想著村長給他們一個準信,還能不能解決村裡死人的事,結果隻是出來找個人,還不知曉找他做什麼。

人群中有人回道:“王樹剛走,應該是回家了吧。”

幾人來到王樹家,王樹他娘正在院子裡曬棉被,當她得知村長是來找王樹時,有些疑惑,但還是回道:“王樹出門了。”

“什麼時候出的門?”村長臉色緊繃。

這下王樹他娘慌了,焦急道:“一刻鐘前,我家孩子是犯什麼錯了嗎?”

村長意味深長地說:“問了才知道。”

安寧村祠堂————

歲憶諳與靳江浛攜手而來,兩人牽著的手被黎繞月看在眼中,她眼底閃過一絲詫異,再看向歲憶諳略微呆呆的模樣,她心中了然。

這靳江浛竟然用了法子讓歲憶諳變得呆滯如此,真是可惡。

裴汔注意到了黎繞月的分神,他微微彎腰,覆到黎繞月耳邊,低聲問:“怎麼了?”

黎繞月眼神示意他看向歲憶諳那邊,裴汔看去,歲憶諳與靳江浛並肩而行,兩人雙手緊握,他笑道:“這兩人在一起了?”

黎繞月無語地白了他一眼,她傳音道:【你沒看歲姑娘的樣子?一看就是被靳江浛控製了。】

裴汔收起調侃的笑容,仔細端詳了一眼兩人,隨後認真回:【歲姑娘肯定不願與靳江浛在一起,要不然靳江浛也不會控製她,我記得控製人的術法是魔族專有的。】

【魔族…………此事之後再議。】黎繞月掐斷傳音。

眾人聚集在堂廳之中,王樹突然失蹤,村長已經派人去找了,主要還是怕他出什麼意外,畢竟進京趕考的六人裡,隻剩下他一人還沒死。

歲憶諳從起床開始,腦袋就昏昏沉沉的,剛才還繞了一圈村子才找到他們所在的地方,她站在原地微眯著眼睛,腳步不穩,身子搖晃。

靳江浛讓她靠著自己休息。

“找到王樹了!”

這一聲驚醒了歲憶諳,她混沌的雙眼瞬間清明許多,她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一幕,自己不是在客棧吃飯嗎?怎麼在這兒?

而靳江浛察覺到歲憶諳的異樣,立刻放開了她的手,生怕她發現後把自己罵上一頓。

靳江浛的速度即使再快,歲憶諳也感受到了手掌的餘溫,她一下子就知曉發生了什麼,但她在腦海中裝傻問:【零零零,我今日頭暈眼花的,還忘記了自己為何走到這裡,我是不是身體出現了問題?】

【宿主大人,您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也許是昨日主係統懲罰落下的後遺症,宿主大人要是穿上了靳江浛送的衣服說不定就好了,那衣服上的魔力可以幫您。】

【是嗎?】歲憶諳問完也不等回複,她閉上眼睛,看起來是累壞了,零零零也閉了嘴。

而這邊,村民們欣喜萬分,隻見一個文弱青年被人五花大綁著推搡進來,他赤著腳,渾身濕透,頭發上以及衣服上還掛著幾根水草,草尖兒上還滴著水。

李蕨回:“村長,找到他的時候,他正想劃船離村,我們攔下後,就說您找他有事,沒想到他聽完竟然跳河了,撈上來後,死活不願意跟我們走,我們隻好將他綁起來了。”

王樹低著頭走進來,他一來就跪在天井中央,水順著衣衫滴滴答答地落在地麵上,很快就濕了一片,出現深色的水漬。

王樹他娘見他衣衫濕透,便拿了塊巾帕給他擦,邊擦邊問:“樹啊,你怎麼跳河了?”

“娘,我…………”王樹看著他娘欲言又止,最後閉上了嘴。

村長陰沉著臉,見兩人一副母子情深的模樣,突然想到了他兒子徐宸,一想到活生生的一個人就這麼死了,他撐著拐杖站起身,怒道:“說,宸兒的死是不是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