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魂作祟(1 / 1)

“啊!”

阿鳶胡亂揮手想掙脫開,她大聲哭喊:“我不嫁!我不嫁!”

黎繞月反應過來,一把將那老人推開,她用了巧勁,力道剛好,並不會傷到老人。

有了第一個出頭,接下來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還有一嬸子直接衝到阿鳶麵前,雙膝撲通一聲朝阿鳶跪下,她哭訴道:“阿鳶姑娘,嬸子求你,你就嫁了吧!”

黎繞月連忙拉著阿鳶往後退。

“荀兒現在昏迷不醒,你就看在你們小時候,嬸子經常照拂你們姐妹的份上,嫁了吧———”

阿鳶被嚇得一直在哭,她說不出話來。

雙方亂作一團,村民們開始對幾人動手,扯衣服的扯衣服,扔菜的扔菜,指鼻子罵的指鼻子罵。

村民靠得太近,倘若布下屏障,村民指定會被彈出去,為了村民的安全,幾人都沒有還手,就連靳江浛都強忍著沒有動手,他怕他一動手,麵前的村民就要死一半。

華嶼山卻很是興奮,他仗著自己手長,拿著那把扇子挨個敲彆人腦袋,壯實點的人他就敲得用力,看起來弱不禁風的人他使的力道就輕些。

村民軟硬皆施,眾人吵吵鬨鬨,這場麵跟菜市場一樣。

人多,話多,聲量還大。

吵得歲憶諳頭疼極了,柳微晴見她捂著腦袋,便回房倒了杯水出來。

“謝謝。”

一飲而儘,歲憶諳看了眼手中的茶杯,又看了眼底下的人,底下的人依舊在大聲爭吵,誰也不讓誰。

“砰———”

碎裂的聲音如開關般將眾人的爭吵聲暫停,爭吵被人打斷,眾人似乎恢複了理智,他們看見了地上的茶杯碎片,便順勢往上瞧。

隻見一身藕粉色衣裙的女子倚靠在欄杆旁,居高臨下俯視著他們,她身姿纖柔,明眸皓齒,但麵色有些憔悴,那白皙凝脂的手正搭在木杆上,很顯然,這茶杯是她丟的。

歲憶諳見他們終於不吵了,莞爾一笑,裝作歉意道:“抱歉,手滑了。”

對於她的舉動,眾人都看愣了,不太明白她要做什麼。

堂廳一片雜亂,桌子椅子倒了一地,掌櫃和小二攔不住,隻能站在櫃台後麵。

而歲憶諳直接將視線轉向了躲在一旁的掌櫃,瞬間就起了範兒。

“掌櫃的,這客棧裡還有我這一位住客,你怎麼讓他們吵起來了?吵起來就算了,還吵到我了,你怎麼做生意的?”

掌櫃愣了一下,歲憶諳不是與白英空他們一道的嗎?怎麼不來為他們說話,不過這也不關他的事,有錢賺就行。

歲憶諳一下子就能拿出那麼多錢給他,他自然不肯反駁歲憶諳,可他始終是安寧村人,客棧也在安寧村,想要開客棧做生意,還得村長同意才行,於是他打算將鍋甩向村長。

掌櫃慌忙走出,他卑躬屈膝道:“這位客官真是抱歉,這客棧是安寧村的客棧,樓下站的是安寧村的村長,我是安寧村的村民,小的也是無可奈何啊!”

掌櫃是土生土長的安寧村人,可他身子弱,乾不得農活,爹娘又相繼去世,他便打算開家客棧養活自己,這客棧還是村民幫忙建的,不過生意不太好,好不容易來了生意,他怎肯放過。

村長打量著麵前這姑娘,姑娘衣衫雖然普通,但氣勢非凡,還是不要得罪較好,他走上前,仰頭道:“這位姑娘,老夫正是安寧村的村長,叨擾到姑娘休息,老夫深感抱歉,我們這就出去。”

村長開始與白英空交涉,白英空想著他也不能吵了歲憶諳休息,便想著出去談。

在眾人看不見的地方,躲在人群中的阿鳶看了眼歲憶諳,又看了擋在她麵前的幾人,緊接著朝村民中看去,隨後若無其事地低著頭。

正當雙方想走時,村長身邊那憨厚的壯漢又開口了。

“姑娘,您……與這幾位可是一路的?”

歲憶諳瞥了他一眼,個子高大,長相是耐看的,看上去心眼子不多,怎麼就能問出了這麼一句?

靳江浛與黎繞月聽見這話,也想看看歲憶諳是如何回答的。

一個是想聽歲憶諳對其他人的看法,一個是想聽歲憶諳接近他們是否有其他意圖。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姑娘不願正麵回答,那必定是一道的了。”

白英空聽他這麼說倒是不樂意了。

“怎麼?她若是,那你們可是要對一個弱女子下手?她若不是,你說的這話未免也太過冒犯了。”

黎繞月見此,認為歲憶諳想與他們撇清關係,這也正常,她修為低下,沒必要出來和他們站在一切解決這件事。

靳江浛倒不覺得歲憶諳想與他們撇清關係,她隻是不想乖乖回話罷了。

歲憶諳才懶得理會他們心中所想,她笑了,滿臉無所謂,抬腳朝樓梯口走去,邊走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蕨。”

“李蕨,我與他們的確是一路的,所以呢?然後呢?”

“各位要打還是出去打吧,這客棧裡還有其他客人要休息。”黎繞月打心底不想讓歲憶諳接觸這些村民,她怕大病初愈的歲憶諳會受傷。

村長默不作聲,李蕨問掌櫃:“這客棧內除了這兩位姑娘之外,可還有其他客人?”

“並無。”掌櫃搖頭。

李蕨又問:“姑娘既然與這幾位一同入住,想必也認為阿鳶不應替嫁的嗎?”

歲憶諳蹙眉,似是在仔細思考這個問題。

“千人千麵,你怎能妄下斷言。”黎繞月倒是搶先出口反駁,對她來說,縱使她跟裴汔與白英空走的路是同一條,可他們的心始終不在同一個道上。

這話落在了白英空耳朵裡,卻有著彆樣的意思,黎繞月為了不讓村民們將矛頭轉向弱勢的歲憶諳,這才說出了維護她的話。

歲憶諳倒是讀懂了黎繞月的言外之意,不過她並不在意。

歲憶諳與柳微晴下了樓,她來到堂廳之中,眾人麵前,開口說:“這與我有何乾係?我既不知曉前因後果,又不知曉這背後真理,你們所說的一切我也不知是真是假。”

最後一句話直指村民,村民剛想回懟,歲憶諳就說:“現在展現在我眼前的,是你們仗著人多勢眾要逼死一位女子。”

她頓了頓,又道:“無辜女子,至少我現在是這樣認為的。”

歲憶諳不知曉其中內情,也不能憑他人言語就定下結論。

而靳江浛見歲憶諳下了樓,便想朝她走去,可他們被村民包圍,動彈不得。

歲憶諳氣勢淩人,她頂著眾人的目光走到掌櫃桌前,在布袋子裡又掏出了一錠銀子,她拍在桌上,說:“掌櫃,這錢是賠那碎掉的茶杯,然後給我上碗雲吞麵。”

歲憶諳若無旁人地問他們:“你們想吃什麼?”

白英空:“我辟穀。”

黎繞月與裴汔:“我們也是。”

歲憶諳撓了撓頭:“差點忘了。”

華嶼山踮著腳說:“我不辟穀,不過我早膳已經吃了三碗番薯粥和兩個茶葉蛋,還有…………”

靳江浛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個能跟歲憶諳說話的機會,華嶼山卻劈裡啪啦一頓說,他等得不耐煩了,給了華嶼山一個肘擊。

“沒必要都說出來………我也要一碗麵。”前半句話是對華嶼山說的,後半句話是對歲憶諳說的。

歲憶諳敷衍地點頭,扭頭問柳微晴:“你呢?”

柳微晴仔細想著,道:“我想吃昨天的那個辣子雞。”

剛睡醒就吃辣的,腸胃真好,歲憶諳心想。

“兩碗雲吞麵,再來個辣子雞。”

掌櫃拿過銀兩,訕訕開口:“這桌椅………”

兩方爭吵,還發生了肢體衝突,雖然人沒受傷,但客棧內的桌椅擺件卻遭了殃。

歲憶諳橫了他一眼:“這又不是我砸的,誰砸的找誰去。”

掌櫃尷尬地將錢收好,他才不敢找村長要錢,他進了後廚,獨留小二一人在前頭。

這時,剛才跪在阿鳶麵前的嬸子擦掉眼淚,她站起身,忍住哭意道:“各位,我見你們也是明事理的,就算我們放過了阿鳶,那誰來放過我的兒子?他現在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黎繞月說:“昏迷不醒就去找郎中,找阿鳶作甚?”

“相師說了,這不是病,是徐宸的鬼魂回來了!就是因為阿紙失蹤,他生氣了!”說到鬼魂,嬸子眼中染上了一絲恐懼。

裴汔忍不住開口:“阿紙失蹤,那他為何不去找阿紙?而是去找你兒子,難道你兒子與徐宸有仇?”

嬸子一聽,支支吾吾地反駁,她滿臉心虛,一看就有問題。

“這麼心虛,那就是有仇了。”裴汔直言道。

村長側頭看向那位嬸子,不怒自威道:“怎麼回事?”

“村長……這………”嬸子依舊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眾人紛紛看向她,不過都是一些看戲的眼神。

白英空思索之後說:“不如帶我去看看你的兒子吧,說不定,我有法子救他。”

嬸子問:“你真的有法子嗎?”

“看看再說,但是你們能不能不要先圍著我們?”白英空也不敢百分百地說自己能救他。

嬸子看向村長,村長擺手:“都退後吧。”

白英空謝過後,就轉身朝其餘幾人說:“我自己一個人去就好了,你們就在客棧裡等待,也可以先走。”

“我今早已經用羅盤查過了,安寧村裡並沒有鬼石的下落,鬼石的氣息在北邊,你們一路向北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