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1 / 1)

在陰冷潮濕的雨天裡,能喝下一碗暖身的雞湯真是令人舒心,歲憶諳等著湯涼了些後,就大口大口地喝著雞湯。

柳微晴也學歲憶諳盛了碗湯,隻不過她並未等湯涼些便一飲而儘。

這一舉動驚呆了歲憶諳,她問:“不燙嗎?”

柳微晴懵懵懂懂地搖頭,又點頭,口中本來還沒有什麼感受,但聽歲憶諳這麼一問,她的舌頭和喉嚨就有點難受,這是燙嗎?

歲憶諳隻覺古怪,這柳微晴不僅不知曉自己叫什麼,彆人還說什麼她就聽什麼,真是跟剛出生的嬰兒般什麼都不懂。

歲憶諳夾了塊辣子雞,柳微晴也夾了塊辣子雞,她夾了三根土豆絲,柳微晴也夾了三根土豆絲。

歲憶諳見柳微晴學自己的動作有些好笑,她捧著碗,似笑非笑地看著柳微晴,柳微晴也回她一個同樣的笑容。

這下子,歲憶諳險些笑出聲,這柳微晴什麼都不懂,不是鬼魅就是精怪,反正不是人。

目睹這一幕的靳江浛暗道柳微晴蠢貨,而白英空對柳微晴的懷疑更深了。

小二步子還挺快,冬瓜糖和芝麻糖也買回來了,他將兩包放在歲憶諳桌前。

“你們吃飯怎麼不喊我?真不厚道。”

靳江浛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用筷子夾住的一顆花生掉落,他一個眼刀甩了過去,來的人卻毫不在意,拍靳江浛也隻是因為路過順手而已。

白英空好奇地問:“聽聞醫毒穀中的醫師雖不修仙,卻也辟穀,水隻飲露水,華醫師,這可是真的?”

“半真半假吧,我們修法不在乎成仙,所以沒必要辟穀,穀中之人的確有飲露水的習慣,那也隻是因為露水蘊含著天地間至純的靈氣,飲用它可以讓醫師們更好得嘗出草藥,識得藥性。”華嶼山邊說邊繞到白英空身旁,白英空也下意識為他讓位。

華嶼山沒坐下,而是扭頭問歲憶諳:“歲姑娘,我替你看病也沒找你要診費,讓我蹭一頓飯不為過吧。”

“華醫師隨意。”歲憶諳笑道,同時心中也在暗自嘀咕,華嶼山怎知這頓飯是她付的錢?剛剛她付錢時,華嶼山可還未從房中走出。

經過歲憶諳同意後,華嶼山便坐下,朝小二要了一副碗筷。

而歲憶諳拿起兩包糖,將寫著芝麻糖的放在白英空麵前,道:“白兄,這是給你的芝麻糖。”

“你……為何要給我這個?”白英空怔怔地看向她。

歲憶諳可是白英空的書寫者,她當然知曉白英空喜歡什麼,芝麻糖可是他最喜歡吃的了。

歲憶諳沒有回答,而是問:“白兄不喜歡嗎?”

這話讓白英空羞愧萬分,他之前還因為柳微晴而懷疑上了歲憶諳,歲憶諳這麼好的人,他怎麼能懷疑她。

白英空擔負著父親以及淩仙宗長老們的厚望下了山,父親還給了他世上唯一一件可以追蹤鬼石的法器,倘若他拿不回鬼石,父親以及長老們會失望的。

興許是離家久了,一看到自己熟悉的芝麻糖,白英空感動地都要哭了,他努力眨了幾下眼,忍住眼淚,說:“多謝。”

歲憶諳有些震驚,就一份芝麻糖而已,怎麼就讓白英空哭了?!

目睹一切的靳江浛咬牙切齒地開口:“師兄,我也想吃芝麻糖。”

師兄二字令白英空呆住,他做夢都沒想到,靳江浛會喊他師兄,可這芝麻糖是歲憶諳給她的。

“這是歲姑娘給我的,你得問歲姑娘。”

靳江浛一聽,心下一沉,歲憶諳肯定不會願意的,她連自己喜歡吃什麼都不知曉,他失落地垂下眼眸,身上散發著低落的氣息。

“白兄隨意。”

靳江浛眼睛發亮,看了一眼歲憶諳,心想著,姐姐還是對他很好的。

歲憶諳埋頭吃著,她餓得不行了,這一頓吃了三碗飯才覺得飽,能吃就趕緊多吃些,要不然後麵就沒得吃了。

這時,黎繞月與裴汔下了樓,歲憶諳伸手招呼他們。

“繞月!裴兄!”

兩人走上前,黎繞月見歲憶諳如此親昵地喊自己,心思複雜,不知該怎麼喚她,是江南姑娘還是憶諳姑娘,想了想,她隻問:“你可好些了?”

“好多了,冬瓜糖,給你的。”歲憶諳笑道,她拿著冬瓜糖站起身。

黎繞月看著歲憶諳真誠的笑容,伸手接過。

“………多謝。”

坐在一旁的靳江浛狠狠地咬了一口芝麻糖,連黎繞月都有,他怎麼就沒有。

歲憶諳要是知曉他的想法,必定反駁,她在書中又沒有寫靳江浛的喜好。

“我與裴汔待會兒想著出去探查一下村裡有沒有鬼石的氣息。”

白英空將剩下的芝麻糖重新包起,道:“我也去吧。”

黎繞月與裴汔互相對視一眼,並不是很願意,可一想到白英空手上的追蹤法器,便點頭答應。

整家客棧就隻有一個掌櫃和一個小二,這時掌櫃從後廚走出來,他見幾人要離開,慌忙上前阻攔。

“哎哎哎,各位客官可是要外出?”

白英空問:“對呀,怎麼了?”

掌櫃惶恐道:“村裡最近幾日都不太平,各位客官還是不要在深夜出門。”

華嶼山頓時來了興趣,他放下筷子追問:“怎麼個不太平法?”

掌櫃小心翼翼,眼裡染上幾分驚恐,他壓低聲音,緩緩吐出兩個字:“鬨鬼…………”

話還未落,堂廳裡的蠟燭同時熄滅,四周一片漆黑,門窗吱呀一聲全開了,風如幽靈般呼嘯而過,尖叫聲響起。

“啊!”

是掌櫃和小二的,其餘人倒是非常鎮靜。

掌櫃反應迅速,他掏出火折子重新點燃蠟燭。

火光燃起,幾人的視線重新清晰。

掌櫃尷尬地賠笑道:“罪過罪過,這蠟燭突然滅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嚇著各位客官了。”

幾人沒把這一插曲放在心上,隻有歲憶諳在腦海中問:【零零零,掌櫃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啊?】

【零零零也不知道。】零零零拒絕透露任何劇情。

歲憶諳又問:【那這個世界會有鬼嗎?】

穿書,係統,意識覺醒,扭轉時空這些buff都有了,那鬼呢?

【有…………】零零零小聲說。

完了,歲憶諳一下子就想到那身著嫁衣的女子,之前在城隍廟遇到的不會真是鬼吧。

“我等乃修仙人士,倘若真是鬼魂作怪,我等自會降伏於他。”白英空一身正氣,他才不怕什麼妖魔鬼怪。

“既然有鬼,華某人自然是要去看看的,你們一起嗎?”華嶼山放下筷子,不知又從哪兒拿出一張帕子擦著嘴,擦完嘴一揚手,帕子再次消失。

華嶼山站起身,剛邁出幾步,扭頭看去,沒人跟著,他挨個兒看去,歲憶諳似是在發呆,靳江浛和柳微晴的眼睛都盯著歲憶諳,他歎氣:“歲姑娘一起嗎?”

歲憶諳回神:“那就一起吧。”

歲憶諳剛站起身,靳江浛和柳微晴異口同聲:“我也去。”

華嶼山無語地看了兩人一眼。

一行七人離開客棧,幾人走在村道上,掌櫃說了村裡鬨鬼之後,歲憶諳感覺整座村子都陰森森的,還好他們人數眾多,個個還都不是普通人,這讓歲憶諳心安不少。

白英空還不忘此行目的,他來到雜草叢生的田野中央,在幾人疑惑的目光下,他從袖中拿出了一個羅盤。

而站在一旁的黎繞月與裴汔視線緊盯著羅盤,黎繞月故作一臉新奇,她不解地問:“白道友,這是何物?”

白英空大方地說:“這個羅盤是用來追蹤鬼石的,上麵的指針隻會指向鬼石所在的方向。”

兩人一聽,雙眼泛光,他們並不打算現在就撕破臉動手搶過羅盤,敵眾我寡,得等待一個好的時機才行。

這個羅盤和傳統羅盤外觀一樣,可上麵雕刻著八卦方位並沒有普通羅盤那麼詳細,上麵還有著奇怪的咒文,歲憶諳可不記得自己有寫過什麼能追蹤鬼石的法器。

白英空將羅盤拿在手中,口中默念咒語,頓時,羅盤冒出金光,他的腳下出現法陣,上麵的紋路幾人依舊看不懂。

黎繞月聽不清他在念什麼,看來想要讓指針指明方向,必須得到咒語才行。

眾人聚精會神地看向羅盤中央地指針,指針飛速旋轉,等了許久都沒有停下。

靳江浛戲謔地看著這一幕。

直到一陣嗩呐聲傳來,敲鑼打鼓聲由遠及近。

羅盤的指針終於停下,眾人紛紛扭頭看向指針指向的地方,那裡有一支迎親隊伍。

空寂陰森,寒氣逼人,明月被雲層遮蔽,烏鴉的叫聲,詭異的嗩呐聲,大紅色的花轎,明明是可喜可賀的喜事,可轎夫身上穿的卻是白色喪服。

“冥婚?”

歲憶諳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突然想起了接下來的劇情。

黎繞月與白英空來到了安寧村,當晚兩人就遇上了這支迎親隊伍,後將轎中女子救下,女子訴說著她的苦楚,她被村長結了冥婚,白英空找到村長並將他教育了一番,由於安寧村裡沒有鬼石的下落,兩人並未多待,次日就離開了。

對於歲憶諳來說,這女子隻是證明主角心善的工具人而已。

歲憶諳有些害怕,她生怕那轎中女子與洛河村的村民一樣另有苦衷。

“誰家大半夜娶親?不對勁。”華嶼山輕輕搖著扇子。

“救命啊!救命啊!”

花轎中傳出了求救聲,聲量極大,村中有幾家亮了燈又滅了燈,沒人敢出門。

黎繞月如原劇情一般上前攔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