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嶼山(1 / 1)

男子搭上歲憶諳的脈搏,閉著眼睛感受,靳江浛屏息凝神,不敢打擾他。

半晌,男子睜開了眼睛,他突然覺得背後有人,陰森森的,一扭頭就發現自己身後站著四人,他嚇得一個激靈。

“你們湊這麼近乾什麼?”男子猛地站起身。

白英空一臉歉意:“不好意思,歲姑娘如何了?”

“除了體虛之外,並無其他病症。”男子收起帕子,一揮手,帕子消失。

歲憶諳並不驚訝,雖說醫毒穀的醫師是書中醫術最厲害的,可他們怎麼能診出係統的懲罰。

“怎麼可能?!兩個時辰前,她忽然渾身發抖,然後昏了過去。”靳江浛神情激動,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質疑。

“她都將近兩天沒吃東西了,當然會昏,多吃些清淡的,切勿過多過急。”

靳江浛:“真的?”

男子毫不猶豫回:“假的。”

眾人:“什麼?!”

男子笑道:“騙你的,她沒什麼大礙。”

“晚些時候,我再送你回醫毒穀。”靳江浛放下心來,他本來可以現在就送華嶼山回醫毒穀的,但他怕歲憶諳再次出現那種情況,還是多留些時辰比較好。

“不必了,我打算在外麵玩兒幾天,等我什麼時候玩兒夠了,我自己回去。”男子搖搖頭,他第一次離開醫毒穀,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去。

將兩人對話聽到的裴汔問男子:“你是醫毒穀的?”

“還沒介紹自己,在下醫毒穀醫師——華嶼山。”華嶼山從腰間拿出折扇,嘩的一聲,扇子一開,扇麵上寫著華嶼山三個大字。

歲憶諳抬頭看他,沒想到來的人竟然是華嶼山。

華嶼山,醫毒穀醫師,傳聞醫毒穀中的醫師個個能醫死人,肉白骨,而穀外有結界保護,沒有穀主允許,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去。

在原劇情中,華嶼山後期才會出現,他厭倦了穀中鳥的生活,於是偷偷溜出醫毒穀,至於如何溜出的,她沒在文中寫出。

華嶼山出穀後,四處遊曆,遇見了身受重傷的白英空,救了他,還與他成為了好友。

在最後的結局裡,華嶼山在主角與反派的大戰中死亡。

華嶼山戲份也不多,隻比靳江浛多了一點。

給華嶼山取名字,也隻是寫著寫著就寫出白英空問他的姓名的一段而已。

黎繞月沒想到靳江浛能讓穀主放華嶼山出穀,本事還挺大,這下子她更懷疑靳江浛的身份了。

幾人互相介紹了自己的姓名後便離開廂房,房中隻剩下歲憶諳與靳江浛兩人。

見人都走了,歲憶諳也不拐彎抹角,她直接問:“柳微晴怎麼回事?”

“誰?”靳江浛一時沒反應過來。

歲憶諳隻覺心累,她淡淡地瞥了一眼靳江浛。

靳江浛這才想起來那個陌生的女子,他回:“荒郊野外向我求助的女子,我心軟,便救了她。”

心軟?靳江浛怎麼可能會心軟,還有她沒寫過柳微晴這號人物…………沒寫過這個陌生女子。

原劇情裡沒出現過的人,希望她對這個世界不要產生什麼大的影響。

“你走吧,我要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歲憶諳想完一切,便出聲趕人。

靳江浛垂下眼眸,他能感受到歲憶諳身上抗拒的氣息,手中的歲歲不安地抖動著,他握緊歲歲,轉身離開。

回到了自己的廂房,靳江浛心中煩躁,他踹了一腳腳邊的木椅。

歲憶諳不信任他,為何?

靳江浛朝門外喊了一聲:“進來!”

柳微晴推門走進,一進廂房,身後的木門被一道無形的力量關上,而她的脖子也被這道力量狠狠掐住,身子漂浮,雙腳離地。

“你都跟她說了什麼?”靳江浛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眼神凶狠。

被掐住脖子的柳微晴如同木偶一般,她毫無即將窒息的表現,表情毫無波瀾,她開口:“您的吩咐是一切都要聽歲憶諳的。”

靳江浛一聽,突然想起柳微晴沒有七情六欲,感受不到痛,隻要自己還活著,她就不會死,自己找她發火做什麼?殺也沒用,換人也會被歲憶諳懷疑。

他真是被歲憶諳氣昏了頭。

“滾!”

話落,柳微晴墜落在地上,她應聲離開。

靳江浛無語至極,他獨自一人在房中生悶氣。

夕陽橙紅,日落夜深。

歲憶諳在榻上坐了一個下午,直到她見到了月亮,現在才初十,月亮隻有半個。

書中世界的月亮與現實世界的月亮是同一個嗎?

都說滿月之時,歸家之日,她還得等多少個滿月才能回家呢?

一個小小的黑影在空中飄著,歲憶諳仔細看去,又是紙鳶,還未等她過多思索,零零零突然出聲了。

【宿主大人,零零零有解決辦法了!】

歲憶諳撫摸上手腕處的零零零,她問:【什麼解決辦法?】

【隻要讓靳江浛給您點血,主係統對您的懲罰就會緩解,但最好的法子是,您不要再對靳江浛起殺心了。】

【你讓我喝他血?我又不是吸血鬼,惡心死了。】

歲憶諳十分嫌棄,同時眼眸閃過一絲精光,但她還是佯裝抱怨道:【靳江浛是主係統親兒子吧,這麼愛他,我又不能真殺了他,起個殺心都不行啊。】

零零零一本正經:【宿主大人,主係統沒有兒子。】

歲憶諳:【…………………】

歲憶諳坐了一個下午,身子都坐僵了,她起身出門,同一時間,靳江浛的房門也開了。

兩人對上視線,歲憶諳一見到靳江浛就煩,她越過靳江浛下樓。

靳江浛垂著腦袋,默默跟在她身後,而兩人身後還跟著柳微晴。

歲憶諳找了個角落坐下,靳江浛不太敢靠近她,怕惹她生氣,便坐到了她對麵,柳微晴緊隨其後坐到了她左邊。

歲憶諳有些無語地看了兩人一眼,她不再理會,伸手招呼:“小二,有什麼吃的沒?”

正在擦桌的小二將手巾隨意搭在肩上,他來到三人桌麵前,笑道:“本店不大,隻有些家常小菜,三位可有忌口的?”

歲憶諳還未開口,靳江浛就搶先一步說道:“上些清淡的就好。”

小二眼珠子亂轉,他察覺到幾人之間詭異的氣氛,便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歲憶諳無視他,自顧自說:“我要辛辣的,微晴你呢?”

“我?”

柳微晴臉上出現了錯愕,她機械般扭頭,看了眼靳江浛,又看了眼歲憶諳,最後咧開嘴道:“我跟姑娘一樣。”

“好咧,三位稍等。”小二離開。

就在等待期間,白英空下了樓,他十分隨性地坐在歲憶諳右手邊。

“歲姑娘身子可好些了?”

“好多了,多謝白兄關懷。”

說話間,小二端著三副碗筷和兩碟小菜上桌了。

“幾位先嘗些炸花生和鹹菜,花生是現炸的,可香了,鹹菜是自家醃的。”

歲憶諳:“再添副碗筷來,白兄一起吃些吧。”

白英空意味深長地看了眼歲憶諳,開口說:“修仙之人需要辟穀,我不吃,幫我上一壺清茶吧。”

白英空心思單純,他對一切事物都心懷善意,對隻見過一麵的人,他更是能無條件地信任對方,但並不代表他不會思考,是好是壞他分得清楚,被他懷疑上的人隻要反駁的理由能使他信服,那顆懷疑的種子就會死在心底,不會再生根發芽。

歲憶諳也知曉這一點,她並不慌張地點頭,她淡漠道:“哦,我修為低下,一頓不吃餓得慌。”

“幾位客官稍等。”小二又走了,不多時便拿來一壺茶和幾個茶杯。

一桌人相顧無言,白英空身子坐的板正,姿態優雅地喝著茶,可目光卻淩厲地看向對麵的柳微晴。

他的判斷不會出錯,柳微晴的身上有魔力,至於魔力從何而來,這就要他自己去探索了。

柳微晴察覺到了白英空的視線,她並未理會,而是發呆似地看著桌上的小菜,一顆顆花生被夾走,她看向歲憶諳,心想著,這花生有那麼好吃嗎?

歲憶諳吃著碟子裡的炸花生,被炸得油光鋥亮的花生上還撒了鹽粒,鹹味與焦香味融合得剛剛好。

“你不吃嗎?”歲憶諳問。

靳江浛剛想作答,隨即又閉上了嘴,他可不認為這個問題是問他的。

柳微晴見靳江浛不說話,便在腦中思索著這個問題的答案,猶豫一瞬,試探性開口:“我……吃。”

柳微晴緩緩伸出手拿起筷子,視線時不時瞥向歲憶諳,學著她的模樣夾起一顆花生,花生順利入口,她開心地笑了笑。

菜上桌了,菜香撲鼻,擺在歲憶諳麵前的是青椒土豆絲和豔紅的辣子雞丁,擺在靳江浛麵前的是翠綠的水煮白菜和豉油蒸排骨,中間則放著一盅雞湯。

“我家掌櫃親自操刀,若是還有其他需要就喚小的一聲。”

歲憶諳又要了冬瓜糖和芝麻糖。

聽到歲憶諳點了芝麻糖,白英空神色一動,緊接著默不作聲地繼續喝著茶。

“這兩樣製作複雜,時間較長,不過村裡倒是有賣,小的可以出去跑上一趟。”

“也可。”歲憶諳點頭,從布袋子中拿出一錠銀子給小二,小二看得眼都直了,他連忙道謝。

“你哪兒來的錢?”靳江浛詫異地看向歲憶諳,平日裡,歲憶諳總是莫名其妙地拿出很多錢,他可沒見過歲憶諳賺錢。

“與你有何乾係?”

靳江浛噎住。

歲憶諳看都不看他一眼,拿著湯勺盛湯,雞湯裡放了蟲草花和她不認識的菌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