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中靈光一閃,歲憶諳想到辦法了,她問:【零零零,你能不能讓雙色花發光啊?】
幾秒後,零零零回:【任務完成!】
歲憶諳見到那座高山上冒著白光,她激動地指向那處,道:“你們快看,山頂上發著光,會不會是在那裡?”
“極有可能。”白英空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歲憶諳的話。
“我與師弟去察看一番,你們便留在此處吧。”
黎繞月應聲:“好,萬事小心。”
靳江浛雖不是很想陪他去,但也還是去了。
歲憶諳記得主角取花的過程很順利,應該不會發生什麼大事。
半個時辰不到,兩人就回來了,白英空滿麵春風,他手中正拿著一朵半白半紅的花,半純潔半妖豔。
還未說些什麼,一陣古怪的狂風襲來,卷起枯枝殘骸,眾人抬臂遮麵,頃刻間,風便停了下來,而白英空手中的雙色花竟消失不見!
“花呢?”黎繞月驚呼。
“你們是在說這個嗎?”
不分雌雄的聲音響起,是一個身著黑袍,看不清麵容的人,而雙色花就在他的手中。
歲憶諳懵了,她劇情裡沒有這一段,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奪花者?
眾人戒備,白英空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淩仙宗白英空,敢問閣下是?”
黑袍男子不予理會,他將雙色花插在身後的石縫中,道:“想要的到這朵花,就隻能越過我的屍體。”
氣氛詭譎,黑袍男子飛身襲來,白英空不理解黑袍男子這麼做的目的,但也隻能拔劍迎戰。
兩人糾纏在一起,黑袍男子赤手空拳,絲毫不畏懼白英空手中的利劍。
劍光掠影之間,歲憶諳看清了男子的臉,他的臉沒有五官,也不是單單的一張皮,而像一團模糊的霧,看著讓人心驚膽顫。
白英空的劍術是淩仙宗數一數二的,他向黑袍男子刺了好幾劍,但都被黑袍男子用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擋了下來。
黎繞月看出白英空落了下風,她伸手化出骨笛,放在嘴邊吹了起來,而裴汔也拿出子午鴛鴦鉞上前幫忙。
歲憶諳這才看見了骨笛的樣子,看長度以及頭尾關節處來看,黎繞月用的是她的一根尺骨。
骨笛的設定比較複雜,歲憶諳為了寫這個設定,還把人體的每一根骨頭都認全了,現在想來,好像沒有什麼用處。
黎繞月體內的每一根骨頭都可化作長笛,而不同骨頭所化的笛子,它們被吹出來的效果都不同。
譬如黎繞月手中拿著的這尺骨,就是能延緩一切事物的速度,除了時間。
空靈的旋律朝周圍擴散,空氣中的灰塵被定格,可黑袍人的動作依舊很快,這笛聲好像並沒有用,黎繞月也發現了這一點,她雖然有些詫異,但也迅速地放棄了以笛聲作為攻擊。
“靳道友,護好歲姑娘。”
話落,黎繞月以笛為劍,飛身上前。
在幾人看不到的角落裡,靳江浛麵露嘲意,不用黎繞月說,他也會保護歲憶諳的。
四人混戰,靈力四散。
歲憶諳清楚自己的實力,她躲在岩石後麵,看得提心吊膽,不過仔細觀察,那黑袍男子的招式倒有些戲耍的意味,招招不致命,卻招招都令三人身上掛了彩。
歲憶諳感覺黑袍男子既不想要花,又不想殺人。
“你很擔心他們?”
靳江浛怨怨出聲,把看得正入迷的歲憶諳嚇了一跳。
歲憶諳見靳江浛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說:“你怎麼不去幫忙?”
靳江浛特意搬出黎繞月的話來,他說:“我要保護你。”
歲憶諳清楚靳江浛可不是一個聽話的主,他隻是單純地不想上前幫忙而已,心裡怕是還怨著呐,她無奈道:“我不需要保護,你快去!”
在歲憶諳的催促下,靳江浛隻能乖乖聽話,他拔劍上前。
歲憶諳以為有了靳江浛這個大反派的幫忙,戰鬥很快就會結束,結果靳江浛上去挽兩個劍花就退下來了。
“你怎麼回來了?”
靳江浛捂著胸口,看樣子像是受了嚴重內傷,他氣喘籲籲:“我打不過。”
歲憶諳忍不住口吐芬芳,她要是相信靳江浛的話,她即刻自戕!
這個大反派獨自一人滅了諸多宗門,怎麼可能打不過黑袍男子,就算黑袍男子的實力比他還強,那靳江浛也不可能挨了幾下就敗下陣來。
不對,她剛才盯得仔細,黑袍男子壓根就沒對靳江浛出手,連他一寸的衣角都沒碰到,他怎麼可能受此重傷。
歲憶諳看著喘著粗氣的靳江浛,心生疑慮。
遠處的三人還在苦苦支撐,魔境內毫無靈力,他們隻能用自身識海內的靈力,可識海內的靈力有限,他們堅持不了多久。
黑袍男子不似妖魔,不似仙鬼,更不似人。
歲憶諳不知曉他的五行,看來她得多費些精力了,她執筆畫符,連著畫了五張,手都止不住發顫,額上冷汗直流。
靳江浛見到這一幕,心中極其複雜,他們對歲憶諳來說真的那麼重要嗎?
歲憶諳拿著符籙從岩石後衝出,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五張符籙,她將五張符籙揮向空中,雙手掐訣。
“陰陽五行,相生相克。”
符籙冒著金光環繞在歲憶諳周身,話落,符籙齊刷刷飛向黑袍男子,一張接著一張,直到四張符籙飄然落地,僅剩一張起了作用,歲憶諳定睛一看,是土山符。
“土山————起!”
歲憶諳念咒,霎時,黑袍男子腳下的土地瓦解,一塊塊土片順著他的腳開始向上攀附,從腳踝蔓延到膝蓋,直至整個下半身,他努力掙脫。
眨眼之間,黑袍男子被土塊包裹,但他依舊可以動彈,隻是動作變得僵硬了些,黎繞月一笛子絆倒黑袍男子的腳,男子跌倒在地,其餘兩人補刀。
四人配合得十分默契,站在後麵的靳江浛才意識到,這一刻的他仿佛才是那個外人。
罷了…………這次先放他們一馬吧。
靳江浛漆黑的眸子更加深沉,捂著胸口的手緩緩蜷縮了起來。
在眾人的目光中,地上的黑袍男子化成一根枯骨。
在剛才的戰鬥中,黑袍男子對黎繞月與白英空下手最重,但他對黎繞月的攻擊都被裴汔擋下了。
可白英空就沒那麼好受了,他白色衣衫被鮮血染紅,見危機已去,他渾身卸了力氣,倒地昏迷。
黎繞月與裴汔互相攙扶,白英空則孤零零地倒在地上。
沒人扶他,好可憐。
歲憶諳秉持著人道主義來到白英空身邊,她也不懂醫術,看不出傷勢,隻知曉他不會死。
“繞月,白兄昏了,怎麼辦?”歲憶諳下意識求助黎繞月。
黎繞月鬆開裴汔,她蹲下身,將指尖搭在白英空的脈搏上,片刻後,緊繃的神情稍稍鬆了些,拿出了一顆補血丹喂給他,道:“無事,他還死不了。”
“靳道友,你傷得不重吧。”她還順帶關心了走過來的靳江浛。
“咳咳………無事。”
歲憶諳側回頭看他,靳江浛依舊在捂著胸口,僅僅隻過了一小會兒,他的臉色慘白如紙,甚至比白英空還要白上幾分,真不知是真是假。
補血丹起了作用,白英空很快就醒了過來,他一動彈,渾身疼痛,身上沒幾處好肉。
白英空醒來還不忘其他人的安危,他問:“你們都沒事吧?”
見他們搖頭,白英空鬆了口氣:“那就好………………”
黎繞月看向了那根骨頭,運轉妖力將它吸過來。
這根骨頭是人的肱骨,黎繞月的指尖環繞妖力,拂過肱骨,她細細感受著,接著說:“此人竟是枯骨所化,也許是這根骨頭上遺留了些許魔力,這才得以化形。”
真的是這樣嗎?歲憶諳倒不這麼覺得。
魔境內毫無靈力,白英空隻能靠吃丹藥來恢複身體,接連吃空了好幾瓶,歲憶諳都擔心吃多了會產生副作用,事實是丹藥的效果還不錯。
事不宜遲,這次,歲憶諳又畫了五張符,大發慈悲給了靳江浛其中一張,分完後還剩一張,是留給自己逃跑用的。
其餘人都用穿梭符離開後,歲憶諳環視了一圈魔境,一片淒涼,她看向還未離去的靳江浛。
靳江浛眉眼低垂,臉色依舊蒼白,神情萎靡。
他好像真的很痛。
歲憶諳壓下心頭思緒,用穿梭符離開,而靳江浛朝她消失的原地癡癡地望了一會兒後,將她給的那張符放在懷中,運轉魔力離開魔境。
一到洛河村,歲憶諳就湊到他身邊,小聲問他:“靳江浛,你身體真的不舒服?”
對上歲憶諳的眼睛,靳江浛看出她眼裡沒有關心,沒有擔憂,隻有疑惑,但他的心臟還是莫名地漏跳了一拍。
靳江浛揚眉,語氣挑逗:“關心我?”
歲憶諳認真回答:“沒有啊,隻是疑惑你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而已。”
靳江浛啞口無言,沉下臉不再理她。
見他不回答,歲憶諳隻好去問彆人。
【零零零,靳江浛到底受沒受傷?我沒見黑袍男子有打到他。】
零零零慌了,猶豫半天才開口:【靳江浛確實沒被黑袍男子打到,但他也確實是因為黑袍男子才受傷的。】
【你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
靳江浛沒被打,卻受了傷,黎繞月說,黑袍男子是枯骨上殘留的魔力所化,魔力………靳江浛…………
莫非這黑袍男子是靳江浛用魔力幻化出來的?那靳江浛這麼做的用意又是什麼?又是報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