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道友這話說得對,也不太對,這魔族生性殘暴,我們不知曉魔族留下來的書對世人是否有壞處,可仙門有仙門的規矩,禁書看不得就是看不得,難道青山宗門規裡沒提過嗎?”
兩人心慌一瞬,他們又不是青山宗的,怎知青山宗門規?
黎繞月出來打馬虎眼:“當年青山宗被滅,我與裴汔上山尋遍了整個青山宗,除了藏書閣的書外,其他的……都沒了,看這些書也是為了了解魔族鬼石而已。”
歲憶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生怕歲憶諳追問,黎繞月連忙轉移話題:“魔族覆滅早已過了百年,魔境肯定是一片荒蕪,還能找到嗎?”
“隻能去試試了。”
白英空這才想起杵在一邊的兩人。
“師弟,歲道友,你們認為如何?”
歲憶諳自然是點頭答應:“我都行。”
靳江浛回神,“都可。”
他剛剛聽見了歲憶諳說魔族生性殘暴,難道她也是這麼認為自己嗎?
見兩人沒有異議,白英空道:“好,那我們就去魔境看看。”
白英空是劍修,可以禦劍飛行,靳江浛是魔,黎繞月與裴汔是妖,他們不用借助任何法器即可飛升上空,甚至可以瞬移到魔界,不過在白英空麵前,他們都默契地用了各自的法器。
靳江浛是歲歲,黎繞月的法器是一支蛇骨笛,這支蛇骨笛是她體內的一根骨頭製作而成,與她是一體的,裴汔是子午鴛鴦鉞,他們都可運靈控物。
而歲憶諳隻會符,她能運用飛行符,可她的靈力不夠支撐她抵達魔境。
白英空看著雙手空蕩的歲憶諳,問:“歲道友,你可有法器能載你飛往魔境?”
歲憶諳沉思著。
靳江浛知曉歲憶諳有幾斤幾兩的能力,他還想著自己能與歲憶諳共乘一把劍,他看著正在翻布袋子的歲憶諳,心念一動,抬腳走到她身邊。
“去不了魔境了?”
“要不要我載你?”
靳江浛語氣頑劣,那雙漆黑的眼眸中充滿誘惑,還有淡淡的紅光閃過。
歲憶諳失神了一秒,隨即發現靳江浛又對自己用了惑術,她忍住揍一頓靳江浛的衝動,給了他一個白眼,對其餘三人說:“我有個法子能更快地抵達魔境,稍等一下。”
不就是去魔境嘛,這還不簡單。
歲憶諳從布袋子裡掏出黃紙和朱砂筆,開始畫符,沒一會兒,五張穿梭符就畫好了。
而靳江浛見歲憶諳對自己的惑術無效,便更加確定了她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歲憶諳。
“穿梭符,將靈力注入符籙,並且在心中默念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就好了,隻能用一次。”
白英空詫異道:“歲道友是符修?”
“算是吧。”歲憶諳開始發符紙。
靳江浛見歲憶諳在分發符紙,裝作毫不在意的模樣,但眼神總是不自覺地往她那兒瞟,想著輪到他時,他就勉為其難給歲憶諳道聲謝吧。
歲憶諳給了黎繞月一張,給了白英空一張,給了裴汔一張,還剩兩張,她自己一張,剩下的一張她才不想讓靳江浛輕輕鬆鬆地得到。
靳江浛見自己沒有,便朝歲憶諳伸出手,問:“我的呢?”
“你?你不是有劍嗎?”
歲憶諳斜了他一眼,靳江浛是魔,不用符紙都能瞬移的事她可知曉。
靳江浛一聽,心中鬱悶,全身上下都透露著不爽的氣息。
黎繞月沒有想到歲憶諳會給自己符紙,她看向歲憶諳的眼神是複雜的。
“多謝歲道友的符,畫符需要耗費大量精力,歲道友肯定很累,畫不出符了。”白英空不知曉歲憶諳畫了幾張,他的後半句話是對靳江浛講的,但靳江浛就是不聽。
靳江浛走到歲憶諳麵前,道:“我要穿梭符。”
理直氣壯的語氣令歲憶諳很是不爽,她開口就想罵人,卻被黎繞月拉住。
黎繞月出來扮演心地善良的人了,她將自己的穿梭符遞給靳江浛,輕聲說:“靳道友,穿梭符是江南畫的,她現在沒精力再畫一張了,這樣吧,我把我的給你。”
江南?
靳江浛看都沒看她一眼,諷刺道:“你出來裝什麼好人,你不要的,我又怎會要?還有你和她很熟嗎?還江南…………”
黎繞月嘴角抽了抽,這還不是為了在白英空麵前展現一個好人的形象,喊江南也隻是為了和她拉近關係,這靳江浛怎麼跟炸藥似的?
不過黎繞月還是裝得渾身一僵,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至極。
裴汔一聽,心中氣憤不已,正想上前理論,卻被黎繞月拉住,眼神示意他看戲,裴汔隻得乖乖站定。
聽見靳江浛嘴自己的女主,歲憶諳的怒火再也忍不住了,她將黎繞月拉到身後,吼道:“靳江浛,你無理取鬨!”
靳江浛聽歲憶諳這麼說自己,瞪大雙眼,整個人愣在原地,她不可置信。
“我就不給你符紙怎麼著,我憑什麼給你符紙,你要是不想跟我們去魔境,你就在這兒呆一輩子吧!”
畫符的是歲憶諳,她想給誰就給誰,更何況靳江浛的態度令她很不爽,真以為誰都會慣著他是吧,還敢說黎繞月裝好人。
雖然她知曉黎繞月的性子,她現在的舉動有可能是裝的,但那又怎樣?!隻是裝個好人而已?靳江浛憑什麼這麼說她!他自己連好人都不裝。
靳江浛的脾氣也跟著爆了,他反駁道:“什麼叫跟著你們,你才是外人!”
兩個人的爭吵驚呆了三人,零零零與歲歲也跟著懵了。
“我是外人又如何?你有把白英空當你師兄嗎?”
“你可有喚過他一句師兄?”歲憶諳十分篤定,她太了解靳江浛了,不僅僅因為他是自己筆下誕生的,更是因為自己與他在村裡相處了將近一年。
靳江浛答不上來,他當然沒有,他壓根就看不起白英空,仗著白英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性子,他表麵功夫都不願做。
歲憶諳乘勝追擊:“既然沒有,又何來內人外人一說!”
零零零眼看情況不對,出來勸架:【宿主大人,要不您退一步吧,靳江浛都被您說得啞口無言了。】
【我憑什麼退!這裡有你什麼事?滾一邊去!】歲憶諳見零零零出來替靳江浛說話,心中怒火更盛。
零零零瞬間安靜,它在心中偷偷哭泣,宿主大人也太不好惹了吧!
爭吵總得結束,見靳江浛不說話,歲憶諳又道:“我與白兄,繞月還有裴兄誌同道合,很快就會是一家人,我們是去找鬼石的,你是嗎?”
為了氣靳江浛,歲憶諳還特意改了她對三人的稱呼。
鬼石上的魔力被靳江浛吸收,而石頭就是他手中的歲歲,這世上除了他自己,就隻有歲憶諳知曉此事了,她為何這麼問?是在威脅自己嗎?
靳江浛腦子飛快轉動。
而心思細膩的黎繞月聽了這句話後,又多留了一個心眼兒,看這樣子,歲姑娘似乎清楚靳江浛的此番下山的目的。
靳江浛不是來尋找鬼石的?
兩人對視,歲憶諳氣勢逼人,靳江浛徹底泄了氣,嘴硬道:“當然去,我憑什麼不去!”
歲憶諳不管他了,拉著黎繞月走到一旁,開始教她穿梭符的咒語。
白英空雖從未聽過靳浛喊他師兄,但也改變不了靳浛是他師弟的事實,不過他也很感激歲憶諳為他說話。
“師弟,你很不對勁啊。”
溫潤的聲音傳來,白英空笑著來到靳江浛身邊。
“哪兒不對勁?”
“你總是淡淡的,對任何事,任何人都提不起興趣,我從未見你如此生氣過。”
靳江浛沉默,他並不是真的想要穿梭符,他隻想證明自己在歲憶諳心中的地位,現在看來……………
明明隻相處了一年,他為何會如此在意歲憶諳呢?不僅尋了歲憶諳百年,還答應了係統束縛自我的條件,真是可笑。
“難不成你對江南一見鐘情了?”
白英空的話讓靳江浛下意識反駁:“什麼一見鐘情,你可彆胡說。”
他與歲憶諳又不是第一次見麵。
“還有,你和她很熟嗎?”
“好好好,是我胡言亂語,我不叫江南了,既然她喚我白兄,那我也不能一直喚她道友,道友總是生疏的,我喚她歲姑娘可好?”
“隨便你。”靳江浛拉著臉離開,隻留下白英空在原地哈哈大笑。
而歲憶諳這邊,黎繞月靜靜地看著教自己咒語的歲憶諳,情緒複雜,歲憶諳竟然會為了自己與靳浛大吵一架,明明她們才相識不到一日不是嗎?
三人默契得當這場爭吵從未發生過,歲憶諳則隨便他們怎麼想,靳江浛卻抑鬱了。
魔境————
雜草叢生,遍地白骨,乾涸崩裂的土地泛著淡紅色,空氣中有一股淡淡的腥味,可見得百年前經曆過怎樣的一場大戰。
歲憶諳不自覺地將視線轉向了靳江浛,想看看他狀態如何,怎料靳江浛也在看她,漆黑深邃的眸中還帶著一絲委屈,她隻感到莫名其妙,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
白英空問:“魔境這麼大,去哪裡找雙色花?”
“古書上記載著雙色花隻長在聖潔之地,魔境最聖潔之地會在哪兒呢?”百年過去,關於魔族的書籍早就不剩幾本了,裴汔也不知曉在何處。
原劇情中,白英空與黎繞月到了洛河村後,與那些怪物打了一架,打完架後,兩人說明來意,之後就有一個怪物出來說雙色花能救他們,還說了雙色花的具體位置,他們這才順利尋到了花。
她該說出什麼話,才能不引起幾人的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