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阻止靳江浛殺人。】
歲憶諳記得這段劇情裡靳江浛沒殺人啊……不對,靳江浛吸收了鬼石上蘊含的魔力,多餘的魔力四散,擾亂了眾人心智,導致這場交戰雙方傷亡慘重,沒幾個人活了下來。
看來她隻需要找到靳江浛,然後阻止魔力四散即可。
沒一會兒,歲憶諳就在月蛇洲邊界找到了人。
鬼石被一個琉璃盒裝著,琉璃盒上雕刻著特殊花紋,這些花紋可以抑製魔力滲出,但琉璃盒並沒有封印,這是因為沒人能承受鬼石上的魔力,鬼石脫離盒子必定死人。
“姐姐,你怎麼來了?”靳江浛在見到歲憶諳後十分慌張,他下意識將琉璃盒藏在身後。
歲憶諳不知曉現在應該說些什麼,她隻是朝靳江浛伸出手,靳江浛懂他的意思,不情不願地將琉璃盒拿出,眼珠子一轉,手一鬆,盒子摔落在地,一顆成人拳頭大的石頭滾落在地。
歲憶諳目瞪口呆地看著裝作無辜樣子的靳江浛,她手癢了,想揍人。
靳江浛一定是故意的!
鬼石在落地的那一瞬間,裡麵所蘊含的魔力傾巢而出,歲憶諳有零零零護身,可靳江浛沒有,這也正合靳江浛所意,他要複仇,想複仇就必須變強,他要吸收鬼石的魔力變強。
倘若他能順利將魔力化為己有,那複仇就指日可待。
倘若他吸收不了魔力,那隻能死,不過,這唯一的好處便是能與姐姐一起死。
歲憶諳的周身出現屏障,它將魔力屏蔽在外。
靳江浛則詫異地看著安然無恙的歲憶諳,魔力侵入靳江浛體內,將他籠罩,他隻覺得痛,渾身都痛。
黑色的紋路像爬山虎般蔓延靳江浛全身,他四肢無力地癱倒在地,眼睛裡的眼白因吸收了魔力而消失,可他還是一直死死地盯著歲憶諳。
歲憶諳淡漠地看著靳江浛的慘狀,歎了口氣,她知曉靳江浛會順利吸收魔力,所以她並不慌,現在她需要將魔力控製住,防止其他人被魔力控製。
正在交戰的仙門與月蛇妖族並未注意到這裡的動靜,他們每個人都殺得眼紅,這一切歲憶諳並不知曉。
許久,黑氣散去。
靳江浛安然無恙地站起身,他感到了無窮的力量在體內翻湧。
耳朵傳來刺痛。
“痛痛痛!”
歲憶諳揪著靳江浛的一隻耳朵,氣憤道:“膽兒肥了是吧,你是不是想拉著我和你一起死啊!”
歲憶諳清楚靳江浛知曉打開琉璃盒後會發生什麼,靳江浛心真夠狠,完全不顧她這個救命恩人的死活。
靳江浛連忙求饒:“姐姐,我錯了,我錯了!”
日子又恢複平淡,鬼石上的魔力雖然消失了,但鬼石也不會變成一塊普通的石頭,靳江浛將鬼石融成了一把劍,在成劍的那一刻,這劍似乎開了靈智,它不是很聽靳江浛的話。
不過在歲憶諳手裡倒是安分得很,她還會拿去劈柴。
日子一天天過去,直到修仙弟子找上門。
這天,歲憶諳剛從集市上回來,就發現靳江浛被四個身穿白衣的修仙弟子抓住了,她暗道不妙。
在原劇情中,靳江浛是有被抓住過一次,那一次他殺了修仙弟子,為了防止暴露自己魔族的身份,還屠了村,看來劇情並未發生改變。
歲憶諳一拍腦袋,無語道:“真是悠閒日子過久了,什麼都能忘。”
為了防止靳江浛殺人,她隻能去救他。
弟子連拖帶拽地想將靳江浛拉走,靳江浛奮力掙紮,周圍則是一群看熱鬨的村民,鄰家的幾人認識靳江浛,想上前詢問卻被弟子吼了回去。
“青山宗奉命捉拿魔族,閒雜人等速速避讓!”
青山宗?後麵好像被靳江浛滅了。
“你們乾什麼?!”
氣憤的聲音從人群外響起,歲憶諳背上還背著竹籃,她擼起衣袖,撥開村民,氣勢洶洶地衝了上去,想將靳江浛拉到自己身邊,卻被弟子攔住。
為首的白衣弟子問:“你是誰?”
“我是他姐姐,你們綁我弟弟作甚?!”
靳江浛一直在忍耐,他還不想動手殺人,因為姐姐要回來了,一見到歲憶諳,他立馬嚎啕大哭:“姐姐救我!”
白衣弟子又問:“既然如此,你可知他是魔族?”
歲憶諳的語氣堅定有力:“我弟弟不是魔族,你說你是青山宗的,但你行事粗魯,半點仙風道骨的樣子都沒有,難不成你是人牙子假扮的?!”
此話一出,眾人皆愣,接著紛紛議論,弟子沒料到有人會質疑他們,個個氣得臉紅腦脹。
“你………你休要以貌取人!”
幾個弟子不願過多糾纏,想直接利用術法帶靳江浛離開,默念咒法後,卻發現自己還站在原地。
村民們就看著弟子們轉個圈,跺跺腳,不太理解他們在乾什麼。
這一切都在按照歲憶諳的計劃發展,她早就用了張讓他們使不出發法力的符籙。
“你說你們是青山宗,據我所知,青山宗是修仙門派,你們會術法嗎?”
要是在往常,他們肯定會引以為傲,但今日不知為何,他們的術法使不出來了。
見他們沉默,歲憶諳趁機將靳江浛拉回來,她蹲下身抱著靳江浛哀嚎,臉頰上滑過兩行清淚,哭得梨花帶雨。
“鄉親們都看到了吧,他們不會術法,就是人牙子!就是來村裡拐賣孩子的!”
“我一個弱女子要養家糊口,可憐家中無父無母,這才讓這群人牙子有了可乘之機,他們趁我不在家,就想將我幼弟綁走啊!”
靳江浛也十分配合地哭喊著。
這一幕落在村民眼中,就是一
村民被哭聲感染,個個激憤,也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抓住人牙子!”
村民一擁而上,幾人一邊辯解,一邊挨拳頭。
歲憶諳歎了口氣,暗想著對不住了,若是不想死,就隻能挨幾下打。
村子又恢複平淡,可就在當天夜裡,她發現靳江浛不睡覺,而是溜出了家門。
月黑風高殺人夜…………
今夜的風格外涼,空中的星月照亮了整座村子。
歲憶諳用了一張隱身符,偷偷跟在後頭,一直跟到村外頭,她發現靳江浛抓了白日的那四個弟子,弟子渾身傷痕,他還在傷口處塗抹了不知名的東西。
空中彌漫著一股甜膩的氣味,是蜂蜜!
靳江浛站在原地,看著被蜂蜜吸引過來的螞蟻,沒過一會兒,那幾人身上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螞蟻,他們哀嚎,求饒,展現出的痛苦模樣令靳江浛心中無比暢快,他認為這些聲音十分美妙,他也十分享受。
靳江浛的舉動在歲憶諳的意料之中,倘若反派能被輕易改變,那他就不是反派了。
靳江浛手中的劍不可察覺地閃了一下,他身子一僵,轉身離開。
歲憶諳正愁用什麼法子將人救下時,靳江浛就走了,她又等了一會兒,確認靳江浛不會返回後,才上前準備將四人救下。
而還未離去的靳江浛看見了地上的枯葉被碾碎,可那處無人,圓溜溜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與年齡不符的陰狠,他眯著眼,握緊手中的劍。
歲憶諳正要解開靳江浛對四人下的禁製時,利風傳來,她閃身避過。
“誰?”
歲憶諳站定後,隻見靳江浛注視著她所處的位置,她低頭瞧了瞧,隱身效果還在。
靳江浛見來人沒有開口,他不屑道:“既然想要救人,為何不敢露出真麵目?”
歲憶諳並未理會,這隱身符的效果隻有半個時辰,失效時間就快到了,倘若靳江浛一直站在這裡,那她還怎麼救人。
想到這兒,歲憶諳索性將隱身符撕了下來。
原本空無一人的地方顯現出了歲憶諳的身影。
“姐姐?!”
靳江浛瞪大了眼,他垂下手臂,不安地站在原地,一副學生罰站的模樣。
歲憶諳正瞪著他,臉上的神情仿佛在說她很失望。
靳江浛不願對上歲憶諳的眼神,他不等歲憶諳說話就轉身跑掉。
歲憶諳沒理會跑掉的靳江浛。
救下四人後,歲憶諳慢悠悠地走在回村的道上,她在思考該如何讓靳江浛踏上正道,邊上的桃樹吸引了她的注意,她剛折下一枝,係統的警報聲傳來。
【警告!警告!】
【宿主歲憶諳任務失敗!】
歲憶諳一臉懵,接著又聽見了零零零的聲音。
【宿主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天色蒙蒙亮,春風和睦,桃花豔麗。
歲憶諳趕回村子之後,麵前的場景令她驚心駭目。
原本祥和的村子此刻火光衝天,整齊排列的茅草屋淪為殘垣斷壁,以往這個時辰,家家戶戶本該升起的是冒著香氣的縷縷炊煙,可如今升起的卻是嗆人的黑煙。
一張張熟悉的麵孔此刻毫無生機地躺在地上,這場景讓歲憶諳回到了一年前,仙門屠戮魔族的時候。
一個小小的身影站立在廢墟之中,他手持長劍,周身魔氣湧現。
“靳江浛。”
歲憶諳想朝他走近,卻被零零零製止:【宿主大人先不要過去,他失控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控製不住自己,屠了村。】
零零零沒有說實話,靳江浛並沒有失控,他隻是以為歲憶諳離開,殺了全村人泄憤而已。
靳江浛先一步回到村子,他害怕極了,歲憶諳見到了他所做的一切,報複,傷害甚至是殺人,白日之事發生後,他的內心便惶恐不安,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錯覺,村裡人看他的眼神沒有從前友善。
他就應該殺了所有人!
“靳江浛!”聲音宛如清澈的流水流入靳江浛的耳畔,將喪失理智的他拉了回來,猩紅的雙眼逐漸恢複正常。
靳江浛渾身僵硬,手中的劍掉落在地。
姐姐回來了。
隻是一秒,靳江浛的臉上就露出了害怕的神情,他轉過身,跌跌撞撞地朝歲憶諳走去,聲音顫抖:“姐姐,我………我殺了他們,怎麼辦?”
還被姐姐看到了,怎麼辦?
歲憶諳不自覺紅了眼,她一直在嘗試說服自己,靳江浛是反派,殺人是他設定裡的一部分,她阻止不了。
可這次他殺的不是仇人,也不是惡人,而是與他相處了一年的無辜之人,更是親人。
春風拂過,它將血腥氣吹向歲憶諳,試圖在提醒她這就是事實。
機械聲傳來:【叮!宿主歲憶諳任務失敗,倒計時五分鐘。】
歲憶諳愣住:【什麼五分鐘?】
【您還有五分鐘就要死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