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稔(1 / 1)

長階 嶽飾 2941 字 4個月前

看著眼前這二人,祈今笑了笑,笑彎了眼。

不過看在朝昭眼中,卻帶著蕭瑟,明明是笑著的,卻儘是安慰之意。殿下是位看著冷豔,卻很溫柔的人,他知道的。

盯著薑釋之攥住的殿下的手,微微出了神。

幾日前,武學師傅到了府中,教了些基礎之後,要和朝昭切磋,以此看看朝昭學的怎麼樣。

在和武學師傅交手中因為之前的習慣,他沒有遮掩。

在昨日,武學師傅請辭,說朝公子武學在他之上,隻是身體差點,他沒有什麼可教的。

那他會武這件事殿下知道嗎?

他竟很好奇,這位殿下知道後會是什麼表情。

他昨日在觀瀾閣中等到天黑,也沒有等到殿下,或者殿下的意思。春蘭姑姑遣秋霜過來,隻是和他說“朝公子以後不用上武學課了。”

未再有下文。

他竟然覺得悵然若失,她竟毫不在意嗎?

還是說她隻是事情太多,未走得開,未聽及此事。

林風敲門,端著藥膳進了屋子。門被闔上後,朝昭端著藥膳,聞著味道,壓下心中的不適和惡心,一勺一勺喝了起來。

林風退到一側,想到這幾日出手淩厲狠絕的公子,算是明白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他雖然不懂武學,但從小在府衙中長大,兄長林川如今更是公主府的侍衛長,功夫了得,因此他多少是熟悉這其中的門道。

令他驚訝的是,除卻身形的淩厲迅速外,朝公子的出招很多都是殺招,且在麵對武學師傅時還是有所收斂的。

朝公子看向他,他斂下心中所想,說道:“公子,打聽清楚了。”

朝昭放下手中見底的藥碗,頷首,認真道:“說吧。”

就這樣,林風將殿下前往榭淵齋赴宴,帶回薑釋之,囚遠順侯府世子於地牢,拒不放人,被皇上召見於今日進宮,之事一一講出。

“皇上。”林風聽見公子這樣自言自語一句 ,一時間也沒有摸著什麼頭腦。

這兩日發生這麼多事情,他身在觀瀾閣一無所知。想到這兒,朝昭麵色漸漸沉寂下來。

午至,前往天祿殿提出前去宮外接殿下回來,怎料,正好遇見昨日才到府中的姑娘也要去,於是,兩人一起坐上了公主府的馬車去接殿下回家。

現下看著那姑娘握住的殿下的手,覺得有些礙眼,她占據了殿下的所有目光,朝昭上前把湯婆子向殿下手中又送了送,說道:“殿下抱著,這樣暖和些。”

終於,拉回了殿下的目光,殿下看向他,不再是隻顧著麵前的薑姑娘了。

南祈今抱著湯婆子往後靠著坐正些,看著朝昭,雖隻有一些時日,但整個人大有不同,玉麵墨發,如今讓她瞧出一份矜貴來,頗有些少年郎的味道,隻是身間沒有太多少年郎該有的活力,沉寂的麵色給人添加上一種定力十足的樣子,竟有些成熟感。

這是他原本該有的樣子嗎?不僅想著。

“我過幾日,就要去學堂了。”朝昭笑著說道。

祈今笑了笑,想到了一個問題,問道:“你以前學過嗎?”

朝昭倒難得笑了下,露八顆牙齒的那種,說道:“學過的,我識字的,殿下。”

祈今也難得尷尬一瞬。突然想到昨日,春蘭是要向他彙報關於朝公子的什麼事,但她昨日事忙,未有聽,隻是吩咐春蘭看著辦。

如今想起,便問了出來:“昨日你是有什麼事嗎?”

“如果是去學堂的事情,這個交給春蘭姑姑,你有什麼不知道的事差林風去問春蘭姑姑就好。”

朝昭心中想著,殿下果然不知道,武學師傅請辭的事。但殿下如今多事在前,他不好拿自己的這些事情再去擾她。

故隻是答道:“嗯,知道了。”

祈今看向吃著糕點的小姑娘,問道:“釋之,你呢,你自若姐姐怎麼說。”

小姑娘狠狠點了點頭,開朗的笑著,驕傲的回道:“自若姐姐自是答應的,說我是她的第一個小弟子。”

談笑間,馬車行至到公主府。

公主府來了一位不速之客,元渺。

一行人剛到府中,殿下還未到天祿殿,就被叫走了。本來還想拉著殿下一起用膳,朝昭站在原地看著遠去的身影,思索著自己的一些計劃是不是該早日提上日程。

收回眼神,向觀瀾閣走去。

祈今不懂為什麼元渺看她總有一種熟稔,她確定自己從未和他見過,原身的畫麵中也沒有過這個人。

“元某今日是來賠禮的。”元渺出聲打破了這份寂靜。

祈今好奇元渺為何要來見她,在這件事發生之前,她有意拉攏元渺,但這件事之後,她當即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所以當元渺站在她麵前的時候,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隻是,沒想到答案會揭露的這麼快。

元渺呈遞上一份卷軸。

祈今打開後,上麵是用英文寫著的“我們一起回到現代吧。”

祈今僵住,手指微顫,因為這份“驚喜”。

好在當了這麼多天的公主,不露聲色她已經做的很好了。

僵住的神色彆人也瞧不出什麼來,祈今合上卷軸,放在桌麵上。

笑著開口:“這是什麼?”

元渺大膽問道:“殿下真的不知?”

祈今呷了一口手邊的茶,平靜說道:“我應該知道嗎。”

似是而非的表情短暫迷惑住了元渺。

祈今一動不動的盯著元渺的神情,沒有錯過他的錯愕。

這叫祈今想起,她到底是哪裡出了紕漏,她隻在榭淵齋見過元渺,而她也隻在榭淵齋出過紕漏,看來,那一日,她下意識用英文道歉,對麵的人是他。

元渺試探著:“殿下是介懷那日在榭淵齋中遠順侯府世子的事情。”

祈今沒有言語。

元渺繼續說道:“那日的事情殿下說我是知道的,是的,我知道,您是在怪罪我袖手旁觀,任惡行作為。但……”停頓了一下,看向祈今,“同處在這個時代,你也應該明白皇權與商民,階級之大。我如今雖身在嶺南首富元家,但這和遠順侯府比起,無疑是螳臂當車。”

“那日,我有我的打算。整個榭淵齋除了那些王公貴族的人,就是我的人,那日本在申時過後,如果遠順侯府世子還是糾纏不休。

我會差小廝給他酒中下瀉藥,沒料先等來了殿下。此舉雖然看似簡單,但卻直接有用,我雖身在此處,卻並非被浸染為那是非不論,隻為利益之徒。

你若不信,自可派人去查。

你心有疑慮,我明白。就如那日,縱使是我如今嶺南元家麵對權貴,也要虛與委蛇,做起事來,也需要束住手腳。

這就是我為什麼找上公主的原因,我們各取所需。

且比起這裡的人,我們有相同的行事觀念,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