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大(1 / 1)

“我覺得我們需要再研究研究。”祝雨眠看著麵前罐中的不明液體,黃中參雜著詭異的團塊,看著就能一杯放到一個人。

皇帝賞賜的實驗室還沒有造好,祝雨眠就還是在家中,那間小小的屋子裡。

要實驗室這事其實是願安的主意,祝雨眠喜歡折騰這些東西,但這在京城的名聲可不會太好聽,有皇帝下詔的實驗室,也就沒人敢說什麼。不過,承平帝可能會錯了意,祝雨眠和願安想要的隻是一個有著充足材料的小屋子,而皇帝似乎命人在郊外造一個獨特的莊子。

祝雨眠歎氣,還是高估自己也高估酒了,“用水吧。”

水提法較為簡單,將切碎的大蒜放入水中,室溫下浸泡6至12時辰,再過濾,獲得上清液,即為含大蒜素的提取液。這種方法簡單,但大蒜素的提取率較低,通常隻有一成左右。

挺好,消炎抗菌,看著祝雨眠將小碟子捧到陽光下,閃著粼光,願安想著,點了點不存在的圓潤腦袋,雖然不如青黴素,但也足夠了。

冰雪消融,草木抽芽,天氣稍稍回暖了些,皇帝賞賜的莊子已經裝修好了,沒錯,就是莊子,在皇帝深思熟慮後,決定將小圓院子換成郊外的一個莊子,祝雨眠侍衛身價一下子竄上去。

上次問爹爹,那個鹽用在什麼地方了,沒想到爹爹第一反應捂住她的嘴巴,是秘密,小孩子不用知道,祝雨眠撇撇嘴,無聊的大人。

陽光正好,風呼呼地吹,不至於刺骨,也彆有一番滋味。

“我可以把好多好多東西放這裡來。”路上,祝雨眠很興奮,那是屬於自己的秘密基地,這幾日剛從願安那裡學來的詞語。

“妹妹!”

不是,他不是在揚州嗎,什麼時候回來的?祝雨眠一陣窒息,原書中男主也沒有喜歡她到這個地步吧,為什麼現在他這樣?

輕輕轉身,數步之外是朝她淺笑的小郎君。

“馮哥哥。”禮儀,禮儀,祝雨眠對自己做著暗示。

馮雲霆也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祝雨眠,就習慣把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因為妹妹漂亮吧,馮雲霆這般想著。祝雨眠算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妹妹了,非常不一樣。

馮雲霆想和祝雨眠說話,但小姑娘顯然不想理他,轉身想往裡頭走去。

“妹妹!”算馮雲霆速度太快也好,算忍冬一時失察也罷,馮雲霆就這麼握上了祝雨眠的手腕。

祝雨眠瞳孔緊縮,身體晃了晃,另一隻手用力揮下,得益於平時的鍛煉,祝雨眠直接掙開了。

而懷青和忍冬則上前一左一右製住,馮雲霆帶的侍衛見狀也走上前,雙方一時劍拔弩張。

定定著馮雲霆,祝雨眠開口:“馮哥哥,隨意抓姑娘可不是君子所為,慎重。”口上隻能發發火,祝雨眠內心要爆炸了,回去就和哥哥姐姐告狀。

祝允禾祝聞安在祝雨眠小時候可沒少揍人,揍那些在外亂嚼舌根的。

“一天天的,儘乾些粗魯事,不愧是武將家的。”剛剛還沒人,一個衣著華貴的大家小姐捧著手爐慢悠悠上前,看著是聽了有一段時間,上上下下看了看祝雨眠,眉頭皺起。

“這位姐姐你又是誰,”在男女主間充當阻隔劑的無名氏,願安補充,祝雨眠本就不喜歡她的眼神,聽這話更無語,“粗魯事,你的意思是,陛下有錯?賞我這個粗魯武將家女兒莊子,有錯?”

祝雨眠說著,雙手朝京城方向拱了拱。願安說過,有些東西一定要做好。

那人臉霎時僵住,好看的麵色有些扭曲。

沒意思,小姑娘撇撇嘴,轉身離開,不像是正常人說出的話,京城大多數人應該都知道,她被賞賜莊子,所以這是什麼話本子劇情嗎?

“願安,”離了旁人,祝雨眠總算有空回想剛才,“我腦袋裡閃過很多奇怪的,畫?”並且靠近馮雲霆時,瘋狂想離開,前些日子還沒有這般難過,她在傷心?

模模糊糊的,是馮雲霆抓上後才出現的。“總不能是慘慘的我的記憶吧。”

“當然不是,”願安矢口否認,聽到祝雨眠說的那一刻,願安覺得自己的數據流都不動了。

“那就好。”

把莊子上上下下看了一通,祝雨眠滿意至極,當然,不滿意也不行。

“話說又晴呢?”自從回府,就沒見過又晴的影子,每次問都說跟在母親身邊。

“取自深山清泉,佐以醇香牛乳,佐料精選,工藝考究,入口絲滑,回味悠長,如君子之交,淡而有味,雅而不俗,於書齋之中,品一口【碧泉奶露】,頓覺心曠神怡,文思泉湧,實乃文人墨客之佳選。

以鮮牛乳為基,融入跋山涉水而來的滇紅茶,色澤如琥珀,香氣撲鼻,口感濃鬱而不失爽滑,恰似戰場上的金戈鐵馬,豪邁非凡,舉杯【金戈鐵馬奶茶】,與友人一道對飲,頓感豪情萬丈,熱血沸騰,實為豪傑之士所鐘愛。

【月桂凝香奶茶】,來自春日鮮嫩茶葉,融入桂花之清雅與牛奶之溫婉,每一口都是細膩與柔情的交織,仿佛置身於月華如練的夜晚,桂花飄香,讓人心曠神怡,實為淑女品茗小憩的絕妙之選。”

“啊?你寫的?”知道又晴在奶茶鋪子,祝雨眠忙完就來到這裡,結果被這奇特的語句給吸引了。願安也茫然,原書也沒人說又晴是個中二病患者啊。

不對,作者壓根沒寫她,也不知是死是活。

“對昂。”幾日不見,又晴變化挺大,聽到祝雨眠的提問,眼睛亮亮的,滿臉驕傲,正值午後,鋪子裡沒什麼人。

“你這些日子可讀了些什麼?”祝雨眠問得小心翼翼的,這語句確實上頭,但確實不對吧。

“夫人說要多讀些書,除卻夫人定的那幾本,我看了好些話本子。”

“那些人教過你字嗎?”祝雨眠發現不對,“你決定待在我們家啦?”

“不知道。”又晴無辜搖頭,“對呀,之後就再看,夫人答應我了,這幾年,想要離開,隨時都可以。”

“姑娘我和你說,”看著鋪子裡沒什麼人,又晴湊到祝雨眠身邊,神神秘秘的,“這語句雖然好使的,那些大戶人家會派人來買,然後自己從門前路過,看也不看。”

這鋪子原本閒置很久了,直到數月前趙語茶才把它折騰出來,派人拾掇乾淨,用來賣祝雨眠所做的奶茶,應該沒幾人知道這鋪子背後是將軍府。

“就是想喝又不光明正大,”又晴哼笑著,“想知道我從哪裡發現的嗎?”

“哪裡呀?”如她所願,祝雨眠水靈靈的目光看向了又晴。

“上次,徐丞相家的三姑娘在旁邊的巷子裡和侍女說,正好被我知道了。”又晴抱著手靠邊。

“我聽見了。”

祝雨眠和又晴同時回頭,一個看著十一二歲的姑娘看著她們,目光不善。

“徐三姑娘,有什麼需要的嗎?”無事發生般,又晴開始熱情推薦,“上次您喝過的還需要嗎?”

徐三姑娘眉頭剛皺起就被奶茶吸引去了注意,“那來這個,多放點桂花。”

“忠實顧客/忠實粉絲。”祝雨眠願安異口同聲。

“那小歲歲呢?”祝雨眠想到了另一個一直沒見的人。

“還在繈褓中,”忍冬幽幽開口,“暫時讓一戶人家養著。”

“夫人之前吩咐,姑娘您問起小歲歲的時候,順便問您一句,您想好之後了嗎?”

“昂?”

閒雲潭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1)

一個問題,祝雨眠思考了數年,時光荏苒,祝雨眠已至及笈之年,當年瘦弱的小姑娘長開了,挺拔如玉,眉目如畫,一雙狐狸眼依舊明媚。

這八年間,祝雨眠陸陸續續救了許多人,照祝母的話講,“這孩子一根筋的,總得吃了虧才會回頭。”

不出祝母所料,祝雨眠被一個忘恩負義的傷了心,將那理所當然騙吃騙喝的扔進獄中,才冷靜下來。

而育嬰堂已經初具規模,沒錯,是育嬰堂。八歲的祝雨眠思考良久,思考到了十五歲,終於明白自己想做什麼,就把這些年救的孩童,通通放入了郊外的一處房屋,請人照看,命名育嬰堂。

奶茶鋪子這些年發展良好,在附近的幾個城池開上了分鋪,在祝雨眠八歲時就隱隱開始流傳,一傳十,十傳百,奶茶鋪子出名了。人們不喜歡奶茶鋪子這名字,也不知是誰開始,取了個“香飲子”的名字,比原名好聽得多,就此傳開。

“怎麼不好聽了?”奶茶鋪子一把手又晴表示不服。

辦育嬰堂的銀子來自奶茶鋪子,奶茶鋪子帶香皂,這些年算賺得盆滿缽滿。

在祝雨眠進宮檢查身體的時候,皇後娘娘將她留下。

言語淡淡,不像初見時那般喜歡,一番話下來,句句不談錢,句句皆是“與民爭利”。

“娘娘臣女冤枉。”聽著皇後暗含責備的話,祝雨眠忙解釋,這些錢儘用於育嬰堂,一分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