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離墨坐在廊下,手中的銀針在細綢間穿梭。快入夏的雨絲斜斜飄來,帶著些許涼意。
針尖突然一偏,在白緞上洇開一點殷紅。他怔怔望著那抹血色,不住的想起馬背上飄揚的紅發帶,眼神軟了下來。
忍不住想她現在在乾嘛,不知從何時起,她不在身邊時,連簷上的雨聲都成了擾人的雜音。手裡的針線也遮不住心頭空落落的一角。可隻要她在,哪怕隻是安靜地在一旁翻書,連廊外飄落的梧桐葉都仿佛有了韻律。
此刻雨聲漸密,司離墨望著院中被打濕的石徑。
"這雨,怕是要下到掌燈時分了。"他輕聲自語,卻不知是說給誰聽。
蘇文清推開醉仙樓的後門,一股濃烈的酒氣撲麵而來。她眉頭一皺,目光掃過地上的酒壇,聲音冷了下來:"怎麼回事?這些酒怎麼擺在外麵?"
侍郎慌慌張張跑過來,額頭上沁著汗珠:"回七殿下,昨夜雨勢太大,屋頂滲水,有幾壇酒泡了水。已經讓人去調了新的送來。"
"酒樓已經窮到修不起房子了嗎?"蘇文清的聲音陡然提高,"李靜呢?"
"大當家昨日喝多了,還未醒......"小斯的聲音越來越小。
蘇文清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痛欲裂,後院都發水了,她還在睡覺。蘇文清深吸一口氣,厲聲道:“看管庫房者,監管不當,罰兩個月月銀。一家酒樓最重要的就是酒水,這種錯都能犯。”這酒樓還怎麼開,這生意還怎麼做。
"是,小的知錯。"監管的女娘連連點頭,"今日一定修好。"
樓內眾人噤若寒蟬。七皇女向來寬厚,今日這般動怒,實屬罕見。
侍郎趕緊跑上樓,推開雅間的門:"大當家,不好了不好了,七殿下在下麵發火了!"
"怎麼回事?"李靜揉了揉發脹的頭,一臉茫然。
侍郎將事情原委道來,李靜頓時清醒,連忙整理衣衫,快步下樓。
"該罰!"李靜笑嘻嘻地湊到蘇文清身邊,"文清,是我疏忽了。我這就讓人把樓裡的所有屋頂都給修了。"
蘇文清無奈地看了她一眼,聞到她身上的酒氣還未散淨,也未多說。
“寨子裡的酒水,沒耽擱吧?”李靜轉頭小聲詢問一旁的侍郎。
“已經送去了,沒耽擱”侍郎低聲答道。
還好沒出岔子,李靜心虛的摸了摸鼻子。
陸公子聽聞了後院的動靜,急匆匆的趕了過來行了個禮“殿下消消氣,是我看管不嚴”。
“不要有下次了”蘇文清麵無表情的說道。
“是”陸公子瞥見蘇文清打濕的衣袖,立馬吩咐道“去給殿下拿見乾淨的衣服”說著用手帕沾拭這她衣袖上的雨水。
“無礙”蘇文清向後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動作。
他僵硬的收回手“我來盯著,不會有下次了,殿下,先進去休息一下吧,免得著涼”蘇文清的疏離讓他心頭一涼,是自己讓她失望了,酒樓裡的酒水殿下放心自己才交給他來負責,可這點小事都做不好,讓她費神,是自己不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