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我做衣服很快的，宴會當天我肯定能做出來”司離墨小心翼翼的開口。
他知自己衣櫃裡的衣服拿不出手，所以並不想被看見。
空蕩蕩的衣櫃，中間擺放著三兩件單薄的衣物，衣服的花紋和材質一看就是幾年前的款式，而一旁的小包裹裡還有幾件帶這補丁的。
蘇文清一直覺得衣服穿的乾淨舒適就好，所以對衣物沒什麼要求，平常也沒在意過彆人的穿衣打扮。
自己早該想到的，為什麼大晚上還要挑燈裁剪，還不是沒有能穿的。
突然覺得有點對不起自己養的“小貓”，自己的“飼養員”身份一點都不合格。
蘇文清低著頭反思著。
沉默的氣氛讓司離墨荒了神，他怕蘇文清看到也會厭惡自己。以前在宮裡，彆人嫌棄他；辱罵他，對他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可如今他竟有一絲膽怯，他怕她也用鄙夷的眼神看向自己，怕她張口會說出和那些人一樣的話。
“不用做了”蘇文清淡淡的說道，語氣裡帶著些司離墨聽不明白的東西。
她的拒絕已經讓司離墨心頭一涼，垂下眼瞼壓抑心中的酸楚，張了張口，也沒說出什麼。
蘇文清接著說道“明早，帶你去買”；“是我考慮不周，沒想到這些”。
原本黯淡的眼神中又閃爍了一下。
桌上被剪裁的布匹，就這樣擺放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兩人就簡單的吃了點東西，就坐上了出府的馬車。
兩人來到城中最大的衣店——錦繡坊，入眼各色各樣的衣服，蘇文清一時看花了眼。
喊來了店裡的小郎，讓人帶著司離墨去挑衣服，自己實在是看不明白，就坐到一旁喝茶等待。
司離墨試了幾件，蘇文清看了都很捧場的誇讚這好看。
但司離墨看著衣服上的價格牌不是很滿意，來到蘇文清一旁小聲說道：“清兒，這裡的的衣服太貴了，一件衣服都快頂上一塊上好雲錦的價格了，不劃算”有這個錢，買匹好布，自己都能做出好幾件了，司離墨想勸這人離開。
買衣服的這點小錢蘇文清還是拿的出手，大手一揮對一旁服侍的小郎說道“把剛才試的衣服全部給我包起來”小郎一聽這麼大手筆，馬不停蹄的跑去打包。
司離墨根本製止不了，蘇文清已經讓葉娘把錢付了。
“葉娘，你留著拿東西，我們去彆處逛逛”蘇文清交代這。
已經買很多了，司離墨不想再逛了，害怕蘇文清又買東西，自己根本攔不住。
“帶你去個地方，不買東西，隻是逛逛”蘇文清肯定的說道，司離墨這才同意。
兩人走到好一段路，最後在一個店鋪前停下，司離墨看到賣的東西還是衣服，就直皺眉頭，站在原地不動。
蘇文清再次保證道：“隻看不買”，才把人帶了進去。
兩人淺逛了一圈，蘇文清問道“你覺得這家店怎麼樣？有沒有喜歡的？”
司離墨毫不猶豫的吐槽道：“不好看，不喜歡，款式老，繡工差，店麵小量還少。”他隻想讓蘇文清知道這家店不值得花錢，把看到的槽點都說了遍。
這邊，蘇文清讚同的點了點頭，跟錦繡坊是沒法比。
蘇文清走到賬台前對著算賬的郎君說道“把你們掌櫃叫來”。
郎君看著兩人都板著個臉，以為是來找茬的，感覺示意人去喊掌櫃。
沒一會兒，二樓走下了一位頭發半白的婦人。
等到婦人走到蘇文清麵前，才發現來者何人，連忙行禮“見過主人家”。
司離墨怎麼也沒想到這是蘇文清的鋪子，一時不知所措，自己剛才還一個勁的吐槽這家店“清兒，我不是那個意思……”
看著他慌亂想要解釋的樣子，蘇文清再也壓不住嘴角，笑出了聲。
主人家剛成親不久，身旁的男郎應是司國三皇子，兩位都是尊貴的人兒，婦人不敢怠慢“主君，主子請隨我上二樓”
二人落座，蘇文清賠禮似的給司離墨沏著茶。
司離墨也反應過來她隻是拿自己尋開心，也就放鬆下來了。
蘇文清把鋪子的賬本遞給他，示意讓他看看，自己一邊喝茶一邊等人翻看這賬本。
司離墨幾乎是皺著眉看完了，不應該的，雖說店麵不大，但在城中也是能盈利的，但賬本裡已經開始入不敷出了，店麵看樣子也撐不了多久了。
“墨墨覺得這個店還能開多久？”蘇文清問道。
“三個月”司離墨估測這。
估計用不了三個月，店裡的客人越來越少，最多一個月，這店就要倒閉。
原本這家店還有些盈利，自從去年錦繡坊開了起來，城中有錢人爭先購買。現在這家店鋪的顧客隻有一些普通百姓。
自己對衣鋪了解不多，店鋪也沒站的住腳的特色，倒閉是遲早的事。
自己不懂有懂的人，上次見識到司離墨的繡工時就有了想法。
蘇文清注視著他詢問道：“這鋪子交給你，以後要是能盈利就當為自己掙的零花錢，要不要試試看？”
司離墨對上目光：“若是盈利一人一半”語氣堅定。
目光交彙的那一刻，兩人都讀懂了對方的想法，這一刻兩人達成共識。
蘇文清很早就發現司離墨並不是那種願意拘泥在一處生活的人，他想要飛得高，看得遠，那她就給他機會，先是管府，放權，讓他先在府裡自由。
每次機會，同樣也是一種考量。
但他做的很好，沒有放縱，沒有私心，賬目做的也乾淨明朗。
所以才會有下一次的機會——衣鋪。
男子在這個社會上的出路本身就少，蘇文清願意給出機會。
蘇文清不想講太多大道理，她隻是提供給機會，如果他自己不抓住，那她以後也不會在多此一舉。
蘇文清不會吝嗇給上進的人幫助，她願意給予自己的資源。
但也要得到正向的反饋，而不是一味付出。
或許這就是商人的本性吧。